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照,我們只有你了
照,我們只有你了
飯後,池冷照準備睡個午覺,她參觀了一上午別墅豪宅,有點累,就非常自覺地來到了次卧。次卧平常幾乎沒有人用,芳芳依舊把這裏打掃的幹淨整潔,被子床褥都是新的。
池冷照剛睡了一會兒,就被手機鈴聲鬧醒了,她早已把手機鈴聲換過來了,從狂躁的金屬搖滾鈴聲,換成了系統自帶的鈴聲。
這也是她在自己那個世界的手機鈴聲,她覺得很親切,大概這是她在這個世界裏最熟悉的東西了。
“我靠,你出院了,怎麽不告訴我們一聲?!”
睡意朦胧的池冷照有些恍惚,聽着熟悉的鈴聲,這一刻她以為自己還在自己的原來的世界,拿起手機很商務口吻地問了句,“你好,您哪位?”
“什麽您哪位?還特麽您哪位!我,涵子!”
“照,你是不是腦子還沒好,連我和涵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電話那頭,好像有人搶着在說話。
池冷照揉了揉腦袋,摸到纏在頭上的紗布,慢慢回過神。
這兩貨是有內涵和薛蟠桃,原身臭味相投的好朋友。她們好像是說過,今天下午會去醫院探病。
“我出院了,石鑫還在,你們去看望她好了。”
薛蟠桃:“我們剛剛看望過了,這家夥鬼哭狼嚎的,好像還好嘛,也沒怎麽樣。哈哈哈,我還以為能看到木乃伊呢。”
有內涵:“那得,我們去你家裏看你。你呆着別動。”
池冷照:“……”
好吧,那她今天就見一見賤惡四人組裏的另外兩賤。
半小時後,吱嘎一聲,一輛騷氣的綠色蘭博基尼停在了池冷照家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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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家把她們請進會客廳,池冷照初次見到兩人的尊容,倒抽一口涼氣。
一個梳着長長的雙馬尾,非常二次元的紅頭發,臉上的煙熏妝濃得快要看不清眼睛長在哪裏,一身大牌不管款式合适不合适就跟不要錢似地往身上搭外,身上還挂滿了金銀珠寶,光手鏈就帶了四根,全身上下就兩字——土豪。
另一個,一頭黃毛,亂糟糟的比她這個纏紗布的還像鳥窩,倒是沒有化很濃的妝,就是一張臉特別大,特別圓,感覺鼻子眼睛都往裏凹,笑起來的時候,兩排亮閃閃的牙齒特別雪亮。這位妹紙呢,穿衣就比較暴露,不得不說胸前還是挺有料的,這樣一來,大家的注意力就轉移了地方,不會注意到她臉上。
池冷照很快得出結論,紅發雙馬尾是有內涵,黃毛雞窩是薛蟠桃。
芳芳上前來倒茶,“蔣小姐請用茶,薛小姐請用茶。”
有內涵大大咧咧地笑了,“誰喝茶呀?照,來兩罐啤酒。”
薛蟠桃吹了吹茶杯裏的茶葉,放下杯子,“尼瑪好燙的水,還是喝啤酒方便。”
池冷照坐在她們對面,看着原身兩個像問題少年一樣的好友,慢悠悠道,“我在家不喝酒,抱歉,沒有啤酒。”
有內涵和薛蟠桃同時一愣,忽然哈哈大笑,魔性刺耳的笑聲飄進二樓休息室看書的沈知惜耳裏。
這聲音聽來好熟悉,上一世她沒少聽。
她轉頭問華子,“家裏有誰來了嗎?”
華子出去了,很快又回來:“是池小姐的朋友,蔣小姐和薛小姐。”
沈知惜心道,果然是她們倆——池冷照的狐朋狗友,蔣涵,薛星語。
有內涵:“哈哈哈,你還不喝酒,騙鬼呢?誰不知道你冷美人海量,一個人能幹翻一場子。”
她把腿一翹,懶洋洋擱在茶幾上,“是不是沒有啤酒了?那白蘭地也行。”
池冷照皺眉,上前一巴掌重重拍在她腿上。
“成什麽樣子?你還是十三歲嗎?跑別人家裏做客,這個樣子禮貌嗎?沒人教你社交禮儀嗎?”
本來也準備蹬腿的薛蟠桃頓時一愣,又把腿縮了回來。
有內涵臉上有些挂不住,“是沒人教我怎麽了?”
“沒人教不會自己學嗎?誰他媽一生下來就會了!你還小嗎?都二十四了!還他媽把無知當個性?丢人知道嗎,丢你和你老子的人。”
有內涵繃不住了,半天委屈巴巴地說了句,“你太欺負人了!”就捂着臉哭了。
薛蟠桃:“照,別說了,我們,我們不蹬腿就是了。”
池冷照轉向她,“你看看你,穿這麽暴露,是要幹嘛?你好歹是薛家小姐,這個樣子走出去不嫌丢人?你是買不起衣服嗎?我今天就送你一件。”
薛蟠桃兩眼通紅,淚光閃閃,“照,你,你太過分了!”薛蟠桃兩手捂臉捂不住,只好把臉埋進腿裏哭。
“我過分了?”池冷照今天索性把她們得罪到底!
“年紀一大把了,還吃喝嫖賭,成天游手好閑,一門心思把自己養成廢物!你們看真正有身份有教養的小姐是你們那樣嗎?要想別人瞧的起你,自己就得先像個樣子!”
有內涵:“嗚嗚嗚……照,你敢這樣說我!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
薛蟠桃:“嗚嗚嗚……照,你實在太過分了!我是搓過麻将可是我沒有嫖,我是正經想要交女友,可是別人都嫌我……嗚嗚嗚……”
原書裏這兩貨本質不壞,就是在家裏不受重視,因為她們跟原主一樣,要麽父母早離異了,要麽親媽死的早,家裏一幫兄弟姐妹争財産。
在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根本沒有人真正在乎過她們。
所以,她們自暴自棄又叛逆。
池冷照看她們哭的妝都花了,是真的哭了,也明白自己剛才的那些話說得重了。
她慢慢坐到她們中間,“對不起,我剛才說話說過頭了,但我就是把你們當朋友才跟你們說這些。這些話,如果連做好朋友的都不說給你們聽,還有誰會說給你們聽?”
薛蟠桃抱住她的腿,“嗚嗚嗚……照,我只有你了。”
池冷照為這個感情多舛的朋友感到遺憾,輕輕拍着她的背,“蟠桃,咱下次不被人甩就好了。擦亮眼睛,找個靠譜的人,我給你把關。”
薛蟠桃哭的更大聲了。
有內涵:“照,也就只有你肯這麽跟我講真話了!嗚嗚嗚,我也不想廢的,可我什麽都不會,什麽都做不了。”
“誰說的,沒有人天生是廢物。不會的,我們慢慢學就是了,我們三人一起學。”
有內涵哇了一聲,抱着她痛哭,“照,你真夠朋友!你要是Omega我就追你了。”
薛蟠桃:“我也要追你!”
池冷照無奈地笑了,摟着左右兩個哭包,“你們來晚了,我已經結婚了。不管我結沒結婚,我們都是好朋友。”
薛蟠桃:“照,你變了好多,還願意這麽溫柔地摟着我們。”
有內涵:“是啊,你他媽變得都不像你了。你冷美人哪有脾氣這麽好的時候?”
池冷照:“……”心說那是因為我換芯了。
“我這次腦袋受了傷,就好像忽然開了光,很多事我也想明白了,我們不能再跟以前一樣渾渾噩噩自暴自棄了,行屍走肉的生活沒意思。”
站在二樓走廊上,将這一切盡收眼底的沈知惜,居高臨下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三個人,看着池冷照深邃的眼眸裏,堅定自信的光,看着她嘴角溫和的微笑——這是她完全陌生的池冷照。
沈知惜又一次感到詫異,難道池冷照真像她說的那樣,腦子忽然開了光,變得不一樣了?
兩個哭包又抱着池冷照哭了一陣,直到花掉的妝塗了池冷照一身。
有內涵忽然提議道,“照,我們三個結拜吧。不是劉關張桃園結義嗎?我們也來結義吧。”
薛蟠桃哭的梨花帶雨,“好好好!我們來結義,就在你家花園裏。”
池冷照忽然問,“你們不帶三金了嗎?”
薛蟠桃紅了臉,“三金說你不顧兄弟情份打了她,要我們跟你絕交。那我們就,就不好帶她了。”
有內涵問,“照,你為什麽要打三金啊?”
池冷照臉色一冷,“她對我老婆非禮,在走廊上動手動腳,你說我該不該打她?這種人我該不該跟她絕交?”
薛蟠桃震驚:“啊?!她真這樣啊!”
有內涵有氣:“朋友妻不可欺,她該打!”
池冷照向她伸個大拇指,“這話說的好。”
有內涵不好意思了,“照,這回是三金過分了!玩歸玩,那是在外面。她要是對朋友做這種事,我還真不屑跟她做朋友。”
薛蟠桃:“她要是跟你絕交,我們都跟她絕交!”
三人跑到花園裏,十月的天氣,桃樹沒開花,她們就選了棵桂花樹。
沒有酒,就一人一罐可樂。
因為不太清楚流程,還把三國演義電視裏那段結義的劇情找出來學習。然後三人正兒八經地舉起可樂罐,對着桂花樹跪下來磕頭拜。
沈知惜看到她們隆重其事地就着可樂結拜,最後在那裏猛灌可樂的樣子,又覺得滑稽,又覺得好笑,還有點感動。
薛蟠桃:“這一罐下去要肥死我了!”
有內涵:“你要是怕肥,就不喝不結拜!”
“那怎麽行?今天豁出去了,肥死我也要結拜!”
她們一看池冷照,人家已經仰頭幹掉了,打了個大大的嗝,“兩位好兄弟,我幹了。”
接下來,有內涵和薛蟠桃仿佛找到了十幾年來的發洩口,拉着池冷照一五一十訴說着自己的傷心往事。事無巨細,什麽都說。
池冷照不得不留她們吃晚飯,還吩咐周管家準備了啤酒。
幾紮啤酒下肚,兩人的話更多了。
有內涵說到她爸發達了後在外面找了其他的女人,爸爸和媽媽經常大吵。她媽出車禍去世後,後媽和她的小孩如何嚣張,怎麽暗戳戳欺負她,她每次告到她爸那裏去,又是怎麽被反咬一口,最後倒黴挨罵的總是她。
薛蟠桃的則是,自己親爹親媽都嫌棄她醜,總懷疑她媽給他戴綠帽,她爹甚至還親子鑒定,直到确定蟠桃就是他的種他才不叨逼了。後來父母離異,誰也不想要她,好在她爺爺奶奶要她。
在貴族學校裏被同學嘲笑她長得不好看是家常便飯。第一次喜歡一個女生,哪知道對方是個茶,被別人耍猴似的無情地玩弄,還讓她在全校人面前丢人。
自己哭着跑回家,想要抱抱寵物貓求安慰,結果連貓都嫌。
蟠桃說的慘,池冷照忍着笑,問,“你養的什麽品種的貓?”
“仙女貓啊,怎麽了?”
池冷照道,“也許你該養只加菲貓,它應該不會嫌棄你。”
一旁沈知惜聽了,想到加菲貓扁平臉塌鼻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薛蟠桃:“嫂子你笑什麽?”
沈知惜:“……”
她給自己倒了杯啤酒,敬薛蟠桃,“蟠桃是個單純的姑娘,以後一定會遇到真正喜歡你的人。”
薛蟠桃激動了,舉杯一碰,“謝嫂子吉言!”自己先幹了。
有內涵搖搖晃晃站起來,“來,蟠桃,我們敬大哥和嫂子一杯,祝她們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池冷照不得不硬着頭皮将酒杯滿上,四人杯子一碰,池冷照眼角餘光瞥了眼沈知惜,見她大大方方地喝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厭惡。
池冷照勾了勾唇,也愉快地端起杯子,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