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監獄放風
監獄放風
其實,在這次見施夷光之前,楚軒兒與她并無交集,她混的圈子和娛樂圈是兩個世界。
唯一一次聽人提及,是一個國內來奧金玩兒的富二代朋友說,她和這個叫施珈雲的新興偶像長得非常像。
朋友還無意提到了他們圈子裏一個曾經非常出名的人:
“你還記得那個花花大少厲宸嗎?他千萬不該去招惹施珈雲的。”
楚軒兒是聽說過厲宸的——曾經風光一時的首富之子;也聽說過他大張旗鼓地追求過一個明星後失蹤了,原來這個人就是施夷光。
但是楚軒兒并不認為厲宸的事能與施夷光能有關。
厲宸是被徐子蓮的竹馬報複,死在了屠戮者手裏,大家都知道!
朋友之所以把施夷光說得那麽厲害,大約是追不到手,想找回一點尊嚴。
而楚軒兒這一趟來,也同樣是為了找回一點尊嚴——
這幾個月,藍泓宇仿佛失了魂一般,總是發呆,最近甚至連避着她都省略了。
盡管,藍泓宇對她還是那麽溫柔,但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搖擺了。
楚軒兒不在乎,至少沒有她所表現的那麽在乎。
她對藍泓宇沒什麽太深的感情。
如果不是他一腔雞血地要幫自己脫罪,她甚至都沒想過和這個舊愛産生點什麽。世界美男千千萬,黑白黃紅,她睡到80歲都睡不完,會稀罕區區一個藍泓宇?
她想要的,是自由——是和之前一樣,金尊玉貴的生活。如果藍泓宇能帶她回歸這樣的生活,那麽她至少會給他一點愛情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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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她和完全的自由之間,只剩下了一個施夷光。施夷光會死,也必須死。
她之所以要跑來刺激施夷光,無非是害怕藍泓宇腦袋轉筋,又想把她們換回來。只有知道自己愛的男人如此背叛了自己,兩個人之間才會永遠沒有合作的可能性。
走出了監獄的大門,門外的豪車正在那裏等她。她上了車,沿着海岸線向港口駛去。
一望無際的海藍色似乎預示着她的自由終将來臨——她再也不用東躲西藏了!她仍将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她不但收獲了自由,還收獲了施夷光身為偶像的名氣!
而真正的施夷光……
楚軒兒回頭望向那高聳入雲的金字塔型建築。
她突然有點後悔,或許,她不該和施夷光說那麽多……萬一被藍泓宇知道了……
但是,沒關系,施夷光大概很快就會死在監獄裏……
……吧。
~
每天上午的10點到11點,下午的2點到4點,是監獄裏的放風時間。
連惡種們也會被放出來玩兒——70層有兩個出口,他們可以選擇去黑白兩邊任一一個放風區域。
惡種的出現,無疑會增加鬧事的概率,但廣場各個角落裏都設置有激光槍,任何人敢尋釁滋事,就會在0.001秒間被打成齑粉。
所以就算是惡種,放風時也只敢嘻嘻哈哈地打嘴炮。
他們現在嘴炮的對象,是新來的施夷光。
美麗的女孩高高坐在草垛上,穿着白色的囚服,長發随風微微晃動,似乎遠離世俗,偏偏那柔和的笑容又帶了一點人間的煙火氣。
——惡種們這兩天放風全選擇了白色的出口,總算等到了她出來。
現在,他們在她身邊兩米左右圍成一個圈,灰色的衣服形成一團灰色的雲,他們口水亂蕩,滿臉病态的笑容,激動得渾身發抖,互相推搡打鬧成一團,像一群争寵的瘋狗。
這場面,實在是詭異至極,好似一個純潔的天使在操控詭異的惡魔下屬。
“你去和她說話啦,別推我啊!我不好意思的,我只想肢解了她嘿嘿嘿……”
這個羞澀的惡種只有一只眼睛,長在鼻骨的正中央。
“西子小姐,你千萬不要落單啊,我會等你的,嘿嘿,像狗一樣等着你。”
這個惡種倒是有兩個眼睛,但是兩個眼睛卻好像長出來的時候沒商量好,在臉上隔得老遠!
施夷光很懷疑他究竟能不能看到自己。
“西子小姐,我們都好喜歡你,你喜歡怎樣的死法啊?”
“我、我很厲害哦,可以折磨你十幾天都不會讓你昏過去,你可以慢慢想!”
“選我吧,我割肉很溫柔的,會讓你感覺到刀片和肉的摩擦~挖掉眼睛的話,感官還能再放大好多倍呢!”
施夷光笑了,甜美又憐惜:“哇,你們都好厲害啊!可是,這麽多人,我都挑花眼了,應該選誰好呢?”
惡種們被她的美色晃暈了腦袋,其中一個過分激動,已經不受控制地在臉上撓出一道道血痕了!
“選我!當然是選我啦!”
“媽的你也配!當然是我選我!”
“選我,我割我的老二給你煲湯!”
“狗崽種,你的老二有什麽好喝的,還是我的shi熬湯最好喝……”
周圍白塔的罪犯們都快要吐出來了!
黑塔的人則幸災樂禍。
看白塔裏那些天敵們受罪,給他們枯燥的生活增添了別樣的樂趣。
惡種們似乎也偏愛白塔的人,如果來了新罪犯,就更熱鬧了,他們就會跟開狂歡派對一樣,要對着新人發瘋一次。
即便如此,像今天這樣幾乎傾巢出動、群魔亂舞的場景,可從來沒有發生過。
惡種們在發瘋,可笑嘻嘻和惡種們相談甚歡的施夷光,更讓人感到無比詭異……
她居然很認真在聽每個惡種說什麽,而且很溫柔地給予回答?
罪犯們感覺她又神秘,又邪惡。
“喂。”一道冰冷的聲音在惡種們的外圍響起,“太吵了。”
瞬間,所有的惡種都好像被消音了一樣。
他們僵硬地慢慢回頭,兩秒後,突然潮水似的向着聲音相反的方向退去!
宛如灰色的帷幔拉開,施夷光看到高大瘦削的刺客站在舞臺的中央!
她在心裏“哇”了一聲
——手工西裝是按照他的尺寸做的,簡直過分适合他,因為他本就生着一張衣冠禽獸、變态總裁的臉。
她第一眼見到他,就知道他最适合穿西裝!
惡種們縮成一團,瑟瑟發抖,沒有人敢動,也沒有人敢出聲,好像一窩灰不溜秋的死老鼠僵硬在那裏。
簡直是惡鬼見了魔王。
刺客找了一個矮矮的草垛坐下了,行動中隐隐帶着軍人才會有的幹淨利落。
其餘的罪犯們交換了一個眼神:
啊,這種感覺,好像純潔的天使身邊守着刻耳柏洛斯,別的野鬼都不敢上前……
雖然把刺客形容成為地獄惡犬有點折辱他……
惡種們臉上還挂着笑,但眉毛已經耷拉成了波浪式的八字,看上去古怪又喪氣。他們瑟瑟發抖,又不甘心立刻走!
好一會兒,确定刺客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們這才抓耳撓腮、四散開來。有一個惡種甚至哭嚎着,咬掉了自己兩個指甲。
“別這樣戲弄惡種,他們比你想象的殘忍很多。”
他的聲音已經不再沙啞,反而變成了大提琴音那樣低沉悅耳的聲音。
施夷光指着自己道:“在和我說話?”
她還以為這位室友要一直把她當做空氣呢。
從測評回來後,刺客就對她一直很冷漠。
她以為他在為舔手指的事情而羞恥,所以也不主動去打擾他。
“因為我答應了會保護你。”
他目光下移,卻還是不小心看到了那雙白嫩的手。
幹渴的感覺一瞬間詭異地冒了上來,他趕緊別開眼,不自覺地潤了潤嘴唇。
嗓子裏好像生出了一條軟軟的觸角,輕柔地給神經帶來癢感。
古怪,總覺得,還想舔上去……
不……那沒什麽特別的,手只是手而已。
他當時需要水……別說是手裏的水,就算是他自産的液體,瀕死了大概也得喝。
只不過,手指溫熱軟嫩的紋理停留在了舌頭上……無端就令人心煩、燥熱。
“多謝你。你下午要去見投資人對嗎?”她輕盈地從草垛上跳下來,帶着香風坐在他身邊。
刺客冷淡地點頭。
不喜歡她貼這麽近,尤其她的頭發,太香了。
但出于禮貌,他也沒有挪開。
“哇,好羨慕!”她蹲在他身邊,自言自語,“有投資人真好……”
入獄前她也有很多粉絲,那時她的能量簡直豐沛得用不完。
不像現在,她的意識裏一片空洞,比她的口袋和臉還幹淨。
這時,她又看到他的手。
筋絡清晰的手背上,昨天還有深可見骨的傷口,今天就已經只剩下傷痕了。
“诶?你恢複得怎麽這麽快……”她好奇心發作,伸手去摸那條傷疤。
刺客一震,飛快收回手來,驚訝又警惕地看向她。
“怎麽,不喜歡別人碰你?”她笑着問道。
“嗯。”
她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那就不碰。”
他這才放松了一些,維持着冷漠的表情說道,“聽獄警說,你宣稱自己無罪。”
“你是想告誡我,不能說自己無罪嘛?”
“不是。無罪的話……”他頓了頓,幽黑的眸子望向遠處,沒什麽情緒地說道,“保護起來費勁一點。”
能讓刺客說“費勁”,那顯然是日子不會太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