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木哥與天臺
34、木哥與天臺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很喜歡你管着我…”
……
晚飯過後，沐娴借口說自己想喝酸奶，但是不想走路，随後就可憐巴巴的朝自己的同桌眨眼賣萌。
柳臻軒向來吃她這一套，便依着她，獨自下樓去學校的小超市裏買來給她。當然，其實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他就從來無法拒絕。
可當他買完回到教室，卻是出乎意料的發現，沐娴并沒有像從前或是像他預想中的那樣，乖乖坐在座位上等他，反倒是不知道跑去了哪。
柳臻軒捏着手中的酸奶愣了一瞬，神情似有些許低落。
她原來是…在支開我啊…
“木哥？你站這兒幹嘛，怎麽不進去啊？”黎橙與付銀勾肩搭背的回來，遠遠便看見自家班級門口站着個大高個，倆人邊走邊猜測着那人是誰，來這兒做什麽的，卻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是柳臻軒。
前不久的籃球賽拉近了柳臻軒與十班衆人之間的距離，尤其是幾個參賽選手，他們的關系已經到了可以跟柳臻軒肆無忌憚的開玩笑的程度。
就前幾天，一群人還就“如何稱呼柳學神的問題”展開了讨論，大家都覺得學神什麽的聽起來實在是太生分了，完全無法體現出他們十班同學與其他班的不同之處。
“學神，你覺得‘柳哥’怎麽樣？”付銀率先開口。
“可以。”柳臻軒正在回沐娴的消息，便沒擡頭，只是這麽應了下來。他其實并不介意他們怎麽稱呼自己。
“那就是還不行的意思，快快快，再想想。”付銀不知怎的，對‘改口’這事兒有股莫名的執着。
柳臻軒打字的手頓了頓，卻終究沒有開口。
“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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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這個不行。”柳臻軒本想趕快應下一個，好讓這些家夥一個兩個的都趕緊忙自己的事情去，但這個稱呼…他家鹽鹽叫過，所以只有她自己能叫。
“好吧，臻軒哥哥~，那奴家再想一個就是了。”付銀忽地起了挑逗的興趣，于是捏着嗓子矯揉造作，甚至十分‘敬業’的翹起蘭花指在柳臻軒胳膊上輕輕一劃，語氣神态多是妩媚。
“哈哈哈，快別騷了，沒眼看啊，沒眼看…”
“…”一群人樂呵呵的起哄，唯獨黎橙一言不發的把人從學神床邊拉走，沒笑，卻是也沒有說話。
“幹嘛呀，走這麽快，哥，橙子哥，注意點兒，我跟不上你了...哎呀我要摔了！”付銀被拽着，一路走的磕磕絆絆。
“幹嘛？我怕你待會兒讓我們木頭哥打的半身不遂，後半輩子只能躺床上做夢。”黎橙一把将付銀按在他自己床位，扯過被子蓋在他頭上，語氣兇神惡煞，動作簡單粗暴。
“喲，這下可不是什麽躺床上做夢的，倒是成新嫁娘了，哈哈哈。”旁的人依然在鬧。
“這麽叫也可以，不過要是能把中間那個字去掉就更好了。”柳臻軒适時開口。
大家原本還沒反應過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準柳臻軒是真覺得可以，還是別的意思，只有黎橙一個當場就‘啧’出了聲。木和沐可是同音的呢…
“…沒事。”柳臻軒這才回神，進教室把酸奶放在沐娴桌子上，便又出了門。
他是在學校天臺找到的沐娴。
彼時長夜将近，橙紅的晚霞綴在天地交界，似是并不甘心就這麽消失在盡頭，于是留下了被揉的霧蒙蒙的光暈。
沐娴靠在天臺欄杆上，遠遠的望着那終究還是留不下半點痕跡的霞光。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很喜歡你管着我…”
柳臻軒尚未走近，沐娴就開了口，只是她的聲音輕飄飄的，無端多出了些難以言明的落寞。
“沒有，但我知道。”他頓住腳步，沒有再向她靠近，卻還是注意到了她下意識攥緊了手下欄杆的動作，他猜測她可能還咬了咬牙吧，帶着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你…”
霞光散盡，天臺亮起白晃晃的燈。
“...可我好想…再多留他一段時間啊…這夜晚這麽黑，就算是自身發着光的...晚霞，也是會怕的吧…”沐娴背對着柳臻軒，睫毛不停的掃啊掃，終歸沒有讓水珠掉下。
“…嗯，還有時間的…你還有什麽想做的，讓他陪着你…”聽出她聲音中的顫抖，柳臻軒終于上前将她抱住，動作極盡溫柔。
“為什麽…”沐娴轉身緊緊回抱住身後的少年，趴在他肩頭，哭的不能自已。
為什麽…不能是真的啊…
柳臻軒給不出她任何答案，只會默默…抱着她…
心疼嗎？還是疼的…但是，對不起啊…真的，對不起。
……
桌子上那盒酸奶，沐娴還是沒有喝掉，她把它帶回了宿舍，至于有沒有丢掉，柳臻軒并不清楚。那天晚上，他們照常開着語音入睡，沐娴卻是難得沒有說過一句話，從始至終，但柳臻軒知道她并沒有睡着，甚至直到夜深。
“鹽鹽早。”柳臻軒依然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便面帶笑意道了聲早。
“早啊，兔軒。”沐娴也回了一聲，一如往常。
他們誰也沒有提起一瓶酸奶，不約而同。像是昨天晚上沐娴根本沒有去過什麽天臺，也沒有哭那麽一場一樣。
柳臻軒原本以為，她需要好久才能把自己哄好，卻沒料到，他還是小看她了，不過這樣也好，真的…很好。
“哎你們聽說沒，咱們學校的天臺被封了，據說是因為有人壓力太大昨天晚上上去跳樓了！一樓地上的血都是連夜清掉的…”
“咦，真的假的，想想我都瘆得慌…”
“淨聽她胡說呢，咱們學校什麽時候有過天臺？肯定是她做題腦子做迷糊了，把夢當成真的了…”
“沒有嗎…”
“當然沒有啦，我們學校頂樓也是四面封閉的，不說窗戶是鎖死的，還特地給安上了道門，除了校領導沒人進得去，更別說是學生了…”
“好吧，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不是可能，是一定！”
…
隊伍最前方代替付銀領操的柳臻軒猛地一回頭，卻見沐娴偏了偏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于是沖她笑了笑，只當自己什麽都沒聽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