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通知書與擁抱
23、通知書與擁抱
這天周一，正值七月中旬，眠市最是酷熱難耐的時段，平日裏總是貪涼懶得出門的沐娴卻是跟着柳臻軒一同出了門，還帶着一副要做大事的嚴肅表情。
同車的少年拿手抵着光潔的下巴，偏頭看她，滿眼都是那個緊張兮兮的女孩。比起此行的目的地，還是自己身邊不知還能這樣看多久的女孩更加吸引他。
“...看我幹嘛，我不好看，看你自己啊...”沐娴實在是心慌，欲看看柳臻軒平靜一下心情，那知才剛轉過頭，便直直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美目，于是就...更慌了。
“在看了，”柳臻軒忽地附身壓過來，瞬間突破安全距離，幾乎要與沐娴鼻尖碰着鼻尖，額頭挨着額頭，“你眼裏的我啊。”
那個我，是最好看的我，真正的我，也比之不過。
沐娴驀地屏住呼吸，雙手也不自覺蜷在一起。少年完美至極的臉龐在自己眼前放大，依然完美至極，沒有任何一點瑕疵。她的心跳得飛快，腦子裏卻一片空白，什麽通知書、什麽心慌無法自控，全都在柳臻軒不知是何目的的靠近之中盡數消弭。
此時此刻，她的全部身心，都只看得到那俊秀到不似凡塵中人的少年，她一直憧憬着、愛慕着的少年。
司機叔叔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雖然可以不看後車鏡，但是自己怎麽就沒點選擇性失聰的特異功能呢，哎，現在的小孩兒哦，一點都不關心中老年人的心理健康...
一初封閉了許久的校門口終于又陸陸續續有了些學生進入，今天是領取通知書的日子，也是分校情況的最後通牒。沐娴的緊張不止來源于領取通知書，畢竟她已經知曉了自己的成績。如果朱子月也在120-240之間的話，那麽...那個夢就真的是預知夢了吧。
只是夢裏沒有任何一點與柳臻軒有關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事物...
“走吧鹽鹽，”沐娴又微不可察的皺起眉頭，思緒混亂，柳臻軒偷偷嘆了口氣，在她發頂狠狠揉了一把，“別怕。”
沐娴終于回神，自車窗上看到自己亂糟糟的頭頂，一時怒意橫生，“啊！柳臻軒，我的頭發！”
罪魁禍首卻是早早的跑遠，還不忘回頭沖她吐舌挑釁。
哎，誰讓他家鹽鹽跟他約法三章，不讓他在學校周遭牽她的手呢，偏她還在臨下車的時候走神，使得自家的車兒子背了鍋，挨了後面的車和車主一堆不滿和抱怨，寶馬心裏苦，但寶馬它不說。
作為‘一家之主’的柳臻軒為了解救車兒子免受口水橫飛之苦，只得出此下策。小寶呀，爹只能幫你到這兒啦，你娘的命根子是她的頭發，你可記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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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娴追着柳臻軒跑進學校，他有意逗她便停在校門裏邊沒動，任由她一掌拍在自己後背以示懲罰。她那根本沒有多少力道的一掌在柳臻軒看來不過是輕飄飄的拍撫，若非地點不對，柳臻軒自認不會放過她送上門來的嫩白小手，一頓牽牽摸摸揉揉搓搓肯定是少不了的。
雖說是領通知書，但是教室裏沒有一個人在，校園裏也不見什麽老師，只稀稀拉拉、三三兩兩的人群向着教導處那邊走着。
“看來是在教導處領的。”
從那邊出來的同學手裏各自拿着一張半面紙，往校門口走着，迎面撞見那位風靡全校園的校草柳臻軒，眼神裏再沒有了之前的欣賞或敬佩，反而多了些懷疑和譏諷，還有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的，眼睛卻時不時飄向柳臻軒。
被注視着的柳臻軒本人視若無睹，半點沒有在意旁人的不懷好意或者心有戚戚。還是那句話，他在意的，他看得到的，只有沐娴。
“不是，什麽意思啊，”沐娴頓住腳步，那些個男男女女絲毫不帶僞裝的神情看的她心火驟起。
沐娴攔下一名同學，笑得核善，咬牙切齒道，“同學，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男...朋友！”
柳臻軒伸出去的手就此頓住，臉上的驚愕一閃而過，随後低笑出聲。他收回手，定定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毫不猶豫的維護自己的少女，似乎在發着光的少女。
？！
被攔下的小女生不知是該先震驚還是先震驚，“...就是、就是...張老師說，說柳同學平時的成績一定是作弊，一到中考就...就...抱歉，我只是有點疑惑，沒有贊同的意思...”
“...”沐娴一下子就洩了氣，雖然她猜到兔軒為了自己控分會受到一些不好的影響，卻沒想到會被全盤否決以往的成績...
柳臻軒心中暗道不好，見自家鹽鹽眼神飄忽不定，原本高高揚起氣勢十足的模樣倏爾氣勢全無，便知她又自責起來。
“鹽鹽，還記得我那天說的嗎？你的快樂是最重要的，別人怎麽看我，我一點都不在乎，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我就是什麽樣的...”柳臻軒不再顧及外物，将沐娴輕柔抱進懷中，“我存在于世，只是為你...”
周圍來來往往的學生無不用或驚詫、或慕豔的眼神看着校園中央，不顧世俗眼光，相擁在一起的少年少女，一時間忘卻了目的地。
哇哦，原來‘軒鹽’是真的！
“嗷嗷嗷，我也憋不住了，好兄弟，抱一個！”
“我靠，畢業了啊，分開了啊，再不抱不知道啥時候再見了啊！”
“嗚嗚嗚，我不想跟你們分開！”
“怎麽回事，我本來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的，怎麽這會兒，眼睛裏進沙子了...”
“......”
此時此刻，無論出于何種目的，無論源于何種起因，校園內還未走或是剛剛到來的同學，熟悉的或是不熟悉的，都三三兩兩抱作一團，或互訴別離之悲，或暢想未來之行，或默默流淚，或笑着道別。
氣氛如此美妙，也給了沐娴和柳臻軒光明正大擁抱的理由。
“兔軒，你真的不後悔嗎？就因為我，平白多了這麽多質疑和白眼...”
“真的，從不後悔，不管當下還是以後。”
教導主任站在教導處門口，将打好的草稿随手扔進垃圾桶，跟年級主任一起望向那群笑笑鬧鬧的少年，心中一派祥和。
陽光暗淡，明媚不過這些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