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你丫有病吧！總之幫我照顧她，千萬別辭退！”藍海和全軒轅聊不下去了，誰能和想揍的人和藹聊天呢。
“嘿嘿，這你可說了不算，”全軒轅想逗逗藍海，一臉賤相問：“我要是辭了她呢？我要是欺負她呢？我要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呢？”
“還錢。”藍海說。
“啊？你說啥？”全軒轅一愣，心裏咒罵一句。
“還！錢！”藍海一字一字咬出來，“你那公司開的時候，一半的錢都是我借你的。還！”
“我靠，你有沒有人性？我剛盈利你就讓我還。”眼下形勢占不到便宜，全軒轅松口，“好好好，不就是替你照顧個女人麽，剛才逗你呢你聽不出來呀？”
藍海說：“聽出來了，我讓你還錢也是逗你呢。”
挂了電話，全軒轅開始琢磨，夏小歌有什麽特質能把那個陳年老處.男吸引住呢？
這事兒得仔細研究研究。
*
“小歌，全總找你。”
夏小歌剛到公司，背包還沒放下就被叫到總裁辦公室。
全軒轅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夏小歌，沒範冰冰美，沒林志玲身材好，沒什麽特別的姑娘，藍海單了三十年就看上這麽清淡的一個？不要絕世大美人兒？那之前等啥呢？
全軒轅親自推椅子給夏小歌，“嘿嘿，小歌你先坐一會兒，咱倆聊聊。”
夏小歌心想：完了，我要被開除了。總裁親自開除，我得多招他煩，特助做的得多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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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口，“全總，我做了什麽錯事嗎？”
全軒轅依着辦公桌，雙手搭在桌沿上，微笑盯着夏小歌，“小歌你多大？和藍......有男朋友麽？”
“23，我沒男朋友，”她不清楚全軒轅的用意，更惶惶，“全總我做錯什麽了？”
“沒有，閑聊嘛，你別緊張。”全軒轅托着下巴思考，沒男友，原來藍海還沒下手啊。
“最近有沒有......男人在你身邊徘徊，兩眼放綠光那種。”藍海如果知道全軒轅這樣形容他，怕是會出事故。
“能眼放綠光的還是人麽？全總您到底想問什麽......”夏小歌覺得很莫名其妙。
夏小歌沉口氣，想以坦然的心态面對接下來的事。辭退也好，批評也罷。
她當然沒被辭退，被全軒轅問了一堆沒頭沒腦的問題，查戶口都查到上三代了，連她爸媽的行業都問。她如實一一回答。全軒轅聽的時候有時皺眉沉思，有時表情一亮，有時撇嘴奸笑，跟有病似的。
全總，沒事兒吧？
她一頭霧水的日常工作着，到下午被人事部請去喝茶。
這次真來了，人事部可不會随便請人過去。
心裏忐忑大半天，她都想要辭退就快點吧，心髒要承受不住了。
上刀山下火海似的邁過人事部門檻......
結果這次還不是辭退，是調職。
全總原特助不離職，夏小歌這個接任的被調到人事部，做人事專員，就是她起先面試的職位。這個安排簡直太合她意了，錯位歸正，雖然屬于降職，她也很喜歡。
臨近下班時間，夏小歌拿着杯去泡奶茶，聽見茶水間裏同部門的兩位姐姐在閑聊，
“奇怪，趙經理不是說人事部不缺人了麽，怎麽還往過調人呢。”
“人多點好，人越多咱們越閑。剛來那妹子多讨喜，看着挺好玩兒的，新人多萌啊！”
夏小歌就着話題産生同樣疑問，前幾天趙怡說過人事部不需要新人，怎麽忽然又需要了？
不管怎樣，姐姐們的話聽的夏小歌心裏美，對新環境的緊張緩解許多，她就怕自己沒人緣，怕被群體排斥的尴尬，剛才聽這兩位姐姐的意思貌似自己給大家印象不錯！
嘻嘻~
回辦公桌把包裏的零食全掏出來，有奶茶粉、棒棒糖、白巧克力，分成八份給每位新同事當見面禮。對派小食品這事兒有點害羞，她都是趁人不注意放人家桌子上的，食品袋上貼了便利貼，“新人報道，請前輩多多關照”。
便利貼上還畫了小心心，她的同事一律表示，很萌！
“妹子，周日和我們一起去聚餐吧。給你開個迎新會！”
“好呀！”她眸子亮了亮，看了一圈把八位同事看全。
幸運，感覺到了個好部門。
天空幾片厚重的黑雲拼在一塊兒，鍋蓋般把城市籠罩住，大白天卻哪哪都黑漆漆的。陰暗中伫立的現代都市建築群，恍惚間有不符合城市年紀的年代感。
閃電在空中作祟，東邊一片亮，西邊一片藍，伴随天裂開似的打雷聲，咔咔作響，怪慎人的。小孩兒肯定早吓哭了。
雨說下就下，噼裏啪啦蓋下來，夾着小冰雹。今年夏天最大的一場雨。
北京從前兩年開始，偶爾下這種叫人沒法回家的大暴雨，打傘出去分分鐘給你掀了，瘦的還不得乘着暴風雨飛起來。
一整天，到下班時間雨也沒停，倒是小了點兒。
夏小歌上班的這棟大廈有好多人被堵這兒了，紛紛打電話叫出租車，哪有那麽多出租，等不到的都在大廈門口一邊閑聊，一邊抱怨天氣。
當然也有家人朋友來接的。
夏小歌翻了翻手機，唯一能來接她的大哥是肯定不願意來的，她放棄求助，打算等着和大家一塊兒拼車走。回頭看看幾個紮堆的小群體，沒有熟悉的臉，恐怕厚着臉皮蹭車行不通。
苦惱，不能回不去家在大廈過夜吧，聽說七層有鬼......
手機沒什麽電了，她站在門口看雨，眼神有點放空，畢竟雨沒迷人到讓她久久集中注意力地步。
一輛車駛入她的視線，停在大廈門前，那是......藍海的車，尾號76，她認得。
藍海下車打了一把很大的黑傘，大步跑來，風吹斜的雨點子幾秒把他打濕，還好傘沒被掀，灰西褲褲腳子濕的透透的，皮鞋自不用說。藍海均勻的喘息着，神情顯得急躁，“你電話關機了，我打了好幾遍。”看夏小歌一身幹爽，他安了安心，“我還怕接不到你呢。雨太大了。”
“你來接我？”夏小歌一時陷入藍海的眼神裏，思考不能。
意外當然很意外，但她發傻并不因為意外，是些什麽也說不清。身子被風吹得陰冷陰冷的，剛剛還在搓胳膊，看見藍海後，她心裏頭生了一股子奇怪的暖流，暖流帶給她安然，彷徨沒了。
“冷嗎？”藍海看她露在外面的胳膊有點慘白，把西裝披在她身上，這件西裝對女人來說太大，都蓋到大.腿了。“明明是夏天還這麽涼。”
“謝謝。”她拽了拽西裝的兩邊，“現在不冷了......”
有點暖。
“我送你回家，從這兒去你家的那條路積水太多，咱們繞回去。”藍海提前查了路況信息。
“好的，”老套的加了句，“謝謝。”
走下大廈臺階，難題來了，積水好多，藍海的褲腳子就是跟這兒被泡濕的。想上車就得淌水。
在夏小歌要把腳伸進水裏的時刻，藍海攔住她，“要不......我抱你過去吧。”
夏小歌忽的臉一熱，她肯定自己臉紅了，“不，不用，我自己能走。”一腳踩進水裏，走的疾快。
藍海為了給夏小歌打傘一點不顧自己，真濕個徹徹底底。
夏小歌完好上車，藍海繞到駕駛座的時候又被開過來的出租車濺起的水花揚了一身泥水。髒水點子随處可見，胸口白襯衫上挂了很顯眼的一塊褐色痕跡，他原地愣了愣，頭沖着大雨，眼睛盯着胸前的痕跡，感受有點難以描述。
藍海記得自己十歲以後，沒這麽狼狽過。
他挺介意的，不想給夏小歌看見自個兒這樣，一路上都沒怎麽轉身面對旁邊的人。
夏小歌抽了些面紙在手裏攥了一會兒，決定靠過去的瞬間屏起呼吸，聲音顫顫巍巍的，“我給你擦擦水，你別動......開車就行......”
讓不動就不動。藍海跟全身上下都打了石膏似的，一動不動，眼珠子都不敢歪一下。
從男人清瘦的側臉擦到胸口，其間換過幾次面紙。她小心翼翼的把藍海額頭成行向下滴答的雨水擦去，臉頰到耳邊，前胸那塊污水痕跡擦不掉只吸去部分的水，擦了半天藍海還是很濕......
擦水的過程，藍海唯一動着的就是起伏加快的胸膛，呼吸都暫時忍住，手的勁道要把方向盤握碎了。藍海擔心自己的緊張和小興奮被發現，顯出自己的不成熟，怕被嫌棄或讨厭，畢竟這麽大年紀還跟小男生似的有點讓人難以接受。所以他忍着，不動，越靜止越不會被察覺。
夏小歌的手有一瞬間感受到藍海胸口的熱度，她不懂那是不是正常體溫，觸到後她臉上的鮮豔就褪不去了，胸口的起伏跟着藍海加速。幾種特殊的感覺碰撞出前所未有的奇妙心情，心跳導致她一陣陣迷幻眩暈。
夏小歌撩眼看藍海，兩人視線不期而遇，盯了有幾下心跳的時間，都該幹嘛幹嘛，不亂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