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還有一周, 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吧熬熬夜也來得及。溫雙不敢在浪費時間, 立刻加入熬夜大軍。
章瑤則出門去看場地和模特,一場秀當然不止她一個模特,而除此以外的九個都需要自己去聯系,很考驗審美。
天不知從何時起,已全然暗下。溫雙才肝完一件半裙,長時間的低頭和用手,讓她的頸椎和手腕僵麻,只好伸個懶腰先暫停。
她拉開門打算出去透透氣, 這層樓設立了六間工作室,透過門下的縫隙, 竟沒有一扇門裏是關上燈的,每個人都在為了秀場努力。
都是卷王, 溫雙見大家這樣努力,一邊給自己打打氣,一邊告訴自己只休息十分鐘就好。
順着走廊往外走,昏暗的燈光渲染出一種恐怖的氛圍, 周圍無人, 溫雙心下剛有些害怕,下一瞬,一扇門“砰——”一下被人拉開。
早已經過了十二點,溫雙被這聲音震地一激靈,回過神就看見鄭好收回手, 鄭好也一臉抱歉:“這個……不好意思哈, 我手可能有點重。”
溫雙拍拍心髒,搖頭:“沒事沒事。”
“對了, ”鄭好想起來:“溫雙,你不是說可以幫我看看混色嗎?你現在有時間吧,我可以給你看看。”
“可以啊,”溫雙正好閑下來,就跟着鄭好進了工作室,不免有些好奇:“話說剩下的料子到底有多難搭啊?”
話出口的瞬間,溫雙進門,瞧清那懸挂在一側的五款料子,果真是應了那句花花綠綠,不是說料子是紅綠色,而是布料與布料之間的差別太大。
寶藍色旁緊挨着果綠色,就……就挺惹眼的。
鄭好從桌上拿起畫冊,打開以後,裏面是一些裁成小方塊的色卡,他翻到最後一頁給溫雙看。
畫冊上全是這五款布料組成的配色,寶藍色和卡其色撞在一起,很複古,果綠色和淡粉色,看着甜甜的,他列出來十幾種搭配,每一種都讓人眼前一亮。
溫雙深吸一口氣,開始覺得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了。
偏偏鄭好一臉煩悶:“唉,你幫幫我看看,我感覺都挺好,但是又都差點感覺。”
溫雙:“……”夠了,簡直不要太凡爾賽了。
“其實我覺得你的配色都挺好的。”溫雙沉默一瞬,只得這樣回答。
其實她覺得問題可能不在配色,于是又說:“鄭好,其實我覺得色彩的用量也挺關鍵的,比如這個寶藍色和卡其色,我覺得在使用時,寶藍色的範圍就不能多餘卡其,你看——”
溫雙将布料扯下,走到一邊的人臺上,她簡單把布料蓋上去,随意“捏”出了一件裙子的雛形,觀察了下後,她說:“你看,我覺得這個比例差不多剛剛好。”
鄭好點點頭,忽而有了些靈感,趕緊拿起筆畫了幾筆,一邊擡眼,燈光落下,落在溫雙臉上,她拿着寶藍色的綢緞,本就透白的皮膚在這一刻更加透亮。
是靈光一閃,這一刻的畫面,讓鄭好覺得非常非常的符合主題。
五種顏色交織,一瞬間的,腦海裏排列出無數的可能,鄭好低頭,拿起鉛筆不斷描繪。
溫雙看他進入狀态,拿着布料的手一頓,随即輕輕放下,而後關上門離開。
她知道有些人是這樣的,進入狀态以後便不在搭理外界,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而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該繼續回工作室趕進度。
方才看了鄭好的色卡搭配,溫雙開始為自己擔憂起來,果然,能參加節目的人都不會次,所以她還得更加努力才行!
有一種被卷到的危機感,溫雙回到工作室,将自己的所有初稿拿出來,重新看一遍以後 ,溫雙否決掉了其中三張稿子。
一層樓,六間工作室,燈光長明,一直到天亮,沒有人敢睡覺,都在全力以赴着。
溫雙畫了一晚上,她把初稿完善了一遍,迷糊間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睡着。
隔壁工作室的木錦同樣熬了一夜,早上剛過八點,她勉強起身打算去吃個早飯,路過隔壁一號工作間後,她頓了下,輕輕拉開了門。
門內,溫雙睡得正熟,木錦瞧見她手上還捏着只筆,女人趴在桌邊,側臉壓在圖冊上,她膚色白,因為熬夜又更顯蒼白,瞧着還怪可憐。
木錦搖搖頭,上前把人叫醒,輕聲說:“吃點早飯去吧。”
溫雙揉着眼睛,問:“幾點了?”
木錦:“八點多,吃了飯再來睡。”
溫雙将自己撐起來:“我先去洗個臉。”
早餐在附近的茶餐廳解決,臨走前溫雙單獨買了兩杯絲襪奶茶帶走,回到工作室,困意已然消散,她知道時間緊迫,一邊喝奶茶提神,一邊繼續工作。
同樣,不光她沒睡,其餘的設計師也都沒睡,吃完飯就開始工作,畫稿子的畫稿子,裁布的裁布,一個也沒閑着。
章瑤也沒閑着,頻繁出入片場,她每天跑許多個地方,為了挑出合眼緣的模特,加上舞臺上的布景也由她負責,這幾天也下不少功夫。
不論是影星還是設計師都在為了一個目标共同奮鬥,這緊張地氛圍一直籠罩在片場,直到走秀的前一天,這股緊張才消散些許。
試穿前,溫雙最後一次整理那些衣裙,而後交給章瑤去試穿的那一刻,全身心的疲憊都浮上了心頭,讓溫雙險些堅持不下去。
簡直太累了!
秀場是專門修建的,封閉的空間裏,天花板上墜了瓦數十足的燈泡,往下是長長的T臺和觀衆席,至于觀衆,一半是在街上随機找的,一半是以邀請信的方式邀請而來。
為了保證第二天順利地走完一場秀,影星和設計師都前往秀場現場彩排,在彩排過程裏,也會根據演出的具體情況,對衣服做出小範圍修改。
溫雙抽到1號牌,不僅是第一個挑選,也意味她的作品會第一個上臺。
這樣一看,第一又變得很吃虧,如果作品不夠驚豔,觀衆會很容易把先出場的設計給忘了,畢竟後面還有50套設計等着大家查閱。
秀場後臺,模特都開始試妝試衣,一個彩排,讓那股好不容易消散些的緊張又浮上心頭,溫雙呼出口氣,看章瑤換完衣服走出來。
高妹的身材能最大程度的展現設計,章瑤本身也有172,溫雙就給她挑了一件短裙,香槟色綢緞給人優雅高檔的質感,溫雙沒有把她做成規矩的連衣裙,反而是改成了超短的褲裙,搭配挂脖短上衣,很千金的一套。
章瑤剪完短發,其實很酷飒,溫雙卻讓化妝師給章瑤拍上大面積腮紅,又大面積點上雀斑,塑造反差感。
其實沒啥好改的,十件衣裙溫雙都反反複複,不厭其煩地修改過,溫雙很累,現在又多出幾分緊張,和章瑤交代了幾句,就一個人悄悄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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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一周都泡在工作室裏,溫雙好些天沒走在陽光下,一個人也不覺孤單,反而很放松。
她繞了幾圈,遇見一家有些年頭的小店,店裏賣乳豬飯,小店不大,但人還蠻多。溫雙并沒餓,只好奇地看幾眼。
而後,餘光一瞥,有些愣住,她忽然發現,那坐在門口的人是不是有些熟悉?
這熟悉的發型,熟悉的眼睛,就是眼神瞧着有有些許對不上,溫雙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能在港城遇見小張诶!趕緊走過去,準備和小張打一個招呼。
開發區那邊的事故暫且壓下來,大房二房那邊也是仗着人多欺負人,兩個沒幾年都要入土的老太太還這麽能折騰,想到這裏,小張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餘老三,你就說二房那幾個兒子是不是有神經病,你說說,鬧出人命了都,這開發區死人多晦氣啊,就算是把這地盤給讓給他,他拿回去也虧錢啊。”
餘老三吃了口切成片的乳豬,“啧啧”兩聲,“還好老板回來的及時,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麽搞了,有這些個衰仔當舅舅,也是黑。”
小張也跟着搖頭,剛想說句什麽,一句女聲落下,忽而打斷他。
“小張,好久不見呀,你是跟着陳祈安來的港城吧?”
女聲語調舒服,小張聽見熟悉的聲音,筷子差點沒拿穩,擡眼,在想如何回答。
一旁的餘老三是沒見過溫雙的,這大陸口音讓他差點沒聽懂,但陳祈安這三個字他是聽明白了,餘老三把筷子一擱,“你點講話你(你怎麽說話你)——”
(你也敢直接叫老板名字?)
在港城,陳祈安這三個字被保護的很好,很少人知道,這三個字的主人其實是陳家當家,所以對餘老三而言,這幾乎是不可提的三個字。
但他一句話沒問完,小張藏在桌下的腳已經踢了過去,小張面上卻不顯,對着溫雙老實地笑:“溫溫溫小姐,我是跟着陳哥來的港城呢。”
小張怕餘老三又語出驚人,說完這句趕緊又問:“我聽陳哥說了,溫小姐最近再拍節目,等節目播出,我一定和陳哥看!”
反複幾聲陳哥,餘老三也發覺出不對勁了,視線落在溫雙臉上,恍惚一下,餘老三只覺來人好靓,在結合上一句話,他得出結論——是個拍個電影的。
溫雙沒注意他,只樂呵地回小張:“那到時候你可一定要看哦。”
話落,溫雙也不在打擾小張和小張的朋友,揮揮手繼續散步。
等人一轉身,餘老三立刻湊過去:“乜嘢鬼,你幾時咁有面子了?出門喺外喊老細陳哥?(什麽鬼,你什麽時候這麽有面子了?出門在外喊老板陳哥?)”
“衰仔。”小張輕哼一聲,懶得理眼前這個傻貨。此刻看着溫雙沒有異樣的背影,小張懸着的心直直放下,趕緊掏出口袋裏的大哥大。
開玩笑,這要是在這裏被發現了,他一定會拉上餘老三同歸于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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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出來有一會兒了,溫雙開始慢慢悠悠往回走,港城的十一月涼下來,只陽光落在人身上時是暖烘烘。
有風吹拂,溫雙收攏了下外套,剛擡起雙眼,就看見陳祈安的身影,男人從嘈雜的巷子裏走出,裹挾着初冬冷意。
一如既往的出挑。
陳祈安見溫雙吃驚,開口解釋:“剛遇見小張了,他說看見你,所以我就追了過來。”
“是嗎?”溫雙笑了下,可能是顏控,每每見到好看的人就忍不住高興,所以每每看見陳祈安,心情也自然而然的愉悅起來。
她一笑,眸光忽閃,亮晶晶。陳祈安看着她,也勾了勾嘴角,愉悅地回答:“是。”
旺角街道,霓虹燈還未亮起。
陳祈安同溫雙一起散步,走出十多米後,他側過臉,将視線放在溫雙發頂。
“我好像聽到了些風聲,聽說明天,中環那邊要走時裝秀,”陳祈安頓了下以後打趣:“溫設計師,是你們節目嗎?”
溫雙輕哼兩聲,随即點頭:“嗯,陳先生消息還蠻準的,看來是大有人脈咯?”
陳祈安只說不敢當:“這樣紅的節目,想不聽說都難。”
“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氣向溫設計師讨一張入場的票?”他尾調上揚,又嗯了一聲似是催促。
溫雙自然是有多餘的邀請函,灰帽子助理給每個設計師都給了兩張,說是可以邀請家人和朋友,但江明江月都在大陸,這兩個名額最後空出來。
這兩張票現在還在她的上衣口袋裏,溫雙伸手一摸,而後擡起手遞過去:“我看看,有啊,自然是有的。”
陳祈安剛滿意地擡手,接着又聽見溫雙繼續說:“哦,陳祈安你還可以把小張也帶過來一起!”
“……”
陳祈安只得點頭,懶懶說道:“聽說這邀請函只給特定的人發,看來我和小張福氣還不錯,有幸去看現場。”
“其實我只露個臉的。”陳祈安這浮誇的語氣,溫雙低頭,臉頰微紅:“而且,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致謝,我還有些緊張。”
“不用緊張,”陳祈安看她微紅的耳根,安慰:“設計師本人都這麽靓,大家喜歡你還來不及。”
“唉,但是我是第一個展出,總有點擔心大家會不喜歡。”和五個優秀的人一同展出,溫雙也難免憂愁,大家都很專業,擔憂感不可避免。
“不會,”陳祈安看不得她難受,“我相信你,或許不是最優秀,但一定有人能懂。”
溫雙好受了一些,随即又難受了。
陳祈安看她這個樣子,也跟着一起皺眉:“怎麽?”
“你都沒有看過我的設計,”溫雙不滿:“這麽會說,只是安慰我罷了。”
“怎麽會?”陳祈安正色,随即伸手晃了晃手上的票:“手上拿着溫設計師給的邀請,我明天不就能見到了?我和小張會一起支持你的。”
溫雙聽到這,偏頭看他。
天光明亮,天是橙紫色,落日在他身後。此刻,站在影視劇中的時代,身處的旺角稍顯陳舊。
陳祈安見她恍惚,眼睫微動,替她打氣:
“加油。”
溫雙呼出口氣,也告訴自己:“加油!”
同她分別時,陳祈安告訴她:“明早,我和小張都會去給你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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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時間一轉,時裝秀如期而至。
溫雙和章瑤共坐一輛車到秀場,早上的時間是給大家準備用,溫雙抱着衣服,先陪模特們化妝做造型。
慌忙間時間流逝,主持人凱麗拿着話筒,告訴大家《時尚來了》的态度——是走秀,是科普,也是将時尚帶到大衆人眼前。
凱麗這麽一說,後臺又緊張起來,每個設計師其實并不在乎名次,更是怕自己的設計不能被大家欣賞。
周導也和大家說過,節目的意義不在更高的藝術層面,而是盡力讓普通人也能get到你的時尚态度。
溫雙昨天緊張過了,臨場到淡定起來,此刻,透過遮擋物看觀衆席,也有些樂趣。
查克斯馬上要去觀衆席當吉祥物,臨走前不忘過來找溫雙,他語調明朗,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天使,我喜歡你的設計!”
這一刻,這句實實在在地誇贊讓溫雙勾起嘴角,于是她道謝:“謝謝查老師!”
“查老師你怎麽不誇我們啊?”大家夥一起呆了十天,都看出點貓膩,此刻終于逮住機會,一個勁的打趣查克斯。
查克斯這個評委更像是吉祥物,并不參與最終的排名決定。這一刻被幾個人盯着,查克斯本就一般流利的中文更一般了,“我,我誇過大家了啊。”
“啧,就不叫我們天使。”木錦雙手抱起,和一邊的何夢然說。
何夢然只笑,倒也不敢參與話題。
大家說話的時間,章瑤拉開休息室的門,她已經準備着要上場,此時穿着那身香槟色衣裳,暖光下,矛盾的反差吸引着每個人目光。
木錦眨眨眼,一瞬間理解了溫雙是如何參悟“吸引力”,她足足愣了好久才回神。
大家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目光裏看出了贊嘆,這位來自大陸的設計師,是第一次走進衆人的視野。
木錦已在圈子裏混了好幾年,她隐隐有預感,這場秀以後,溫雙這個名字一定不再是不為人知。
觀衆席視野最好,最前排的位置自然是給了陳家姊妹。
秀還未開始,工作人員正在調試燈光,何清清看一眼臺上,殷勤地湊近身旁女人。
“陳太,我第一次睇秀坐第一排呢。(陳太,我第一次看秀坐第一排呢)”
“這有什麽,”但因為這句話,陳雅如的心情極好,她伸出手順順頭發,一邊仰起下巴:“我上個月去巴黎看了好幾場秀,次次可都是最前排,要不是我老公讓我帶幾個小姐妹來,說是給周知禮來捧場,不然就這麽low的秀,我才不來呢。”
“陳太~”何清清語氣羨慕:“你老公對你可真好。”
“那當然了,”陳雅如拍拍一旁的包,繼續說:“我老公也是說委屈我了,所以給了我一張卡,叫我看上什麽了就直接買。”
說話間,燈光暗下,只幾束光灑落在T臺,聊天中的兩人,只漫不經心擡眼,随即微愣。
何清清立刻把手裏的圖冊打開,這是編號冊,結束時買賣用,她沒有猶豫地在1號上打圈。
做完這一切,卻看陳雅如沒反應,何清清不好意思地捂嘴:“不好意思啊陳太,我不像你見多識廣,見着這件衣服,只覺得就是我的菜。”
剛想擡手也做記號的陳雅如靜默一秒,擡起頭,克制而高冷地說:“你呀就係沉唔住氣,呢後面仲有咁多呢,唔急。(你呀就是沉不住氣,這後面還有這麽多呢,不急。)”
等到第二個模特走出來,何清清眼睛都直了,這蓬蓬裙,也太可愛了吧!一擡眼,上半身又很性感。
嗯,這也是她的菜,何清清又給勾上,擡眼又想看陳太反應,陳雅如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全部勾上。
“老公俾了我花錢指标嘅啦,我要多買一些囖。(老公給了我花錢指标的啦,我要多買一些喽)”
臺下觀衆的交流溫雙全然不知,她只知道,衣服已經展示完畢,她這個設計師該上去致謝了。
溫雙走上臺,燈光只籠罩着她一個人,她環顧場內一圈,忽而一愣。
她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又或許是她沒有發現。
但不管是什麽答案,好像都很讓人失望。
臺下的觀衆看見設計師,全都友好地拍起手,溫雙被這掌聲拉回神,給大家鞠一個躬。
回到後臺,木錦第一個上前,将溫雙抱住,歡呼:“你知道嗎!你設計,讓每一個都很吃驚的!”
“很不賴嘛。”
這些誇贊落實,讓溫雙察覺到自己沒有白費力氣,只要有人喜歡,那就是值得的。
章瑤剛去換了一身衣服,此刻出來,見溫雙被衆人圍起來 ,她把人給拉了出來,輕聲問:“你剛才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她這樣一問,溫雙自己也察覺到了,恍惚幾秒後,溫雙點頭,“就是我一個朋友,她明明說好了要來看我的設計,可是最後卻沒來。”
這亳不開竅的人也會在這方面有煩惱?
“哎呦”一聲,章瑤來了興趣,“你哪個朋友,我認識不?”
溫雙沒說話。
章瑤自顧自開始猜:“是上回那帥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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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還能去現場看溫小姐,小張手裏拿着票,心裏也是美滋滋,又和辦公室的兄弟們全炫耀了一番。
餘老三最是不能理解了,嫌棄地開口:“能睇幾個影星也抵你咁炫耀?(能看幾個影星也值得你這麽炫耀?)”
“誰說我是去看影星了?”小張把票擡起來繼續炫耀:“我這是去看重要人物的首秀。”
“乜嘢鬼?(什麽鬼?)”餘老三一邊皺眉一邊看過去,上面寫着個什麽時裝秀,餘老三頓時無語:“衰仔,拎嚟俾我仔細瞅瞅,你幾時有着裙子嘅癖好了?(拿來給我仔細瞅瞅,你什麽時候有穿裙子的癖好了?)”
小張才不給,寶貴地把票收進兜裏。
他不和餘老三這個衰仔繼續說了,攔了輛出租車,“師傅,去中環。”
關上門,車勻速行駛,小張忽而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下一瞬,他掏出兜裏的大哥大。
對面卻不說話。
小張一愣,催促:“你誰啊,你倒是說話啊。”
還是沒人應他。
過了好幾分鐘,電話裏忽而傳來一道男聲,很輕很輕:
“我去不了了,幫我說一聲,你去看秀。”
這聲音透着虛弱,小張心捏起來。這語氣,像極了有一回,那已經是好些年前,那會兒陳哥剛繼承遺囑,大房氣不過,秘密找了人過來。
陳哥受了大房四刀,命夠硬,也沒死成。
出院沒多久,陳哥就直接斷了大房在公司裏的所有眼線,那些不聽話的董事,沒多久也全進了局子。
從那次以後,在沒不長眼的人敢亂搞。
可這回又怎麽了?
小張拿着大哥大的手發顫:“陳陳陳哥,你沒事吧?”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男人極輕的聲音:“放心,死不了。”
“對了,”陳祈安昏過去前,不忘叮囑:“壓下報紙,二房那邊聯系了報社攔我,別擔心我,好好給你老板娘捧場,不要讓她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