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行走的大BOSS
皇後宮中, 當皇後聽到賈惜春的話後,便笑着道,“直接去拿成果?”
“不,不能說拿。”賈惜春一本正經地道,“是學, 他們研究出來, 就是讓人學的。其他人能學, 我當然也能學啊。”
賈惜春朝着皇後眨眨眼睛,又強調, “父親總是不管我, 都不給我撫養費, 哼。”
雖然皇後不懂得什麽是撫養費, 但從字面上來看,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你以前不是住在威烈将軍府嗎?”皇後道, “那些東西也是你父親留下的。”
“父親的東西還是祖父留下來的呢。”賈惜春撇撇嘴,“他都不管我, 小時候, 我還以為是沒爹的孩子呢。好在,我在府裏,也沒人敢說什麽。”
要是這個時代有幼兒園,她一定會被問:你的爸爸去哪裏了?
那她要怎麽回答,說她爸爸去當超人?還是說她爸爸去拯救世界?這種謊言沒人信的,就說她父親沉迷煉丹,小朋友也不相信。
這個年代, 就沒有幾家富貴人家的長輩沉迷煉丹的,頂多就是養幾個煉丹的道士。
賈敬是怕廢太子的事情牽累家人,才去道觀沉迷煉丹。賈惜春也不能說賈敬什麽,他是為了保護家人,也有犧牲。站錯隊,保錯皇子,就得付出代價。
當今皇帝沒有直接弄死賈敬,就已經極為不錯。賈惜春嘴上這麽說,卻不怪賈敬。
“所以咯,我現在多去看看他,也讓他多看看我,別讓他連女兒長得什麽樣子都不知道。”賈惜春感慨,“要是我不去看他,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看我,就連小侄孫出生了,他都不來,也沒想着給小侄孫取名字。”
她的小侄孫有一個名字,按照輩分,取名賈謹,寓意謹言慎行。這也是在告誡府上的其他人,做事之前得多動動腦子。
威烈将軍府現在能慢慢發展起來,已經很不容易。一般的家族,落魄了就落魄了,很難再恢複。
賈蓉雖然有了官身,也努力做事,但這種半路改正的,到底沒有認真讀過那麽多書,有時候還容易被坑了。張老夫人就希望賈蓉的兒子能多讀些書,哪怕日後再從武,那也得做一個有腦子的儒将。
一家人都對賈謹寄予很高的期望,希望他日後有用一些,別跟賈蓉早前那樣,更別跟賈珍一養沒有出息。
“不是有名字了嗎?”皇後聽皇帝說過,說那孩子叫賈謹。
皇帝之所以知道,不是因為皇帝聽威烈将軍府的人說的,而是那些人彙報泰安郡主日常的時候說的。皇帝還說這個名字不錯,就是‘賈’這個姓氏不大好,看上去什麽都是假的。
“嗯,是有了,要是等父親來取,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賈惜春嬉笑,“他啊,現在只知道那些藥草。”
沒有沉迷煉丹,沉迷煉制藥丸,這也不錯,至少在皇家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度。那些禦醫也能按照藥方配制藥丸,再查看是否有毒,因此,賈敬現在的所作所為反而有利于威烈将軍府。
想來父親也明白這一個道理,才那麽努力。賈惜春心裏明白,賈敬不可能那麽沒腦子,表面看賈敬對家人冷漠,實則卻用他自己的辦法保護家人。
“喲,泰安郡主還在這兒呢。”當淑妃得知泰安郡主進宮之後,便特意過來皇後這邊。
淑妃見過泰安郡主,偏偏每次都離得遠,也沒說上幾句話。即使可能被泰安郡主說佛珠對着她冒黑光,她還是得過來,不能讓後宮的那些人認為她不敢過來。
賈惜春瞧見淑妃後,沒有說佛珠冒着黑光,也沒說冒金光。淑妃是後宮之人,表面上又沒有得罪她,她不應該伸手把淑妃拉下位。這種事情涉及後宮争鬥,也設計皇位之争,賈惜春這樣的修行之人不能随意插手。
畢竟淑妃不是封神榜裏的九尾妖狐蘇妲己,沒有對那些忠臣下手,也沒有把後宮的那些妃嫔推入蛇窟。
因此,賈惜春雖然不喜歡淑妃,卻也沒有說對對方不利的言語。
“見過淑妃娘娘。”賈惜春規規矩矩地行禮。
“聽說泰安最近做了不少好事呢。”淑妃娘娘笑着道,卻也沒有陰陽怪氣的,“泰安做得極好,對那等惡人确實不應該手軟。”
皇後瞥了一眼淑妃,瞧,淑妃又笑得這麽和善。曾經就有不少貴女被淑妃的表面騙了,還認為淑妃是一個脾氣好的人,等她們成了大皇子的正妃側妃之後,她們就知道淑妃的脾氣有多麽不好。
要是她們的母族不幫襯大皇子,就等着被皇子冷落,被淑妃唠叨吧。
皇後轉頭看向賈惜春,這一位不可能被淑妃蒙蔽。泰安郡主手上還戴着佛珠手串,即使佛珠手串沒反應,不見得賈惜春就不明白。
“這佛珠可要對我發光了?”淑妃說到後面,故意這麽說。
“不能幹預後宮的事情。”賈惜春皺眉,“也不能幹預朝堂的事情,佛珠它不說的,沒用的。”
佛珠手串:……
背黑鍋的時候又到了,明明就是主人不能多管,怕被雷劈,才不使用法力的,現在又把鍋推到它的身上。作為主人的本命法器,它也是夠拼的。
淑妃早前就知道這一點,但是還是不大放心。即便現在親耳聽到賈惜春說這些話,她還是不煩心,“要怎麽才有用?”
“要是淑妃娘娘陷害朝臣,霍亂朝綱,也許就有用了。”賈惜春回答,想要一個準線是吧,那她就給她。
陷害朝臣,想來大皇子一定會做,不去陷害一下人,又怎麽能把對手打入谷底呢。朝堂上的那些人大多數都站在太子那邊吧,中立的,也可以算是站在太子那邊了,因為他們沒有戰隊,忠于皇帝,而皇帝現在就看重太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皇子他們想争奪皇位,首先就得把太子的人一個一個打壓下去。抓不到把柄怎麽辦,那就陷害啊。
自古以來,為了争奪皇位,陷害他人的人還少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史書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這自是不可能的。”淑妃轉而笑着看向皇後,“看來臣妾還不差。”
“差不差,佛珠不知道。”賈惜春道,她才不管淑妃看着誰,別讓事情推到她跟她的本命法器身上。別等自己出了宮,淑妃就說佛珠說她好。這怎麽可能呢,淑妃本就不是良善之輩。
淑妃臉上的笑容僵住,泰安郡主實在是太不給她臉面了。
“好了,泰安又不懂這些,淑妃你就別說了。”皇後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就回去,等五公主帶她驸馬來見你吧。”
淑妃聽到這話,便起身,沒在皇後宮裏久留。她越發不喜歡賈惜春了,這位泰安郡主看着小小的,就已經長得很漂亮,日後指不定就是一個紅顏禍水。這樣的女子怎麽就擁有那樣神奇的佛珠手串呢,一個女子那麽厲害做什麽。
等淑妃走後,皇後才開口,“宮裏便是這樣,人來人往。”
那些妃嫔就喜歡串門,今天聽見誰進宮看哪位娘娘了,指不定其他妃嫔就跑過去。這年頭,關系好的坐一處,關系不好的也坐一處。
“沒事,別瞎說我的話就行了。”賈惜春直白地道,“我可沒有說亂七八糟的話的。”
“是,你沒說。”皇後笑着道。
賈惜春跟皇後聊了一會兒之後,九公主就過來了。于是賈惜春就跟九公主出去玩耍,九公主跟她說了五公主的事情。
“真真是便宜她了。”九公主認為五公主過得太好了,即使做了那麽多錯事,還好好的。
“虎毒不食子。”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皇帝不可能太過處置五公主,那些宮人的性命比不上一個公主。賈惜春沒有感覺多悲哀,在這個世界待久了,她就越發感覺到這個封建社會有多坑人。
幾個下人都比不上一個主子,就比如孫紹祖的事情,要是孫紹祖沒有害死人,只是單純地多睡幾個丫鬟,那就沒有什麽事情。哪怕孫紹祖虐待一下丫鬟,沒死人,那也沒事。
下人就是那麽不值錢,死一兩個下人也沒有關系,也能糊弄過去,說是下人偷竊什麽的都可以。別死太多,什麽事情都沒有。
這個社會的規矩就是如此,賈惜春改變不了,只能多幫一個人是一個人,再來慢慢地提高那些女性的社會地位,讓他們有思想覺悟。
“你可以這麽想,五公主現在過得好,這就說明,你們也可以犯那麽多錯誤。”賈惜春笑着寬慰九公主。
“別。”九公主搖頭,“要是我們中間真有人這麽做,只怕會沒命的。”
九公主可不認為她們也有那麽好的運氣,皇帝以前疼寵五公主,即使知道五公主做了那麽多不好的事情,一定也想護一護的,想着把人嫁出去就好了。要是再有人這麽做,他們的父皇一定就想殺雞儆猴,讓他們不敢再那麽做。
在宮裏待了那麽多年,九公主早就明白該怎麽做,不能去挑戰帝王的底線。
宮裏不缺少公主,也不缺少皇子。他們的父皇當年就是踩着他的其他兄弟坐到皇位上的,說他不可能對兒女動手,那也是假的。
“那就別犯那麽多錯誤。”賈惜春道,“人啊,總是犯小錯誤,不是大錯誤就行了。”
這些人一個個都活得那麽小心翼翼的,其實也挺可憐的。哪怕九公主這些人是皇孫貴族,卻也有憂慮的事情。
賈惜春在宮裏用了午膳之後,才出宮的。她出宮的時候,正巧遇見謝長雲,就跟他一塊兒走。
“沒碰見什麽皇子吧?”謝長雲開玩笑道。
“沒有。”賈惜春回答,“去了皇後娘娘的宮裏,見了淑妃,還見了九公主。”
皇子什麽的,那些人都沒跑到她的面前來。賈惜春懷疑那些皇子都怕她說佛珠冒黑光,所以一個個都不敢湊到她的面前。他們以前不是很想自己多出現在他們的身邊麽,她七八歲的時候去街上玩的時候,還有碰見皇子呢。
走過來碰見一個皇子,走過去碰見一個皇子,現在倒是沒有怎麽碰見皇子了。她曾經還看見一個皇子見到她之後,竟然轉頭就走了。
她有這麽可怕嗎?賈惜春頗為無語,她之前就說她不能幹涉朝政了,不能讓佛珠對着任何一個人都發光,結果他們一個個還是怕了她,不敢跟她走的很近。
“好久沒有見到那些皇子了。”賈惜春感慨,“好像我是瘟疫。”
要是那些皇子聽到賈惜春的話,他們一定會說:你比瘟疫還要可怕。
泰安郡主說佛珠對着五公主冒黑光,五公主失寵了;泰安郡主說佛珠對孫紹祖冒黑光,孫紹祖被判秋後問斬了;泰安郡主說佛珠對……他們都認為泰安郡主還是別說了,要說也別對着他們說。
“明明以前總是見到的。”賈惜春輕哼一聲,“他們現在都跑了。”
“因為他們心裏有鬼。”反正他們不湊過來,那他可以黑一黑他們,謝長雲不喜歡那些皇子,那些皇子年紀大,一個個都有了正妃側妃,還敢往小泰安面前湊。
小泰安現在都還沒有及笄,就更不要說前幾年的時候。這些皇子一個個都打着一手好算盤,企圖在小泰安小的時候就開始蒙蔽她。
謝長雲不可能讓他們得逞,以前就防着他們,他們現在不出現在小泰安的面前,怕了她了。那麽自己就更得說一說他們,一點誠意都沒有的人,就沒有資格再出現在小泰安的面前。
“怕你說穿了,怕皇上讓人去調查。”謝長雲道,“他們對你從來就不是真心的。”
“我又不能說他們什麽事情,他們是皇子。”賈惜春強調,“佛珠不能做這些幹預朝堂的事情。”
賈惜春抱緊她的本命法器佛珠,佛珠不幹那些事情,她也不幹那些事情。
“等他們知道以後,就更不可能靠近你,因為你不能幹預,那就沒有用處,幫不了他們。”謝長雲道,其實那些人還可以對賈惜春下手,因為小泰安的存在就是對他們的一種認可,他們可以利用這一點造勢。
謝嬷嬷走在後頭,但前面兩位說話的聲音不小。出了皇宮之後,這兩位還慢悠悠地走着,邊走邊說話,他們後面走的人,多多少少也能聽到一些。
對于謝長雲對那些皇子的不滿,謝嬷嬷以前也跟皇帝彙報過,謝世子讨厭其他人湊到泰安郡主的面前。
皇帝早就知道謝長雲和賈惜春關系親近,卻沒有阻止他們。在皇帝看來,賈惜春若是能嫁給謝長雲,那也極為不錯,省得嫁給別人,讓他不大放心。
謝長雲算是皇帝看着長大的,皇帝認為謝長雲會是一個疼人的好夫君,這樣一來,就不會讓小泰安憤怒地和離,也不可能讓小泰安非常生氣,萬一她一生氣就變壞了,要報複人呢,報複完渣夫君,就不再為朝廷做事呢,那可就不好了。
皇帝沒有指望泰安郡主為這個國家做多大的事情,但有這麽一個人在,也能安心一點。
這一會兒,賈惜春聽到謝長雲的話之後,暗想對方又開始這麽說,好像其他男的都不是好的,就只有對方是好的。
“嗯,是這樣。”賈惜春還是點頭,對方說的也沒有什麽問題,“去買糖葫蘆吧,今天想吃糖葫蘆。”
賈惜春已經很久沒有吃糖葫蘆,想着酸酸甜甜的味道,那是糖葫蘆的酸酸甜甜,不是她心裏的酸酸甜甜。大佬那麽厲害,她卻只能看着,心裏難免酸酸甜甜的,她不想承認這一點。
站在謝長雲的面前,賈惜春就會去想對方在上界的年齡一定不小,那麽自己跟他,也不算是對嫩草下手。就她目前在這個世界看到的人和物,就謝長雲跟她最為親近,更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如果全世界只剩下兩個人……這是一個可怕的如果,就跟她現在看着謝長雲一樣。
誰讓她就只看到這麽一個厲害角色,賈寶玉、林黛玉等人不算,那些人給她的感覺不一樣,那些人是朋友的親近,是親戚的親近。而謝長雲更像是男女之間,賈惜春就想着去買糖葫蘆,吃一吃糖葫蘆的酸酸甜甜就好了。
“好,想吃多少串就買多少串。”謝長雲笑着道。
兩個人去了大街上,買了兩串糖葫蘆,賈惜春要了一串,另外一串是謝長雲的。賈惜春本來想一手拿着一串,但仔細想想還是算了,她現在這個年紀,都有人私下詢問她親娘說她的親事了,還是要一點形象。
賈惜春轉頭看向拿着糖葫蘆的謝長雲,誰說帥哥不适合拿糖葫蘆的,其實謝長雲這麽拿着,畫風也挺好看的,一點都不詭異。
“要再買一串嗎?”謝長雲見賈惜春看着他,誤以為買的還不夠多。
“不要。”賈惜春搖頭,“想看看你是吃了它們,還是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扔掉它們。”
一串糖葫蘆上面有好多個糖葫蘆,賈惜春咬了一顆,沒想等到郡主府再吃。
“吃。”謝長雲笑着道,随後就咬了一顆糖葫蘆。
賈惜春跟謝長雲說說笑笑,一時間就忘了去找賈敬,等想起來的時候,又發現時間有點晚,而沒有去找賈敬。
道觀裏,賈敬還在跟那些藥草奮戰,藥草的藥性都擺放在那裏,但是這搭配比例沒有那麽簡單,就算配制好藥丸,還得做實驗,看一看藥效。賈敬很忙,比他當初煉丹的時候都還要忙,他認為捏藥丸比煉丹難多了。
賈敬認真配制藥丸,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女兒又準備來看他了,不,來看他配制的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