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喻

第27章

第27章

簡于蓁還沒有回酒店,她那邊剛結束一個直播，這會兒因為車裏就只有她和司機，正好安靜,她就給莘唯打了電話。

而關于剛才的黑日宣什麽淫什麽的,莘唯當然是馬上把話題給岔開,十分關心地問簡于蓁怎麽還有工作啊，怎麽還沒回酒店。

“快了,”簡于蓁回答她：“去早上拍攝的地方補錄幾個畫面就好了。”

莘唯很好奇：“你一年四季都這麽忙嗎？”

簡于蓁：“不是，你剛好碰上我最忙的時候。”

莘唯啊了聲：“我來得這麽不巧啊。”

簡于蓁：“不會,挺好的。”

莘唯無意識捏自己的下唇：“哪裏好啊？”

簡于蓁那邊卻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明顯停頓了幾秒：“莘唯。”

簡于蓁喊名字了。

莘唯愣住：“啊？”

簡于蓁問：“剛才在幹什麽？”‘

莘唯嘴角下垂,心裏滿是完了怎麽又問回來了。

“沒幹嘛啊，”莘唯索性把問題抛回去：“幹嘛一直問。”

簡于蓁笑了笑：“沒事，只是覺得你……”

她卻不說完,莘唯等不及呼吸當口，追問：“覺得我怎麽了？”

簡于蓁：“你會釣我了。”

莘唯再次愣住。

簡于蓁那頭又笑了，她聲音很輕：“挺好,我們唯唯長大了。”

莘唯老臉一紅：“我以前不會嗎？”這一下，她當然想到了她的英勇事跡：“我那些,我叫你，老#，結%，還有，我也叫你寶貝,不不是嗎？”

簡于蓁：“怎麽還吞字呢？”

簡于蓁這話調侃意味十足，頗有種你怎麽敢做不敢當的嘲笑感。

莘唯揉揉鼻子：“你就說是不是吧。”

“寶貝可以是，”簡于蓁說：“之前那些就算了。”

莘唯：“為什麽算了啊？”

“之前那些,”簡于蓁話說得很緩慢：“難道不是你在調戲我嗎？”

莘唯惶恐：“我哪裏敢調戲您啊。”

簡于蓁：“您哪裏不敢調戲我啊。”

簡于蓁重複得字正腔

圓理直氣壯的，莘唯再次縮進沙發裏。

仔細回想，什麽“你好，結婚”，什麽“老婆我也想吃”，确實好像有那麽點調戲的味道。

“嘿嘿。”莘唯對着聽筒發出了非常清澈的笑聲。

簡于蓁呵了聲：“知道要笑了？”

莘唯：“你生氣了嗎？”

簡于蓁：“倒沒有。”

莘唯：“那你就是喜歡。”

簡于蓁又笑了，莘唯能聽出來，即使那邊還在車裏，即使這個聲音很輕，莘唯還是聽出來了。

簡于蓁：“下次當着我的面說這些。”

莘唯：“我不要。”

簡于蓁：“不能不要，就這麽決定了，我下車了，早點睡，姐姐晚安。”

嘟嘟。

簡于蓁把電話挂了。

莘唯看着手機上消失不見的通話界面，哈的一聲。

簡于蓁挂她電話！

是啊，簡于蓁就挂你電話怎麽了？

因為今天練了舞，莘唯晚上特別早就睡着了，還有點陰魂不散的樣子，她做夢都在舞蹈教室裏跳，沒日沒夜。

第二天醒來，她的手機躺着三個人的消息。

莘唯當然先看簡于蓁的。

完全是只狐貍：結束工作

完全是只狐貍：明天可以輕松點，我要睡到十二點！

完全是只狐貍：你睡了嗎？

完全是只狐貍：看來睡了

完全是只狐貍：臭姐姐

五條消息，都不長，但信息量很長。

首先這些消息是十二點多發來的，看來簡于蓁昨天工作結束比前天早，其次不難看出來簡于蓁心情很好，她用了感嘆號。

最後，臭姐姐。

莘唯本來還困的，本來還想和被窩鬧點起床氣，簡于蓁這一句臭姐姐把她弄精神了。

她好像看到了簡于蓁突如其來的另外一面，她也是人類，她也會因為不用工作了好開心，她也會因為快樂沒有分享出去而嘀嘀咕咕罵人。

好可愛。

莘唯笑得眼睛都要沒了，她懶得打字，點開語音給簡于蓁回複一條：“我昨天太困了，很早就睡了。”

莘唯

聲音又那麽點的揚，但大多數還是剛睡醒的啞：“早上好啊，簡小妹妹。”

簡于蓁當然不會這麽早就回莘唯，但莘唯還是在這個界面上逗留了好一會兒，才切出去。

她媽媽是今早找她的，說喜歡隔壁阿姨的一條褲子，拍了照給莘唯，讓莘唯去網上找找同款。

這才是讓人困的事，莘唯好不容易被簡于蓁點燃的亢奮細胞，因為幫媽媽找褲子，逐漸熄滅，最後幾乎是閉着一只眼睛付的款。

“買好了，到時候穿一穿，合不合适都告訴我。”莘唯閉着眼睛給媽媽發語音。

再退出去，莘唯點開了王念的消息，她問莘唯：你認識鄭欣嗎？

王念：據說是簡于蓁的小迷妹

這兩條消息來自昨天淩晨兩點，前後隔了半小時，說明王念昨天比簡于蓁還遲下班。

這重要嗎？

莘唯瞬間門又睜開了雙眼。

莘唯：誰？

莘唯：我不認識啊

王念能這麽問，說明這事一定不簡單，要不是王念現在在睡覺，莘唯肯定打電話。

于是這事就這麽煎熬了莘唯一個早上，沒想到的是，莘唯還因此工作效率高了許多，把過兩天的初稿弄了不說，還把昨天的舞跳了幾遍。

十一點零七分，莘唯終于收到了王念的消息。

王念：簡于蓁的一個學妹

管她是誰，莘唯電話過去了。

接起電話的王念，是濃濃的鼻音，她明顯沒睡醒：“咋了？”

莘唯：“簡于蓁的學妹怎麽了？”

王念笑了起來，卻不先回答，而是問：“你和簡于蓁現在怎麽樣了？”

莘唯：“還是那樣吧，她最近好忙，一直在外地拍攝。”

王念還是很困：“對，我昨天聽說了，她在做節目不是。”

莘唯：“嗯。”

王念：“簡導真的好厲害，昨天聚餐，我們團隊有個策劃是她的校友，宿舍還同棟同層，一直在誇簡于蓁。”

莘唯：“她是你說的鄭欣？”

“哦不是不是，”王念打了個哈欠：“鄭欣是另外一個。”

“好吧，”莘唯哎呀一聲：“快點。”

“急什麽，”王念笑了笑：“鄭欣啊，鄭欣怎麽說呢。”

莘唯更急了：“搞快點。”

“哈哈哈，”王念笑得很開心：“你這麽想知道啊。”

莘唯：“這不是廢話。”

“其實也沒什麽，”王念語氣很平淡：“簡于蓁的一個直系學妹，聽樂樂說她喜歡簡于蓁很久了，哦，樂樂就是簡于蓁校友，她說鄭欣幾乎是踩着簡于蓁的腳步上去的，就是簡于蓁選什麽課，考什麽，拍什麽，參加什麽項目，鄭欣也跟着來一遍，特別迷妹。”

突然的一個關于簡于蓁的這麽一個故事，莘唯冷不丁的酸了。

她嗓子卡了很久，才問出一句：“那簡于蓁，她，她什麽表示。”

王念笑了：“當然沒有表示，我都幫你問清楚了，簡于蓁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

莘唯：“哦。”

“樂樂不知道我和簡于蓁有交集，我純吃瓜地去問的，樂樂還挺肯定的，”王念安慰莘唯：“所以放心，簡于蓁要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第一個不放過她。”

莘唯低聲：“我不是覺得她對不起我。”

“哦對，”王念想起一件事：“樂樂說，鄭欣被簡于蓁罵過，還罵哭了。”

莘唯疑惑：“啊？為什麽？”

王念：“好像是她們一起弄的什麽劇吧，鄭欣非要去，後來又沒做好自己的工作。”

“我把樂樂誇簡于蓁的給你說一說哈，我想想啊，”那邊王念道：“工作認真，很有天賦，不憐香惜玉，業務能力超級強，沒人不服她，”王念又說：“不過，呃。”

莘唯：“不過什麽？”

王念：“沒什麽。”

莘唯：“……說。”

王念笑了起來：“不過因為現在鄭欣也挺厲害的了，簡于蓁後來好像還蠻欣賞她的。”

“哦，”莘唯問：“她們有交集啊？”

“有吧，聽着是有的，”王念又道：“簡于蓁對她是業務能力的那種肯定，你別想太多。”

莘唯：“我沒想太多，這不是很正常。”

“是很正常，”王念哎了聲：“反正就是這個事，也沒什麽，昨天就是因為聚餐突然聽到了有人說簡于蓁，就給你發

消息了。”

莘唯：“哦。”

“所以你呢？”王念又問：“你和簡于蓁現在具體什麽進展？”

莘唯：“沒進展。”

王念笑了：“你幹嘛啊，別蔫啊。”

莘唯本想說沒有的，但其實她還真有點。

莘唯：“又沒什麽。”

“是啊，又沒什麽，”王念啊了一聲，又想起來了：“對，樂樂還說了一些簡于蓁大學的事。”

莘唯還是蔫蔫的：“什麽事？”

王念：“說什麽有男生給簡于蓁送花，她沒收，還有人把情書放宿管阿姨那邊交給她的，她也不拿，這這那那的，”她啧了聲：“簡于蓁好多人喜歡。”

莘唯：“她值得很多人喜歡啊。”

王念笑了：“是是是，簡于蓁全世界最完美。”

莘唯：“那是肯定的。”

王念打了個哈欠：“也不全是這方面的事，樂樂說簡于蓁還挺會看人的，什麽綠茶啊，白蓮花啊，根本沒法在她面前演，有時候她身上的故事還蠻爽的，她反正就是一整個與我無關的事都滾。”

王念補一句：“她好酷。”

莘唯：“那是。”

王念：“鑒茶這事簡于蓁和你還挺像的，許凝的事我可以再回味十年。”

莘唯：“就你記得吧。”

許凝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當初她自己犯錯了要拉莘唯共沉淪，被莘唯當衆拆穿的事，只是王念特別讨厭許凝，所以當初那事開始她比莘唯緊張，那事結束她比莘唯開心。

王念又說：“你和簡于蓁好配。”

莘唯噗的一聲笑起來：“謝謝你。”

王念：“快去結婚。”

莘唯：“馬上結。”

王念這會兒精神了：“所以你知道嗎，我昨天還挺錯亂的，我印象裏知道的簡于蓁，樂樂說的簡于蓁，和你跟我說的簡于蓁，是一個人？”

莘唯這會兒得意了：“沒想到吧。”

“是真的沒想到，”王念嘆了聲笑了：“人前酷girl，人後溫柔姐姐啊？而且她還會跟你撒嬌？”

莘唯尾巴又翹起來了：“她超會撒嬌的，你都不知道。”

王念：“操！”

王念：“媽的！”

王念：“我确實是不知道。”

愉快的中午在和王念的十七分鐘通話中過去，挂斷電話的莘唯，下一秒就點進了微博裏。

她突然想起了昨天微博裏那位關注只有十個人，其中兩個是她和簡于蓁的同省女生。

莘唯又去了她的主頁，又看了她的前幾條微博，不知道什麽神奇的第六感，莘唯總覺得她就是那個簡于蓁的迷妹中，樂樂唯一點了名的鄭欣。

越看到後面，莘唯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懷疑正确了。

這個博主發了她的畢業證書，發了她的工作，發了她的一些作業牢騷，還有她和一些什麽大佬的合照，一些參加很大活動的合照。

條條道路通鄭欣，那就當她是鄭欣吧。

莘唯雙指放大照片裏的鄭欣，再點擊縮小。

是漂亮小姐姐。

但沒有莘唯漂亮，哼。

莘唯莫名其妙地生了個沒必要的氣，直接從後臺把微博切了，手機丢在了桌上。

“簡于蓁後來還蠻欣賞她的。”

莘唯惡狠狠地盯着手機看，盯着盯着手機突然震動了。

連續震動兩下，是微信的聲音，莘唯縮了一下腦袋，自己笑了。

真有毛病。

簡于蓁這個人說十二點，還真就十二點醒來，微信上是她的兩條消息。

完全是只狐貍：醒了

完全是只狐貍：早

簡于蓁當然不知道莘唯這邊發生了什麽。

當然，也沒必要知道。

莘唯收拾了一下情緒，就給簡于蓁打了電話。

耳朵裏連一聲嘟都沒有聽到，簡于蓁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兩邊都好安靜，就這麽緩緩流過幾秒，莘唯笑了聲，先開口了，她小聲道：“呀呀呀。”

簡于蓁也：“呀呀呀。”

是簡于蓁點起床音，或許可以想象，她還在被窩裏，還閉着眼睛，頭發還亂。

莘唯輕輕問：“還沒起床啊。”

簡于蓁超低音：“嗯。”

這個聲音，莘唯興奮了。

這不幹點什麽，不配她這個莘勇勇。

莘唯喊她：“簡于蓁。”

簡于蓁應：“嗯？”

莘唯：“我問你一個問題啊。”

簡于蓁：“嗯。”

莘唯：“老婆餅裏沒有什麽？”

簡于蓁那邊停了幾秒，而後笑了，是從鼻腔裏出來的那種沉沉的笑。

簡于蓁說：“老婆。”

她也說：“你現在怎麽這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