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016章
戚海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祠堂逃走的。霍一塵拽着她的手讓她摸，這麽騷的操作她一下子沒抵擋住，當即面紅耳赤地掙脫掉跑了。
系統：“說好的要塑造正經中帶着點不正經的形象呢？”
“男人不正經起來，就沒女人什麽事啦。”
“宿主，請節哀哦。”
戚海棠咬牙切齒，“這次是意外。下次我一定把他從頭到腳摸個遍。”
系統咯咯笑起來，“依據我掌握的信息，宿主您好像初吻還在呢？”
戚海棠呵呵噠，“那您呢？無性別者，您都不知道該親女的還是男的。”
系統：“………………”我得去找工程師修理下心髒。
下午拍戲前，戚海棠去化妝間補妝。
她還要頂着戲妝拍下午的戲。大熱天的妝容早都暈染地差不多了。
正在化着呢，盧蔓帶賈嘉走了進來。
“如何？願不願意來我這兒？”戚海棠轉臉笑問。
賈嘉哪裏不肯，搗蒜般點頭眼圈瞬間又泛了紅。
戚海棠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哭什麽？哭就不可愛了。”
她之所以選擇賈嘉，除了有所愧疚外，主要也是看她和自己眼緣。
郭覓要是看見這一幕肯定又要說：戚海棠的魚塘裏的魚都擁有圓嘟嘟的臉。
她是，伏淵是，賈嘉也是。
賈嘉今天上崗工作，道具組那邊不缺她一個小喽啰，但戚海棠的日子就舒服多了。
不用她說多，賈嘉立馬奉上所需一應物品。
就在這時，外頭嚷嚷着走進幾人。
張嬌姣一身粉色洋裝擡腳過來。
她環視一周，回頭對這工作人員斥道：“這就是你們說的地方有限，騰不出大獨立化妝間？”她自認為自己是女二號，戚海棠頂多算女三號，她的化妝間這麽大，憑什麽給自己那麽小的？
拍戲時被戚海棠演技吊打，至少排面不能丢。
工作人員陪笑道：“其實面積都差不多。”
張嬌姣兩眼一瞪，“是你眼瞎還是我眼瞎？”
工作人員臉哭喪着，不敢吭聲。
戚海棠唇角勾起，她并不想在片場惹事，偏有人找着往木倉口上撞。
“不然我們換換？”她笑嘻嘻道。
張嬌姣一愣，和王翠交換了下眼神。
哪有這麽好說話的人，況且這是戚海棠，一看就是不肯吃虧的人。
“反正化妝間大小和演技無關。演技差，化妝間再大也演不出個驚天動地，整不出個力拔山河。”
張嬌姣氣得臉都白了，“戚海棠你別仗着你演技好，就誰也瞧不上。”
戚海棠好暇以整地端坐着，“看來你是承認我演技比你好哦。”
張嬌姣：“你……”
王萃這條狗當然不會任由主人被人欺負，“雖然現在不搞論資排輩這一套，但有時候吧，老理還是老理。有它存在的道理。”
她開始掰手指說張嬌姣出演了多少戲，和多少著名男演員演對手戲，說一千道一萬就是在說張嬌姣比戚海棠紅，比戚海棠資格老。
她就該乖乖讓出這間大化妝間。
盧蔓在旁笑起來，“不好意思。雖然我們不想比歷史成績，但你們可能忘了，我家棠棠手握最佳女主角獎杯。當然了，才拿了一座，我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王萃：“…………”
她都給氣糊塗了。張嬌姣出道以來只演過電視劇，從未涉及熒屏。戚海棠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第一部戲就是著名導演的電影，而且還一舉拿下影後頭銜。
圈內的鄙視鏈人人皆知。張嬌姣确實比不過。
但戚海棠獲獎那部戲太文藝，屬于圈內出名圈外不出名的類型。
可再怎麽樣，人家也是影後啊。
工作人員打着哈哈試圖平息張嬌姣的怒火，只可惜沒什麽用。
化妝間被譽為明星撕逼第一場所，這稱號不是蓋的。
張嬌姣臉色一冷道：“戚海棠，咱們這個圈內的人誰都想紅。但暗戳戳地發你武替視頻，用來踩我你就太過分了吧。”
總有些沒事幹的鍵盤俠跑到她微博下面罵，說什麽你演技這麽差怎麽還不給戚海棠讓位。
戚海棠似笑非笑，“不好意思，如果我要真踩你上位的話，那一定是字面意思。”
她擡擡腳，用力在地上踩了踩。
張嬌姣：“…………”
女明星即便撕逼也要優雅，動嘴不動口是常識也是慣例。
“你不信？”
戚海棠捏了捏手指，咯嘣咯嘣的，要是一拳打過去，張嬌姣的臉大概率會整體移位。
張嬌姣：“你敢！”
戚海棠臉色一沉，戲裙一甩，一個高擡腳，繡花鞋底直直怼向張嬌姣的臉……
只差幾毫米便碰上她的鼻尖。
張嬌姣吓得連連後退。這女人瘋了！
盧蔓走過去，把手伸到戚海棠面前。
戚海棠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優雅落腿。
“想要這間化妝室，也好辦。”她甩了甩水袖，優雅吐字，“你得給大家解釋一下，為什麽你的助理今天早晨五點就出現在片場？”
張嬌姣和王翠驚得互相對視一眼。
“你們可別告訴我說她年紀大了睡不着，來片場遛彎啊。”
賈嘉一聽，好似明白了什麽，“我想起來了，昨天我怎麽也找不到道具室的鑰匙，後來它忽然出現在我的桌子上。張老師的助理之前來找過我問張老師洋裝的事情。”
王萃：“我讓助理來是為了拿嬌皎的一件東西。”
“再說，道具室外的走廊裏沒有攝像頭，你別想誣陷我們。”
戚海棠哎呀一聲叫起來，鼓掌笑道：“你好棒哦。連道具室外沒有攝像頭這件事都清清楚楚。”
這話說得巧妙，她确實沒證據證明張嬌姣指使他人藏她的戲服，但對方身上的疑點也多得解釋不清。
王萃臉色難看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誰沒事去看哪裏有沒有攝像頭，只有幹壞事的人才會注意到。
張嬌姣緩了緩情緒笑起來，“今年我本命年，這間化妝室的門朝東開，于我不利。算了算了。”
強行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她帶着王萃灰溜溜地跑了。
賈嘉看得嘆為觀止，對戚海棠的崇拜之心更盛。
盧蔓拍了拍戚海棠的肩膀，“幸好今天穿的是長裙，下次穿短裙咱可不能一言不合就高擡腿，被記者拍到可不好。”
戚海棠嘿嘿笑，“裏面不是穿着安全褲嘛。”
盧蔓：“……”
第一天拍攝就這麽過去了。
翌日清晨，系統發布新任務：請讓你的守護者以公主抱的形式将你抱起來五分鐘。
戚海棠微笑臉，“蛋蛋，這不怎麽刺激啊。不然我把霍一塵公主抱如何？”
系統：“哇偶，宿主的提議開拓了我的思路。那就把任務改成你說的這種姿勢？”
戚海棠沒好氣地白了它一眼，“別介。我要是把霍一塵舉起來，他可能會羞愧自殺。那還是算了。平日裏沒事和他鬥個嘴，怼個話，還挺有意思的。”
系統：“好的呢。攻略事業其修遠兮，下次還有機會。”
戚海棠：“……”得嘞。自己給自己挖坑。
今天大家夥發現張嬌嬌好像安分許多。進組這幾天就她說話最多，聲調最高，喜歡各種買小東小西籠絡人心。今天她安靜如雞，且只要有戚海棠在，她絕壁不敢往前湊。
一時間片場的氛圍和諧起來。
上午分成A組和B組，先拍各自的單人戲。
下午拍潘正芸和潘明軒的對手戲。
劇組移至潘正芸的閨房。桌子上的飯菜冷冰冰地放着，化妝師為戚海棠補了一個憔悴淚痕妝。
費樹峰坐在監視器面前，盯着鏡頭。
戚海棠穿着一套銀緞寬松旗袍，越發凸顯她的尖下巴和消瘦的身形。
她徑直走到床邊，掀起被子，背靠着枕頭躺好，眸光這麽一垂，脖頸無力一耷，立馬把一個絕食兩天的人演得入木三分。
化妝師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出作品。化漂亮容易，化醜也容易。像戚海棠這種要看似平淡無奇，卻又讓人心生愛憐的妝容就難多了。
霍一塵今日穿了一身白色西裝，配着他的文明棍和金絲眼鏡，活脫脫一枚民國矜貴玉公子。
演員準備就緒。
鏡頭高高揚起。丫鬟端着竹制雕漆飯盒，輕輕敲響了房門。
房門上挂着鐵鎖，裏面毫無反應。
丫鬟嘆了口氣，先将飯盒放在地上，然後從懷中掏出鑰匙将鐵鎖打開。
她輕輕推開房門，喊了一聲，“芸小姐。”
照舊沉默地如同無人之地。
“芸小姐，您好歹吃兩口。大太太禁了您的足，但還是心疼您的。她讓大房的小廚房專門給您做了您最喜歡吃的藕粉。”
丫鬟朝裏看了一眼，床上的帷幔內毫無動靜，她心裏咯噔一聲，疾步上前，慢慢撩開……
鏡頭随着帷幔探入其內，潘正芸兩只大大的眼睛猶如兩只枯井，你瞧着她看着正前方其實她什麽也沒看見去，毫無波瀾，了無生機。
丫鬟眼圈泛紅，伸手把帷幕挂起來，讓些許陽光投進來。
“芸小姐，您這樣是何苦呢。您要是想唱戲，就唱給我聽。我雖然聽不懂，但覺得您唱得可好聽了。”
她麻利地倒了小半碗藕粉，吹着熱氣端了過來。
“或者您要是生氣，打我罵我，我當您的出氣筒。您這樣不吃不喝兩天，臉都瘦了一圈，要真餓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啊。”
丫鬟邊哽着邊挖了一勺藕粉遞了過去。
潘正芸默默別開臉，就是不肯吃。
丫鬟還想勸，卻見潘正芸緊緊閉上了眼睛，幹裂的嘴唇抖動着，兩滴淚水從眼角緩緩落下來。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重重嘆口氣，收拾碗筷往外走。
剛鎖好門，聽見木梯咯吱咯吱地響起來。有人上樓來了。
大太太說除了送飯的她，誰也不許來這裏見芸小姐。
誰膽子會這麽大來這裏？
嘀咕間，潘明軒出現在她面前。
“把門打開！”
丫鬟還想推脫，誰知手中一松，鑰匙落在了潘明軒的手裏。
丫鬟目瞪口呆。
潘明軒伸出修長手指朝她噓了一聲，平日裏冷峻的表情裏竟然帶着一絲調皮，直接把她給驚得傻住。
待反應過來潘明軒已然走進房間，并把門插上。
丫鬟無奈只好坐在門口看着。
鏡頭轉向房內。
潘明軒看了看四周，和親妹妹潘正蘭房內的奢華相比，潘正芸的房間內木質家具簡簡單單，書桌上放着一個白色梅瓶，上面插着近日開得熱烈的粉色薔薇。
果然如潘正芸的性格，淡雅沉默。
所以怎麽也想不到，她竟然敢在母親面前叫板，還敢不吃不喝兩天，标明決心。
她可是潘家女孩裏少見的倔強，甚至比躺在祖宗基業上的潘家男人都強。
潘明軒走到床前。
潘正芸閉着眼，有氣無力地說：“我說過不吃。你端出去吧。”
潘明軒找了個凳子坐下來，文明棍一下一下地敲着地面。
潘正芸猛地睜開眼，原本毫無波瀾的深井眼睛，像是忽然有月光探進去，蕩起了一層漣漪。
“大哥……”她強撐着想坐起來。
潘明軒起身把她摁住，“潘家不缺你一個烈女，該吃吃該喝喝，日子即便過得不順心，也得過不是嗎？”
潘正芸咬着唇，“大哥你呢？”
潘明軒聳聳肩，“我？我就更不用說了。過幾天我要和我從未見過面的女人結婚，然後去鋪子裏當我的少東家。再過段時間我會和她生個孩子，最好是個男孩，最好是好幾個男孩。”
“再過幾年，等我的兒子長大，他們也要和從未見過面的女人結婚，然後去鋪子裏當少東家，然後再和太太生孩子，最好是個男孩，最好是好幾個男孩。”
潘正芸苦笑起來，“連大哥都無可奈何，更不用說我們這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潘明軒端過來藕粉，摸了下碗底溫度正合适。
他挖了一勺，送至潘正芸的唇邊，“王寶钏為了等薛平貴苦守寒窯十八年。要我是她，早收拾東西該幹嘛幹嘛去。”
潘正芸眸光裏閃過一片光。她為了唱戲可以不嫁人，但這個世道上女人一旦嫁出去便沒有自我選擇的機會，便是一輩子。大哥離經叛道的說法讓她又震驚又高興。
大哥竟然和自己的想法相同。所以她寧願唱杜麗娘也不願唱王寶钏。前兩天大太太壽辰管家點了王寶钏，她不得已才唱。
“吃一口吧。”潘明軒難得露出暖暖的笑。
鏡頭推至起戚海棠面前，她眼圈泛着紅，直直盯着霍一塵，緊閉的唇終于緩緩張開，邊吃邊掉淚……
霍一塵不是第一次看戚海棠哭，何況這是戲裏的哭戲，兩人演繹的是劇中人，帶入感情直到導演看咔便可。
只是他心底泛起的蹭蹭漣漪到底是什麽？
他甚至忍不住想伸手去擦她臉頰上的淚。
兩人安安靜靜地，一個人喂，一個人吃。
吃完一碗藕粉後，潘正芸擦了擦唇角，“大哥，我知道你想辦糖廠。”
潘明軒挑眉，“哦？”
這件事他只跟母親說過。遭到母親強烈反對。不過母親退了一步，讓他暫時不用去鋪子上當少東家，而是去學堂當數學老師。
潘正芸把那天她去潘明軒書房找他時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書房的廢紙簍裏塞滿了一團團紙。其中一張半露出她看不懂的機械圖紙。
她好奇打開一看，才知道大哥心裏懷着一個家族不理解的夢想。
他想建糖廠，他想實業救國。
潘明軒笑起來，“妹妹你有什麽想法？”
從來沒有人問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孩子想法。她們生來就被認定這不可以，那不可以。按部就班的長大，按部就班地結婚，按部就班地結婚，按部就班地侍奉公婆養育小孩。一步走錯，或是省略哪步便會遭到周邊人的指責。好似這是天大的錯誤。
潘正芸原先已經沉寂的心活泛起來，她皺眉想了想，“或許你帶大太太去窦家的剿絲廠看看，她也許能有所改觀。”
窦家之前和潘家一樣做布料生意，只是窦家做的是二次加工，将潘家的香雲紗買來然後裁縫為成衣賣掉。
這兩年窦家少爺從日本買來大型的剿絲設備，絲綢布料的效率大大提高，遠比又費時又耗力的手工制作快，質量也穩定。
早些年窦家是潘家的大買家，現在他們自己生産洋布，早都不和潘家做生意。
潘家的香雲紗也只有廣府地區的少數有錢人家買得起。
生意當然一年不如一年。
大太太持家有方，養着這麽多潘家人和依附潘家的人們。她能力自然非凡，只是機械制造大勢所趨，任誰也抵擋不住。若不提前布局，調整方向，潘家幾乎可以看到盡頭。
潘明軒點點頭，“有道理。眼見為實，母親她總是聽我說，沒有直觀感受。明天我就把她騙去。”
兄妹兩人相視笑起來。
潘明軒：“你想好了，只想唱戲，其他的寧死不肯？”
潘正芸重重嗯了一聲。
“行。這事包在我身上。”
潘正芸一聽當即坐起來，兩眼終于放出光芒，“真的？”
潘明軒笑起來，“真的。”
這時，費樹峰喊了一聲咔。
一口氣從剛開始丫鬟送飯演到現在，這兩人表現出深刻的情緒感染力。尤其戚海棠竟然能接住霍一塵的戲，該痛苦痛苦，該震驚震驚，該融化融化，該笑就笑，每一句臺詞都有她自己的理解和表達。
蔣文瑞坐在旁邊看着不住地點頭，“費導。你呀，選角色眼光真毒。”
費樹峰撓撓并不存在的頭發，“謝謝蔣老師。”
上一秒，兄妹兩人溫柔相望，下一秒，霍一塵及時抽離，轉身就走。
戚海棠啧啧兩聲，起身找費樹峰商量。
“導演，我剛才演到這裏的時候覺得應該加一個小細節。”
費樹峰哦了一聲，“哪裏？”
“潘明軒進來房間的時候，潘正芸不應該只躺在床上。她應該下床，給她親愛的大哥倒水。”
霍一塵轉過身來，看着戚海棠。
“然後，潘正芸因為兩天沒吃飯太過虛弱，一下子倒在地上。”
系統：“宿主，我有種不祥預感。”
戚海棠：“你習慣就好。”
她微笑道：“潘明軒見妹妹摔倒，趕緊跑過去把她抱起來……”
系統：“哦~~~~~原來如此。”
霍一塵皺起眉來，出聲道：“有這必要嗎？”
費樹峰也接話道：“這部戲的背景是民國。當時雖然是想有所開放，但男女授受不親，這一條還是要遵守的。”
戚海棠眨眨眼，“我主要是考慮這個小細節能體現兄妹感情深厚。”
霍一塵：“你都絕食兩天了還下得了床？”
戚海棠：“…………”尼瑪，再見！想抱她的男人都排到法國了。
試圖在戲裏加劇情悄悄把任務完成的計策失敗，戚海棠穩住心情，繼續拍戲。
晚上結束，所有人回到酒店。她稍微一打聽，知道霍一塵在健身房鍛煉，她趕緊換好衣服下樓。
酒店健身房很大。戚海棠進去時遠遠瞧見霍一塵在舉鐵。
還別說，這男人穿着顯瘦，脫了有肉。兩臂肌肉線條明顯，男人味十足。
她撇撇嘴，踏上最基礎的跑步機，以最低速度跑着。
霍一塵早都看見她來了，原以為這人會過來找他又說些不正經的話，結果對方好像跟跑步機幹上似的，一直在上面跑。
他轉過身繼續練器械。
練了半個小時，忽然他聽到身後咚的一聲，在空曠的健身房格外明顯。
他猛地回頭，瞧見方才還在跑步機上跑步的戚海棠竟然倒在地上。
心裏咯噔一聲，待腦袋反應過來，他已經跑出去好幾米遠。
戚海棠側躺在地上，雙腿微微蜷着，腰身傾斜，擺出了一個漂亮的S形。要不是她臉色煞白，嘴唇烏青，還以為她是在擺pose拍照。
系統：“宿主，你耍詐都不忘把姿勢擺得漂亮。在下實在佩服！”
戚海棠：“嘿嘿。”
按理說健身房的教練應該迅速趕來，可四下無人，他們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要是戚海棠此刻睜開眼，定能看到霍一塵的臉色不比她好到哪裏去。
霍一塵微微喘着氣，“戚海棠！”
“你怎麽了？”
“你醒醒！”
“戚海棠！”
“棠棠！”
戚海棠：“……”靠，當時讓他喊棠棠跟要殺了他似的。
霍一塵穩住心神，先是掰開她的眼睑，又摸了下她的脈搏，然後掏出手機，“喂，120嗎？”
原本一動不動的戚海棠忽然緩緩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拽住他的袖子，“把！電！話！挂！掉！”
興師動衆地把救護車叫來，外面的狗仔可随時都在守着。她可不想又上熱搜。再說，她好端端的，去醫院純屬浪費公共資源。當然最關鍵的是會露餡。
霍一塵見她醒過來，還能說話，當即松了口氣。
戚海棠一副進的氣少出得氣更少的樣子，手掌撐着地面，試圖坐起來，結果還沒等起身，再次無力嬌弱地倒下去。
系統：“難怪宿主不需要我傳輸你演技，你這演技渾然天成啊。”
戚海棠一邊捂着額頭裝暈，一邊呵呵噠，“謝謝。”
霍一塵皺起眉頭，“你別亂動。你平時有備什麽藥嗎？我讓盧蔓給你帶下來。”
戚海棠：“……”你就不能主動說我抱你回去嗎？
她啞着嗓音說：“不用吃藥。就是運動過度，有點累罷了。中午只吃了沙拉。晚飯也沒吃……”
“呵！”霍一塵從鼻孔裏發出冰山美人絕對不會發出的聲響。
戚海棠沒好氣地說：“我稍微吃點就胖，哪能跟您的巴掌臉相比。”
說完，再次試圖坐起來，結果身影晃了晃，又要往下倒。
霍一塵立馬單膝跪下，伸手攬住她的腰……
系統：“哇偶，我就說宿主守護者人不錯。”
戚海棠：“……還行吧。”
剛在腦子裏說完這句話，忽然身體一空，她真的被霍一塵抱了起來。
“請宿主堅持五分鐘，就可向本系統請求一項技能。”
戚海棠唇角勾起，直直盯着霍一塵的臉。
美人當前，不看白不看。
這人的皮膚比女孩子還緊致幹淨，睫毛一根根地像小扇子，她忽然想起一句非常矯情的話：我想化作蝴蝶，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
玻璃幕牆裏兩人身影快速掠過，霍一塵忽然轉過臉，一下子逮住戚海棠太過直白的眼神。
“我看你精神挺好的，不然自己下來走？”
戚海棠咳咳兩聲，柔弱地閉上眼，“頭好暈，萬一暈倒撞到臉，明天戲就拍不了。我的事小，耽誤霍老師拍戲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霍一塵：“哦。”
系統：“嘔！”
戚海棠：“滾。”
戚姐的套路男主什麽時候才能走完？可憐。明日淩晨繼續更新。留言有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