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切黑主角的大師兄

第13章 往事

第十三章 往事

慕容雪走上前，撇撇嘴角，“師兄剛才那是誰呀？鬼鬼祟祟跑進來，不會是什麽魔族奸細吧。”

蘇白卿低頭回憶片刻，才想起是誰，“不是，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個師弟，他有點自卑，所以我鼓勵了他幾句，想來是找我讨論劍法的。”

僞君子确實喜歡做這些籠絡人心的事，慕容內心讪讪，不過随便一個人都如此對待，蘇白卿你累不累呀？

慕容雪低頭看着蘇白卿拿劍的手，白淨修長，目光漸漸變得幽深，“師兄其實我在劍道上也不甚精通，師兄可否也指點我一二？還是說，”慕容雪眼神裝得受傷，“還是說我天賦太差，師兄願意指導外門弟子，也不肯教我。”

“怎麽會？師弟只要你肯問我，我一定知無不答。”看着主角受傷的眼神，蘇白卿心口泛疼。

然後蘇白卿對慕容雪抿嘴笑道：“而且你是我見過天賦最高的人，其他人都只能望塵莫及，師兄我……”蘇白卿眼眸微轉，怔怔看向慕容雪，如果你需要贊美，我會毫不吝啬，“我以你為榮。”

以我為榮？

一段塵封的記憶漸漸湧上慕容雪的心頭，面前之人溫柔随和的笑似乎和那個秋雨夜裏白衣人的冷笑重疊在一起。

“你确實是我見過天賦最高的人，不過憑什麽你有這麽好的天賦，你這樣卑賤的人，你配嗎？你不配。”

一時一股血氣翻騰在慕容雪心頭，他黑眸染上一層淺淺的緋紅，順勢奪過蘇白卿手中的紅雨劍，卻笑得天真無邪。

“師兄，這一段劍我一直不領其意，不知師兄可否指點我一二？”

蘇白卿感到剛剛慕容雪劃過他手背的的手指涼得驚人，卻還是欣然點頭同意。

卻見慕容雪黑衣飒踏，劍招蒼勁。

其實碧雲峰的弟子服，是以白為底色的，蘇白卿曾問過慕容雪為什麽不穿弟子服。

當時慕容雪只是語氣委屈，“師兄這是必須要穿的嗎？可是我還從來沒有穿過這麽好的料子，有些不習慣，而且白色并不耐髒，我還是喜歡穿黑色，還是說是要必須穿？”

見主角表情委屈，蘇白卿自然不會強求，只是覺得以慕容雪的身姿氣度穿白色肯定極為好看，唉，可惜他沒這眼福了。

但蘇白卿很快回過神，他這是在幹嘛？怎麽沉溺于主角美色而忘記觀看主角的劍招，蘇白卿不覺扶額，不該不該，他可是答應要指導主角的。

卻見主角的劍法看似随意，實則殺氣森森，銳不可當。

紅雨劍上的桃花似是受主人的影響，顏色也有淺粉色變成了深紅色，像是血一般。

蘇白卿瞬間就感到慕容雪氣息不對，正要上前阻止，卻不想紅雨劍意橫生，卷攜着萬千雷電向他湧來。

黑衣人冷意森森，如鬼魅般向蘇白卿襲來，直指蘇白卿的心髒，蘇白卿剛剛身心都系在慕容雪心上，根本就沒料到會有這麽一出，一時忘了反應，站在原地沒有動，喃喃念了一聲：“師弟？”

慕容雪拿劍的手剎那僵硬，見到蘇白卿擔憂的神色，眼神微頓，紅雨劍哀鳴，慕容雪收回劍，半跪在地，劍尖撐地，額前半長的頭發擋住他臉上的神情。

紅眸裏是漸漸平息的恨意，他剛剛竟然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蘇白卿該死，卻不該這樣簡單的死去，而且他覺得活着的蘇白卿比死了的有趣，今世的蘇白卿也比前世的更讓人捉摸不透。

畢竟修仙路漫漫，一直讓自己活在這個僞君子的陰影下，實在是對不住自己。

不該給自己多找點樂子嗎？不然也怪無聊的。

見蘇白卿慌張朝他走來，查看傷勢，慕容雪将紅眸隐去，眼珠微轉，輕輕按壓下胸口，嘴角瞬時溢出一絲血跡，虛弱道：“師兄，果然我還是不行，總是被這最後一劍反噬”

蘇白卿忙扶起慕容雪，手指顫抖着檢查慕容雪身上的傷勢，因為剛剛的場景實在駭人。

慕容雪裝作無力地半靠在蘇白卿身上，任由蘇白卿檢查自己的傷勢。

游走在他身上的指尖柔軟，鼻尖環繞着蘇白卿身上淡淡的冷香，慕容雪心裏湧上一種微妙的情緒，看着蘇白卿白皙又線條清冷的下巴，心神恍惚。

蘇白卿看了一遍，又仔細看了一遍，發現主角的傷并不重，懸着心才放下，然後才出聲安慰：“沒事，這套劍法極難，師弟莫要灰心。”

又怕慕容雪不服氣，繼續練這套劍法，忙扶着慕容雪坐下，“師弟，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明日才起來練就好，畢竟修行并非一日之功。”

慕容雪見蘇白卿這般慌張，覺得甚為有趣，他還沒見過這張冷靜的臉上出現如此慌亂的神情。

“師兄，我讓你失望了吧，我果然對不起師兄你對我的期望。”

蘇白卿卻摸摸慕容雪的頭發，“不，你做得很好，只是，”蘇白卿想起慕容雪剛剛的狀态，蹙眉道：“只是師弟，你的劍似乎戾氣太重。“

手指觸摸他頭發的觸感，讓慕容雪一頓，他這次竟然沒有躲開，這是怎麽了？算了，反正被蘇白卿摸摸頭發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他差點忘了這世的蘇白卿在劍道上領悟頗高，察覺出他劍裏隐藏的殺意，慕容雪暗暗勾唇一笑，呵呵呵，這不過是拜你這個僞君子所賜。

但慕容雪卻仍乖巧道：“師兄，我覺得這劍戾氣重些對敵時方可不落下風。”

想到主角剛剛的劍法自傷其身，蘇白卿覺得該阻止主角這樣的思想，“師弟，師兄認為修劍是為了保護心中想保護之人。”

保護他人？從蘇白卿嘴裏說出來怎麽這麽滑稽呢？

但慕容雪卻仍若有所思地點頭附和：“嗯，師兄說得甚是，只是師兄的劍是為了保護誰呢？我不知我的劍該保護誰？”

蘇白卿不假思索，“當然是你……”可是“你”字還沒有出口，蘇白卿覺得這樣回答太過暧昧，忙改口，“當然是一衆師弟師妹了，做為大師兄自然是要護你們周全。”

慕容雪卻冷冷嘲笑，師弟師妹的範疇是不是太寬了，該是你的小師妹楚雲煙。

月色如水。

慕容雪仰躺在床上，眼前一會兒浮現出蘇白卿滿眼擔憂的神色，一會兒又是冷冰冰高傲的僞君子嘲諷他的嘴臉，明明是同一張臉，為何差異這麽大，不覺心生煩悶，弄得他睡意全無。

他不覺起身點燃香爐裏的熏香，一時房裏冷香重重，香味清甜，酣夢沉香，慕容雪側身躺回床上，漸漸進入夢鄉。

夏日殘荷，菱角飄香，樹上的葉子也漸漸變黃，只要風一吹，就能鋪滿一地的金黃。

“過不久就是妖獸試煉，雲師兄我能和你一隊嗎，你能帶帶我嗎？”

“好啊，楓師妹，我去把那個膽小鬼踢了，加上你，我們正好五人。”

“這樣不好吧。”女生臉上表現出猶豫之色。

“怎麽會不好，那膽小鬼天賦又不高，就是個累贅，若不是人數不夠，我也不想要他，師妹你跟緊我就是了。”

這兩人藍色衣袍，袖子上蘭草勾邊，像是鳳栖峰的服飾。

這時一個黃衣人插上一句，“妖獸試煉過後不久，可就是大師兄的生辰，你們想好要獻什麽禮了嗎？”

“可是大師兄什麽都不缺，不然他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願意把月亮摘下來送他。”剛剛那個叫做楓師妹的姑娘眼睛放光。

很快旁邊的圓臉姑娘戳了一下她的胳膊，“快別這樣說，要是被楚師姐聽到了，又要和你決鬥了。”

那楓師妹冷哼一聲，“她不就仗着和大師兄青梅竹馬的情誼嗎？這麽潑辣，也配得上大師兄。”

在一旁掃地的少年，衣衫褴褛，卻突然放下掃把，激動地問那名黃衣男子：“大師兄的生辰快到了？”

那名男子只顧着說話，并沒有看問自己的人是誰。

“嗯，就在這九月份，而且，據說這次試煉分數最高的人下次就可以和大師兄同隊，想想就激動，據說師兄對人很好，很照顧新弟子，和他同隊也最安全。”

少年卻喃喃自語：“大師兄生辰，我也想送他一份禮物，若是能拿到第一我是不是可以多和他說上幾句話呢？”

這時那個楓師妹突然指着少年尖叫一聲，“他不是那個紅眸怪物嗎？”

少年聽了，忙用帽子遮了遮臉，低下了頭。

這時那個黃衣男子才注意到，一把推開少年，少年身材單薄被狠狠摔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惡心死人了，離我遠一點。“

楓師妹往雲師兄身後躲了躲。

少年似乎已習以為常他們的目光，從容爬起，拍拍泥土，接着掃地，那名男子見自己師妹被吓到，将少年剛掃好的落葉一腳踢開，幹淨的地面又變得一片狼藉。

“滾一邊去，沒看到你吓到我師妹了嗎？”

那小姑娘拉拉男子衣袖，“師兄別理他，他是個不詳之人，我們快走吧。”

幾個聽到這話也就趕忙離開，怕自己變得不幸，嘴裏還不停嘟啷着：“晦氣……”。

慕容雪并未在意，只是将剩下的葉子再掃一遍，因為他發現大師兄很喜歡在這裏練劍，他不希望大師兄來這裏看到滿地落葉凄涼。

可是等到後半夜，涼意森森，他還是沒有見到那抹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