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現世（2）
現世（2）
藍茵挂了電話，給包廂裏的各位賠了個不是，出門的時候叮囑了一下經理，讓他把大壯等人的消費全部記在她的賬上。藍茵等人常來，幾個賬不是問題，經理笑呵呵的送着藍茵下了樓。
藍茵自己開車來的，來的時候心情舒暢就是感冒有點難受，這會兒回去就有點歸心似箭。
她覺得這很奇怪，卻沒細想，之前想過，沒想出個答案來。
等她到了小區門口，就看一個高子很高的男生背着雙肩包，站在小區門口的保安室前和保安扯皮，手裏還捧着一杯水。
藍茵停下車，伸出腦袋，喊了他一聲。
他和保安說了再見，不緊不慢走到藍茵身邊。
“上車。”藍茵說。
藍黑順從的上了車。
其實藍茵比較想帶藍黑進去。但是她現在雖然因為年紀到了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生活的程度，但到底也才快二十歲，還是個小女生，要是夜裏帶個男的回去，她奶奶估計會把她做成刀削面。
藍茵看他神色疲憊，眼下有點青，皮膚也聽幹燥的，就問：“很累？”
“嗯，剛下飛機，就趕到這邊來。”藍黑偏頭看向她，問：“藍茵，想我沒？”
“想了想了，哪能不想……”藍茵下意識扯皮，卻突然愣住，他這話就是承認他就是和她一起度過了幾個世界的黑哥，她頓時神色不快的看她一眼，為安全着想，就看了一眼，繼續看路，說：“你這身份怎麽回事？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聯系我？你應該知道我的電話號碼，也知道我的各種社交網絡賬號的號碼。”
“這個身份是用剩餘積分兌換的，兌換完身份之後，我又換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體力之類的，花光了所有的積分。不過這些積分其實在脫離那些世界之後，不能用到你的身上，所以我沒有問過你就直接兌換了。希望你別生氣。我沒有立刻聯系你，是因為之前有點小事耽擱了。”藍黑好脾氣的解釋。
他兌換需要的東西之後，還得接收自己散落的各個世界的碎片，那些碎片的感情也需要他來接收，傷心難過因愛生恨……各種各樣的，他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幫着藍茵虐自己。
當然，他還存有一點點小私信，和藍茵拉開一下距離，給她一點單獨的空間，來不習慣他不在身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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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茵原本有點惱火，聽他解釋完那點兒火氣也就消散了，問：“吃飯了沒？”
“還沒，好餓。”藍黑的聲音裏帶上了點兒委屈巴巴。
藍茵忍不住笑了一下，問：“想吃什麽？”
“你喝酒了？”藍黑皺眉，說：“那你和我一起去吃點兒東西墊墊胃，不然晚上得難受，去吃點清淡的粥吧。”
“行。”
藍茵帶着藍黑去了一家市內很有名的粥店，她一個朋友很喜歡這裏的粥，喜歡到直接把這裏買了下來，買完之後還非常肉疼的說零花錢少了一半，得縮衣減食了。這家店從一開始在附近小有名氣，但是也說不上多麽出名的小店，被她朋友運作成一家不來一次枉做人的有故事的店。他們這群混吃混吃的連帶着沾光，有了間專屬的包間，随時來，随時可以座位。
這會兒雖然晚上九點多，但是店裏還是擠滿了人，店裏的員工瞧見他，立刻帶着她去了一直預留的包廂內。
藍茵點了蔬菜粥，藍黑點了花蟹粥，外加一些小菜。
等服務員出了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問：“你現在能活多久？”
要是能活很長時間，那她再過十幾二十年，就成了一個一臉皺紋的大嬸，他卻還保持着小鮮肉的臉……
或許是藍茵臉上憋悶的神色太明顯，把藍黑逗笑了，他說：“我現在就是一個身體比普通人稍微好一點兒的普通人類，你不用多想。”
藍茵臉色一松，又問：“不覺得可惜嗎？不是人的你，應該可以活更長時間吧？”
藍黑聳聳肩：“有什麽好可惜的？沒有你的時間，都是靜止的。”
藍茵：……
這張嘴還是一樣讓人臉紅。
藍茵剛想說他以後這種話兩人的時候說說就好，手機卻響了起來，她一看見備注“薇薇”，頓時頭疼。拒接。
打電話給她的，就是這家店的老板，她的那位很會營銷的好友，剛剛也在唱歌的包廂中。薇薇好像和這家店的員工弄個好友群，偶爾在裏面扯皮幾句，平時基本不冒泡。她猜想是不是員工認識藍黑——他現在也算是公衆人物了，所以在群裏說了，順帶說了她，就被薇薇看見了。
她拒絕了薇薇的電話，手機沒安靜，好友群熱鬧了起來。
藍茵也沒想瞞着他們，就和藍黑加了好友，藍黑的昵稱就叫藍黑，把他也拉近了群裏。
大壯：男、男朋友！？
高大且有良心：不會吧，應該是表弟表哥，我賭一百塊錢。（姓都一樣你們瞎啊？）
大仙女：我加一百，賭是同學。（姓一樣不能是巧合啊？你太狹隘了。）
藍茵出聲打斷這群人：先打招呼，我家黑哥。
大壯：果然是男朋友，黑哥好！
高大且有良心：收回前言。黑哥好，藍茵就托付給你了，她性格雖然不好，人也非常無情，但是她長的漂亮啊。
大仙女：黑哥好，哎，我們單身聯盟……咦，等下，你家狗不是叫黑哥嗎？
大壯：藍茵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好好一個帥哥，怎麽能把狗的名字按在人身上，以後叫親愛的吧。
藍茵和這群人劃清界限：@藍黑，這群人喝了酒，腦子有點飄，你別多想。
很少說話的遁入空門佛系少女問：那麽問題來了，黑哥到底是你男朋友不？
藍茵之前其實沒想過這個問題，被這麽一問，還愣了一下，随即回複：是。
得到了準确回複，連平時潛水的幾位都跑出來祝賀，甚至一個個發起了紅包來，表示連藍茵都能脫單，看來他們脫單有望。還找出了藍茵的照片，p上轉發可以脫單的字樣。不過只在群裏轉。
藍茵：……
藍茵扣下手機，不去理會群裏的瘋子。
正好粥來了，兩人都不再玩手機，藍茵喝了一點兒酒，有點脹氣，喝點兒粥也舒服了不少。藍黑應該是真餓了，一口接一口，吃的很快，但也非常優雅，也不知道是哪裏學來的裝逼範兒。
吃完飯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藍茵把藍黑送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問了他要在本市呆多長時間。
藍黑說他這個身份的設定是還有在讀書，所以可以轉到藍茵的學校，以後就可以天天見面了。藍茵覺得這非常好，拍了拍他的手臂——她太矮，拍肩膀得把手臂伸高了，累人，說：“很好的選擇，有困難給我打電話。”
“嗯。”藍黑在她走前，拉住她的手，問：“一般要別離，就算沒個吻，至少得來個擁抱吧？難道你不想抱我嗎？”
這麽問就是想抱也得說不啊！
藍茵以前沒戀愛過，被他直白的畫風搞得有點懵，藍黑了然抱了她一把，拍拍她的後背說：“你太瘦了，多吃點，長的小巧可愛容易被人觊觎，我會吃醋的。”
藍茵敏銳地聽出了潛臺詞——你矮。
藍茵推開他，說：“什麽時候走，我送你。”
“不急，再呆幾天，這幾天我也沒什麽事。”
“嗯。”藍茵點頭，說：“我得回去了，不然會被爺爺說成夜不歸宿，到處鬼混。哎，別的老人都是越老睡的越晚起的越早，他怎麽就越老睡的越早，起的越晚呢？當自己是喜歡賴床的小學生嗎？”
藍黑：“這表示爺爺他身體健康。”
藍茵抱怨無效，也不能引出其他的抱怨來，只好回去了。
到家的時候，爺爺正打算上樓睡覺，看見藍茵回來，就問：“小雪呢，怎麽沒在家？”
“應該是有工作吧。她那個行業，經常到處跑。”藍茵回答。
“原來如此。”爺爺點了點頭，習慣了藍雪經常性不在家，因此沒多問，上樓去了。
第二天，藍茵被藍黑的電話吵醒，她有點起床氣，接了電話剛想罵幾句，藍黑卻輕輕說了句：“早安，藍茵，一夜不見，如隔三秋。”
藍茵：……一大早就來肉麻人。
藍茵有氣也發不出了，眷戀的把腿橫在被子上，問：“要一起吃早飯嗎？”
藍黑：“樂意至極。”
挂了電話，藍茵起身準備好，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打着哈欠，到了餐桌前，就藍雪一個人呆坐着。她坐下喝了口茶，卻見藍雪一臉呆愣，雙目無神，沒個落腳點。
“失心瘋？”藍茵問了一聲。
要是平時藍雪必然會蔑視的看她一眼，冷笑一聲，看心情回應。但是今天她卻真失心瘋一般，一動不動，像是沒聽到藍茵的聲音。
吃完了早飯，藍茵又挑釁似的把她面前的白開水換成了一杯牛奶。
藍雪不喜歡牛奶，覺得味道很怪，品質越好，她越厭惡。
藍雪卻沒發現她動作似的，舉起牛奶喝了一口，臉色依舊。
藍茵聞到她身上輕微的酒味兒。藍雪酒量不佳，藍茵以前老愛找借口灌她酒，她喝醉了就會做蠢事，第二天醒來惱羞成怒好多天。藍茵對于這種折磨她的方法樂此不疲。
看她這模樣，估計是昨天做了什麽蠢事，現在正在自我厭棄中。
藍茵覺得這種不會怼人的藍雪非常無趣，不過看她遭雷劈的神色還是有點身心愉悅，她帶着愉快的心情出門去了。
藍雪喝完了牛奶，鼻尖萦繞着一股揮之不去的奶味兒，神智漸漸回籠，她幹嘔了一下，跑回房間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糖果，胡亂往嘴裏塞了幾顆。
經紀人不準她吃太多的糖果，她就把糖果藏在家裏偷偷吃。
昨天晚上，她在酒吧喝醉酒，差點摔倒時被一個男人攙扶住，然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就順理成章的去了酒店，開了房，洗澡脫衣……
然後……
接下來發生的事，藍雪只想要全部忘記。
然後，她因為覺得太疼，哭着求對方停下來，對方真的就停下來了，然後他就去廁所了。藍雪在床上各種痛不欲生之後，那個男的還出來給她倒水喝，安慰她，讓她冷靜一點，睡一覺就好了。
藍雪對他的長相記憶很模糊，只記得是個很俊俏的年輕人。
她當時大概是腦子被門夾壞了，喝過水之後，開始發酒瘋，和那個男的談天說地，各種扯淡，完了還非得給人家看手相……
她會看個鳥的手相啊，全程瞎編一堆，那個男的還特別配合的問了幾個問題，最後還感謝了她……
然後她不知不覺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屋裏就她一個人，被子給她蓋的好好的，床邊還放着一杯幹淨的水，多麽體貼的人啊……
多麽羞恥的第一次。
藍雪現在處了找個洞口鑽進去睡上一百年之外，沒有其他的想法。
不過，那個男的有點眼熟……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藍雪晃晃腦袋，把這個念頭驅逐，最好沒見過，最好不認識，最好以後也不再遇到！
她決定近期除了工作之外，絕不出門，直到這件羞恥的事在她生命中淡化消失為止。
經紀人打來電話，叫她準備一下，要去x國際有限公司簽一份合同。
藍雪深呼吸幾口，打算用工作來沖淡心中深深的羞恥感。
藍雪準備完畢，經紀人正好到了這裏，她提上包出門去了，家裏這會兒沒什麽人，傭人只是靜悄悄的在打掃家務。
到了x國際有限公司，藍雪和經紀人一道進去，坐電梯的時候，藍雪覺得口渴，問經紀人有水沒，經紀人給了她一瓶水，藍茵喝了幾口，空檔間電梯停了下來，外頭站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年輕人穿着一身休閑服，看上去應該是來找人的。
藍茵往旁邊移動了兩步，給年輕人讓出地方來，中途又喝了幾口水，看着他走進來，覺得他有點眼熟，突然被嗆到，噴了經紀人一臉。
“咳咳。”藍雪受到了大大的刺激，咳嗽個不停。
經紀人：……
經紀人無暇關心藍雪，翻包找出紙巾擦了擦臉和身上的水，臉色很黑。
年輕人笑容帶點兒擔憂的從懷中掏出一塊絲帕遞給藍雪，說：“沒事吧？借你。”
“不，不用不用……”藍雪往後直退，像是看見了有毒的蟲子一樣，臉色頗為驚恐。
年輕人但笑不語，手沒收回去。
“謝謝。”經紀人看不過去，接過手帕幫藍雪擦了擦嘴。
手帕上有一股幽香，味道很淡，接下來的事藍雪沒什麽記憶了，她只記得自己在電梯裏很傻x的噴了經紀人一臉水，更傻x的對那個年輕人反應過度，最傻x的是關于手帕上的香味，她記得非常清晰。
藍雪回去的時候，看見藍茵坐在客廳沙發上和人發信息，嘴角那種戀愛了一般的微笑，看得她特想嘲諷幾句，不過今天沒心情，藍雪嘆息一聲，轉而上樓去了。她和藍茵住在三樓，爺爺奶奶和爸爸住在二樓，其實她也挺想住在二樓的，不用爬那麽多臺階，不過這種事沒必要太糾結。
藍茵最近早出晚歸，不是和藍黑一塊兒到處吃喝玩樂，就是和群裏的好友們約着一塊兒去吃喝玩樂。
群裏的消息不斷冒出。
大壯：“重大消息，曉得不，良哥哥戀愛了。”
薇薇：“咦？有這種事？他不是單身主義者嗎？”
大壯：“我猜的，最近居然跑去他爸分公司實習了，天天往那跑，一天不去，整個人都不舒坦。”
大仙女：“你還不準他突然想要做個賤踏實地的人啊？”
大壯：“那以前咋不去？”
薇薇：“诶，對了，@藍姐姐，藍妹妹不就那公司旗下的藝人嗎？不會是看上藍妹妹了吧。”
女神-經：“不會吧，要是看上藍妹妹，不得被咱藍姐姐怼死啊？”
大壯：“贊同，藍妹妹初中那會兒出現個追求者，藍姐姐喊咱哥幾個過去把人好一頓揍，把人都揍殘了。”
藍茵看見這條信息忍不住笑了，那個時候她找人去揍那個渣渣，一來是看那個渣渣不爽，居然敢試圖玩弄他們家人的感情，膽子忒肥了。二來嘛，就是想要讓藍雪欠她個人情，看看藍雪憋屈的表情，看一眼可以多活三年，非常舒爽。
謙虛的美男：“你們懂個屁，那個混小子就不是好東西，跟人打賭要追藍妹妹，咱家良哥哥能一樣嗎？良哥哥可是母胎solo，拒絕過無數美少女，被他追求者懷疑是gay的優質美男（帥不過我）。”
衆人@了一波高大且有良心，宴高良終于珊珊來遲。表示：“你們別瞎說。”
藍茵吃了會兒瓜，說：“你們咋這麽八卦呢？英語四級考過了沒？”
“這點小事值得說？”
“加一。”
“+10000086666。”
藍茵和他們說話覺得好脾氣不夠用，于是找黑哥聊天。
藍雪最近狀态不太好，拍個gg，天天看見那位眉清目秀的年輕人，搞得她都不想做人了，想當塊不會思考的石頭。特別是在她知道這位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名字叫宴高良，并且想起來他是藍茵多年好友之後，更是
不過好在gg很快就拍完了，經紀人問她要不要拍電影，最近有一部不錯劇本良好，各方面資源也非常ok的電影打算選角。
藍雪覺得可行，她其實也開始覺得只當模特沒什麽意思，想去演戲試試看。
那部電影裏有個角色适合她，導演一開始就找了她的經紀人，得了她的準話，就內定了她的角色。
她的角色是一個富二代，高冷，漂亮，揮金如土。藍雪知道導演為什麽找她了，她除了揮金如土之外，其他都都可以對號入座，比如最明顯得特點：漂亮。
藍雪在家休息了兩天，和家裏說了一聲，就帶着行李去了片場。
藍雪一走，家裏更加冷清了。藍茵沒有一個可以時不時互怼的人解悶，其實也覺得有點無聊，于是找黑哥聊天聊的更加頻繁。
一次，藍茵和黑哥電話聊天時，夜半，人的思維會因為周遭比較寂靜更加活絡，她想起一件事兒，問：“當初你為什麽為選擇我？就是你還是條狗的時候。”
藍黑沉默了一下，笑着說：“因為我一眼就看出了你的不凡，一見鐘情，現在想想，那種感覺真奇妙。”
藍茵：……
她沒信這鬼話，黑哥這種騷話說多了，她已經有免疫力了，聽着臉不紅心不跳。
藍黑想起第一次看見藍茵，那會兒是秋天，藍茵剛滿十八歲，他被前任主人帶着來到藍家，參加藍茵的生日聚會，她穿着一條白色的裙子，柔美的臉上帶着溫和有禮的微笑，猶如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和人說話也是輕輕地，甜甜的，讓人覺得她一定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一開始，他是想要找個軟萌好欺負的仆人，看見藍茵那一刻，他立刻動心，認為這個仆人一定很好掌控。後來，只看臉的系統知道了一個道理，絕對不要以貌取人。
藍茵只是在外人面前如此，自己人面前就愛扯皮。
一次，他故意爬上餐桌把藍茵碗裏的肉給吃了一口，藍茵微笑着撫摸他的腦袋，溫柔的叫他多吃一點兒，不用客氣，然後給群裏發了短信，叫了一幫子人來家裏，并請了一位正在休假的三星餐廳廚師，說是要煮狗肉吃。
藍黑察覺不對，提前跑了。
到了夜裏，才偷偷摸摸跑回去，卻看見藍茵先是訝異了一下，随後無奈的朝他微笑，說：“你還挺聰明。看在你跑回來的份上，我就當你是我的狗了，別怕，以後不吃你了。”
那之後，藍茵對他好了很多，比如可以容忍他吃她碗裏的東西，容忍他用很殘忍的方式叫她起床，蹭她一嘴狗毛等等一系列可以把人逼瘋的事。她有耐心的時候，耐心是真的好。連藍黑都有點吃驚于她對自己的容忍程度。
一開始他并不是很明白，後來他想明白了，因為他沒有一走了之，所以藍茵才因為他的“忠誠”，而把他納入了她的世界中。
她對他有感情，這種感情并非出于愛情或是其他的，但非常存粹，他可以感覺到。他開始眷戀這種被容忍，被縱容，被愛的感覺。但他并不滿足，他想要更多。
因此，藍茵開啓了一段穿越世界之旅。
不過這些事，藍黑一句話都不會對藍茵說，他一向善于隐瞞某些信息。
“對了。”藍黑說：“其實，你遇到的那些’男主‘都是我的碎片。”
“咦？啊，你是為了那些碎片才拉我進那些世界的嗎？”藍茵停頓了一下，又說：“如果你提前告訴我那些人都是你的一部分，我會對他們好一些。”
藍黑明知故問：“為什麽？”其實，他不是很在意那些碎片，那些碎片只是他很微小的一部分，猶如一個人的頭發，掉了幾根也沒什麽。
藍茵沉默片刻，輕笑了一聲，沒有回應。她和藍黑一樣，也是很能隐藏信息的類型。
藍黑迎來了需要離開幾天的時候，藍茵去機場送他，臨別時給了他一個擁抱。兩人或許是過于熟悉，所以過分親熱的事做起來還有點障礙，目前止于摟摟抱抱的程度。
臨別，藍茵突然沖動了一把，拉住他說：“要不我去你那邊玩？”
藍黑驚訝了一下，藍茵其實最近也不是全在玩樂，她正在收集各行各業的信息，打算搞得公司來練練手，畢竟她的夢想是超越家裏那群老家夥。她以前的零花錢也有一部攢了下來，一部分買了基金，一部分投進了股市裏，她挺謹慎的，也有和群裏的人交流，大家都是一起投，都有掙到錢。不過這玩意兒就跟賭博一樣，不可沉迷，不然早晚傾家蕩産，所以她們都是偶爾興起去投點兒錢。
最近大家合計着一塊兒搞個公司試試手，先熟悉一下運作。因此出去喝酒，其實也有交流信息的部分。
正在做這些事，藍茵卻突然說要去他哪裏玩，等于把手上的事擱置了下來，藍黑認識藍茵很長時間，知道她一向是有了計劃就會堅定執行的人，這次卻為他破了例，讓他受寵若驚。
藍黑摸摸她的頭，問：“想清楚了嗎？真要來？”
藍茵點頭，她都說出來了，雖然覺得自己有點沖動，但再改口，又覺得有點兒不得勁兒。
航班時間還沒到，正好還有票，她去買了和藍黑同一航次的票。
其實藍茵和藍黑也沒去多久，過了半個月就回來了。這次回來，藍雪也在家，藍茵心情不錯，看藍雪一臉被社會操的翻天覆地的憔悴樣，心情飄的時候，人也善良很多，過去問：“怎麽？被人欺負了？”
藍雪無語看她一眼，說：“要是被人找麻煩那還好的多。”
藍茵覺得比被人找麻煩還難解決的問題，放在藍雪身上有點難想，比較藍雪不是一個欲·望深重的人，不存在想要什麽游艇之類的東西買不到的情況，她心也大，今天經歷的難受事兒第二天就忘。
藍雪也沒啥夢想，她初中時就說過，經商的不是卑鄙無恥就是卑鄙無恥又陰險。藍茵當時就想，那我得去經商。誰讓咱卑鄙無恥又陰險呢？
藍茵當時就問她，那你想做什麽？
藍雪說，不知道，混日子吧，也沒什麽有意思的事可以做。
後來她去當了模特，也是一副可做可不做的模樣，雖然心态很随意，但做得不錯，不然也不會名氣越來越高。
藍茵一時興趣，去拿了一瓶藍爹的藏品紅酒，據說是海盜存在的時代，跟着海盜到處闖蕩的有故事的酒。
她到了兩杯酒，遞一杯藍雪。
藍雪這會兒心情不佳，看見酒，也有想喝的心情，就拿來一口幹了。
藍茵繼續給她倒。
藍雪酒量真的很不佳，喝了幾口酒，就有點暈乎乎的，看藍茵的表情都溫柔了許多，平時那種高冷的氣勢也消失不見，她拉過藍茵的手，藍茵順從的看着她，等待她做蠢事。
“哎，男女關系真是煩死了，這玩意有什麽好的啊，不就是一男一女，來來去去，沒意思，太沒意思了。”
藍茵點點附和：“對，咋了你？遇到神經病了？”
藍雪臉色扭曲了一下，憋屈了一下，尴尬了一下，非常複雜。
藍茵笑容如同知心大姐姐。
藍雪打了個嗝，突然露出回憶往昔的神色：“你知道吧，我一直有很多追求者，就算我不理會，還是追着我跑，從幼兒園到現在。從初中那會兒，我就開始有一個認知——我美爆了！當時我就想，我這張臉，沒有被千千萬萬的人看到，是這個世界的損失。所以有人找我當模特，我就去了，為了這個世界貢獻了無數美麗的存影。”
藍茵：……
她以為自己夠自戀了，沒想到藍雪這貨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藍茵覺得今天聽不到藍雪的糗事了，于是沒了興趣，甩開她的手，冷酷無情的上樓去了。
藍雪一個人昏昏沉沉了片刻，清醒了一些，看着眼前的那瓶酒，深深覺得自己又被套路了。這酒她爹非常寶貝，當工藝品收藏着，要是知道被她們喝了，不得揍她們一頓？藍茵居然喝完就跑。
藍雪趕緊趁着爹還沒回來，把酒發放了回去，把杯子給洗了，還給客廳噴了點兒香水，去去酒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