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毒販子的女朋友（1）
毒販子的女朋友（1）
藍茵醒來的時候覺得頭混混沉沉，腦子糊成了一團漿，無法思考。想說什麽都慢半拍，身體很虛，腿腳無力。
後腦勺有點疼。
眼前朦朦胧胧，有人禁锢着她的雙手，袖子被撸到手肘上，手臂輕微痛了一下，有什麽東西從她的皮膚抽離。
像是針管。
起初很不适應，然後思維開始遲鈍，像是醉酒。
可能過了十分鐘，也可能只過了一分鐘，大腦開始泛起一種奇異的興奮感，身體變得輕盈，痛感和無力感全部消失，雖然是躺倒在地上，卻感覺不到地面的厚實感，身體對于外界的觸感變得遲鈍。
藍茵努力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站着幾個人，他們看上去面目兇惡，站在中間的人畫風與其他幾個小混混完全不同，雖然兇惡，卻非常帥。
房間不大，牆壁為白色，沒有任何家具。
大腦無法思考，一個勁兒的亢奮着。
好像一切都無所謂了，只要這樣就好。
過了一些時間，眼前一切開始模糊，原本像是戴了耳塞的聽覺靈敏了起來。
沉重如打鼓腳步聲和細細碎碎的談話聲，遠遠傳來，重重打在耳膜中，如驚雷，僅僅遠遠的打響。眼前的色彩變得絢麗奪目，卻又扭曲成不規則形态，交織纏繞，仿佛身處某個幻想空間。
藍茵告訴自己要冷靜，卻又忍不住發出無意識的呢喃聲。
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只是不停的在說話。
“藍茵真的煩人诶，總是笑嘻嘻的，家裏有錢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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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婊子，對誰都一副好人樣。”
“藍茵我跟蹤你都是因為愛你……”
“藍茵……藍茵……你為什麽這麽冷漠……”
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在她的眼前晃悠。
藍茵怒吼一聲：“去你媽的！滾蛋！”
旁人吓了一跳，抓着她手臂的人放開了她。
看上去像是老大的帥哥後退了一步，他旁邊的人說：“陳哥，這賤人接下來要怎麽辦？”
陳自明露出嫌惡的神色，說：“扔這裏就行，我們走吧。”
衆人開門，陸陸續續出了小房間。
“新貨看着不錯。”
“嗯，可以出售了。”
他們的話藍茵沒聽清楚，她在幻覺中看見了更多奇葩事兒，比如有人想要追殺她。
藍茵一個人在小房間裏瘋魔似的跑來跑去，滾來滾去，大約一個小時後，癱軟在地，陷入了昏迷狀态。
過了十來個小時，清晨，藍茵再度醒來，這次她要清醒的多，只是頭腦還是鈍鈍的，想說這房間是哪裏，都會想着這裏房間哪裏。
她身體無力，勉強能爬起來，惡心想吐，肚子很餓但沒有進食的欲·望。
藍茵搓了搓臉，看了一眼四周，做的第一件事是在腦子裏喊了一聲：“黑哥？你在哪裏？”
“我在你所在的房間外面，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把毒品注射到了你的血管中，屋內人多，我就沒進去。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這是劇情的一部分？”
“是的。”
“那就別自責。”藍茵雖然這麽說，語氣卻帶着火，不是對黑哥的，而是對那些傷害她的人。她深呼吸了幾口，覺得肚子裏漲着的氣順暢了一些，又說：“給我劇本。”
【藍茵無法忍受男友陳自明不夠愛她，于是偷了陳自明的貨物，悄悄的送給陳自明的敵人，希望以此讓他後悔，中途被陳自明手下抓住，為了問出貨物藏在哪裏，陳自明給藍茵強制注射了毒品，問出了貨物來源，為了控制住藍茵，之後陳自明又給藍茵注射了兩次毒·品。
染上毒瘾的藍茵，因為沒錢購買昂貴的毒品，為了得到源源不斷的毒品，開始替陳自明做事。
一次，藍茵給線下人送貨時，被住在附近的社畜鐘亦然看見，線下人控制住了鐘亦然，藍茵把鐘亦然帶到了陳自明的眼前。陳自明一眼看中了鐘亦然，把她關在地下室，給吃給喝不給自由。
鐘亦然看出藍茵喜歡陳自明，并且讨厭她，讓藍茵放走她，她絕對不會再出現。藍茵卻惡從心起，打算殺了鐘亦然。中途被陳自明看到，陳自明救出了鐘亦然，并把藍茵賣給了人販子。】
看完劇本，藍茵原本就很疼的腦子更疼了，她惡狠狠的想：“我一定要搞死陳自明。”
“藍茵，別殺人，這種事一旦開始就會陷入深淵。”
“在我看來，吸毒者比蛆蟲還惡心，這個小渣男居然讓我成為了這種惡心的存在，不搞死他天理不容。”藍茵猙獰的神色一收，又心情氣和道：“販毒者是社會的毒瘤，殘害祖國的花朵，傷害無辜的人們，破壞無數原本應該幸福美滿的家庭，為了這個世界和平，理應搞死他。”
“嗯嗯，他确實該死，但我希望你不要殺人。”
“嗯。”藍茵在黑哥那沉穩的聲音下冷靜了許多，說：“我不會殺人的，我很守法。我們要用法律的手段來搞死他。”
“咔嚓。”
門打開，進來一人，給她扔了一盒盒飯，轉身出門，他關門的勁兒很大，門被震的砰砰響。
藍茵沒什麽胃口，拿起盒飯聞到廉價油味兒，有一點想吐。打開盒飯一看，是盒沒多少蛋的蛋炒飯，醬油放多了，看着烏漆麻黑。
倒胃。
她需要吃點東西，補充一下能量。
藍茵懷着吃屎的心态，吃掉了一半，吃着吃着就發現，這玩意兒看着醜，味道也不好聞，但口感還行。
吃到三分之二時，門再度被打開。
這次來了三個人，他們的氣場看着就和小雜魚不同，但還是小混混樣。
他們高高在上的低頭蔑視藍茵。
藍茵撐着疲憊的身軀站了起來，雖然比他們矮了不少，但卻直挺腰板，直視他們。
“藍茵，過去我可以不追究。”站在中間的那個人先行開口。
藍茵呆滞的看着他，思索着這個時候作為一個愛他背叛他被他懲罰的人，應該說什麽才好。
黑哥給出了答案：“傷心憤恨中又帶着恐懼。”
“我從來沒有過這三種感受。”
她天生感情就比多數人淡薄，腦子裏、心裏生出最多的感覺是想要完成什麽，該怎麽去完成目标，最終有沒有達到想要的結果。
其他的感情更像是可有可無的挂飾，有無妨，沒有也可以。
“那就皺眉，瞪眼，手指扣衣服，眼睛往下看。”
這個答案比較容易做到，而藍茵頂多只能做到低頭往下看，扣衣服之類的事，對她而言難度還是有點高。
陳自明看着她像是枯草一樣的氣色。
“我…”藍茵聲音低低的，“我想要更多的藥，看在我們相戀一場的份上，你會給我的對嗎？”
“當然。”陳自明上前一步，用兩根手指擡起藍茵的下巴，看着她呆滞的眼睛，說：“我們還沒有分手，你還是我的女朋友，我當然會給你想要的。但是，你要幫我做事。”
“什麽？”藍茵生硬的抖了一下腦袋，問：“什麽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會讓你再受傷的。”
藍茵沉默了一下，語氣中帶着堅決道：“好，不管什麽事我都會做的。”
之後，藍茵被帶去了一間單人房，裝潢簡單有點老舊，室內有獨立衛生間。床邊放着幾個箱子，打開一看，是一些舊物，杯子衣服手機之類的，看上去用了一些時間。
中途，她把黑哥帶了回來。
黑哥一看見她，就撲到她的身上，蹭了蹭她的臉，腳丫子上的泥土給她的衣服留下了幾個泥印。
藍茵被安頓在這個小房間裏，之後的幾天都沒再看見陳自明，偶爾隔壁會傳來各種不和諧的聲音，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體貼的帶上耳機聽歌。
經過半個月的修養，她那枯草一樣可憐的氣色好了許多，不過中途毒瘾發作，藍茵雖然想要戒，不過人設不能崩，就去找人要來了毒品。
而且，毒瘾發作時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難以忍受。
每次她毒瘾發作，滿意毒瘾之後，黑哥就會變沉默很多。一個勁兒的拿毛茸茸的頭蹭她臉，輕輕的，柔柔的，像是在安慰她。
藍茵能從他小小的身軀中感到一種人性化的自責和心痛。
這寵物養的不虧。
經過觀察，這裏是一條混亂和貧窮相互交織，無可救藥的街道。而她所住的小樓，是陳自明他們的據點之一，提供人來小住或是做些龌鹾事兒，不觸及核心。
她還沒有被信任。
因為她還挂着陳自明女朋友的身份，所以那些地痞無賴雖然看不起她，但也沒有對她做出不敬的行為。
就在她打算主動出擊去找點兒事情做的時候，陳自明左膀右臂中左膀劉正業。
劉正業生的高大，面目兇狠，不怒自威，看着不像是混混，更像是職業打手。
他扔給藍茵一個商務包，說：“把這個包拿去輝煌酒吧，給保安之後收了錢就回來。”
“好，他叫什麽名字？”藍茵接過包，挂在了肩膀上。
“阿雞。”
“好。”藍茵看他轉身就要走，趕緊喊住他，說：“大兄弟，車費你得給我點兒吧？”
劉正業愣了一下，雖然見過很多吸毒的人最後性情大變，但是變的果斷且粗狂，甚至有點爽朗的他還是第一次見。他也沒多懷疑她性格問題，只當是吸毒後遺症，掏出了五塊錢，說：“做公交車去。”
身為一個毒販子的左膀右臂，居然這麽小氣。
藍茵大開眼界，說：“但是公交車上人那麽多，要是擁擠的話，搞不好這包會被人碰到扯到，這也沒什麽，萬一裏面的東西掉了出來怎麽辦？”
劉正業被她說服，又掏出了五十塊錢，說：“打車去。”
“謝謝。”藍茵拿過錢，又問：“有酬勞沒？”
劉正業的耐心耗盡，不耐煩道：“給你藥還不滿足？”
藍茵：“滿足。”
“那還不快去？”
“知道了。”藍茵快一步小跑出了門，到了外頭，看了一眼天空，卷積雲層層疊疊飄在上空，挺美。
藍茵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了地名，手肘子撐着窗戶邊，吹着九月底的小冷風。
眼前掠過一條又一條街道，車速慢了下來，到了一條商鋪密集的街道。晃晃悠悠十來分鐘，車停了下來。
如今藍茵身體不好，車一停立刻奔下車去幹嘔了兩下，這才把錢給計程車師傅。
“來，找你7塊。”
藍茵拿着七塊錢，陷入了一個疑惑——只剩下12塊錢的自己得怎麽回去？
她之前把行李都翻了一遍，錢只有幾百塊，買小零食吃了，手機裏的錢為零。看着那些保養不錯的奢侈品，她知道自己為什麽窮了。
奢侈品有個屁用啊。
藍茵對身體原主人表示了大大的不滿。
藍茵撸了把臉邊上的頭發，進了酒吧內。
這會兒正是中午，酒吧內只有兩個員工在掃地抽煙，看見她眼睛涼了一下，坐着抽煙的那位說：“小妹，晚上才開業。你要想喝酒也行，來陪哥哥坐會兒，就給你酒喝。”
說完，他有看了一眼黑哥，笑了：“小妹，來酒吧還帶狗啊？”
藍茵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微微一笑，說：“抱歉，我不是來喝酒的，我找阿雞，請問他在嗎？”
抽煙那人瞧了她倆眼，上下看了個夠之後，深吸一口煙，把剩下的小半截扔在煙灰缸裏，起身說：“我就是，你誰的人？”
“陳哥的。”藍茵把肩膀上的包往前推了推，說：“來送貨的。”
“跟我來。”
阿雞帶着藍茵穿過了一條長廊，拐了兩個莞爾，出了一道門，下了一條只供一人行的小樓梯，到了一條無人的小巷子。
“把貨給我看看。”
藍茵沒給他，而是抓在自己手裏，來開鏈子，掏出一小包樣品，遞給他。
阿雞看她蠻有戒心的，心裏對她小女生沒用的形象熄滅了幾分。
三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