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打賭”這兩個字,帶着三分試探,七分挑釁,直接激發了薛睿等人的鬥志。
本以為沈雲初只是嘴上逞能,給她個臺階自己下去就行,結果對方竟然蹬鼻子上臉,勢要跟他們剛到底,這誰能忍?
“打賭是要籌碼的,你的賭注是什麽?”薛睿眼含嘲弄的看着她。
“沒有賭注,因為我不會輸。”沈雲初言之鑿鑿,眼眸裏平靜無波,像是在陳述事實。
紀淮的心髒又一次不受控的狂跳起來,如果心動有實質,那一定是沈雲初的樣子。
薛睿和趙華對視一眼,直接樂了。
趙華哼笑道:“你如果現在還有理智,就該去光榮榜上瞧瞧精英們的戰績,那可是足以讓整個國家都為之驕傲的榮耀,豈是你嘴巴一動,說超越就能超越的?年輕人不要太狂妄了!”
沈雲初淡淡一笑,擲地有聲道:“那又怎樣,我只需一場競賽,就能将那些戰績全覆蓋,一個月後,文華班的人将徹底取代光榮榜上的所有精英。”
見她氣勢不減反增,薛睿直接沉了臉,“你今天的表現很容易讓你迷失,我不跟你計較,但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悖言論,我希望再也不會有!”
沈雲初靜靜的看着對方氣得吹胡子瞪眼,也樂了:“您要真覺得自己的精英隊伍無人能及,幹嘛這麽生氣,是不自信嗎?”
“你!”薛睿氣得一個趔趄。
王宏天忙上前攙扶,厲聲呵斥道:“沈雲初,你還懂不懂得尊師重教了,你不要太猖狂了!”
“所以,你們敢不敢賭?”沈雲初繼續搓火,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趙華一再被她挑釁,急眼了:“賭就賭,誰還怕你不成!”
薛睿也被激起了鬥志:“賭可以,你總要給出賭注吧,你覺得自己不會輸,我們也覺得不會輸,那還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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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初直接道:“如果我輸了,我自毀玄根,徹底退出玄學師隊伍,贏了,我要進入董事會,參與學校的所有教育計劃。”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涼氣。
就連一向鎮定的徐元山也忍不住腿軟,這、這籌碼會不會太大了?
“雲初啊,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自毀玄根沒必要吧。”
沈雲初遞給徐元山一記安撫的眼神,溫聲道:“這局我勢在必得。”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在文華班同學的心裏落下一記重錘。
初爺為了帶飛他們,直接用自己的玄根做注,這樣的信任叫人如何不震撼。
她怎麽可以那麽果決,又那麽酷炫呢?
紀淮聞言,心髒猛地揪緊,這風險未免太大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将面臨什麽。
不管輸贏,她都會被卷入暗潮洶湧的紛争裏,太危險了。
可是,看着她篤定決絕的樣子,他又實在說不出阻止的話,甚至潛意識認為,這樣的她或許才是真正的沈雲初。
宋奕低聲提醒他:“喂,你不阻止一下嗎,她這是在作死诶。”
紀淮忽然釋懷了,淡笑道:“我可以陪她一起。”
“······”愛情果然會讓人失去理智!
盡管沈雲初贏了以後的胃口大到讓人啞然失笑,但輸的籌碼卻足夠彌補這份嚣張帶來的不爽。
真要是自毀玄根的話,倒是徹底斬除了一個大隐患,值大發了。
薛睿和趙華對視一眼後,異口同聲的道了聲好。
沈雲初又問:“我給出了自己的籌碼,且足夠有誠意,你們呢?”
薛睿老謀深算道:“贏了,我們做你的推舉人,在月底的董事會選舉中給你拉票,保證你能進入,輸了--”
薛睿又開始盤算起來,預備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
沈雲初接茬道:“我要董事會注銷王宏天的高級玄學師證,将他永遠逐出玄門,可以嗎?”
趙華不假思索道:“可以,沒問題。”
王宏天作為吳家的狗,在學校狐假虎威好幾年了,真本事沒有,派頭倒挺大,他走了對所有人都好,這筆買賣簡直不要太劃算了。
薛睿眼珠一轉,get到趙華的心思,拍板道:“就這麽定了!”
“喂,幹嘛用我做賭注!我又沒參與!”被抛棄的王宏天十分不爽。
他是萬萬沒想到平時對他百般恭維的倆人臨陣倒戈,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
徐元山忙道:“王老師犧牲小我,成全的大我的奉獻精神,一定會成為廣大師生學習的榜樣,我先替各位董事謝謝你,來,給王老師鼓掌!”
周圍立馬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王老師賽高!”
忽然被架到高處的王宏天:“······”
真的是栓Q了(掐人中JPG.)
雙方在校長的見證下,立下書面賭約,而後簽字按手印。
薛睿哼笑道:“那就月底見真章咯。”
趙華也面露得意:“加油哦沈同學。”
不管沈雲初如何強勢,這場賭約都是他們占大便宜,輕蔑的語态下,蓄滿了濃郁的自負。
沈雲初只是淺淺一笑,并沒把他們的傲慢放在眼裏。
他們越是掉以輕心,對她越有利。
倆人離去後,餘下的人也被徐元山給遣走,只留下沈雲初一人。
徐元山憂心道:“雲初啊,雖然我對你信心百倍,但這場賭注還是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冒險,你千不該萬不該拿自己的玄根開玩笑,那可是修道之人的全部身家啊。”
沈雲初感念校長對前身的百般照拂,也從這次月考中看出了他對普通玄門子弟的袒護,由衷的感謝道:“謝謝您一直以來的照拂,以前是我機緣未到,而今我既然有所成長,便再也不能讓您單打獨鬥,這一次,換我來幫您。”
徐元山微訝:“你看出我的心思了?”
沈雲初直言道:“您一向以公正嚴明著稱,卻在月考時臨時更改規則,給文華班的人開綠燈,我不信您只是為了教訓他們改教材的事。”
徐元山沒否認,反倒給了他一個“接着說”的鼓勵眼神。
“月考作為學業最重要的一環,也是最能展示教學成果的舞臺,如果一個吊車尾能在這種級別的考試裏脫穎而出,無疑是最好的實證,也是最能杜絕質疑的捷徑。”
“您的考試規則看似在團結大家,實則在變向的制造矛盾,您想讓精英也感受不公平帶來的憤懑,為文華班長期遭受的不公出口惡氣,而我充當的角色就是粘合劑。”
“你想通過我的碾壓來敲打傲氣的精英們,告訴他們人外有人,也想用我的碾壓鼓勵文華班的人,告訴他們,就算沒有精英教材,只要肯努力,誰都可以成為沈雲初,對嗎?”
徐元山的眼神早就從吃驚變為了欣賞,最後直接成了老懷安慰:“我就知道你的聰慧無人能及,今天我算徹底感受到了,沒錯,你說的全中,雖然有點無恥,但結果是好的呀,只是有那麽一丢丢偏差。”
沈雲初笑道:“您沒想到我會直接跟他們叫板,更沒想到我想進入董事會。”
“我低估了你的實力和野心,不過,從你這番理智的分析裏,我又覺得擔心太多餘,你比我想象的更睿智,更深謀遠慮,我敢說從今天起,不止文華班,其他班的人也會對你欽佩有加的。”
徐元山看似平靜的表象下,早已波濤洶湧,沈雲初的蛻變已經超出了他預期太多太多,多到讓他不得不懷疑,她或許······
沈雲初知道徐元山看出了她和前身的不同,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縱使懷疑也還願意站在自己這邊,這就夠了。
“賭注只是一個幌子,您知道我的目的,也贊同我的做法,這就夠了。”
徐元山笑着伸出手:“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沈雲初伸手與他交握,相視而笑。
*
門外。
文華班的人并沒有離開,想起沈雲初那翻話,心中依然情緒翻湧。
“忽然有點沒臉見沈雲初了。”說話的是劉興。
他是沈雲初進去後,才趕來的。
小樹林和秘境裏的兩次實力展示,早把他那顆自以為是的心,紮的千瘡百孔,沈雲初越厲害,就越顯得他無恥卑劣。
“你确實沒臉,你最愛欺負沈同學了。”
“對,你就是嘴賤,如果我是雲初同學,上次就該給你喂老鼠。”
劉興老臉一紅,忍不住怼道:“你們也沒比我好多少,我笑話她的時候,你們也沒阻止啊。”
一句話,讓大家都沉默了,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犯過的錯慚愧。
班長周俊解圍道:“過去的錯已經造成,哪怕道歉也無濟于事,與其懊惱,不如想想怎麽配合着雲初同學贏得這場賭約,她可是為了我們才跟他們硬鋼的,而且賭輸了,葬送的還是她的前程,雲初同學這種以德報怨的做派,我們就是再修幾世也拍馬不及。”
劉興忙附和道:“對對對,班長說得對,與其後悔懊惱,不如努力跟上沈同學的步伐,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豪門子弟們,好好看看我們的進步。”
“一直以來我們都被其他班的瞧不起,加上王宏天的各種打擊嘲諷,将我們好不容易積存的鬥志一點點消磨殆盡,我敢說,在場的大部分人,肯定都覺得畢業拿個初級玄學師證就很不錯了。”
周俊環顧衆人,大家有些不甘心卻無奈的點頭。
不怪他們消極,實在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明知被打壓,卻還要因為玄學師資格證帶來的後效應而努力。
“沈同學已經不止一次,用實力向我們證明了一個可能,只要肯努力,沒什麽是做不到的,哪怕手握C級教材,同樣能取得超A級成績,所以,這次賭約,早已不是她一個人的事,而是我們集體的事,是沈同學用自己做籌碼,給我們争取的公平競争,我們有什麽理由不努力?”
“對,我們沒資格退縮,更沒資格認慫。”
“況且,我們本來也不慫,幹嘛要被王宏天那個狗東西pua啊。”
“哪怕只是為了斷送王宏天的教學路,我們也要努力不是嗎?”
“沒錯,說的太對了!”
“所以,讓我們為了守護雲初同學,趕走王宏天,證明自己而奮鬥吧!”
周俊伸出手掌,其他人見狀,一人一只手的疊放在一起,上下晃動後,重新分開,達成合作。
宋奕看着這一幕,調侃道:“難怪你會泥足深陷,沈雲初是真的有魅力啊,你什麽時候見文華班的人這麽上進過?”
紀淮的眼底閃過一抹顯見的柔色,好像在說,那還用說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