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思妙想
第2章 奇思妙想
第二章上山（一）
百獸山是一座東西走向的山脈，山勢陡峭，難以攀登，而要想上山，唯有西面有一條當年人力開鑿的盤山小路，從小路可以攀爬上去。
雖然有小路可以上山，但卻不能直達山頂。
只因為百獸山從山腰的位置就被淹沒在茫茫白霧之中，從遠處看去，就像是一朵潔白的棉花将半個山體吞了進去一樣。
而最危險的地方，也正是那白霧之中。
從前許多仙師道士被請來降妖除魔，但每一個走進白霧的人，沒有誰能活着走下來……
有人很幸運，只在茫茫白霧之外見過那吃人妖怪一面。
據那人講，這妖怪狀若猿猴，但卻頭生四目，皆血紅懾人，身體兩側各長着三只又粗又長的手臂，直立之下，足有數丈之高！
雖然那怪物長得像猿猴，但渾身卻沒有毛發覆蓋，反而是長有一層銀亮的鐵甲，在白霧外看去散發着幽幽光芒。
這些，就是百獸山下的人們對于這妖怪的認知。
每年都有外來人因為不知情而誤打誤撞地走進山上的白霧裏，從此再也沒出來。
雖然當地人報過官，但大周朝對這座山卻閉口不提，似乎山上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一樣。
久而久之，人們便逐漸将這座山視為禁地，就連百獸山莊也只敢在山腰以下活動，至于山頂上有什麽天材地寶，也只能從一些久遠的山野志怪書籍中窺得一二了。
……
忽然，随着山下某處人家豢養的雄雞長長地啼鳴一聲，終于到了醜時，也就是所謂的荒雞之刻，雞鳴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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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雞嘹亮的聲音在山谷裏回蕩着，經久不息。
百獸山莊內，牢房之中。
連帶着沈立等人在內的百餘個被關押的雜役，在聽了這讓人心驚膽戰的聲音後，幾乎每個人臉上都陰沉沉的。
有的人甚至雙腿戰栗，汩汩騷臭的尿水從大腿根部流淌下來，可想而知，這對于這些人來講，到底是怎樣一種折磨。
忽然，只聽得牢房外響起“嘭”的一聲後，那堅固的牢門就被人粗暴地推開。
随着牢門的打開，幾個身穿黑衣，頭上蒙着黑色紗布的高大人影走了進來。
其中為首那人拿着一根被卷起來的鞭子，細細看去，那鞭子上居然閃爍着晶瑩的光芒！像是裹上了一層金色的粉末。
山莊內的黑衣人！
這些人就是山莊內大人物們豢養的惡狗，一旦有需要他們的時候，就會露出鋒銳的獠牙來。
“啪”的一聲，黑衣人将長鞭狠狠地摔在鐵籠之上，濺起一連串的火花。
“豬猡們，準備上路了。”為首的黑衣人聲音冰冷的就好像三九天一樣，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聽了這催命一樣的聲音，沈立忽然覺得口幹舌燥起來，他不停地抿着嘴，吞咽着唾液，眼神慌亂，呼吸急促。
這是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本能想要做的事情。
突然，一雙大手拍了拍沈立的肩膀。
他猛然回過頭去，是一個皮膚黝黑，長相普通的人，沈立覺得有些眼熟，于是這才回想起，原來是那天把臭腳放沈立胸前的那個大漢，好像叫張鐵。
“你等會兒上了山，跟着我！”張鐵悄然在沈立耳旁說道。
沈立眼睛一亮……這家夥莫非是想幫助我？可在記憶中，這些人對自己可不算好，經常喊打喊罵的，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又怎麽會想着自己呢？
見沈立居然猶豫起來，那張鐵有些不悅地嘀咕道：“我還好心想幫幫你，真是媚眼兒抛給瞎子看了！”
沈立雖然才穿越過來，但畢竟人情世故他不是不懂，于是學着以前看過的古裝電視劇裏演的那樣，朝着張鐵施了一禮。
張鐵一看沈立這般，卻眼神古怪，暗道你個臭雜役學什麽文化人，還施禮，真是豬鼻子插大蔥！
沈立自然不知道對方想法，只是感慨這古代真不是穿越者能呆的地方！
你看現代多好，空調房裏，吃着西瓜看着小說，那不香嘛！
随着鐵籠大門“吱呀”一聲地緩緩打開，沈立的思緒也被拉回了現實。
一個個雜役們排隊從鐵籠裏走出來，被一個黑衣人帶到外面，不知道要面臨什麽。
“這就要赴死了嗎？”沈立排在最後，他拉了拉前面張鐵的衣服，悄聲問道。
張鐵不露痕跡地瞟了眼守在門口的黑衣人，答非所問道：“等會兒他們會給你背上一個裝滿血肉的背簍，你可別犯傻，否則會被當場格殺！”
沈立心頭一動，有些不解……上山為什麽還要背個裝滿血肉的背簍？而且你又怎麽會知道這些？
但多想也沒用，他随即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跟着張鐵走向外面。
走出牢房，外面的天黑漆漆的，天上的月亮害羞地藏匿在濃厚的雲層中，不肯露頭。
四周的火把将足有百丈長寬的廣場照亮，廣場四周站着數十個黑衣人，他們正冷眼盯着這些被趕出來的雜役。
“點名。”為首的黑衣人将一個小冊子遞給另一個人。
随後，百餘個雜役就這樣身穿單薄的粗布衣衫，蹲在寬闊的廣場上，等待着點名。
一盞茶時間過去，終于清點完人數，于是雜役們被吆喝着站起身來，每個人都被分發了一個血淋淋的背簍。
沈立背後的竹簍滲出暗紅的血液來，将他的後背打濕，同時一陣陣腥臭的味道直直蹿進他的鼻子裏面，讓他幾欲作嘔。
由于天色漆黑，他看不清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麽血肉，但有一點可以确定，那就是這些肉絕對不新鮮！
忽然，沈立的衣角被人拉了拉。
張鐵扭頭看了看四周死寂一片的人群，低聲叮囑道：“等會兒上了山，要是不想死，就千萬跟緊我！”
沈立反問道：“張鐵，你就不怕我連累你嗎？”
誰知張鐵居然露出莫名的笑容，他用手遮住嘴巴，神秘道：“我知道那山上的一條密道，到時候，我們……”
可他話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一道長鞭就落在了張鐵的臉上！
“你們在說什麽？”一個黑衣人拖着沾血的長鞭緩緩走來。
張鐵捂着臉，血從他的指縫間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但他卻滿臉笑意，朝着那黑衣人不斷躬身賠笑道：“老大見諒，我們就是互相打打氣，等會兒上山了也好賣點力不是！”
聽了張鐵這低聲下氣的話語後，那黑衣人冷冷地哼了一聲，說了句“老實點。”然後又走開了。
沈立臉色蒼白，剛剛那一鞭要是落在他身上，怕是頭都要被劈成兩半。
這個地方太恐怖了！完全不是人待的，他總算知道為什麽原主做夢都想離開這個地方了。
沈立心頭暗暗發誓，若是這次大難不死，一定要離開這裏。
随便去一個地方也好，去乞讨、去撿垃圾、哪怕是過野人的日子，也比在這黑暗的地方好上一百倍！
還是法治社會好啊……沈立嘴裏像是嚼了黃連一般苦澀。
見黑衣人沒再注視這邊，張鐵轉過身來，将手從臉上放了下來。
只見他的臉，從左上到右下角，被刻下一條可見血肉的鞭痕，觸目驚心。
“嘿嘿，真他娘的痛。”張鐵咧了咧嘴。
沈立剛想說些什麽，可天上卻猛地灌下來一陣急促的罡風，把他的話“扇”進了嘴巴。
他下意識地擡起頭來，随後眼中便充滿了駭然之色！
那是一只巨大的鷹，在四周火光的照耀下，依稀可以看出，那只鷹翼展足有二十丈之寬，整個如同火一樣豔紅的身子在廣場上方懸浮着，就像是一座山岳一樣。
沈立覺得自己的三觀崩塌了……或許，自己該重新建立三觀了。
随着長鞭打在石板上的刺耳聲音響起，所有的雜役都開始惶恐起來了。
“豬猡們，啓程吧。”黑衣人看着那降落在一旁的龐然大物，毫無感情地說道。
張鐵随意用一塊布條将傷口紮好，然後對沈立講：“這只血鷹會把我們送到百獸山的山腳，到時候上山了，我們兩個見機行事！”
沈立深深打量一眼張鐵，卻發現他居然面露興奮之色，仿佛遺忘了那山上有吃人妖怪一般。
這張鐵可能沒安好心，但眼下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若是獨自行動，恐怕會成為死得最快的那個人……沈立暗自沉思後，還是決定跟着這張鐵走一遭。
反正橫豎都是個死，雖然他很不想死，但眼下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很快，百餘個雜役被趕上血鷹寬闊的後背，由另一隊黑衣人接手看管，然後巨鷹翅膀扇動間，嘹亮的長鳴響徹山間，随後便朝着百獸山莊外急速飛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