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吳恬得趁着參加活動的熱乎勁兒,趕緊把報告寫出來。
可她連高中都沒讀好,怎麽寫報告?辦公軟件對她來說,只會看,不會用。
孟清河把吃的擺好,啤酒開蓋,一轉身,就發現吳恬對着電腦抓耳撓腮,恨不得把頭發都薅掉。
“怎麽辦啊清河?”吳恬愁死了:“這報告怎麽寫啊?”
孟清河把外套脫下來扔在沙發上,挽起襯衫袖子,在吳恬身邊彎腰看屏幕:“你要寫什麽內容的報告?”
她胳膊支着電腦桌,離吳恬很近,近到能聞到吳恬身上,除香水以外,自然的芳香。
吳恬便把莊婷的要求說了,還補充道:“但我并不能做到百分之百準确,所以我想加一些比較有說服力的內容,比如針對某個人的某些妝容瑕疵,用奧菲哪個産品可以解決。”
說完這個,她又想起莊婷,就問:“清河,莊婷是你朋友啊?”
孟清河打開了Excel,準備根據吳恬的需求做表格,她微微側頭,斜睨着吳恬:“她是我斯坦福的同學。”
這個角度的吳恬,真好看。孟清河趕緊轉了過去,不敢多看,繼而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感覺,你朋友好厲害。”吳恬想了想,能跟這麽厲害的人交朋友,還不是因為孟清河厲害?吳恬沾沾自喜,可孟清河是她的好朋友呀,她一歪頭,靠在孟清河的胳膊上:“清河,你真是無所不能。”
“……”孟清河感覺被吳恬貼着的地方發熱,導致她半邊身子都發麻。她加快速度,做出了一個清晰明了的表格,并且把各個數據的名稱标好,随即撤出了自己的胳膊:“你就按照我給你做的表格填吧,記得保存。”
“好棒!”吳恬無知無覺,沉迷填表不可自拔,但她還沒忘了她的夜宵:“清河!你把啤酒給我拿來呗?”
孟清河在客廳搓了搓臉,再把自己調整成【好朋友】的狀态,拿了麻小和啤酒給吳恬。吳恬忙着填表,她就把啤酒放在吳恬夠的着的地方,然後坐在吳恬旁邊扒小龍蝦。
吳恬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就吃到了鮮美麻辣的龍蝦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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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河的年假,由于吳恬的臨時返程,沒休夠天數就回來了。她沒在吳恬那裏過夜,陪吳恬吃完夜宵,就回了住處。
第二天,她又回歸了忙碌。只不過才離開半個月,學校的學生就聚衆鬥毆,并且因此引來家長的聲讨,她剛到學校,教導主任就跑到她辦公室訴苦。
“孟校,現在薛同學的家長已經來了,暗示可以資助我們修建新的琴房。”中年的教導主任紅光滿面,覺得這筆生意很值。
孟清河正在看手裏學生寫的檢讨書,她紋絲不動,只是擡起眼,面無表情地盯着教導主任。
當初孟清河剛上任時,學校很多老資格的教師都不服,覺得她年輕,不夠資格,變着花樣地為難孟清河。
後來……他們就都卷鋪蓋滾蛋了。
現在的恒遠高中,是A市最有實力的私立高中,師資遠超公立不說,升學率年年領先,畢業生不是出國深造,就是去國內重點大學,A市有點門路的家庭,都想把孩子送進恒遠。這些榮耀,孟清河功不可沒。
所以她的能力,讓她成為一個優秀的管理者。而她的一個眼神,就能讓大她十幾歲的教導主任心驚膽戰,一聲不吭。
“我一會問問財務,咱們恒遠是不是窮得連琴房都蓋不起了。”孟清河态度淡淡地,音調很平緩,并不咄咄逼人,可教導主任還是面露為難,不好意思地笑說:“我也不是這個意思,畢竟薛同學家長都來了,你看……”
最先挑起事端的,就是高二年級的薛雅和文天雨。兩人都是特長生,也都拉小提琴,可是家庭背景大不相同。薛雅家有錢,文天雨窮。
起因就是那天在琴房練琴,薛雅口渴去買飲料,懶得把琴裝起來,就拎着琴去了學校超市。同樣在超市的文天雨,乍一看到薛雅手裏那麽好的琴,沒忍住喜歡,就伸手想摸一摸,還不忘征得同意地問:“美女,我摸摸你的琴行嗎?”
薛雅也是中二少女,這琴她自己雖然不甚在意,但卻非常忌諱別人碰。文天雨話一出口她就怒了,揶揄回去:“我琴很貴的好麽?你摸得起嗎?”
于是兩個人打起來,還各自招來自己的小夥伴,成為一場群毆。
薛雅家長的意思,希望學校嚴懲文天雨,是文天雨先不禮貌的。孟清河也不難為主任了,直接讓薛雅的家長來她辦公室。
還把薛雅和文天雨也都叫了來。
家長一進門,雖然捂得嚴嚴實實,但孟清河一眼就看出來是賈平川。
賈平川也愣了。他一直不喜歡孟清河,以前也不願意吳恬跟孟清河聯系,可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家小公主居然在孟清河這裏上學。
孟清河更不喜歡他,吳恬每個男朋友她都不喜歡。她一句話都沒跟賈平川多說,直到兩個女生來了。
進了門,薛雅和文天雨還在互相瞪,跟孟清河問好後,就繃着臉站在孟清河對面。
孟清河開口了:“你們的事情我了解了。學校的校規你們也應該清楚,我有兩個處罰方案。一,你們全部記大過。”
賈平川馬上開口:“憑什麽?又不是我家薛雅先動的手!”
孟清河沒搭理他,繼續說:“二,從今天開始,你們倆共用一個琴房。”
“憑什麽?”薛雅急了:“老師,我不習慣跟別人共用!”
恒遠高中財大氣粗,所有音樂特長生都有單獨練功房。文天雨也不想跟別人分享琴房,尤其是薛雅。但她只是皺皺眉,沒吭聲。
“那就記大過,你選一個?”孟清河四平八穩地坐在那,反問她。
薛雅去瞪賈平川,氣惱道:“舅舅!”
賈平川覺得是孟清河故意刁難他,可為了侄女還是要忍氣吞聲道:“校長,我……”
孟清河擺擺手,幹淨利落地讓他閉嘴:“我們一直提倡家長參與到教育中,而不是一味的縱容。薛雅和文天雨同學都是很有天賦的學生,我很欣賞,但如果學不會團結友愛,可能也無法理解我們恒遠厚德載物、學以致遠的精神。那不如趁早離開恒遠,選擇更好的去處。”
兩個姑娘全都瞪圓了眼睛,怕被校長一言不合就開除。連賈平川也怕,薛雅可以自己退學,卻絕對不能被開。
沉默了片刻,薛雅出了聲:“我選共用琴房。”她不能記過,她還要申請國外的大學。
文天雨也默認了,兩個姑娘互相再看不順眼,也難得統一了意見。
兩個姑娘走了,賈平川口罩一摘,氣得手抖,在辦公室掐着腰,指着孟清河質問:“孟清河,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孟清河在教育學生上不會假公濟私,但不耽誤私下裏教育家長啊,她靠到椅背上,喝了口茶水,輕飄飄地說:“是啊。”
賈平川被噎個半死,剛想說話,孟清河手機響了。孟清河指着門口一攤手,公事公辦地語氣說:“不好意思家長,我有個電話要接,不送了。”
說着,她去接電話,徹底無視賈平川。賈平川有氣沒處使,只好氣呼呼地走了。
孟清河勾唇笑了笑,對着手機說:“喂,媽。”
孟母在那邊笑呵呵地擺弄盆栽:“是我,清河啊,周末回來吃飯?帶着吳恬,我都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