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認親
認親
“讓秀珠去收拾就行了。”衛琳岚轉頭提醒了秀珠一句就讓人走了，“記得帶上我那個紅木的首飾匣子。”
雖然這一天提前到來了，但衛琳岚是有心理準備的，她手裏那些要帶走的細軟，大部分她都已經提前收到了那個紅木的首飾匣子裏。
其他的東西都可以忘記帶走，只有那個首飾匣子不行。
之後方氏又派了幾個丫鬟過去幫忙，喜兒收到暗示趁機也跟着去幫忙了，等到衛琳岚和趙嬷嬷慢悠悠走到門外馬車旁，她就聽見秀珠的腳步聲趕上來了。
一回頭，只看見了秀珠手上拿着的兩個包袱，方氏派去據說幫忙的丫鬟并沒有跟在秀珠後面，只有喜兒和她一同出現。
趙嬷嬷看在眼裏，對送出來的方氏和衛老爺說道：“衛老爺、方夫人，不用送了。”
“應該的，算起來......”衛老爺忽然停頓了一下，再說話就改了口，“趙嬷嬷貴人事忙，我們就不打擾了。”
趙嬷嬷笑了笑，臉上的皺紋越發明顯，她看衛琳岚已經進了馬車，低聲說了一句，“此事就到此為止了，當年的事情......”
趙嬷嬷笑而不語，這讓衛老爺和方夫人意識到對方的确知道當年的事情，沒敢再提起謝禮。
即使當年老嬷嬷和這位趙嬷嬷的說辭不太一樣，這也是勇毅伯府的問題，何況這位趙嬷嬷看上去不像是不知老嬷嬷托他們照顧衛姑娘的事情，他們還是不要多嘴給自己惹麻煩了。
可惜就是少得了一筆謝儀。
然而認真算起來，當年那位把衛琳岚抱來的老嬷嬷可是給了他們十萬兩銀票，還囑咐過讓他們精心教養着，也不想想前十年不夠關心，十歲後又連之前的待遇都削減了不少，直接扣下了一大筆錢，這要不是衛琳岚不知道，不然怎麽會那麽簡單就走。
衛老爺和方氏可不會去想這些，他們只會覺得吃虧了。
“馬車太小，你就不用跟去了。”
馬車上，秀珠攔住了想要上馬車的喜兒，衛琳岚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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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話聽見了嗎？你快下來！”短短一會發生了什麽，喜兒可能還沒完全理解，但從趙嬷嬷的穿着和這輛華麗的馬車，她知道自己跟了十年的姑娘這是要去京城大戶人家享福了。
她作為姑娘的大丫鬟，怎麽能不跟着一起去呢！
喜兒內心的激動都在這一刻被秀珠攔住時差點熄滅。
這個秀珠不就是新來的，也不知道怎麽讨了姑娘的喜歡，這會居然還敢攔她。
“方夫人，喜兒這個丫鬟我就不帶走了，秀珠的賣身契記得送來。”
衛琳岚想了想，決定還是把喜兒留下了。
前世對她動手的人她感覺是個女子，喜兒不夠聰明，那件事裏喜兒最多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棋子，她沒有必要為此将喜兒這個其實并不聽話的丫鬟繼續帶在身邊。
之後喜兒可能會給她造成的麻煩讓她并不值得被帶走。
“大姑娘！我跟了你十......”
“怎麽？你覺得我該聽你的？”衛琳岚坐在車廂入口處，冷冷地問道。
“走吧。”趙嬷嬷看也不看喜兒，直接上了馬車，命令車夫趕路。
他們還要在關城門前趕回去才行，哪有那個閑工夫在這裏磨叽。
馬車動起來後，衛琳岚掀起車簾看了一眼衛府門口，喜兒被人拖進去了，方氏和衛老爺也進去了。
離開青石鎮時，衛老爺派來的人追上了馬車，把秀珠的賣身契送了過來，衛琳岚把它收了起來。
“二姑娘，我是勇毅伯府老夫人身邊的嬷嬷，我姓趙，二姑娘幼時離家對勇毅伯府的事情恐怕知之甚少，老夫人讓我先給二姑娘講講。”
趙嬷嬷在馬車上已經觀察了衛琳岚好一會，她發現這位長在民間的二姑娘并不像想象中可能養成了小家子氣的性格，反而一直顯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氣質上并不比勇毅伯府的姑娘們，再加上衛琳岚這副天仙似的容貌，感覺都快把勇毅伯府的姑娘們比下去了。
“那就麻煩趙嬷嬷講講了。”
“勇毅伯老夫人膝下有三個孩子，三房未曾分家，勇毅伯是二姑娘的大伯，大夫人範氏是前國子監祭酒的嫡孫女，長女大姑娘兩年前已出嫁，嫁的是一位那年的進士，二公子比您大兩歲還未娶親，四姑娘比您大一歲，五姑娘比您大幾個月，八公子今年十一歲，二爺不住府上，二爺尚了永寧長公主，長公主膝下有一個十歲的公子，三爺就是您的親生父親，您母親因病過世後又娶了渝縣縣令的嫡幼女袁氏，三夫人膝下有一子一女，分別是十公子和七姑娘，三公子是您的嫡親兄長，比您大兩歲。”
趙嬷嬷說了一大段，這些衛琳岚在前世就都知曉了，而且知道的比趙嬷嬷說的更清楚。
前世第一次聽時，她沒有注意那麽多，這次第二次聽趙嬷嬷介紹勇毅伯府上的情況，衛琳岚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為什麽趙嬷嬷在介紹人的時候并沒有說清楚她這些兄弟姐妹是嫡出還是庶出，甚至還漏掉了一個九姑娘完全沒有提到。
是趙嬷嬷故意的，還是這其中有什麽問題？
前世她待在自己的小院裏不怎麽理會外面的事情，但是對于勇毅伯府上的人還是認全了的。
不然哪天出去走走碰上人卻認不出是誰多尴尬啊。
前世她只在一些全府都要出席的場合會出現，和其他姐妹們自然接觸不多，所以她一直難以猜到前世想害她的人到底是誰。
這次她不會繼續獨自生活在小院裏，她會查出來那個人是誰。
“趙嬷嬷，排行九的是妹妹還是弟弟？”
“九姑娘體弱，一向待在張姨娘的院子裏很少出來。”趙嬷嬷眼底微光閃過，開口解釋道。
衛琳岚卻是知道并不是這麽回事，至少前世她見過幾次這位九妹妹，不像是真的體弱之人。
之後趙嬷嬷又簡單講了一些勇毅伯府的情況。
衛琳岚一邊聽着趙嬷嬷講，眼角餘光無意中掃過秀珠，發現秀珠的表情一直很平靜。
她和喜兒完全不同，從趙嬷嬷出現開始到現在，秀珠臉上的表情就一直很平靜沒有變化過。
作為一名好丫鬟這的确是她該做到的，但衛琳岚有前世的記憶，看着秀珠的感覺就又不一樣了。
不過至少她這次帶在身邊的沒有蠢貨。
城門關閉之前，勇毅伯府的馬車終于進了城內，一直到勇毅伯府門口馬車才停下。
趙嬷嬷派了人先一步去通報，自己領着衛琳岚直接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勇毅伯府可比衛府大多了，從大門進去走到老夫人在的院子就走了快二刻鐘。
“老夫人，我把六姑娘請回來了。”趙嬷嬷一進去就對着坐在上首的老太太行禮。
衛琳岚一進來就看見屋裏有不少人，對此她一點也不意外。
她掃了一眼就知道除了二房的人，和已經出嫁的大姐姐，其他人基本上都在這裏了，甚至幾位姨娘也在。
這樣的場面她不是第一次遇到，前世已經經歷過一次，前世她只聽趙嬷嬷簡單說了勇毅伯府上的情況，并沒能準确認出每個人，行禮時也不夠自然。
這次她叫對了每個人，行禮也一絲不錯。
老夫人果然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向衛琳岚招手，“岚姐兒過來坐祖母身邊，岚姐兒是怎麽認出來人的啊？”
“祖母，這都是趙嬷嬷提醒的好，孫女才能準确地認出每個人。”衛琳岚笑着坐在老夫人身邊，語氣親昵地說道。
就像是出門游玩歸來的孫女見到祖母，一點也不像是丢失了十多年後才找回來的孫女見祖母的場景。
老夫人心底微微詫異，然而她卻是對這個孫女滿意的，畢竟她更願意要一個聰明的孫女，而不是沒有什麽用處的孫女。
“六妹妹，聽說有你的消息，大家都很高興，就等着你一起吃團圓飯。”說話的是範氏所生的四姑娘，她長相像範氏，容貌只算清秀，最近範氏在幫她相看中，可惜一直挑不好。
四姑娘就有些急，看見五姑娘那張比她好看的臉就會忍不住出口刺上幾句，畢竟五姑娘也到了議親的年齡。
這會見到被祖母派人去接回來的六姑娘，發現她長得更美，兩人年齡又差不了多少，心裏瞬間就更急了。
衛琳岚擡眼看了一眼四姑娘，她的目光很快掃過四姑娘，又掃過五姑娘的臉，有些難過地說道：“四姐姐說的沒錯，我也很想吃到這團圓飯。”
然而三房三爺外放，在外地做縣令，沒有特殊情況根本不能回來，這次的團圓飯自然是沒法趕回來吃。
衛琳岚只是難過地往繼母袁氏身邊的空座上瞥了一眼，九姑娘天真的話就響了起來。
“六姐姐是想父親了嗎？聽說嫁了人就能随意出門了，等......”
“好了，擺飯吧。”老夫人打斷了九姑娘的話，不太高興地看了袁氏一眼，袁氏瞬間就眼淚汪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