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旅行的銀古

第24章 旅行（24）

旅行（24）

銀古的來信簡明扼要，直說他接了一個麻煩的委托，冬季并不能過去了。

化野心裏不高興，但也知道銀古的工作确實不易，只能苦兮兮地咽下苦水，給銀古寫了回信。

遠方的銀古忐忑了幾日，他在信上不敢多說。他知道化野會不高興，擔心自己說錯，只簡短地把工作事宜寫上，也不敢再寫其他。

收到回信的那一刻，銀古赴死一般取出‘玉繭’，把信抽了出來。

化野在信中并沒有多說，只讓銀古在外間照顧好自己，惹得銀古頗為心虛，畢竟銀古連化野揣着菜刀砍他的畫面都想好了。

銀古抓了抓頭，吐出煙，‘蟲煙’所特有的味道充斥着口腔。早點完成這個委托，也早點回家跪搓衣板。

銀古在一個村莊落腳，替一整個村落治‘蟲’的病。附近有座光脈，只是前些年新舊山主替換出了問題，山內‘蟲群’不穩定，導致周遭的村民身上出了問題。

落腳之後，村莊周圍也陸續有人慕名過來治病，銀古走不開身，只能留下，另外他也要時不時上山去看望光脈的情況，秋末前實在是回不去。

村莊的情況在變好，銀古落腳的地方每天都有人上門，居住的地方是村長安排的，平時的飯菜則由村民們照顧。

銀古一天接到了三個病人，最後兩位是對夫妻。兩位夫妻身上的毛病并不嚴重，銀古給了兩副驅蟲藥就完事。

兩個人大老遠趕來，外面的雨還下着，也并不着急回去，和銀古攀談起來，問他成家沒有。

這個無比熟悉的問題，銀古無奈地點了點頭。

夫妻對視一眼，和銀古聊起家常。

銀古內心默嘆，也不好直接催着對方離開，被迫加入他們夫妻二人的閑聊。

“‘蟲師’先生這是一直在外旅行？”

“嗯。”銀古道。

女人皺眉：“這‘蟲師’先生的家裏人豈不是要日夜擔心。”女人的心思比較柔軟細膩，試想她丈夫一直在外工作，她在家怎能放不下心。不過這是對方的家事，女人也不好多嘴。

男人輕輕拍打着她的手背，道：“‘蟲師’先生時常給家裏寄信，家裏頭自然也會放心的。”

銀古喝着茶，不懂他怎麽總是遇到對他家室感興趣的人。

夫妻兩個看了眼外面的天氣，雨還未停。

銀古給他們倒上茶水，“雨停還要會兒時間。”

夫妻倆端着茶杯，吹了幾口茶上的熱氣飲下，身心不由暖了幾分。

女人感念銀古的診治，忍不住開口勸了一句：“看樣子，‘蟲師’先生要在這裏待一陣子。家裏，還好嗎？”按照現在的情況而言，銀古冬季前是回不去了，到了冬天，天冷又不宜出門，只能等到春天離去，那也就是說銀古和他家裏人要有半年未見。

銀古明白了女人的意思，道：“一切安好。”

女人蠕動了下嘴唇，再插手人家家室顯得她太多管閑事，便抓起茶杯繼續飲茶。

雨停，外間的泥土變得濕滑，空氣中彌漫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男人拾起放在門口的雨傘，和女人走出銀古的住所。

臨走前，夫妻二人又感謝了銀古救治他們的事。

目送兩人相互扶持的背影，銀古摘下嘴中的‘蟲煙’，其實他也大概猜到女人未說盡的話。

思及此，銀古好笑地給化野寫了信，至于拿到的化野是什麽表情，他就不管了，反正回去都要跪搓衣板。

小黑和坐在它頭頂的小伊整齊地朝着同一個方向歪頭，奇怪地望着化野扭曲的臉。

化野緊緊捏着銀古寄來的信，前幾日聽說銀古不能回來的不舒服變成了滔天怒意，洩憤似的用腳狠狠攆着信紙。

面對小黑和小伊考究的眼神，化野擺擺手，咬牙切齒道：“我沒事。”

小黑和小伊更加奇怪，本來化野還好好的，卻莫名對紙發作起來。

化野吐出一口氣，銀古那家夥，回來給他等着。

怕小黑和小伊被他吓到，化野正正臉，緩和些語氣道：“遇到了一些不高興的事，我現在好很多了。”

見化野恢複正常，小伊和小黑這才安下心。

化野回到廚房，做了小伊吃的魔芋絲。看着鍋裏的清湯，化野的氣勁這才暫時消了。

哼，銀古他完了。

遠方的銀古打了個噴嚏，搓着手臂，果然天是逐漸變冷了。

從化野那聽說銀古這個冬天不能回來，小伊聳拉下腦袋，眼眶蓄起眼淚開始濕潤。

小黑舔着小伊的眼睛，想要讓小伊不要太傷心，還有它在。

化野安撫道：“還有我和小黑陪着你呢，銀古不是以後不回來了，只是這個冬天。”

小伊擦擦眼淚，強作歡笑。

化野嘆了口氣，還是哭吧，哭一次就好。

聽到這裏，小伊顫抖着身體再也忍不住，直接哭了出來。

化野認命地找出抹布，擦着被小伊哭濕的地方。

小黑待在小伊身邊，不斷拱着小伊的背，想要轉移一下小伊的注意力。

小伊直接抱住小黑的耳朵哭，別提多傷心。

哭完了，小伊這才抽着氣好了點。

化野揚起一抹笑容，還是這個方法适合小伊，什麽不高興的，哭一場就行。

為了讓小黑和小伊都能高興一點，化野特意做了頓豐盛的晚飯，上面還有小伊心念的魔芋絲。

晚上化野睡不着，放輕腳步走到外間的走廊上，平常睡不着，化野就會在這裏坐着。

肩上披着羽織，化野支着腿望着天空的明月，算着日子。

春季是大多數‘蟲’冬眠後最為好動的時候，不比寒冷控制的冬日，委托自然而然也多了起來。即便銀古回來了，也只可能是短暫待一陣子。

化野咂舌，要是那家夥不帶幾件他滿意的藏品回來彌補，他這次真關門放狗，還是兩只的那種。

屋內的小黑發現了化野不在，伸着懶腰爬起，鼻子一動，靠着靈敏的嗅覺找到外面的化野。

化野一愣，感受到自己的衣服在被人拉扯，低頭一看發現是小黑。

化野揉了揉小黑的頭頂，道：“怎麽不睡？”

“汪。”嘴上扯着化野的衣服角往裏屋挪爪子。

化野了然，笑道：“這就回去睡。”

化野進去的時候，小伊一個木 | 乃 | 伊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因着暖源小黑離開，不自覺地蜷着身體。

小黑跑到小伊身邊趴下，一感知到小黑的靠近，睡夢中的小伊立馬纏了進去。

化野含笑躺在一邊，它們還在。

“晚安。”

“呼。”

黎明的曙光透過障子落在化野的臉上，睫毛不斷顫動，化野總算是醒了。

化野今天要去集市，采購一些過冬的東西。柴火平常倒是有少年郎賣，只不過化野身為醫生的一大便利之一，便是小漁村的村民會主動給化野家送去。

小漁村依山，柴火倒也不是什麽稀奇的物件，只需上山砍伐帶下山就行，一些家底薄但一直受化野照顧的家庭便以這樣的方式感謝化野。

化野推辭不過，就收了下來，倒也省了每年的過冬柴火錢。

“今天你們要留下看家，可別亂跑。”化野嘴上說是這麽說，但心裏對小黑它們兩個很是信任。

得到一致的汪，化野心情複雜地出門。

集市上有不少來買東西的人，大多都是為了過冬。說是集市，也只不過是道路兩邊多了些個擺攤的商人。

道路兩邊依稀也有賣藝的青年，化野扔進幾個銅板，這些青年也都是在旅行中賺些生活的費用。

婦女牽着孩童在每個攤位停步挑選，商販之間的交談聲使得整個市集熱熱鬧鬧的。

化野的選擇倒和去年沒什麽差異，只是少了幾張嘴，購買的量要稍微減少一點。

肉和蔬菜倒是好買，化野再去了售米的地方，買了兩小袋米和谷物。米店的老板和化野認識，讓店內的下人先給化野托運回去。

下人是老店員了，認得化野的家，說一定給他平安送到家。

老板想拉着化野唠嗑，化野心裏還惦記着家裏的兩個小孩，尋了個理由和店員一起出發了。

到了家門口，店員幫着化野把東西搬進廚房。

化野想留人喝口茶，對方卻以店內工作忙不宜久待的說辭走了。

小黑和小伊從卧室跑出來，化野揉了它們一臉，誇獎道：“真乖。”

把小伊和小黑安置好，化野去廚房處理買來的食材。照這個天氣冷下去，冬天馬上就要到了。

臨近冬日，家家戶戶聊得話題便是過冬儲備的東西。

化野請人新做了兩件小棉衣，是給小伊和小黑的。小黑是來他家的第一年，擔心它受不了冷。化野對他自己倒是不在意，衣服是夠穿就行，但小黑和小伊不一樣。

轉眼間，過去了半月。天開始飄起雪，化野清晨醒來，推開障子便看到外面白皚皚的一片，是冬天來了。

化野合上障子，不讓外面的冷風吹進屋內。

這個的冬天比以往更加的冷，或許是少了一個人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