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兒女情長最誤事
第三十七章 兒女情長最誤事
白沉聽到兩人的話驀地一驚,他當然知道什麽是神獸的傳承,萬年前,神界大門打開,隕落的先天神祇們的傳承散落九州各地,只要等到傳承就可以直接成神。
他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會有機會見到,那可是白澤的傳承。
同時他也理解了少恒的擔憂,他總覺得這事會給敘白和少恒兩人造成很大的影響。
回到房間後,他的身份是極霄宗宗主的親傳弟子,不好接觸妖族,傳音又怕自己的那點修為被修為更高的人察覺到。
正當他焦躁不已時,開了半邊的窗戶外飛進來了一只白色的小鳥,他看着那落在桌子上的鳥,高興的喊:“師叔,你怎麽來找我了?”
從容傳音入密問:“白沉,你覺得極霄宗怎麽樣?”
“天下第一宗當然好啊!”白沉坐下,他知道從容在想什麽,“師叔時代不同,別想那麽多,我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同為宗主,從容背負着興盛宗門的責任,當然會想更多,“什麽事?”
“栖遲宮發現了白澤的傳承,論劍大會結束後,應該就會集結人妖兩族前往,看看誰能得到神獸傳承的認可。”
“得到傳承就能成神。”
“對。”
那可是成神啊!
沒有一個修真者不會為之心動,從容的心劇烈的跳動着,随後冷靜了下來,“少恒和敘白最後的結局說明他們倆都沒成神,傳承應該與兩人無關。”
白沉相信自己的直覺,“我的預感告訴我不一定。”
從容沉默了一會,時間流速不定,他不敢久留,“我回去了。”
接下來的三天,少恒和敘白并未見面,從容跟着敘白一起把極霄宗能逛的地方都逛了一遍。
敘白的性格很讨喜,三天時間就認識了不少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對目睹了一切和身處其中的從容來說都是一種另類的體驗。
原來和別人的相處還能這麽輕松惬意。
他正出神,突然身子一輕,再回過神人就已經飛到了天上,原來是嬰初發現了同類,敘白開玩笑的說:“趕緊去,追到了就有帶回去,當你的伴侶。”
半空中的嬰初臊得慌,連忙落在地上變回人形,紅着臉靠在敘白的肩上,嗔怪說:“少主,你真壞。”
從容覺得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他不敢相信這是一個男人能發出的聲音。
敘白揉了揉嬰初的頭,“你還小,不急。”
“少主你呢?”
“我?”敘白笑着問:“你是想問我的伴侶?”
“嗯,你打算找個什麽樣的?”
“我...心裏已經...”
敘白的話沒說完,嬰初有些疑惑卻也沒追問。
這主仆兩之間的關系其實更像兄弟,親昵自然,嬰初對敘白的孺慕之情從容都能感覺到。
論劍大會舉行要三天,在第一天的早上,敘白才收到父親的來信說了白澤神尊的傳承的事,他的心猛烈的跳動了好一陣後,慢慢的平複下來了。
他知道那東西與自己無緣,他現在的修為才大妖中期,相當于人族的化神中期,而傳承的力量太過龐大,之前重明鳥傳承的接受者是妖王,都被傳承撐得直接爆體而亡。
他收斂好心神帶着嬰初一起去觀戰,他好歹代表着白鶴一族,在兩邊的看臺上有位置,只是他的心卻一點都靜不下來,在人群中一直來回張望着。
從容在嬰初的體內看得津津有味,武臺按照修為分為金丹區、元嬰區和化神區,他預計自己能在十年內突破元嬰,所以把注意力全放在元嬰區。
此時的論劍大會不像後世,不管是誰都可以報名,後世卻只有十大宗的親傳弟子能參加。
他正在看一位極霄宗的弟子和栖遲宮的弟子打,親眼看到栖遲宮的弟子眉心浮現出了妖紋,才真的相信全是妖族的宗門居然也能位于四大宗之一。
旁邊剛好有人議論,“栖遲宮有青楮上神,就算門下全是妖族,也沒人敢有任何的異議。”
“幾千年了,不管人族崛起的宗門有多少,卻都沒人能動搖栖遲宮的地位。”
從容知道青楮,全身是一只普通的灰鳥,得到神禽青鸾的傳承後突破成神,他正聽得起勁,卻被敘白拉着手離開了看臺,“少主,我們要去哪?”
“這論劍大會就是打打打,忒無聊了。”敘白撥開人群,“還不如到處走走。”
嬰初說話直接,“少主,你是想去找少恒宗師嗎?”
敘白一把捂住嬰初的嘴,“不許說。”
從容猛地感受到他人的觸碰,劇烈的反應下居然短暫的控制了一下身體,整個人往後仰跌入了花叢中,驚動了花叢中的蜜蜂,脖頸被蟄了一下。
還好此時人都聚在一起看論劍大會,沒人看到他們倆丢人的行為,嬰初捂着脖子,“好疼。”
敘白看着迅速紅腫起來的地方,帶着嬰初去了煉藥房,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居然碰到了少恒,“少恒兄。”
少恒和禮舟二人留在後方,确保在論劍大會上受傷的人能得到及時的醫治,聽到聲音回頭,看到敘白,問:“敘白兄,你受傷了嗎?”
敘白有些尴尬,“我剛剛和嬰初打鬧,不小心驚動了花叢中的蜜蜂,嬰初被蟄了。”
不都說白鶴一族喜靜嗎,怎麽這位少主卻活潑愛鬧,少恒笑着說:“禮舟,你帶嬰初去找藥師拿藥膏。”
“好。”禮舟伸手,“請跟我來。”
兩人獨處後,白沉看着那紅腫的地方,笑着問:“師叔借了這具愛鬧的身體,感覺怎樣?”
“不怎樣,我在前面看得好好的,敘白非要找少恒。”如此難得的機會,從容卻無法觀看,很是遺憾。
從容現在這具身體稚氣未脫,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表情生動,白沉自動将對方此時氣惱的表情代入從容的臉,心情愉悅,“他們兩個肯定是要時常見面的,不然怎麽培養感情。”
“兒女情長最誤事,敘白這才和少恒見幾面,就如此心心念念。”從容接過藥膏,擋住了白沉想要為自己塗的手,“我自己來。”
“人各有志。”白沉知道從容是不會明白的,問:“師叔,相信一見傾心嗎?”
“不信。”
果然,白沉卻并不急着反駁,說:“這次你可以好好感受一下。”
“你說說他們倆是一見傾心?”從容不解,他雖然不懂情,但也看過一兩本話本,裏面描繪的一見傾心都是天雷勾動地火,那天兩人初見,他在場,卻沒有任何的感覺。
“不然少恒為什麽出發說好不和狐王起争執的,卻突然發作了,在那次之前,他們一行人已經去過三次了,次次都被堵了回去。”
“你說少恒為了只見了一面的敘白掀了狐王的樓?”從容搖了搖頭,“不可能,少恒看起來那麽穩重可靠,我不覺得他會那麽做。”
多說無益,白沉嘆了口氣,也不再勸阻了,兩人走到煉藥房的院門口時,雙雙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
少恒等那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青石小路的盡頭後才回身,接觸到禮舟的眼神時,難得有些慌亂。
禮舟沒有辜負白沉的期望,問:“師兄,你對敘白是不是過于關注了?”
“只是看他太過單純了而已。”
“師兄,你入道也有兩百年了,我雖晚你三十年入門,卻是一同長大的,我應該算得上是懂你的人。”
“那你怎麽看?”
“情之一字最好是不要碰,可我們修煉講求随心,你既然動心了,那就去争取。”
“可我們人妖殊途,而且男子之間與世俗倫理相悖。”
“你也說了是世俗,我們踏上修真路的那一刻,其實就脫離了世俗。”
“可修真界也是由人與人構成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無法逃脫。”少恒何嘗不想随心,“而且,我還不知道他的想法。”
“如果他也對你有意呢?”
“我也不能帶他走上一條注定滿是荊棘和争議的路。”
剛好前方送來了傷員,打斷了師兄弟兩人的談話。
白沉對少恒的猶疑很是不屑,喜歡的人都不敢去争取,修為那麽高有什麽用,路上有荊棘那就砍掉,有争議就用實力讓那些人不敢再說。
論劍大會的三天,敘白經常丢下嬰初一個人亂跑,從容不擔心但嬰初卻非常擔憂,經常滿山亂跑找人。
他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不是傻子,看得出來敘白早就喜歡上了少恒,不由得想起白沉說的一見傾心,為什麽呢?
什麽都不知道不了解的兩個人,為什麽會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喜歡上一個人?
正是因為那份感情的純粹與濃烈,兩人才會走到那一步嗎?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三天後,兩人離開極霄宗前,禮舟找到二人傳達景和宗主的話:三大宗與四族決定三個月後,一起前往白澤神尊傳承墜落地,白鶴一族要是想去,要記住時間。
敘白應了下來,其實這只是為了表達對白鶴一族的公平對待而已,就算是他爹,也才妖王後期,根本受不住磅礴的傳承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