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粉紅頭
粉紅頭
池冷照開車送沈知惜去片場,車子仍是停在片場外。
“你這次什麽時候回去?昨天你說周末去池金堂那裏吃飯,周六還是周日?”
“周日,”池冷照笑嘻嘻的,“惜惜這麽舍不得我,我後天周六再回去好了。”
沈知惜臉上微微一紅,“誰舍不得你了?你今天就回去,別妨礙我拍戲。”她拉開車門就準備下車。
“別嘛,別走呀!”池冷照一把拽住她,捏住她纖細的胳膊輕輕往懷裏一拉,沈知惜輕呼一聲,倒進一個柔軟又溫暖的懷抱裏。
柔軟的唇壓了上來,池冷照在她唇上輕輕一啄,很溫柔地看着她,很認真的聲音,“是我舍不得你。”
沈知惜臉上更紅了,眼睛裏有光在閃動,她仰起頭在池冷照唇上重重地親了一下才放開她。
“我走了。”
“晚上我來接你。”
“嗯。”
池冷照看着小譚迎上來,跟着沈知惜一起進去了,直到看不到沈知惜的背影了,池冷照才開車離開。
她這次來沒有帶行李,只背了一個電腦包,上午開車出去兜了一圈,給自己買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就回酒店了。
股權轉讓書的事情搞定了,池冷照心裏的一塊大石落下。有了沈知惜簽署的這份轉讓書,池金堂絕不會再懷疑她了。
後面的事,應該也不會那麽困難了。
池冷照長長地舒了口氣,站在酒店寬敞的陽臺上,望着遠處的風景,腦子裏回想起早餐時沈知惜跟她說的話。
以前,她不覺得信息素障礙有什麽問題,不能标記就不标記,不能生孩子就不生孩子,一切順其自然吧。因為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誰。
即便有不少漂亮的omega主動抛出橄榄枝,也不乏容貌出衆,家世雄厚的,她也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有了這個大病,幹嘛要去霍霍人家呢?
可是現在,為了惜惜,她也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積極治療,國內治不好就去國外。
也許,萬一,能治好了呢?
她倒不是為了有孩子,她只想能像所有正常的Alpha那樣真正标記她的Omega,在沈知惜發熱期時,能夠幫助她,安慰她。
池冷照打開電腦,在搜索欄裏輸入信息素障礙症。
就在她查找相關資料和醫療機構的信息時,手機響了。
是遠在U洲的蘇歆怡給她的電話。
“小池總你好,我是蘇歆怡。”
“你好,蘇經理。”池冷照敏感地覺察出蘇歆怡這次的來電事關重大,多半和自己私下派給她的任務有關。
電話那頭,蘇歆怡按捺着緊張激動的心情,“小池總,徐哥找到那個可能是齊多多的女孩了!”
電話裏,池冷照聽完蘇歆怡大概地彙報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眉頭微微蹙起。
說起齊多多的經歷,也是相當傳奇。
齊長勝二十多年前失散的女兒。
從小被人從海濱拐走,在去Y省的長途列車上,有細心的旅客發現這個小女孩的“媽媽”行為反常,不像是這個女孩的媽媽,就報告了列車員。
人販子慌了,在乘警找回來之前,悄悄抱着小女孩中途下了車。大概是怕被警察找到,幹脆直接将小女孩扔在了站臺上,自己逃了。
後來據說是一對路過的好心夫妻收留了這個小女孩。當時孩子太小,話都說不清楚,更別提跟人說自己的父母是誰。那對夫妻沒有孩子,見小女孩生的漂亮可愛,就收養在身邊,帶她回了Z市。
這對夫妻是做生意的,生意越做越大,沒幾年全家移民到D國。
聽說這個齊多多女承父業,這幾年更是将生意做到了U洲。
現在的名字叫向小萊。
挂斷電話之前,池冷照再三叮囑,“國外不比國內,你和老徐要小心,不要貿然行動。”
任誰生活了二十幾年,忽然有一天有人跑來告訴你,你其實不叫現在的名字,你是被拐走的孩子,你的父母也不是你的親生父母,其實另有其人,估計大多數人一時間都會受不了。
蘇歆怡:“明白,我會先去試着接近這個向小萊的。下周有個慈善活動,她會參加,徐哥讓我代表池盛U洲分公司參加。”
齊多多有下落了,這是好事,可是挂了電話,池冷照的心情一點都不輕松。
她想起了那天去醫院看望齊長勝的夫人,楊潔。
去的那天還正好碰見了夏潋醫生,也是楊潔的主治醫生,“池大老板,你怎麽突然想起來看她?你認識她?”
池冷照:“她老公是池盛的,她是員工家屬,我路過就來看一看。”
夏潋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楊潔的臉色不是很好,整個人恹恹的,有些恍惚,一看就是那種常年卧病在床的人。
窗外是日漸明媚的春光,氣溫漸暖,很多病人喜歡出去走一走,散個步。她卻坐在病床上,被子上攤着一件紅色的小棉襖。
很小的小棉襖,一看就是小孩子穿的,還是一兩歲的小孩子。
楊潔一顆一顆系上棉襖上早已掉色的扣子。她微微低着頭,動作溫柔,宛若一個溫柔媽媽的媽媽正為她可愛的孩子穿衣。
大概是察覺到有人來,楊潔擡起頭,“夏醫生來了啊。”
夏潋對這些似乎習以為常,走過去給她把小棉襖拿走,放在她枕頭邊,“別給多多穿多了,熱了一出汗更容易感冒。”
“夏醫生說的對,聽醫生的。”楊潔拍了拍小棉襖,看着夏潋身邊高挑漂亮的姑娘,笑着問,“這位是誰?”
夏潋:“她是池盛的小池總,今天特地來看看你。”
楊潔反應了好半天,意識到池盛小池總意味着什麽,“原來是金堂的女兒,都長這麽大了。”
池冷照彎起眼睛笑,看上去乖巧又甜美,“伯母好,我叫池冷照。”
“讓我看看你,”楊潔激動地拉着池冷照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多多跟你同歲,比你大幾個月,她要是在身邊,就跟你一樣大了。”
池冷照笑着道:“多多姐肯定長得比我漂亮,比我還高!
楊潔一聽,心生喜歡,越發拉着池冷照不肯讓她走。
池冷照坐在床前,聽這個失去女兒的媽媽說着多多小時候的事。
“我和多多她爸在吃飯,多多突然顫顫巍巍站在我們面前要吃東西,那時候她還不會說話,嘴巴裏只會咿咿呀呀,嗷嗚嗷嗚,我和她爸爸都驚呆了,不知道她怎麽過來的?”
“她爸又把她抱了過去,放在她之前呆的地方坐着,我們繼續吃,這一次就看見她居然爬起來了,站起來就走,什麽都不扶,那小腿哦,晃晃悠悠的,走得飛快。”
“原來我們家多多不到一歲就會走路了呢!”
楊潔說到這裏,似乎特別為女兒驕傲,眼睛裏都在發光,“多多最聰明了,又乖巧,小胖臉特別可愛。”
池冷照一邊聽,一邊點頭,“多多姐可比我厲害多了。”
她剝了一個橙子給楊潔,笑着說,“伯母,你嘗嘗,今年的橙子可甜了,不酸。”
楊潔看到她的笑容怔了一下,忽然眼睛一紅,抱住池冷照,“多多,你回來了!”
池冷照被她抱的喘不過氣來,夏潋見狀,想要上前拉開。池冷照輕輕搖了搖頭,眼神示意自己沒關系。
“伯母,我不是多多姐,”池冷照輕輕抱了抱楊潔,柔聲說,“多多姐一定會回來的。”
“真的?多多會回來嗎?”楊潔聲音哽咽,身子都在顫抖。
“會的。多多姐那麽聰明,一定會找到家的。”
楊潔忽然哭了起來,慢慢放開了池冷照,抓起那件小棉襖抽噎起來,“多多,我的女兒,你在哪裏……快點回來……”
池冷照看着這個失去女兒的可憐的媽媽,心中不忍,安慰道,“會回來的,不會太久的。”
從病房裏出來,兩人走在醫院的走廊上,夏潋突然說,“池冷照,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池冷照張揚跋扈,擺最臭的臉說最狠的話,哪裏會這樣有耐心有良心?
池冷照勾了勾唇,“哪裏不一樣了?”
“你以前可沒這麽好心。”
池冷照笑了,“人總是會變的,可能以前爛事做多了,現在不想再做了。”
夏潋愣了一下,再次打量了池冷照一眼。
如果是這樣的池冷照,沈知惜跟了她應該不會過得太差。
分別的時候,夏潋叫住了她,“池冷照,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楊潔的精神已經開始出現問題了,如果你要找齊多多,希望你盡快,說不定楊潔的病情還有好轉的可能。”
池冷照勾了勾唇,“我可沒說我要找齊多多。說不定多多姐自己回家了呢?”
夏潋一臉你當我白癡的表情,“随便你找不找,總之要快點。”
池冷照靠在酒店寬大的沙發裏,長長籲了口氣,她承認自己費心費力尋找齊多多的目的并不單純,可是她也絕不願意看到一個可憐的媽媽再次陷入絕望的深淵。
池冷照想,蘇經理和老徐一定會找到齊多多的,一定會。
晚上,池冷照接到小譚的信息,“池總,這場戲拍了大半了,再有差不多半小時就能收工了。”
池冷照回複:“收到,我馬上就來。”她合上電腦就出門了。
接老婆下班,總是很令人期待的一件事。池冷照暫時抛去了腦子那些紛紛擾擾,她現在滿腦子只想快快樂樂地見到老婆,晚上再跟老婆快樂地親親抱抱。
到了片場外頭,沈知惜她們還沒有出來,估計那場戲還沒有拍完。
池冷照在車裏等的時候,又發現了那輛花裏胡哨的庫裏南,靠着牆停在一棵大樹下。
借着片場裏透出來的燈光,池冷照悚然發現一顆蓬亂的粉色腦袋從黑漆漆的樹上鑽了出來。
粉紅頭!
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想踩回車頂上,兩條細細的腿吃力地往下探,試了好幾次都不成功,還抖落了一地樹葉。
池冷照看她踩了好幾次,身體不上不下的懸着,沒忍住,下了車快步走了過去。
原來這妹紙一屁股坐在牆頭,兩手抓着樹枝,一幅想跳又不敢跳的樣子。
“喂,小妹妹,你幹嘛爬到樹上去?”
“要你管?!我想爬就爬!”
還挺拽的嘛。
池冷照本來想幫她下來,一聽這話,掉頭就走。
得!這種脾氣臭沒半點禮貌的陌生人,又不是她的大客戶,她才懶得理。反正下不來的人是她。
“喂,喂,你幹嘛走了?你沒看到我需要幫助嗎?”
池冷照笑了,轉身回過頭,“你既然能上去就肯定能下來,又怎麽會需要幫助呢?”
池冷照轉過身,揮揮手,頭也不回,“拜拜!”
“你回來!”
你當你是誰?叫我回去我就回去?
池冷照覺得好笑,懶得理她,繼續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女孩見她真的走了,氣得大喊,“回來!你給我回來!你竟然見死不救!你知道我是誰嗎?”
池冷照笑了,“抱歉,我還真不知道您是哪尊尊貴的大佛。”
“你!池冷照!你快點把我弄下來!”
池冷照聽她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有點奇怪,轉念一想,自己和沈知惜參加過綜藝,這個粉紅頭這麽愛追星,八成也看過那個綜藝,所以認識自己。
她聳聳肩,不但不回去,還一路哼着小曲兒愉快地來到自己的車前,拉開了車門。
女孩氣的聲音都拔高變形了,“池冷照,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去年在醫院裏有人調戲你老婆,還找人打你,還是我爺爺放話救的你!你這麽快就忘了嗎?!”
池冷照愣了一下,那不是剛穿來那會兒嗎?
石鑫在醫院調戲沈知惜,自己揍了她一頓,她第二天就找了幾個混混過來。當時是有人出面說了句話,那幫混混當場就夾着尾巴跑走了。
池冷照關上車門,走了過去,眯起眼睛問:“你怎麽稱呼?”
“哼!我爺爺可是莊志強,在海濱沒人不認得他的。”
池冷照倒抽一口涼氣,她當然知道莊志強是誰。
海濱出了名的厲害人物,很吃得開,誰都得給他幾分面子。
據說他年輕時好狠好鬥,白手起家成立了貿易公司,然後越做越大,什麽都做。後來唯一的兒子死于意外後,他就信佛了,好些生意也不做了,也不直接管理公司了,就安安心心做公司大股東,與世無争地在家數錢。
“那你是?”
粉紅頭趾高氣昂地一扭頭,“我是他孫女,我叫莊晏。怎麽樣,這次你該扶我下來了吧。”
池冷照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對這個粉紅頭沒什麽好感,但到底人家爺爺出面替自己解了圍,不能對她不管不顧。
“你跳下來,我在下面接着你。”
她一個Alpha ,體格擺在那裏,粉紅頭瘦不拉幾的,跟個小雞仔似的,看上去也就80多斤,接住這麽個小雞仔她是絕對沒問題的。
“你想摔死我還是摔殘我?”莊晏白了她一眼,“你爬到車頂上,然後再把我接過去。”
池冷照:“……”
大名鼎鼎的莊志強的孫女這麽慫?!
雖然很無語,池冷照還是照做了,好在她沒穿高跟鞋,穿着一雙平底休閑鞋。
得了車主的許可,池冷照麻溜地爬上庫裏南的車頂。
“這下你可以跳了吧?”
“你把我抱下去!”
池冷照驚了一下,“抱?”
莊晏一直扒着樹枝扒累了,“快點,我看你手臂還不算短,你伸手把我接過去。”
池冷照只好不情不願伸出手臂,“這下可以了嗎?”
“再近點。”
池冷照挪了挪。
“再近點。”
池冷照又往牆那邊挪了挪,“你只要松開手,我就能接住你了。”
“我,我不敢,萬一我的臉被這些樹枝剮花了怎麽辦?”
池冷照:“……”爬上去的時候你怎麽就沒想過臉會被剮花呢?
“你到底下不下來?你不下來我走了。”
莊晏氣的哇哇大叫,“池冷照你是不是人?有沒有點良心?我爺爺當時就不該救你的,讓你被那群黑澀會打死好了,最好把你的臉給打成豬頭,讓你沒臉見人!”
池冷照見這麽耗着不是辦法,趁她還在滔滔不絕罵自己,一只手捏住她的腳踝往下一拽,另一只手順勢扶住她的腰。
莊晏猝不及防,嗷了一聲,整個人向下跌倒,大罵一聲,“池冷照你個色狼!”胳膊卻下意識地緊緊摟住池冷照的脖子,像是抱緊了一棵救命稻草。
就在池冷照的雙手穩穩接住小雞仔時,片場裏有人走了出來。
小譚看着車頂上摟抱在一起兩人,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O。
“池,池總?”
我去!我沒看錯吧,池總居然摟着別的女人!還耀武揚威地站在車頂上,還親密無間的公主抱?
她身後緊跟着一片米白色的衣角,那人幽幽看了過去,微微眯起眼睛,“你們這是?”
池冷照在沈知惜看過來的瞬間就吓的趕緊松了手,“惜,惜惜……你別誤會……”
咚的一聲,莊晏沒提防池冷照會忽然松手,腿軟沒站穩,差點從車頂上掉下去。
池冷照眼疾手快趕緊拉了小雞仔一把。
誰知,小雞仔反咬一口,一把揮開她的手,一邊委屈巴巴地大喊:“你這個色狼,還想非禮我?!”
池冷照:“……”
這時她感到腦後涼飕飕的,一道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誰。
“你別亂說,我可沒有非禮你。你自己下不來,我幫你你還倒打一耙。”
池冷照輕輕一躍,直接從車頂上跳下來,幾步小跑到沈知惜面前,“惜惜,你收工了,辛苦了。我來接你下班。”
沈知惜一挑眉,抱胸反問,“你不管你的小妹妹了?”
“我不認識她。我不過是恰好路過助人為樂而已,她才不是我小妹妹。”池冷照巴結地接過老婆的手提包,“餓了嗎,我們去吃好吃的。”
小譚低頭看地,沒插話。
終于知道沈老師怎麽被這個花心霸總吃得死死的。
見了正房大老婆,立馬就把外面的花花草草踹到一邊。這翻臉無情的功夫真不是蓋的,演技一流!
“喂!池冷照,你過來,我要下去。”粉紅頭站在車頂轉了一圈,像是不知道怎麽下來。
池冷照轉身翻了白眼,“你自己下來,免得又說我非禮你。”
“我靠!你就是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的!我要是蹭破點皮,看我爺爺怎麽收拾你!”
池冷照不理她,像是沒聽見似的,一手拎着包,一手挽着沈知惜的胳膊,靠在她肩頭,像一只極力讨主人歡心的修狗,歪着腦袋看着沈知惜笑。
小譚:“……”
卧槽,不愧是池總,這麽軟萌純情的修狗誰能拒絕?
“池冷照!你個沒良心的!”莊晏氣的不行,她穿的是短皮裙,想從車頂上滑到引擎蓋,別說可能會走光,她怕滑破她的小屁屁,屁屁上同樣不能蹭破皮。
可是想要像池冷照那樣跳下來又死活不敢。
這時,又有人出來了,池冷照聽到了趙思伊的聲音。
粉紅頭看了片場的方向一眼,突然慌了,“池冷照,快點!快點!你快把我弄下去!”
池冷照哼了一聲,“你先跟我道歉,說你剛才是嘴賤胡說八道的。”
粉紅頭恨的牙癢,“你這是趁火打劫!”
“随便你,你愛在上面呆多久就呆多久。”
池冷照拉開車門,先請沈知惜坐了進去。
門口的聲音越來越近,粉紅頭急紅了眼,“池姐姐,對不起,剛才是我嘴賤是我胡說八道,麻煩你扶我下去。”
池冷照有點意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原來你這麽有禮貌啊。”
沈知惜搖頭,看那個女孩都快哭了,顯然真的急瘋了,開口道,“你去把她接下來。”
得了老婆的指示,池冷照也不廢話,走過去把莊晏接了下來。
莊晏一下來就躲到池冷照背後蹲着。
“你幹嘛?”
“你別問,把我擋好了。”
這時,趙思伊一群人出來了。趙思伊身為娛樂圈超一線的頂流,五官身材無疑是相當出挑的,一身很有質感的駝色外套,襯得她越發清冷如月宮仙子,高貴大方,她看到池冷照,有些意外,笑着打了個招呼,“池總又來探班了?”
池冷照沒敢動,只機械地揮了揮手,“嗯,我來看我家惜惜,給她送點東西。”
趙思伊微微一笑,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了。
等她走遠了,莊晏才冒出頭,“這次謝你了,池冷照。咱倆撇清了,誰也不欠誰。”
“你不是你偶像的忠粉嗎?怎麽人來了又不見了?”
“沒看見我袖子破了嗎?我怎麽出去?”莊晏瞪了她一眼,“我有那麽膚淺嗎?我是那種追着愛豆尖叫的人嗎?”
“随便你,反正你愛豆坐進車裏了,馬上就走了。”
莊晏一聽,慌忙扒開池冷照,朝着趙思伊的保姆車的方向跑了幾步,跟在車屁股後頭尖叫着大喊“趙思伊我愛你!”
池冷照:“……”
等到車裏就池冷照和自己兩人,沈知惜問,“你不解釋一下嗎?”
“解釋?”池冷照愣了一下,“你說粉紅頭嗎?她叫莊晏,你知道她爺爺是誰嗎?莊志強!”
聽到這個名字,沈知惜心裏也驚了一下。
在海濱只要稍微有點社會關系的,幾乎無人不知莊志強。
“那次在醫院裏,就咱們剛結婚那會兒,新婚之夜咱們被120拉到醫院那次,石鑫不是想在走廊上騷擾你嗎,我把她揍了一頓。她第二天找了一幫人來教訓我,被一個人出面趕出去了,原來那人就是她爺爺,莊志強。”
沈知惜回想起來,點點滴滴,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原來是莊志強,怪不得那幫小混混很自覺地就走了。”
“嗯哼,”池冷照感慨了一句,“那可是莊志強,真正的大哥。”
沈知惜扭頭問:“石鑫找人打你,你怕嗎?”
池冷照滿不在乎,“怕什麽?我可是Alpha,打架有那麽弱嗎?再說了,我本來就住在醫院裏,萬一動起手來,有監控作證,不正好有人替我付醫藥費付我的精神損失費?”
沈知惜抿了抿唇,看着她如刀刻般立體的五官,垂在頸側的發絲如墨雲一般,微微卷起。她伸手去撥開她的碎發,指腹輕輕撫摸她臉上柔嫩光滑的皮膚,目光漸漸變得溫柔。
誰能想象,這幅皮囊之下住着另一個人。
一個可愛的,有趣的,她深愛的人,也是一個善良的,真誠的,勇敢的人。
“別,別摸,”池冷照握緊方向盤,紅着臉往旁邊躲了躲,“別騷擾駕駛員。”
那只手不但不退,還變本加厲在她臉頰使勁摩挲了一下,指尖有意無意掃過她的唇角。
池冷照被撩的面紅耳赤直甩頭,“別鬧,我開車呢。”
看她像個被惹急了的修狗,沈知惜心情大好,“小照照,你真可愛,讓姐姐親一親。”
“別動!注意安全!”
沈知惜不理。
“哎呀!別影響我!”
沈知惜照舊。
“再動我生氣了啊喂!”
沈知惜不怕,反而笑着問,“你怎麽生氣了?”
嘎地一下,車子一拐,停在了路邊的一處廢棄的老房子前。
院牆上刷了一個大大的拆字。
“讓你不聽話!”池冷照氣急敗壞地抓起那只作怪的手,用力一拉。
沈知惜傾身倒了過來,一擡頭,嘴唇便被另一雙柔軟的唇含住。
“我讓你搗亂!”
那人聲音恨恨的,可是在她唇上輕碾撩撥時卻是溫柔極了。
沈知惜心跳加速,喉嚨裏嗯了一聲,抱住池冷照的頭,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結束後,沈知惜頭抵在池冷照胸口喘氣,氣息都還沒有調勻,忽然張口就在眼前柔嫩的臉頰上咬了一口,小尖牙隔着皮膚貓兒似地磨。
池冷照嘶了一聲,冷豔動人的五官微微皺起,“幹嘛咬我?”
“以後,不許抱別的女人。”懷裏的人不滿地哼了一聲。
池冷照笑了,“吃醋了?我跟粉紅頭啥事沒有。”
“我不管,反正你不許抱別的女人!”
池冷照發現不講理的沈知惜還挺可愛的,哪裏是什麽高冷女神,就是一個要哄要撸的小奶貓。
她摸了摸她的頭,挑起她的下巴,在那張委屈巴巴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這輩子只抱你一個!”
又住了一天,池冷照該回海濱了。
晚上,沈知惜像一只樹袋熊一樣抱着池冷照,時不時親她一口。
她舍不得池冷照走。
她已經習慣了晚上貼着她入睡,習慣了睡夢中把腿随意地擱在她腿上,習慣了一高興一不高興就在她胳膊上咬一口。
“惜惜,你怎麽還不睡?明天拍戲又是辛苦的一天,你快睡吧。”
“人家還想跟你說話。”
“不早了,已經很晚了,等我下次來我們再說說話。”
“那你下次什麽時候來?”
“明天去見池金堂,後天我去看看爸爸媽媽,然後我約了江醫生,就是你跟我說過的江醫生。”
懷裏的人身體一下子繃緊了,“你真的決定去看醫生嗎?”
池冷照嗯了一聲,盡量讓語氣聽上去輕松,“今天下午我和江醫生通過電話了,先去做個全方位腺體檢查。”
沈知惜聽說過,這種檢查要直接刺進腺體裏,直至刺進脖頸部的信息素源核,或許還要抽出一部分源核組織進行分析。
腺體無疑是一個Alpha最敏感的器官,源核又是腺體裏最敏感最脆弱的部位,可想而知這個檢查有多疼。
“你什麽時候去?我跟劇組請一天假,陪你去。”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安心在這裏拍戲。”
“可是,聽說會很痛的。”沈知惜眼睛微濕,眸子裏都有了水光。
“不怕,我不怕痛,”池冷照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別忘了,我到底是Alpha,耐痛的。”
沈知惜咬了咬唇,“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沒事的,”池冷照把懷裏的人摟緊了些,“放心吧,只是檢查而已。後面如果需要動手術治療,你再陪我去吧。”
沈知惜抱緊她,頭埋進她懷裏,“嗯。”
她想哭,心裏矛盾極了,一方面,身為她的Omega,她當然希望池冷照能标記她,可是另一方面,她一點也不想看到心愛的人受這樣的痛苦。
“要不,你別去江醫生那裏了。”
“那怎麽行,都約好了。”池冷照勾了勾唇,嘴角笑着,眼眶卻濕了。
她不想讓沈知惜用一輩子的抑制劑,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希望能真正地标記沈知惜一次。
寶子們,晚點還有一更,記得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