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長輩
長輩
“姑娘，南平侯一家說是前幾天在朝堂上受了皇上斥責，他家的仆人出來買東西都是一臉不高興。”
“武安王王妃據說在給世子挑世子妃。”
“明天老夫人會和大夫人、三夫人一起去長公主府。”
這最後一條消息是秀珠在府裏打聽到的，自家姑娘還沒有見過長公主殿下和驸馬爺，老夫人為什麽一直不帶姑娘去拜訪啊。
聽完秀珠打聽來的消息，衛琳岚沉默了會，主要是第二條消息好像沒有必要知道啊。
“明天四姐她們去嗎？”
“說是只有幾位夫人去。”
衛琳岚一想就知道老夫人為什麽在這個時候突然去長公主府，對于南平侯來說，勇毅伯的話不夠分量，那麽長公主的話總該夠分量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老夫人卻只帶了衛琳岚去長公主府。
衛琳岚心底驚訝，雖然老夫人給的理由是帶她去拜見長公主和二伯，但她隐隐覺得不全是這個理由。
永寧長公主府上可比勇毅伯府奢華多了，衛琳岚跟着老夫人走進去，直到跟着老夫人行完禮才聽見永寧長公主的聲音。
“坐，這就是剛找回來的六姑娘？”
永寧長公主的聲音很好聽，衛琳岚坐下後悄悄看了一眼，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很年輕很美，但事實上已經三十多歲了。
“是，閨名叫琳岚。”老夫人和藹地笑着。
坐在永寧長公主邊上的英俊男子就是衛驸馬，他仔細看了看衛琳岚的模樣，心裏微微有些疑惑，不過面上卻是笑着說道：“衛家的孩子都生的好看，找回來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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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父親，孩兒聽說祖母和六堂姐來了。”一個穿着錦衣華服的小男孩忽然走了進來，他先給永寧長公主和衛驸馬行禮，然後才轉向老夫人這邊，“祖母好，六堂姐好。”
“堂弟好。”衛琳岚起身回禮。
路上老夫人有和衛琳岚提過長公主府上的情況，就是怕她到時候認錯人。
這會看見這個稱呼長公主夫婦為父母的小男孩自然就知道對方是長公主夫婦膝下的幼子衛躍。
衛躍今年只有十歲，但舉止儀态已有皇家風範。
而在他的上面，還有一個長姐，據說出生時就十分瘦弱，得道高僧批言必須養在很遠的地方才能存活。
泰和帝聽說後大手一揮，派人送那個女嬰去江南別宮生活，至少養好了再接回來。
至此長公主府上骨肉分離多年，而這件事是不能在長公主面前提起的。
畢竟長公主愛女，泰和帝敬重長公主，一個不好就會接到泰和帝的處罰。
“長公主，南平侯家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
永寧長公主似有不耐，微微蹙眉，她打斷了老夫人的話，“衛躍，你帶你六堂姐去暖房走走。”
打發走了兩個孩子，永寧長公主才看向老夫人，“母親，此事我已聽說了，施少卿已查清此事，四姑娘和駱姑娘的死并沒有關系，反而是七姑娘的事情，不知道母親有沒有耳聞？”
“雨姐兒？那孩子怎麽了？”老夫人知道她這位兒媳消息靈通，她這是聽說了什麽？
暖房離得稍微有些遠，不過一路上從游廊過去，游廊兩邊挂着薄紗，薄紗下墜着沉重的珠子，擋住了兩邊吹來的寒風，到是也不覺得多冷。
“六堂姐，你會畫畫嗎？”離開了長公主夫婦的視線，衛躍不再像個小大人，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孩童的活潑。
“略懂一些，畫技一般。”衛琳岚說道，她在想衛躍是想要去畫畫嗎？
“那我可以為六堂姐畫一幅嗎？”衛躍期待地問道，“夫子說我最近需要多畫才能提高畫藝。”
衛琳岚猶豫了一會。
衛躍指着暖房裏某處長得最好看的花說道：“六堂姐，我畫那朵花怎麽樣？等會你幫我看看我畫得好不好？”
“好啊。”衛琳岚在想她是不是之前會錯了意，還是這個孩子有顆七竅玲珑心。
衛琳岚以為她會在旁邊坐很久才會等來衛躍的畫，沒想到他很快就畫完了。
畫拿過來後一看，衛琳岚就知道為什麽會那麽快，衛躍只是用筆簡單勾勒出了花朵的形狀，都沒有着色，也沒有畫枝幹。
“像不像啊？”衛躍好奇地問道。
“像。”衛琳岚肯定地說道。
衛躍高興地笑了，此時的他不像初見時那個端莊穩重的小公子，像一個愛玩鬧的孩子。
“六堂姐，你會不會覺得坐在這裏很無聊？你喜歡下棋嗎？”衛躍讓人拿來了棋盤和棋子。
衛琳岚到也沒覺得無聊，不過衛躍一番好意，她就沒有推辭。
何況她發現衛躍是真的親近她，她也挺喜歡衛躍這個堂弟。
前世她并沒有和這位堂弟接觸過，和衛堂弟玩可比和勇毅伯府那些姐妹說話輕松多了。
衛琳岚幼時是有學過棋藝的，幾年過去雖忘了些，一開始就顯得生疏了些，但慢慢地就好多了。
離開時，衛驸馬送老夫人到了大門，老夫人有些挂念這個兒子，走前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兒啊，你什麽時候回府啊？”
“母親，三弟快回來了是嗎？”
“是快回來了。”算算時間，三兒也該回來了，然後接下來就要準備參加宮宴了。
“等三弟回來我再帶長公主和衛躍回去住。”衛驸馬說道。
老夫人和衛驸馬說話時，衛琳岚就安靜地站在一邊，等兩人說完話，然後她就跟着老夫人坐馬車回去。
一回到勇毅伯府，袁氏那邊就派人來叫衛琳岚，老夫人剛好還沒走遠，她回頭派了個丫鬟過來直接叫衛琳岚回自己院子不用去袁氏那了，然後那丫鬟又追上袁氏派來的丫鬟嘀咕了幾句。
衛琳岚隐約聽見好像是叫袁氏去老夫人那裏。
衛琳岚不知道勇毅伯府裏是否又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這次去長公主府，她猜和駱清妍的事情有關，她想了想，去了衛淑萱那。
衛淑萱一直在養傷，她又是臉上又是腿上受傷，心裏還憋了氣，範氏根本不敢讓她知道外面的消息。
不出意外，衛琳岚在衛淑萱的院子門口就被好言攔下了。
另一邊，袁氏聽到老夫人從長公主府上回來居然頭一個就叫她，心裏疑惑間還是趕了過去。
沒想到一進去就看見老夫人目光銳利地刮在她臉上。
“施國公府別莊那事，是你的主意還是雨姐兒自作主張？”
袁氏進來前，老夫人提前揮退了人，只留下心腹嬷嬷侍立在一側，袁氏一進來，她想到在長公主府聽到的消息，一時壓不住怒氣呵斥道。
“母親，兒媳不懂，這和雨兒有什麽關系？”袁氏一委屈，面上就帶了幾分淚意。
老夫人看着更加覺得煩心，三個兒媳就沒一個讓她滿意的。
“哭什麽！我都知道了，你就別想着隐瞞了！”別莊裏，七姑娘和太子殿下悄悄見上面說上話的事情，真以為會沒有人查得到嗎？
打量別人都是瞎子呢！有誰會看不出來這用意。
袁氏直接跪了下來，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她知道婆婆不喜歡這作态，可她從小這般哭習慣了，她連忙用手帕擦拭，“母親，兒媳不知。”
“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也別管其他丫頭了，你盡快給七丫頭定下親事，不然過完年就送她回老宅！”老夫人直接說了重話，一錘定音決定了此事。
這蠢貨，太子殿下是那麽好攀附的嗎？這事不僅長公主和驸馬不同意，就是她也不同意！
泰和帝對施貴妃極好，不代表他也會一直對太子好，皇後膝下也有嫡子，若不是出生地遲了些，趕在太子定下後才出生，太子的位置是誰的還未可知，就是現在，皇後心裏會甘心？
更何況......
“可是......”袁氏擡頭看老夫人，她不明白老夫人如果都知道了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她女兒有機會嫁給太子殿下這不好嗎？
總不能是因為長公主和施貴妃不和，她就攪合了自己女兒和太子的婚事？
老夫人糊塗啊！施貴妃的兒子是太子，這可比長公主更容易給勇毅伯府帶來榮耀啊。
老夫人已經走了，袁氏心有不甘地回去了。
回去後袁氏沒有和衛淑雨說這事，但是派人看緊了衛淑雨的院子，她打算等丈夫回來後，讓丈夫去勸說老夫人改變心意。
現在宮裏的局勢分明十分明顯，施貴妃盛寵不衰，連皇後都一直不得不避其鋒芒，皇後的兒子年幼，太子年長，太子是施貴妃所生又無大錯，施國公又是朝上唯二兵權在握的大将，太子之位根本就是牢不可破啊。
現在太子又未娶妻，她的雨兒若有機會進東宮，只要長公主願意說句話，泰和帝看在長公主是雨兒二嬸的份上說不定就給太子妃之位了啊。
袁氏忽然明白過來，所以這事關鍵還是在于永寧長公主，她立即準備前去拜見長公主。
然而剛站起來，袁氏就洩了氣，她忽然想起來老夫人之前是去了哪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