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監獄的秘密
監獄的秘密
“需要和警方讨論兩個案子。嗜血蘿莉和貓的薛定谔。西子小姐要是覺得有趣，也可以看看。”他将兩份材料遞給她，“就當消遣。”
她接過來，上面第一份就是嗜血蘿莉的案子。
年僅19歲的少女美若朝露，卻死得極慘，僅看照片都能想象到她生前經受了怎樣的折磨。
這個案子，獄警亨瑞和羅伯特是頭號被懷疑對象。教授在這兩人的名字後面打了一個紅色的對鈎，顯然在兇手判定上沒有任何猶豫。
那麽疑點就只剩下——
“嗜血蘿莉說自己被嚴重侵犯了，看她在視頻裏的神态，不像是在撒謊 。可是檢測後，她又沒有任何被侵犯的痕跡。”她很快指出了這一點。
教授贊許地望着她，像是終于遇到了有話可聊的真心人，“不錯，但她沒有任何被侵犯的痕跡，這也是事實。她自己在筆錄也表達過疑惑，她明明遭遇了非人的暴力與性侵，身上卻連個傷口都沒有。檢測甚至發現，她還是處女呢。”
這時，休閑館的玻璃門外走來兩個獄警，領着一個40來歲的男人。
“很抱歉西子小姐，我先開會了。”他紳士地躬身示意，這才向着不遠處玻璃牆走去。
他似乎一點也沒打算避諱着她。
玻璃門外的男人西裝革履，兩條深深的法令紋壓着嘴角也向下壓，帶來威嚴且冷靜的壓迫。
教授卻輕松地笑道：“費雪警督，好久不見。”
“提勒……貓的薛定谔又作案了。我們……差一點就抓住他了。”費雪将一份報告從玻璃牆的門洞裏塞了進去，“我們現在壓力很大，需要你提供更多的幫助。”
“哦……”
教授的一雙藍眸下掃，并沒有伸手去拿：“怎麽，嗜血蘿莉的案子，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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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蘿莉的案子已經很明晰了，就是亨瑞和羅伯特。羅伯特家的背景，我怎麽插手？我已經把費迪南德調去SCD2了，他會處理好的。你難道還不相信他嗎？”
“費雪，你知道我關注嗜血蘿莉的案子，并不是因為找不到兇手。你，在敷衍我。”教授溫柔的聲音變得更慢、更輕，“我怎麽會給你這種可以被随便敷衍的錯覺呢？”
費雪忍耐着恐懼解釋着：“我怎麽敢敷衍你？我會在別的方面補償你。我給你帶來了一個犯人的肝髒，你只要吃一口，就會知道是很健康的人……”
“不用了，我怎麽敢吃你送來的東西？萬一是無辜之人的肝髒，我吃了也是難受。”
“我、我還可以向監獄為你申請更多特權……”
施夷光調制着雞尾酒，還欲聽兩人是怎麽談判的，休閑館的電梯打開，白令犀邁着長腿走了出來，掌中托着一道金齑玉脍。
她的注意力立刻跑偏，眉開眼笑，小聲道：“白白，這是什麽好吃的？”
看到她的裝束，他一愣。
為了慶祝中秋節，施夷光也沒閑着，從琳琅的禮物槽中選了一條猩紅的綢緞禮服。
此時的她，是絲絨玫瑰花瓣中心的極光珍珠，不必任何飾品妝點，就已光華奪目。
——當食物開始充足，她如寶石般流光溢彩。
她也知道自己像個玫瑰女王，一拎裙擺：“挺好看的，是不是？我的粉絲審美不錯。”
他按捺下心頭的驚豔，低聲道，“你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哦……”她跳芭蕾舞似的，踮着腳，歡快地跟着香味走進玻璃房。
“施小姐，有件事，我要向你确認。”他放下手中的菜肴。
“你問呀，我知無不言。”她扒在桌子邊上，眼睛黏在美食上，
魚肉的香氣勾人，她發誓她從來沒有對食物如此渴望過。
白令犀端詳着她的神色，字斟句酌，“我或許不如你聰明，但是我想知道，在測評裏，你是不是故意讓我被簡傷害後，才出手？你想要利用我的內疚，對嗎？”
當時情況混亂，但是事後略略一想，便覺得她的話裏漏洞頗多。
他自認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也參加過太多的測評，如果施夷光提前和他說明一切，他一定會控制住簡，不存在她說的不信任的問題。
他隐隐感覺，她故意利用這件事激發他的殺意。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施夷光沒有回答，只是盯着菜吞口水。
“我需要你一個解釋。”他的語氣有點嚴厲了。
頑劣的女孩這才慢慢轉過頭看他，笑得一臉陰森：
“白白今天很有活力嘛。怎麽，找到了一點可疑之處，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的錯誤一筆勾銷了嗎？”
“不，我只是……”
“就算我故意的，又怎樣？”她站直身子，逼視着他，“還不是你蠢？就算我算計你，如果你對我足夠信任，我根本也無從利用你的內疚，你難道能否認這一點嗎？”她嘆氣，“歸根結底，都怪你腦子不好。你現在還和我兇巴巴的，忘恩負義四個字，要不要我幫你刺在後背上？”
“你……”
“我我我我我，我什麽我？我我我，汪汪汪！汪汪汪！”
她神經質地開始學狗叫，邊笑邊叫，極盡嘲弄之能事。
對話才不到一分鐘，白令犀已經感覺自己的每根神經都被她折磨得隐隐作痛！
“施小姐……”他拉住她的手腕，強迫她正常一點，“就算你不這樣，我也會保護你。”
“哈哈哈哈……”她笑得更厲害了：“你、你以為我是為了讓你保護我嗎？”
“那是為了什麽？”他不由正色。
她亦正色：“為了好玩兒。”
“……”
很好。
他真的是要在一個坑裏摔八百次才能記住不要相信她的任何鬼話。
白令犀被氣得拂袖而去。
屋子裏安靜下來。
就像是水蒸發量一般，施夷光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她直直地站着，人偶似的，表情空洞得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過了幾秒，她擡起手，揉了揉臉。
快樂的笑容這才慢慢浮現，她好像又由人偶變為了活人。
“有趣呀……”她笑着，又湊去桌子邊聞菜的香氣。
教授走進來的時候，她還在那裏自顧自地笑。
“什麽事這麽好笑，西子小姐。”他也被感染了，溫柔的假面具重新戴在了臉上。
“刺客生氣的時候很好笑。”主人到場，她這才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魚肉，瞬間雙目放光，“怎麽這麽好吃！？”
她感覺自己靈魂被美食從頭到尾按摩了一遍！
教授也落座，莞爾道，“是啊，刺客做的飯菜，是人間一絕。”說到這裏，他遺憾地感慨，“如果他肯為我料理一次人肉，我會死而無憾的。”
“唔……”她有點好奇：“聽刺客說，你曾經吃過游戲裏的npc？”
“嘗試過一次。”
“味道如何呢？比如，血液？”
教授蹙眉，回憶着那令人不快的味道，“假人的血液，就像墨汁一樣，澀的。活人的血液有一股腥味兒，鐵鏽味兒，甜味兒。刺客的血液是什麽味道的呢？”
“他的血有一種特別的香味兒，還挺好喝的。”她認真總結。
“啊……真不錯啊……”教授對眼前的美食毫無興趣，靠在椅背上，神往地看着天花板，“他什麽時候能變壞一點，我好吃了他……”
施夷光貪婪地吃着魚肉，又問，“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參加過複合型游戲？”
“是的……”教授沉思了一下，“不過複合型游戲本來也很少，很多人也只是參加過一次而已。像你這樣第一次就選中的，是少數。”
“那……你會覺得複合型游戲和別的游戲不太一樣嘛？”
湛藍如海水的眸子轉向她，擡手示意她靠近。
他傾身在她耳邊語帶笑意地說道：“是想說，血液的味道不一樣吧？”
施夷光詫異看向他，“哈”地笑了一聲。
在測評裏，她看到芳娜為了簡自盡，盡管觸動，但其實并不悲傷。她假裝傷心，不過是為了趁機嘗了一下血液的味道又不引人懷疑。
之後，她又嘗了一下白令犀的血液，兩相對比，味道竟然十分相似：
甜膩，帶着鐵鏽的味道，并不像教授所說的那樣猶如墨水。
聯想到會對她産生愛慕的npc、簡頭發裏奇怪的芯片……她心裏生出了疑惑：這個測評裏，居然是有真人在的……
“那麽，我也送西子小姐一個秘密吧，”教授再度示意她靠近，輕聲說道，“不覺得監獄裏人太多了麽？”
施夷光腦中閃過一絲靈光
——雖然她參加的測評沒有死掉罪犯，但這顯然并不是常态。不是所有測評輸了都只有降級的處罰，大部分時候，罪犯真的會喪命。
拿兔子島游戲來說，30個罪犯裏只活了刺客一個。按照正常測評的消耗量，監獄裏的罪犯早就死絕了，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多罪犯？
“take it easy, young lady.” 教授溫柔地為她倒滿了酒，“我們總會知道他們在搞什麽鬼的。”
【華國刺客粉絲會送上賀禮：京城四合院 [贈送 西京四合院]】
【沙爾刺客粉絲會送上賀禮：駱駝一千頭 [贈送 成年駱駝1000頭]】
【白澳刺客粉絲會送上賀禮：法拉利10輛 [贈送 法拉利10輛]】
【瑞裏刺客粉絲會送上賀禮：金表100支 [贈送 觀星者黃金腕表10支]】
……
刺客即将升入5層，他的禮物值已經從之前的和教授并列，到一枝獨秀榮登監獄榜首了。
在奧金帝國娛樂之都普利城的中心街，刺客的巨幅電子海報高懸，一個碩大的“5”字霓虹燈閃爍，街道上粉絲歡呼排山倒海，宛如無上的慶典，甚至有人激動得昏倒在地。
大家都相信，他會成為監獄成立以來第一個登頂的罪犯。
這是無辜入獄的他應得的！
在這種狂喜的刺激下，測評中心此前的騷操作也暫時被忽略了。
教授：高端的食材往往我直接炫進嘴裏。
施夷光：胃口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