難以言喻

第29章

第29章

簡于蓁都這麽說了,媽媽自然能聽出什麽來。

傻子都能聽出什麽來。

“還什麽追你呢，自己不也喜歡人家，”媽媽搖搖頭笑了,接着下面這句話是對莘唯說的：“還讓人家追，真有意思,你說是吧唯唯。”

唯唯不敢說是。

媽媽繼續道：“自己喜歡的東西懂得主動,喜歡的人怎麽這麽繞繞彎彎的呢。”

簡于蓁說：“你怎麽知道我沒主動。”

媽媽笑了：“你哪裏主動了，給我說說。”

簡于蓁拿了快綠豆糕放莘唯面前：“我主動暗示了她100次。”

莘唯小口喝茶。

簡于蓁：“但是那個笨蛋她看不懂。”

媽媽非常的有興趣：“然後呢？”

簡于蓁：“我只好暗示第101次。”

媽媽笑着點點頭,再笑着喝茶,嘴裏說了句：“挺新鮮。”

把茶放下，媽媽問莘唯：“你應該也認識追蓁蓁的這個人吧？”

莘唯一口綠豆糕難以下咽，她轉頭向簡于蓁求助，不知道是該認識還是不該認識。

簡于蓁幫她解決這個問題了：“她認識。”

“挺新鮮啊，”媽媽又說了這句：“你還是第一次跟我聊你的感情生活，我前段時間還和你爸聊呢,你天天這麽工作,還有你這個性子啊,怕不是要單身一輩子。”

簡于蓁：“以前是想過單身一輩子。”

媽媽笑：“現在單身不香了？”

簡于蓁：“戀愛香。”

媽媽笑得很歡。

莘唯也想笑得很歡，但是她不敢。

媽媽：“你這做事向來這麽把握的樣子,不知道随了誰。”

做事向來這麽把握。

說的,好。

莘唯又吃一口綠豆糕。

她明明就是一個當事人，但卻要在明面上把自己擺放在一個這事與我無關我只是旁聽者的位置上。

她也挺新鮮。

簡于蓁和她媽媽的相處模式很舒服，你一言我一語的更像是朋友，莘唯因此想到了很久之前,她還不認識簡于蓁時，小櫻桃在群裏說的關于她表姐

的那些話。

是最近她去群聊天記錄裏搜的，還好記錄都在,小櫻桃偶爾提到，提的不多，但莘唯看了很久。

她說她很喜歡表姐一家人，表姐自己有想法，舅舅和舅媽肯聽也會支持。

小櫻桃還說了簡于蓁的一個從前，她的外公，也就是簡于蓁的爺爺六十歲生日，簡于蓁那時正好高三。

去參加生日宴會的親朋好友，沒有一個人印象不深，簡于蓁為爺爺的生日拍了個影片，影片講述了爺爺的過去，也講述了爺爺和奶奶的過去，最後十分感人的以生日昨天的爺爺結尾，拍得很好，剪的很好，氛圍很好，當時在場的許多親戚都感動得落淚了，包括才初中的小櫻桃。

後來小櫻桃才知道，簡于蓁想報考電影學院，但因為她爸媽意見不合，她自己默默做了這些，拿事實說話。

在群裏，小櫻桃但凡提到簡于蓁，幾乎都是誇獎。

确實，誰不喜歡簡于蓁呢。

而這會兒的茶幾，媽媽和簡于蓁的話題已經走到簡于蓁的工作上了。

聽起來像是日常都會聊到的天，兩人說得很自然，也沒什麽重點，像是想到什麽，就問問什麽，說說什麽，沒有特別的目的。

但因此莘唯又多了解了簡于蓁一點，不僅是她在家人面前的狀态，還有她的一些生活習慣。

很有條理，很有計劃。

不過嘛，媽媽還是媽媽，簡于蓁在她面前，還是一個小女孩。

“我還挺好奇的，”一個關于簡于蓁下項工作的話題結束，媽媽突然又扯回了一開始：“追你的那個人，是什麽樣的人。”

已經舒服坐着聽的莘唯，神經一緊。

簡于蓁笑了一下：“她啊，”簡于蓁轉頭看莘唯：“怎麽說呢。”

莘唯小聲：“你看我幹嘛。”

簡于蓁目光變得刻意了起來：“你也認識她，你說說，她是什麽樣的人？”

莘唯本想避開這個問題，但簡于蓁媽媽十分期待地看着她。

莘唯咽了一下口水。

怎麽會有簡于蓁這樣的人啊。

莘唯收回剛才誰不喜歡簡于蓁的那句話。

過一會兒再放出來。

“她，她，”

莘唯乖巧坐好：“阿姨想知道哪方面啊？”

簡于蓁媽媽想了想：“他是做什麽工作的？”

這個好回答：“設計師。”

簡于蓁媽媽長長哦了聲，而這個哦，好像是在讓莘唯展開說說。

一個職業展開說說，那只能……

只能把她領導在外面吹她的牛逼擺上來了。

“做室內設計的，”莘唯不要臉地豁出第一步：“挺有名的在業內，評風很好，才畢業幾年就拿了很多獎，特別優秀。”

僅這四句，莘唯說完羞愧難當，話音落人就後悔了。

怎麽會有簡于蓁這樣的人啊！

煩死了！

不過媽媽倒是很欣賞地點了兩下頭：“是嘛，那挺好的，”她一下子就抓住了一個重點：“你說他才畢業幾年？”

莘唯：“兩年。”

媽媽又問：“那個人性格怎麽樣？”

莘唯又尬住了，硬着頭皮說：“性格很好，挺，挺，”她轉頭看簡于蓁：“乖的？”

簡于蓁給了個肯定：“對，很乖。”

莘唯：“哈哈。”

媽媽聽到這兒挑了一下眉，對簡于蓁道：“原來你喜歡小奶狗啊。”

“小奶狗，”簡于蓁笑着重複，也搖頭：“不是什麽小奶狗。”

媽媽又挑眉了。

這會兒不知道她的腦子裏構建了一個簡于蓁什麽樣的對象，好像有點難以想象，但好像也沒那麽難以想象。

最後她只是低頭喝了口茶，再擡起頭，媽媽開口就問莘唯：“你呢唯唯，你有對象了嗎？”

莘唯後槽牙一緊。

這突然的這是個什麽局啊。

莘唯：“我……”

“很巧，她也有人在追她。”

簡于蓁幫莘唯說了。

媽媽一個很短的啊，很理解的樣子：“唯唯這麽好看這麽乖，有人追很正常啊。”

簡于蓁說：“是的，”她也說：“馬上要追到了。”

莘唯雙手交叉抓着，緊緊的。

這個人好可惡啊。

“那挺好的啊，哦，對了，”媽媽問莘唯：“唯唯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莘唯幹幹一笑。

您說巧不巧呢：“我也是設計師。”

媽媽驚訝了句：“和蓁蓁那位同行啊，”她問莘唯：“那你認識追蓁蓁那個人嗎？”

莘唯“認識”兩個字梗在嗓子裏出不來。

簡于蓁卻也不說話，莘唯急得趕緊從背後戳她的腰。

“啊哈哈，”簡于蓁抓住莘唯的手：“她知道是誰。”

媽媽終于不繼續往下問了莘唯，轉頭去問簡于蓁：“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讓人家追到？”

簡于蓁：“追我好玩，就多讓她追追。”

媽媽笑了：“你挺會拿捏。”

莘唯大口喝茶，心裏大聲說對。

但簡于蓁卻這麽說：“是我被拿捏，媽媽。”

媽媽完全不信：“得了吧你，”媽媽又道：“工作上強勢點就好，感情生活上不要那麽強勢。”

簡于蓁嘀咕：“我可不強勢。”

媽媽才不信：“你還不強勢。”

簡于蓁：“你問她，我強勢不強勢。”

媽媽橫了簡于蓁一眼，就站起來了。

媽媽說的半小時十分準，她說半小時前莘唯注意到了牆上的時鐘，是16:01，她說要走，是16:30。

媽媽讓簡于蓁好好帶唯唯玩兩天，就離開了家。

那個側方的大門一關，莘唯臉上的表情馬上就……

簡于蓁一下子笑起來，捏住莘唯的下巴：“什麽表情。”

莘唯苦不堪言：“我吓死了。”

簡于蓁再把莘唯的下巴挑起來：“放心，我媽鋼鐵大直女。”

莘唯還是愁眉苦臉看着簡于蓁。

“哎呀，”簡于蓁卻笑得很開心：“唯唯好可愛。”

唯唯眼看就要笑出來，但馬上憋住。

簡于蓁拍拍唯唯的腦袋：“好了，我們把行李箱拿上去。”

莘唯收起表情：“哦好。”

簡于蓁：“果然好乖。”

莘唯：“……”

那句話現在也不放出來，等一下看簡于蓁表現再說。

莘唯的行李箱雖然大，但是沒有特別重，到了樓梯口，莘唯還是沖過去，試圖從簡于蓁

手中把行李箱搶回來。

只是簡于蓁一句“放開”，就把莘唯唬得倒退三步。

莘唯：“你好兇。”

簡于蓁轉頭看莘唯。

莘唯馬上：“我好愛。”

簡于蓁完全被逗笑。

簡于蓁：“怎麽有你這樣的人？”

莘唯才要說：“怎麽有你這樣的人。”

別管了，剛才因為簡于蓁媽媽在，莘唯的靈魂完全黏住簡于蓁，此刻簡于蓁就是她的生死之交，誰都被想把她分開。

铿铿锵锵，到了二樓，簡于蓁突然道：“我媽媽剛才批評我了。”

莘唯噗的一聲笑了。

确實，媽媽剛才話裏有一些說簡于蓁喜歡擅自做主讓她收斂一點的話。

莘唯跟在行李箱後面：“你這是在跟我委屈嗎？”

簡于蓁：“是啊姐姐。”

莘唯接話：“我們蓁蓁有個性，我行我素怎麽了。”

簡于蓁：“就是。”

又上了一樓，簡于蓁又突然說：“你晚上跟我睡。”

莘唯這個腦子不知道怎麽了，聽到這話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啊？我沒準備好。”

說完她就咬住了舌頭。

裝什麽呢莘唯，誰昨天晚上在那激情幻想。

“沒事，”前面簡于蓁丢下這一句：“現在準備。”

莘唯接得亂，簡于蓁接得也讓她亂，這次她斟酌了很久，斟酌了半層樓梯，才緩緩問出口：“準備什麽？”

簡于蓁仍舊那個語氣，輕飄飄丢下：“你想準備什麽？”

莘唯沒想準備什麽的，昨天晚上的激情幻想，也只是停在和簡于蓁蓋着被子純聊天的地步，她沒敢，她不敢。

但是現在簡于蓁這麽問了。

啊啊簡于蓁為什麽要這麽問啊，光天化日的，莘唯把昨天不敢想的那些刷一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莘唯趕緊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甩出去，随便回了句：“準備睡衣啊。”

簡于蓁笑了：“不和我睡不穿睡衣啊？”

“穿啊，穿的，”莘唯應得超快：“哈哈。”

什麽跟什麽。

終于到了四樓，莘唯爬得

都累了，她看了眼身邊臉不紅心不跳的這位，沒忍住問：“您不累嗎？”

簡于蓁說：“累。”

莘唯心裏馬上有答案了。

果然，下一秒她倆異口同聲。

“裝的。”

“裝的。”

簡于蓁點頭：“了解我。”

莘唯說：“你好強勢。”

這句話瞬間戳簡于蓁笑點。

簡于蓁家很大，每層都像個小商品房，她先帶着莘唯去卧室，把東西放下後又帶莘唯去了書房。

一進門，入眼就是滿是書的大書架，莘唯扶了一下太陽穴：“這麽多書，我頭暈。”

簡于蓁：“擺設，都是灰。”

莘唯把手放下來：“好，頭不暈了。”

書房裏有兩臺大電腦，簡于蓁開始講述她剛畢業時還在W市工作，經常在家加班，後來才去的A市的三兩事。

再過去一點，放了一些樂器。

“隐隐聽說，”莘唯站在了鋼琴旁：“表姐家裏擺的那些樂器她都會啊。”

簡于蓁：“一些小才藝罷了。”

莘唯不看簡于蓁看牆：“不知道呢，表姐會不會為我，展現一些……”

簡于蓁：“你再戳。”

莘唯食指尖對着食指尖，戳得更厲害了。

簡于蓁：“都給您展示，好嗎？”

莘唯：“謝謝咯。”

莘唯開始欣賞樂器，也開始想要先讓簡于蓁展示什麽，樂器說多，其實也不多，莘唯看了一會兒，把臺上擺放的吉他拿了起來。

“我試圖學過這個。”莘唯說。

簡于蓁興趣：“彈彈。”

莘唯：“都說是試圖了，根本沒學會，不知道是手指沒力氣還是太短了，總按不好。”

簡于蓁問：“誰教你的？”

莘唯：“一個朋友，”說到這個朋友：“她還寫了首歌給我呢。”

簡于蓁聽後，給了個不知道是“哦”還是“呵”的音。

簡于蓁：“會唱嗎？”

莘唯張嘴就哼：“晨間少女，美麗動人……噗。”

莘唯唱着自己笑了，十分不好意思：“我給你看吧。”

說罷，她把朋友的微信翻了出來，點開當初朋友發過來的那張詞的圖片。

這首歌一直是朋友在唱，多數出現在她找莘唯的時候，不管什麽事，唱歌呼喚了再說。

第一句是“晨間少女，美麗動人的唯唯小公主”。

這你說羞恥不羞恥嘛。

算是一首口水歌，詞沒什麽內容，就是彩虹屁，歌也是随便唱的，不長。

給簡于蓁看完詞，莘唯就把圖片縮小了。

“親愛的倪呀。”

簡于蓁把朋友備注念了出來。

莘唯：“她非讓我改的。”

簡于蓁停頓半秒，問莘唯：“她給你的備注是什麽？”

“唯寶，”莘唯啧了聲：“直女真的無所畏懼。”

簡于蓁：“直女啊。”

莘唯點頭：“對啊，我朋友全直女，”她晃了一下手機：“倪月下個月要結婚了，叫我當伴娘。”

說到直女。

“說到直女，”莘唯指着簡于蓁：“我之前也懷疑你是直女。”

簡于蓁：“為什麽？”

莘唯不看簡于蓁：“你無所畏懼，你為所欲為。”

簡于蓁笑了：“我對你幹什麽了？”

莘唯：“哼。”

簡于蓁捏莘唯臉蛋：“我還什麽都沒幹呢。”

莘唯腦袋一點，躲開：“你要幹了，還得了。”

說完她眉頭一皺。

其實是正常對話的，只是莘唯心裏不正常，她想多了。

趕緊正常點，莘唯勾勾吉他的弦：“我想聽你彈這個。”

簡于蓁：“我是不是也要給你寫首歌。”

莘唯驚喜：“真的啊。”

簡于蓁：“不能輸。”

莘唯笑了起來：“奇奇怪怪的勝負欲。”

既然是寫歌，莘唯這不一下子期待了起來。

這一下，她發現簡于蓁有好多讓她期待的事，比如這次寫歌，比如教她變魔術，比如想看她跳舞。

簡于蓁總能無意間就丢一個餌出去，放個大長線，等未來簽收。

樂器再過去，又是一個架子，這次是一整面的大玻璃架子，裏面有

許多相機，許多擺件，有些莘唯不認識，有些莘唯認識。

“這個我也有。”莘唯指着上面一排玩偶：“我不過我沒買齊。”

簡于蓁：“缺什麽？”

莘唯指着上面：“這個這個和這個，缺貨了現在。”

簡于蓁：“拿吧，缺什麽拿什麽。”

莘唯轉頭：“那你不就缺了。”

簡于蓁：“數到3，不拿就沒有了。”

“1。”

莘唯瞬間亢奮，打開玻璃門就是一個，假動作。

莘唯：“開玩笑啦，你留着吧。”

書房就這麽逛完了，出門時，簡于蓁對莘唯說：“好了，我的全部喜好都在這裏，拍攝，玩偶，樂器，書。”

說完，簡于蓁對莘唯歪了一下腦袋。

她好像在做一個遲到的自我介紹。

莘唯想了想：“我的喜好不多，我喜歡畫畫，設計也是喜歡的，也會收集擺件，不過手速沒你快，”莘唯再想了想：“我即将喜歡被拍攝，喜歡聽別人玩樂器，看書的話就算了。”

莘唯說完補一個：“over。”

簡于蓁完全被可愛到：“收到。”

接下來，簡于蓁帶莘唯去了外面露臺。

因為是倒數第二層，這邊一個好大的面積露天，視野很開闊，簡于蓁把這邊弄得很漂亮，有水有花，即将冬天，夜長晝短，才五點多的天，眼看就要日落了。

既然日落，那就一起看夕陽吧。

“哇塞，你這邊好舒服，”莘唯放松感嘆：“你兩邊的房子都好舒服，那邊能看夜景，這邊能看夕陽。”

簡于蓁不知道從哪兒變出兩瓶飲料，把莘唯帶到了玻璃欄杆邊的吧臺上。

一抹橙黃這會兒正打在兩人的瓶子上，影子更好看了些。

莘唯盯着那邊的美景看，看着看着，感覺到身側目光灼灼。

她緩緩回頭，對上簡于蓁毫不避諱的視線。

“幹嘛這樣看我。”莘唯問。

簡于蓁手撐着腦袋，對莘唯微微一笑：“你好漂亮。”

莘唯聳肩歪腦袋，超嗲：“謝謝。”

簡于蓁又說：“唯寶。”

莘唯

一下子笑起來，也叫她：“簡寶。”

簡于蓁不适應地皺眉：“好難聽。”

莘唯笑得更歡了：“不會啊，我覺得很好聽，簡寶簡寶。”

簡于蓁嫌棄地繼續皺眉，但沒有阻止，而是把手機拿了出來，對準莘唯：“來吧寶寶。”

從唯寶到寶寶，好像很順道。

但是，诶嘿嘿嘿嘻嘻嘻她叫她寶寶诶。

莘唯咽下一些開心，立馬對着手機擺好姿勢，簡于蓁的相機是有聲音的，聽到一聲，莘唯就換一個動作，多美的夕陽就在後頭，簡于蓁在找角度，莘唯在找鏡頭。

莘唯淺笑，莘唯閉眼，莘唯wink，莘唯嘟嘴。

“你好會。”簡于蓁邊說邊笑。

莘唯捏起一點空氣：“稍微有點做作啦。”

簡于蓁：“心情很好啊。”

莘唯拿瓶子對鏡頭：“為什麽不呢。”

簡于蓁拍拍可愛的腦袋，把手機拿下來：“很好看。”

莘唯做捧花狀：“謝謝。”

簡于蓁：“不看看我的拍照技術？”

莘唯本來想看的，但簡于蓁這麽問了，她一個大方擺手：“我們美女都不回頭看照片的。”

簡于蓁失笑：“臭屁精。”

莘唯說不看，簡于蓁還真就把手機收了起來，她拿起桌上的瓶子，往莘唯那邊遞一些：“碰杯。”

莘唯于是和簡于蓁碰了一下。

兩人一齊喝了一口，放下瓶子，簡于蓁又看莘唯了。

那莘唯，也看着簡于蓁。

簡于蓁不動，那莘唯，也不動。

視線交彙過後的兩秒，一切好像都不對勁了起來。

簡于蓁眼神明明沒有變化，但莘唯看着，卻好像有什麽在暗湧。

簡于蓁輕緩地眨了一下眼神，莘唯也跟着眨了一下眼睛，下一秒，莘唯見簡于蓁的視線往下走。

只是一瞬，她的目光又回來了。

被簡于蓁影響，莘唯視線游移，也落在簡于蓁唇上。

然後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抿了抿唇。

“六秒。”

簡于蓁突然開口。

莘唯視線回來，重新與簡于蓁對視：“嗯？什麽六秒？”

簡于蓁：“有句話說，兩人對視十秒，就一定會……”

她話只到這，卻不說了。

莘唯于是問：“會什麽？”

簡于蓁：“笨蛋。”

莘唯：“什麽啊。”

簡于蓁：“眼睛閉上。”

莘唯愣了一下。

簡于蓁說：“要親你了。”

只是這個人還沒等莘唯閉眼，就靠了過來。

在世界消失的最後半秒，莘唯眼簾最後的剪影，是簡于蓁和她鼻尖錯開。

屬于簡于蓁的香味彌漫，陌生的觸感在夕陽的最後一刻，貼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