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 41.
三個男人癱坐在地上,誰也沒動,聽得夏在景數落了一陣,具俊表這才想起來裏面還有病人,用腳踢了踢尹智厚,“她在休息呢,一邊兒說話。”
夏在景瞪他一眼,“還想吵,你兒子還在上面躺着呢你還有功夫打架?”
具俊表吃了癟,頗不服氣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尹智厚經這麽一打倒是腦子想通了一些,“你們本來認識?”
具俊表想了想,點點頭。
宋宇彬也接上了根弦,“崔時晗到首爾來,是來找俊瑛的爸爸。所以她是來找你的?”
具俊表看了看他,又點點頭。
“你們是什麽關系?”尹智厚冷着臉說。
具俊表張了張嘴,道,“長輩有些淵源,具體的也說不清。我欠她的。”
夏在景掐着腰道,“你就這麽跟絲草解釋?”
具俊表揚起頭看她,“有什麽問題嗎?”
夏在景扯了一下嘴角,“你跟她什麽時候認識的?欠她什麽?為了她的事連自己兒子都不管了?”
具俊表猛地站起來,神色冷厲,語氣果決,“我跟她的事和你們都沒有關系,不要插手。”說着吩咐了身邊的助理找了兩個保镖守在病房門口,自己上去看兒子了。
目送他大搖大擺地起身,又加派了人手在病房前,宋宇彬僵硬地收回視線,看向另外兩個人,“他這是什麽意思?”
夏在景扶着額頭,“這是什麽神展開?”又納悶地看看尹智厚,“你什麽都不知道?”
尹智厚僵硬地搖搖頭。
宋宇彬指指病房,“你要闖進去嗎?”
尹智厚遲疑了一下,搖搖頭。一是她的确需要休息,二是她八成也的确不願意見他。雖然剛才聽他說的那些話的确讓他怒火攻心情緒失控,但仔細一想,具俊表沒道理突然這麽大的态度轉變,顯然他對金絲草的感情并病沒有變,那麽他是為什麽突然這麽維護崔時晗?
他說他欠她的,又是欠了什麽?
具俊表站在病房外看了一眼,金俊瑛小朋友已經安穩地睡下,小腳丫上紮了一針,打着點滴,金絲草在旁邊陪着,神色也舒緩許多。
他沒進去,想想夏在景的話,他現在還真特麽解釋不清楚。哪還有心力再去跟她吵呢,那也只會把原本就疏遠了的關系拉的更遠他跟金絲草的關系不是一日兩日能修複的好的,而他現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崔時晗的病上,哪還有空去修複感情,就算有空,妹妹還躺在病床上前途堪憂,他哪有那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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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幾個難纏的都走了,具俊表才回到崔時晗的病房,她還在睡,包放在床邊,好像剛才翻過一樣,他拿過包想放在行李架上,不小心掉出來幾樣東西。具俊表認命地一一撿起來,一個是金絲草的護士證,被崔時晗刻意貼了張貼紙蓋住照片,他小心翼翼撕下貼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誰知崔時晗本就沒睡着,聽到動靜睜開眼,看見某人一副癡漢臉地盯着那熟悉的護士證看,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具俊表從愣神中恢複過來,瞥了她一眼,“什麽時候醒的?”
崔時晗咯咯直笑,“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覺得你蠻冷酷的,現在形象徹底颠覆了。”瞥見那廂正要爆發,趕忙收了玩笑神色,“我想到絲草姐不是也在這家醫院麽,這個證我還沒來得及還給她,你幫我還了去吧。”
具俊表淡定地将那張護士證塞進懷中口袋裏,“她又用不着,我先收着了。”
崔時晗忍不住道,“你不趕緊找她解釋清楚,我可不想因為我耽誤你們團圓啊。你都給我請好醫生團隊了,我躺在這裏雖然無聊,但是也沒有別的什麽辦法了不是?”
具俊表又撿起掉在地上的另一張卡片,是一個身份證。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字:具俊瑛。他倒抽一口冷氣,“你登記在案的名字原來沒有改?”
崔時晗移開視線,“我也沒有故意讓你找不到啊,不過是之前從孤兒院跑出來之後身份檔案一直沒有辦法明确下來,最近才辦好的。”
具俊表扶額,她在一個小鎮裏,又不需要出門買火車票什麽的,有身份證卻沒有出行記錄哪裏去找呢。他無奈地将身份證塞回她包裏。
“你還沒回答我呢。”
“哦,你躺在這裏,我還有心情去談情說愛?”具俊表坐在病床上,白了她一眼。
崔時晗感動地拽住他的袖子,“哥”
具俊表愣了愣,這還是她第一次喊哥哥。
崔時晗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應該投桃報李,便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訴他,“其實我之前說的姐夫就是我那位姐姐的男朋友,你曉得的,她已經離開了。之前看姐夫跟絲草姐挺默契的,我們就起哄撮合他們”
具俊表頓了頓,咬牙切齒地看向她,“撮合?”
崔時晗一抖,“我看他們似乎其實沒有這個意思嘛。是他們瞎起哄。”
“我聽的你剛才說的是‘我們’”
崔時晗狗腿道,“沒有的事,我肯定站在你這邊呀。”又補充道,“小少爺可是我親侄子。”
具俊表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崔時晗表示很受傷,“我就知道你還是重色輕妹,剛才還說我躺這裏沒心情去談情說愛呢,我一跟你提情敵這就翻臉了。”
具俊表噎了一下,問道,“京時勳真不知道你的病?”
崔時晗點點頭,“他跟醫生一樣,頂多知道我經常低血糖而已。”
“前幾天你打電話的時候用攝影展的事糊弄過去了,但你總不回去他不可能沒反應吧?絲草回去之後他肯定會知道你又暈了。”具俊表道,“還能瞞過去嗎?”
崔時晗沉默了一會兒,“我可以跟他說我找到家人了,不會回去了。”
具俊表愣了愣,“你準備告訴他你的身世?”
崔時晗看着他,“我的身世就那麽見不得人嗎?”
具俊表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崔時晗蜷起雙腿,頭埋進去,悶聲道,“你寧願他們誤會也不跟他們說我是你妹妹。”
具俊表無奈道,“你說不告訴智厚的,我告訴他們等于告訴智厚。”
崔時晗也明白這個道理,就是一時想不通罷了,“真的?”
具俊表頓了頓,點點頭。其實他也不太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家事,畢竟母親做的那些事,連他這個親人都覺得匪夷所思不近人情,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啊,雖然兄弟不是外人,但揭開傷疤給人看還是需要勇氣和時間的。不過無論如何,他不會和母親一樣否認她的存在的。
他嘆了口氣,摸摸她的頭,“別多想,好好養病。”
崔時晗拽住他,“他沒誤會吧?”
具俊表故意道,“哪個他?”
崔時晗惱羞成怒,“你知道的。”
具俊表指指自己臉上一塊青紫。崔時晗注意到他臉上的傷,心道八成是誤會了,不過他是為了絲草姐打的還是為了又聽具俊表打趣道,“敢打大舅子,看我以後怎麽給他使絆子。”,她整張臉頓時燒的通紅,鑽進被子蓋過臉,賭氣道,“不跟你說了。”
具俊表看着被子裏那一坨有點無奈,他想想剛才的事,其實他一開始只是生絲草的氣,氣他為什麽不找自己,後來生智厚的氣卻不是因為這個,或許只是心疼妹妹。崔時晗喜歡他,卻希望他不要喜歡自己,有些事誰都沒有辦法,一個是他妹妹,一個是他兄弟,無論如何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兩個再牽扯下去都沒什麽好處,這一點他很清楚。
可是原本不該這樣,若她沒有這個病,那她從一開始就是具俊瑛,她可以早将近二十年認識智厚,二十年,是一個月的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