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親人
親人
太子這會找到了機會，笑着上前賀喜道：“恭喜父皇，恭喜皇姑姑喜得佳婿。”
永寧長公主冷眼掃了一眼太子，拉着衛琳岚在她身邊坐下。
就連太子的生母施貴妃這會在心裏都暗罵了一聲太子不該在這時開口。
她看衛琳岚已經很煩了，太子還要上前找存在感，這不是更讓她心裏不高興嗎？
太子可不知道施貴妃在想什麽，他只知道生母施貴妃有父皇的寵愛，他這個太子偶爾犯些小錯不要緊。
這會他說的話既揣摩了父皇的心思，又考慮了母妃的想法，他可不覺得這話有什麽問題。
“皇弟，本宮認為這婚事不妥。”永寧長公主為衛琳岚又争取了一下，即使她心裏知道最終結果會是什麽，但此刻有這個機會，她還是要說。
可惜施貴妃也在，這女人說話會影響皇弟的判決。
“長公主，皇帝金口玉言，怎麽好随意改口，這讓天下人怎麽看皇上？”施貴妃為難地說道，一臉替泰和帝着想的模樣。
泰和帝聽此，立馬改了主意，“是啊，皇姐，此事是朕思量不周，這樣吧，聽說民間有神醫，朕派人去尋那位神醫給顧世子治腿，一定不讓琳琅受委屈。”
這就是沒有轉圈餘地了。
顧世子看了一眼衛琳岚，發現衛琳岚神色平靜并沒有什麽變化，他更欣賞她了。
衛琳岚在想那個神醫前世也出現過，但是沒聽說顧世子的腿後來被治好了，要麽武安王府當時沒請到神醫，要麽那個神醫也沒辦法治好顧世子的腿。
衛琳岚忽然覺得顧世子有點可憐，她回神時發現殿上的話題已經變了。
“本宮很好奇衛七姑娘是怎麽走錯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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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又繞回去了，但和之前不同的是，永寧長公主這會是明确要追究了。
這點小事泰和帝還不至于駁了長公主的面子，不過此事牽扯衛驸馬，泰和帝自然要思考一番。
衛驸馬突然開口說道：“皇上，此事臣也很好奇。”
這話就是在表明态度了，勇毅伯府老夫人猛地擡頭看向衛驸馬，眼神中夾雜着不明、困惑和痛苦。
老夫人張了下嘴，她可是還藏着一個秘密。
然後老夫人發現衛驸馬其實一直在看她，這個一向信任她的兒子這會看着她的眼神中竟然帶出了一絲失望和痛苦。
他知道了，此事她也有插手但卻沒有告知他。
他知道她這個母親在謀劃什麽了。
老夫人強硬地轉開了頭，至少她還知道了那個天大的秘密。
施貴妃看見勇毅伯府老夫人奇怪的神色心裏感到詫異，面上卻笑着勸說道：“皇上，臣妾也覺得此事該好好查查，給長公主和郡主一個公道，不如就交給大理寺去查？”
大理寺施少卿是施貴妃的侄子，在查案上又素有美名，這事交到大理寺去多半會交由施少卿負責。
這也正是施貴妃想看到的。
“父皇，兒臣覺得交給施少卿去查就不錯，施少卿辦案公正無私，一定能查清楚這事是怎麽回事？”太子又跳出來獻策了。
施貴妃面上笑着，心裏快嘔死了，這蠢貨怎麽又畫蛇添足。
永寧長公主卻說道：“不如交給錦衣衛去查，這點小事錦衣衛應該查得更快。”
泰和帝看看施貴妃又看看永寧長公主，他心裏自然早已有了主意，不過這會兩人意見相左，他自然要猶豫一番。
“就讓施少卿去查，命他盡快查出真相！”泰和帝說着揮了揮手，“此事查清之前，勇毅伯府就在府上反省。”
這就是決定讓大理寺的施少卿去查了。
勇毅伯聽到這個結果，只能領命帶着家人離開了。
太子聽到這話很高興，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然後找借口告退了。
施貴妃看了一眼坐着沒動的永寧長公主一家和顧世子，不解地問道：“長公主還有什麽事嗎？”
“皇姐，琳琅剛回來，你們回府好好團聚。”泰和泰轉頭看去，“回頭朕就讓人送賞賜過去祝賀琳琅回府。”
這就是在趕人了。
永寧長公主知道施貴妃不走，有些話也不好說，她于是順勢起身告退，帶着衆人離開了。
出了皇宮，永寧長公主忽然看向衛琳岚旁邊的顧世子，“顧世子，今日招待不周，下次有機會再邀請顧世子。”
“長公主客氣了，是我打擾了才對。”顧世子謙遜地行禮說道。
看見長公主走向馬車，顧世子悄聲對衛琳岚說道：“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花燈。”衛琳岚突然想起燈節那晚看見的無數花燈裏最吸引她目光的那盞花燈，不知怎麽地她就說了出來。
“好。”
衛琳岚走進馬車，還在想那一聲是不是她的錯覺，顧世子真的說了“好”嗎？
她忽得掀起一點車簾往顧世子馬車的方向看去，總感覺有什麽在變了。
“琳琅。”
衛琳岚放下了車簾，轉身看向永寧長公主，其實她并沒有多大的感覺，不過在長公主府裏住的這段時間讓她感受到了長公主夫婦對她的關心，她不想家人之間有更多的隔閡，于是她直接問了。
“長公主和驸馬是之前就懷疑了嗎？”
永寧長公主忽然笑了，“對，在見到你之後，我就派人去查了，只是沒有謝嬷嬷作證還有一絲不确定，但是我和驸馬都覺得你就是我們的女兒。”
所以這才是長公主對她态度突然轉變的真正原因。
現在謝嬷嬷的到來證明了一切，她的确是長公主的女兒，琳琅郡主。
“衛躍不知道，但他天資聰穎多半猜到了什麽，他又喜歡你才堅持叫你姐姐。”
衛躍的改口也有了解釋，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長公主期待地看着衛琳岚。
“母親。”衛琳岚明白長公主的意思，在喊出口的那一瞬間，她感覺有什麽從臉上落下。
那是前世不得而知的辛酸，是現在終于知曉身世，擁有喜愛自己的家人的喜悅。
“孩子。”永寧長公主愧疚又心疼地抱住了衛琳岚，這個出生後沒多久就不得不送走的孩子終于又回到了她的懷裏。
她對不起這個孩子。
長公主府，所有人都為琳琅郡主回來感到高興，府裏一片喜氣洋洋，錦衣衛在這時上門卻像是往這片喜氣裏砸入了石頭。
但這次錦衣衛指揮使燕朗親自上門，卻是帶着泰和帝賜下的賞賜而來。
一箱箱金銀珠寶、绫羅綢緞、珍惜古玩全都是泰和帝賜給琳琅郡主的賞賜。
錦衣衛的人把這些擡進來後就出去了，但錦衣衛指揮使燕朗卻沒走，他坐下喝了一杯茶，和永寧長公主說了會話。
“長公主殿下，關于琳琅郡主這事，皇上命臣協助施少卿一同查明原委，臣在此告知一聲長公主殿下。”
“那就麻煩燕指揮使了。”
錦衣衛指揮使親自上門，永寧長公主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聽此她就明白泰和帝果然還是更相信自己的人，在施貴妃面前說的話不必太當真。
讓錦衣衛去查此事，這才是泰和帝心裏真正的意思，畢竟錦衣衛只聽皇帝的命令，這位燕指揮使也深受泰和帝信任。
“不麻煩，那臣就告辭了。”
燕朗離開後，永寧長公主轉頭看向安靜坐在一邊的衛琳岚，仔細提點道：“施貴妃和本宮關系不好，但有本宮在你不用擔心施貴妃，反而是這位燕指揮使，你不要在他面前露了錯處。”
“我知道了。”衛琳岚微微驚訝，永寧長公主這話露出了一絲微妙的意思，這讓她意識到有些事情可能并不像衆人所知道的那樣。
“你也不用太擔心，本宮是皇上的皇姐，你父親那邊也沒人能在朝堂上幫忙，沒人會去特意為難一個郡主。”
這話感覺更有深意了。
“你說那麽多做什麽，沒得讓女兒心煩。”衛驸馬忽然出聲道，有些事他們做父母的在背後幫忙解決就好了，沒有必要讓衛琳岚知道。
“琳岚，你覺得顧世子怎麽樣？”衛驸馬轉頭看向衛琳岚關心地問道。
顧世子......
衛琳岚注意到永寧長公主和衛驸馬都在專心聽着，她想了想提起了一件事，“父親、母親，我聽說武安王府功高震主是真的嗎？”
“這......”衛驸馬沒想到衛琳岚會提這事。
永寧長公主思索了會說道：“武安王府一向對皇家忠心耿耿，也是考慮到這點，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先皇才會将前武安公封為異姓王，現在顧世子有疾，恐怕無法順利接掌顧家軍，但武安王還在，皇帝對武安王心中還有君臣情誼。”
先皇和前武安公都已去世，衛琳岚沒看出來現任武安王和泰和帝之間的關系有多好。
但永寧長公主還是提醒了她一件事，此事最關鍵之處在于兵權，若顧世子無法接手顧家軍，顧家軍由皇家接手或許什麽意外都不會有。
但這也只是永寧長公主的猜測而已，泰和帝的想法不是輕易能猜到。
何況武安王府交出兵權真的就是對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