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池冷照是感激的,感激沈知惜的體貼。
上次在原身易感期,聽到“标記”兩個字的她在關鍵時刻跑掉了,去隔壁抱頭痛哭,昨晚她又退縮了,找了個無力撇腳的借口拒絕了。
沈知惜那樣聰明,一定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回避,會猜到什麽。
那晚的事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過,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早晨吃完早餐後,池冷照去公司上班,沈知惜在家看劇本,或是去購物買東西。
晚上,池冷照回家,會談一些工作應酬上的事,池冷照也會問一問劇本的內容,新劇還沒有開拍,這些都不能透露,但沈知惜完全不擔心池冷照會八卦地洩密。
池冷照工作上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根本無暇關注這些,更沒有機會跟其他人聊起這些。沈知惜明白,她只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自己的關心。
聽到不可思議的情節,池冷照不會表現得很激烈,更不會嗤之以鼻,只會溫柔地笑一笑,“好期待你們演出來的成片。”
只是睡覺的時候,池冷照會謹守自己的領土,規規矩矩,不逾越半分,她們中間隔得寬寬的,比從前更遠,再躺下個300斤的胖子都不成問題。
有幾次沈知惜都想說,你要不要往中間睡點?
無關其他,她擔心池冷照睡着了翻身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從床上掉下去。
臨近年底,池冷照比平常更忙了,各種飯局,沒有周末,她打算年前巡查全國各個養殖點,每個地方呆1-2天,除夕前應該能趕回海濱。
“惜惜,明天我要出差,大概一周,回來正好過年。”
“嗯。”沈知惜回想起前一世,過年的時候那個池冷照總會發狂,在家裏砸東西,憤怒地大叫,“憑什麽!我做了這麽多還不夠嗎?!”
原因無它,她爸爸池金堂回鄉祭祖從不帶她,說是女兒沒資格參加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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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自己沒有被當成池家人,心裏特別恨!
沈知惜想了想,決定告訴池冷照,讓她有個心裏準備。
“你爸爸過年都會舉行很隆重的祭祖活動。”
“是麽,什麽時候?需要我參加嗎?”
“除夕,先去老家祭祖,祭拜池家列祖列宗,當天回海濱吃年夜飯。你一般都會吃年夜飯,但不會去祭祖。”
池冷照不以為意,“哈,那個池冷照這麽有個性嗎,她不是很崇拜她爸爸的嗎?怎麽會連祭祖都不去?”
“不是她不想,是池金堂不想讓她去。”
池冷照有點意外,“為什麽?都什麽年代了,不會還是重男輕女那一套吧?那個池冷照不管怎麽說也是Alpha啊。”
沈知惜搖頭,“不清楚。但是為了這個事你每年都要跟池金堂鬧一鬧。”
池冷照笑了,“是麽,那我今年還得鬧一鬧才是。不鬧不正常。”
沈知惜也笑了,“确實,鬧一鬧才像是那個池冷照。”
薛蟠桃現在拆了紗布,醫生說她恢複得很好,那個手術做的很成功,鼻子現在終于像一個正常人那樣,高挺在面頰之外。
薛蟠桃怎麽看怎麽開心!她可好喜歡她臉上的這座珠峰!
面部腫脹消失了些之後,她換上了造型師夢姐給她設計的發型,類似波波頭一樣的短發,卷起的發尾讓她整個人看上漂亮了許多。
薛蟠桃點了點引以為傲的鼻尖,套上一件嶄新的大衣出門了。
今天是她接小美回家的日子。
店員小韓見到她,直接我靠了一聲,“蟠桃姐,你變漂亮了!這發型很适合你!”
薛蟠桃很高興,“還行吧,我現在還不能化妝,等我化個美美的妝,更好看了!”
薛蟠桃看了一圈,沒看見童顏,“童店長呢?”
“出去進貨了,估計過會兒才回。”
正在這時候,有顧客上門了,約好了給他的貓打疫苗。
等了十分鐘,那人着急了,“我還要去接我女朋友,去晚了她肯定又得罵我,到底什麽時候能好?”
小韓,“再等等,我們老板就回了。”
“我不能再等了,你們店裏怎麽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約好了什麽時間就該是什麽時間!”
“抱歉!真對不起!客人請稍等。”
小韓把蟠桃拉到一邊,“蟠桃姐,要不你來打針吧?”
薛蟠桃震驚:“我?!!”
“之前我們老板打針的時候你不是在旁邊給她打過下手嗎?少說也看了十回八回了,怎麽都得學會了。”
“看是看過,可是我沒上過手。”
“總有第一次嘛,看着位置差不多紮進去就是了。”
薛蟠桃:“……”
“難道你想影響我們老板的生意?”
薛蟠桃:“行吧,我來打。”
于是小韓隆重向客人介紹,“這是我們店的薛醫生,她剛修完病假回來,除了我們店長,就屬薛醫生打針技術最好了!”
小韓準備好藥物和針筒,遞給薛蟠桃。薛蟠桃學着記憶裏童顏打針的樣子,将貓咪平放,先安撫它放松,然後一手抓起貓咪的後脖頸。
被抓住命運的後脖頸,貓咪越發乖巧溫順了。
蟠桃回想教科書裏說的,後脖頸處皮膚松弛,适合皮下注射,她順着肩胛骨往頸部走,找準位置後,準備進針。
小韓幫着擋着貓咪,不讓它亂動。
薛蟠桃左手捏起貓的皮膚,右手學着童顏的入針角度,刺入皮膚內。
她記得童顏說過,小貓咪皮膚組織薄,只需要進針1厘米就可以了,而這只是大貓,薛蟠桃紮進了1厘米多一點。
薛蟠桃就像在進行登月工程那樣的世紀項目,非常仔細,非常小心,按照書裏指導的,先将注射器的栓塞往外拉一下,還好,沒有血也沒有氣泡,進針成功。
薛蟠桃暗暗松了一口氣,右手推動針筒,緩緩地勻速地注入藥物。
“好了。”薛蟠桃如釋重負。
小韓一手抱着貓咪,一手向她翹起大拇指,“牛逼了,蟠桃姐!”
客人走後,沒過幾分鐘,童顏急沖沖趕回來了。
“老板,你今天可回晚了。”
童顏:“今天路上碰上兩起交通事故,也沒想到這個點會堵。下午有人約了打疫苗,客人來了嗎?”
“來了,準點來的。着急打疫苗,是蟠桃姐給打的針。”小韓繪聲繪色地說起剛才薛蟠桃打針的經過,“蟠桃姐可厲害了!一針搞定!我以前紮了三次都沒紮對!”
薛蟠桃倒是被誇的不好意思了,紅着臉,“哪有,你不知道我有多緊張!我的手心都在冒汗!我好怕把皮膚紮穿了,又怕脫針,更怕把貓貓紮疼了。”
童顏觑着她,笑意溫柔,“今天謝謝你了,薛醫生。”
理貨的時候,薛蟠桃主動說,“童顏你歇着,我來吧,我好歹是個A,這點力氣活不在話下。”
小店員抿嘴笑,借口買奶茶喝,出去了。
薛蟠桃把車裏采購的東西一一搬下來,放進倉庫堆好,多是貓糧狗糧,零食,還有藥品,玩具。
“你怎麽進這麽多?還自己去拉?”
童顏道:“特殊情況,老板要回去過年了,實在忙不過來,我就多拉了些,萬一過年的時候有貓貓狗狗生病了呢?”
薛蟠桃點頭,又問:“你過年回家嗎?”
“不回家,我媽去我妹妹那裏了,不在老家。”
“那你不是一個人在海濱過年?”薛蟠桃心疼,一個人過年是不是太冷清了。
“不會啊,除夕我約了司瑜在我家一起跨年,她也是一個人。”
“司瑜現在還好嗎?”
提起司瑜,童顏嘆了口氣,池冷照從來沒有去看過她,也沒有聯系過她,倒像是真的要專心做個好妻子。
“我也不知道該說池冷照好還是渣?當初招惹人家,現在又把人家丢在一邊。”
“這個……”薛蟠桃也不知道說啥好了,“也許照真有難處,你是沒見到照以前對司瑜有多寵。哎,其實吧,我覺得她最開始和沈知惜結婚,也是為了讓她爸高興。”
童顏有點意外,“這麽說池冷照還是封建家長制的受害者了?”
“算是吧,照這輩子最聽她爸的話了,對她爸那叫一個……奉若神明!對,就是這意思。她說了她這輩子都以自己是池家人為榮。”
“看不出池冷照還挺愚孝的。”
“哈哈哈,是有點。換了我,我想娶誰就娶誰,才不管我爸高興不高興,他只要給我生活費就行。”
童顏抿嘴笑,“那你爸要是不給你生活費呢?”
“那不還有我爺爺奶奶嘛,他們最疼我了!”
理完貨,薛蟠桃還惦記着過年的事,“童顏,我過年也是一個人,要不你把我帶上一起過年吧。”
“你?”童顏笑了,“你不陪爺爺奶奶嗎?”
“我陪他們吃個年夜飯,很快的,再去你那兒,等年初一,我再回去拜年拿紅包。”
童顏:“真有你的。”
“拜托拜托,你就帶我一起跨年吧!酒水我包了成不,童女神?”
童顏笑了,“行,看你這麽可憐,就帶你了!”
薛蟠桃高興的直蹦,“太棒了!”
“那就說好了!除夕我們一起跨年!”薛蟠桃低頭看了眼時間,“我今天得先走了,要去爺爺奶奶那裏吃飯,順便展示我的新面貌!”
她說着拎着小美要推門出去。
“等等。”童顏喊住她。
“怎麽了?”
童顏臉上一紅,“你今天挺漂亮的!”
薛蟠桃頓時樂傻了,紅着臉轉身沖出去,差一點和剛剛進來的小韓迎面撞個正着。
“看着點兒哦,蟠桃姐,注意你的鼻子!”
“少夫人,有個人在這裏轉悠幾天了。”周管家望了眼窗外。
遠遠的,花園外有一個人影,身上套着一件肥厚的羽絨服,戴着一頂鴨舌帽,看不出身形和五官。
沈知惜在給仔仔疏毛,随口問了句,“誰啊?”
華子和芳芳也在往窗外看。
芳芳:“看不清,被樹給擋住了。”
華子瞅了好久,“我看是個女人,你看她穿的靴子,女士的。”
芳芳奇怪:“誰啊?大冷天的,一直呆外頭也不怕冷。”
華子:“是的呢,昨天夜裏還下雨了,外頭可濕冷濕冷了,還是咱家裏暖和。”
沈知惜聽了,放下仔仔,起身穿上羽絨服,出門去了。
“小姐,你要出門?”
“嗯,我出去走走,透個氣。”
華子和芳芳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理解,外頭這麽冷,有啥好出去透氣的。
沈知惜剛剛走出庭前的花園,那人看見她出來,轉身就走了,腳步略帶着些慌張,顯然怕被自己發現。
沈知惜默默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裏的疑問越來越深。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池冷照出了機場,連續出差一周,輾轉四個地方,池冷照還是有些疲憊的。
她靠在後排座椅上閉着眼睛小憩。
旁邊一個手提袋,裏面裝着好幾個地方的特産小吃,是當地的經理們送給她的。正好帶回家給愛吃零食的華子芳芳她們嘗嘗。
車子開得很平穩,冬季夜晚,海濱的路上車輛很少。
明天就是除夕,很多外地人都回家過年了,整個海濱市路上竟空了一大半。
車子将要開進別墅區,忽然嘎的一聲,小宋一個急剎。
池冷照身體一震,瞬間驚醒,睜開眼睛問,“怎麽了?”
小宋臉色都白了些,似乎被吓得不輕,“有人突然沖出來。”
池冷照:“……”
難不成遇上碰瓷的了?大過年的這麽冷的大晚上跑出來碰瓷,看來這人……真的很需要錢。
然而不等她多想,就有人在敲她的車門。
那人彎下腰一手拉下帽子,借着車燈的光,池冷照看清了來人,驚愕道,“司瑜?!”
車子停在一家24小時便利店前,司機小宋下來了,去店裏叫了一大杯關東煮,就坐在店裏吃。
把溫暖舒适的車裏,留給老板和她的情人司瑜。
“阿照,我很想你!對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來找你!”
司瑜的鼻音有點重。
池冷照:“你先暖和一會兒。我前幾天都在外地出差。”
“那再之前呢?你怎麽一直都不聯系我?就連酒吧也不去了。”司瑜怔怔地看着她,眼尾微微泛紅,眼底閃着淚光。
池冷照避開她受傷的眼神,學着電視裏那些混蛋丈夫的借口,“我最近很忙,工作很多。”
“阿照!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從來不會連續兩天都不跟我說話的!你說過你怕我孤單,因為你很清楚孤單的滋味,那很不好受……”
司瑜哭了,聲音哽咽,“這一次你有整整二十六天都沒有理我。我很想來找你,可是我不敢來找你,我怕被人拍到……你知道有多少個夜晚我想給你打電話,聽一聽你的聲音也好……可是我不敢,我知道你身邊有沈知惜。”
池冷照默默聽着她傷心的話,不敢去看她眼裏傷心的淚水。
也許只要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去抱一抱這個可憐的受傷的女孩兒。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這麽做!
她并不是眼前這個女孩所愛的人,她有了沈知惜了,也不可能再去愛別人。
要告訴她,自己其實不是那個池冷照嗎?只是占用那個池冷照身體的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池冷照。
她該對她說些什麽,又怎麽對她說?
“司瑜,其實,其實我跟之前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了?”司瑜眼睛紅紅的,緊緊盯着她,見池冷照一直低着頭不說話,不敢面對自己,司瑜死死咬着嘴唇,“你厭倦我了,不再愛我了,是不是?”
池冷照:“……”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不想再給這個癡情的可憐的女孩更深的打擊了。
她也有過這樣傷心難受的時候,失去了最重要最愛的人,只剩下悲傷,哭着睡着又哭着醒來。
“司瑜,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司瑜掩面痛哭,臉上布滿淚水,發絲狼狽地貼在臉上。
“可是我很愛你……我該怎麽辦……阿照,你不能這麽對我……”
池冷照感覺自己陷入一種詭異的困境裏,一方面她很清醒自己必須跟司瑜說清楚,不能再讓她誤會下去,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仿佛真的是一個始亂終棄的渣!還有一方面她感到深深的歉意,為自己占用了她戀人的身體。
可是一想到沈知惜,一想到那個池冷照對沈知惜做的可恥可恨的一切,她又毫不後悔穿越了過來。
司瑜哭着哭着,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座位上。
人已經昏了過去。
“司瑜!”池冷照吃了一驚,“司瑜你怎麽了?”
兩人距離拉得近了,池冷照發現她臉上紅的厲害。
她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一下,竟是滾燙得可怕!
寶子們,晚上還有一更,司瑜即将知道此照非彼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