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夜
新婚夜
“池冷照,你卑鄙下流!”
沈知惜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推開池冷照,只聽到咚的一聲巨響,便再沒了聲響。
隔了一會兒,好像過了漫長的一世紀,又好像才過了幾秒鐘,癱坐在地上的人痛苦地悶哼一聲,“唔,好痛……”
鼻尖嗅到一股好聞的香味,像是每年十月秋高氣爽的天氣裏,空氣中無處不在的桂花香。浮在空氣中,絲絲縷縷,像是一條蜿蜒流淌的小溪,輕輕将她包圍。
她一向很喜歡空氣中月桂的香。
只是,國慶節前後,才是庭院裏公園裏金桂飄香的時節,可是現在還是盛夏,因為她剛剛還吃了一盒海鹽芝士味冰淇淋。
X牌高檔甜品推出的新口味,特意邀請她這個VIP去嘗新。嘗新會活動辦的不錯,夜晚的泳池,音樂,表演,還有代言的明星出席。
至于新品的味道麽,那可就一言難盡。他們為什麽不推出月桂味冰淇淋呢?
就像眼下,她聞到的好聞的月桂香。
這麽清雅脫俗的香,只有月桂女神才能散發出這麽迷人的幽香。
後腦勺那裏傳來的痛将池冷照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腦袋應該是重重地磕到什麽堅硬的物體上了。
“嘶,好痛!”
意外地,掌心間一片溫熱黏濕。
池冷照愣了一下,把那只手掌舉到眼前,赫然一巴掌的血!
她另一只手又摸了一下後腦勺,這次摸到一個血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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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冷照愣了一下,盯着眼前的一對血巴掌反應了兩秒鐘,忽然瞪大了眼睛,她的腦袋被撞破了!
床上的女人一頭烏黑閃着綢緞般光澤的長發鋪散開來,吊帶睡裙的一根吊帶褪到蓮藕似的臂膀上,露出香豔的肩、修長優美的天鵝頸,以及脖頸下精致的鎖骨。
沈知惜脖子後的腺體脹得厲害,全身雪白的皮膚泛起桃色的粉,她的身體滾燙,燙得像是要燒着。
在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推開池冷照後,她自己也跌到了床上。
終于,信息素散開。
屬于S級的Omega信息素将房間迅速填滿,空氣中的月桂味越來越濃。
沈知惜無力地倒在柔軟寬大的床墊上,十指蜷起,死死掐着掌心,她死死咬着嘴唇,極力忍耐信息素爆發的燥熱。
她恨自己為什麽沒有能早點重生過來,重生在自己被灌下那杯催\情飲料之前,重生在跟池冷照這個惡魔渣A結婚前,最好是更早,重生在掉進惡魔的圈套前……
然而都不是,她偏偏重生在她和惡魔的新婚夜,她被池冷照灌下飲料的一刻。
在催\情藥的作用下,她的信息素迅速爆發了,身體熱得滾燙。如果沒有抑制劑,或者Alpha的标記,她就會發熱致死。
前一世,池冷照就是趁她發熱,藏起了所有的抑制劑,一把把她推倒在床上。
Omega的力氣是完全無法比拟Alpha的,她很快就被池冷照壓在了身下……
她永遠都記得池冷照冷酷邪惡的笑,“沈知惜,我的好新娘,新婚夜,咱們來點刺激的!”
“不!你放開我!你答應過我不會勉強我的!”
那個惡魔像是聽到什麽可笑的話,“我們以前沒結婚,我又不得不在你面前裝好人,只好遷就你不碰你,現在我們是合法妻妻了,做這些不是名正言順麽?”
“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不使點手段怎麽能得到你?你這麽漂亮,味道又這麽迷人,海濱第一Omega,多少人夢寐以求,今晚就讓我來标記你吧。”
“你放開我!放開我!!”
拉扯中,啪的一個響亮的耳光。
白皙細嫩的臉上印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沈知惜捂着臉,赤紅的雙目滿是震驚和憤怒,看着惡魔撕去她全部的僞裝,露出最猙獰的笑。
Alpha的信息素瞬間霸占了整間婚房。
“我勸你最好乖乖的,你現在就是一只落到我掌心的小老鼠,任我玩!你要是我哄的我高興了,我可以考慮幫一幫岳父。還是說,你不打算挽救美昔了,嗯?”
最後一句話,徹底擊潰了沈知惜的反抗。
她咬着牙,流着屈辱的淚,松開了阻攔池冷照的手。
那一晚,她被池冷照标記得遍體鱗傷。
這一世,沈知惜在池冷照給她灌下藥的第一時間,趁她不備,使出所有力氣狠狠推開了她。
池冷照重重地撞在桌角上,身體軟綿綿滑倒下去。
桌子是上好的黃花梨木,又沉又重,是池家祖上就傳下來的。
池冷照嫌這張桌子樣式醜,與周圍的新家具格格不入,不想要。是池父池金堂堅持,她才不得不把這張百子千孫桌搬進新房裏。
趁着池冷照暈倒,沈知惜沖向門口。
然而卧室的門被反鎖,雙面密碼鎖,沈知惜慌亂地試了幾次密碼都沒有打開門。
該死!
新婚夜池冷照鐵了心要标記她,又怎麽會還用原來的密碼!
沈知惜瘋狂地開始拍打新房的門。厚重的門,做了專門處理,隔音效果很好。确切地說,整間房的隔音效果都是特殊處理的,一切都是為了池冷照能無所顧忌地盡情标記。
催\情藥的藥效開始發揮藥效,脖子後的腺體有了反應,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外溢,沈知惜頭開始發暈,身體越來越熱,她拍在門上的力氣越來越弱。
沒有人應聲。
新婚夜,家裏的管家傭人都被池冷照支走,她的狐朋狗友借着酒勁鬧了一陣後,醉醺醺地識趣地離開了。
諾大的別墅,就剩下她們倆。
沈知惜只好折回身,在房間裏開始翻找抑制劑。她現在急需抑制劑,否則很快就會脫力昏倒甚至休克。
一個接一個抽屜被打開,一番急切地翻找,這一世如同前一世,所有的抑制劑都被收走了。
沈知惜很快想到什麽,開始找手機。
她需要聯系外界,朋友,120,随便哪個都行。她的手機在手提袋裏,剛才因為出席婚禮,伴娘幫她拿着手提袋,可是現在,剛剛還放在床頭的手提袋不見了。
可想而知,是誰幹的。
信息素散發得越來越多,她的身體越來越熱,洶湧地熱意潮水般往大腦上蹿,她腦子昏沉沉的,快要無法思考,神智也開始迷糊。
她轉頭看向那個惡魔,池冷照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
她看到她的手機就在她的口袋裏。
沈知惜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趁着這個惡魔昏迷,拿出她的手機,再用她的指紋解鎖。
沈知惜渾身燙的可怕,呼吸都變得急促,她扶着牆,一步一步靠近這個惡魔,一顆心開始碰碰狂跳。她不知道這個惡魔是不是裝的,閉着眼睛等待她主動靠近,然後在最合适的時機突然睜開眼睛,露出邪惡的笑,一把将她撲倒。
可是現在,沈知惜管不了那麽多了,她直直地盯着那人口袋裏長方形的凸起——她的希望就在那裏。
坐在地上的人遲遲沒有動靜,等她靠的足夠近了,沈知惜才發現了不對勁。
這個惡魔流了好多血,她身下的地板都淌着血,就像是坐在血泊裏。
沈知惜的目光順着血跡慢慢往上,從地板上到了桌子腿,再到了她的後腦勺,大片的鮮血在那個地方氤氲開,彙聚成一條河流,淅淅瀝瀝往下流。
池冷照太安靜了,安靜得可怕,安靜得一反常态。
沈知惜意識到什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恐懼使她伸出手去,一點一點靠近池冷照的鼻尖……
眼前驀地一陣天昏地暗,信息素爆發,脖子後的腺體脹得像是要裂開,沈知惜眼前一震眩暈,身子一晃,向後倒在了婚床上。
後脖頸處可怕的熱度迅速蔓延至全身,呼出來的氣炙熱得可怕,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像是要沸騰一般,瘋狂地躁動,就連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
“抑制劑……抑制劑……”
喉嚨深處的嗚咽,模糊而艱難。
沒有抑制劑,她真要活活發熱致死嗎?
沈知惜死命地咬着牙,爸爸還等着她救美昔,生死邊緣的美昔還等着她救命。
她不甘心地望向那個坐在地上依舊昏迷不醒的人。
池冷照,你是不是也要死了?
你這個卑鄙的惡魔,你該死!
很好,雖然我救不了美昔,但至少這一世我能帶着你一起下地獄!
池冷照雙手撐在地上慢慢爬起來,地上,桌上立刻印上鮮豔的血手印。
後腦勺涼飕飕的,還很痛,顯然受傷不輕。
在低頭看到地上那灘血時,池冷照倒抽一口涼氣。
流了這麽多血,這是要把自己流血給流死?
她掃了一眼四周,完全陌生的地方。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床,床上躺着一個女人,穿着雪白的紗裙,皮膚泛起漂亮誘人的桃粉色,目光朦胧,眼神迷離的看着自己,再配上她露在外面的肩,肩型優美,圓潤卻絲毫不顯豐腴,有着雕像般流暢的線條。
池冷照是個肩控,一下子就被這樣完美的香肩給吸引了,忍不住朝着那個女人多看了兩眼。
女人長得很漂亮,雖然此刻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但那飽滿的額頭,光潔如玉的肌膚,挺翹的鼻梁,優美的下颔線,處處都完美如女神。
她微微曲膝躺在床上,露出一截細白的小腿,身段被寬大的紗遮住,想來那纖纖細腰,也是剛好能一臂圈住摟在懷裏。
尤其是她身上還散發着迷人的月桂香,簡直就是她的月桂女神。
不過,池冷照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貼在窗戶上的喜慶的囍字吸引了,還有床前的腳塌上兩件大紅色的喜服。
這是……婚房?确切地說,是新婚之夜的婚房。
問題是,她怎麽到這裏了呢?
她明明記得她是跟朋友在別墅裏喝酒慶祝,慶祝她的又一家新公司成功上市。她喝的有點多,因為高興,所以難得地多喝了幾杯。
可就算她醉了,她醒來也應該在客廳的沙發上或者自己卧室的床上,而不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後腦勺還頂着一個血窟窿。
這是怎麽回事?
池冷照沒有再去關注她的月桂女神,她現在流着血,得趕緊找到止血藥,或者緊急按壓止血。
到處的抽屜都是打開的,像是遭遇了入室洗劫,桌上淩亂地攤開一遛辣眼睛的東西,皮鞭,繩索,蠟燭……
池冷照心裏一陣鄙夷。
看來這裏的主人多半也是個變态垃圾。
她翻了一陣,什麽止血藥物器械都沒有,連一只創可貼都沒有找到。
池冷照去洗手間洗幹淨手,胡亂抽出紙巾擦了擦,随手拿了一條大毛巾把自己的腦袋包緊,想要開門走出去……
居然是密碼鎖!
她看着密碼按鍵區兩眼發呆,試了試。
6個8,6個0,123456,然而密碼鎖對這三組廣為大衆喜愛的6字密碼沒有反應。
很好,這下她出不去了。
池冷照只得朝着床上的女人走去,既然她能躺在這張床上,也許她知道密碼呢?
指尖剛剛碰上她的肌膚,池冷照便覺得指腹熱的可怕,同時濃郁到化不開的月桂香潮水般往鼻子裏鑽。
Omega信息素!
池冷照大吃一驚,這麽強烈的高濃度的信息素!這個女人絕對是個S級的Omega!
池冷照像是如臨大敵,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一手誇張地捂緊自己的後脖頸。
“喂,你醒醒,密碼是多少?”池冷照慌了,比她發現腦子被磕破了還要慌張!
她要趕緊出去,離開這個Omega,離開這個滿是月桂味信息素的房間。她不能在一個S級Omega的信息素面前冒險,不能讓自己的腺體受刺激,更不能讓自己的信息素洩出去。
“開門的密碼,密碼是多少?你醒醒,醒醒。”
無論她怎麽叫,床上的女人依舊是眼神迷離地看着她,嘴巴一張一翕地,好像在說話。
池冷照屏住呼吸,捂着後脖頸小心翼翼地靠近信息素源,終于聽清這個女人在說什麽——“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