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販子2
人販子2
“小朋友你好。”一身西裝筆直，頭發梳得整齊，看上去精神氣十足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坐在了小家夥身邊，和藹可親的問：“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的爸爸媽媽呢？”
陸壹壹指着爸爸離開的方向說：“爸爸去找人說話了，讓壹壹在這等。”
“你爸爸是誰？”中年男人見孩子長得粉雕玉琢，實在好看，說話的樣子也跟個小大人一樣，帶着幾分穩重，但又不失孩提的天真可愛，心裏說不出的喜歡，便和他聊了起來。
陸壹壹又驕傲的說：“我爸爸叫陸爻，他在這裏上班呢！”
在這上班？那就是這裏的員工了。
他記得公司好像有規定，不可以帶家屬來公司，這個陸爻可是明知故犯。
不過，這個小家夥這麽可愛，看這氣色，也一定非常健康，要是他病重的兒子也有這個小家夥這麽健康該多好？
“好的，我一定安排好，到時再給您電話。”于敏挂掉電話，本能的就去看陸壹壹，誰知卻看到了中年男人，她驚了一跳，趕緊走過去，驚慌不已的喊，“董事長，您怎麽來了？”
“過來看看。”中年男人笑說。
他不是別人，正是慈善機構的創辦人，方益民。
于敏心裏一陣打鼓，陸爻啊陸爻，算你倒黴，正好遇到董事長過來，我可幫不了你了。
“小朋友，要不要吃糖？”方益民好像并沒有察覺到于敏的惶恐，笑着問陸壹壹。
陸壹壹一臉天真無邪，“要的。”
方益民便拿過他小手上的糖果剝開，遞到他嘴邊。
陸壹壹張嘴含起糖果，甜味在嘴裏化開，他笑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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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益民心軟成一片，忍不住揉了柔他的小腦袋，真是一個讨人喜歡的孩子呢。
陸爻和主管商議好後，就出來接陸壹壹，正好看到這樣一幕，心裏就是咯噔一下，慈善機構的創辦人方益民怎麽來了？他一般很少過來的，今天怎麽會正好來了？運氣也太差了吧？
“爸爸！”陸壹壹看到爸爸出來，立即從沙發上跳下去，蹬着小短腿沖了過去，撲進了爸爸的懷裏，親熱的蹭啊蹭。
明明才離開一小會兒，小家夥就覺得好像分開好久一樣。
陸爻覺得這畫面就像家裏養的粘人小狗，一下子沒見着就得撲騰好半天。
陸爻推開小豆丁，拉着他走到方益民面前，“董事長。”
“你就是陸爻？”方益民笑問。
“是。”
“這是你兒子？”方益民慈愛的看了一臉滿足的小家夥一眼，再問。
陸爻硬着頭皮答，“是。”他誠懇的道歉，“對不起董事長，我這就把他送走，一定不耽誤工作。”
“不用，孩子很粘你，就讓他跟着你吧，我可不忍心把你們分開。”
陸爻又是吃驚又是感動，“謝謝董事長！”
“我們是做慈善的，行善從點滴做起，你是我機構的員工，更應該被關愛。”方益民說完轉頭看向于敏，“以後機構的工作人員，家裏有孩子脫不開手的，都可以帶到機構來，我會成立一個托兒所，免費讓員工托管孩子。”
于敏驚喜不已，“董事長，大家一定會感激您的善心的。”
“這樣也是為了讓大家更安心的工作。”方益民說。
于敏和陸爻心中對方益民由衷的生出敬佩來。
方益民彎身揉了揉陸壹壹的頭，和藹說：“小朋友，讓你爸爸帶你去體檢，一定要健康成長，你可是祖國的未來。”
“董事長？”陸爻再次驚訝。
體檢是幼兒園和小學生才有的資格，陸壹壹還沒上學，按理說是沒有名額的。
方益民笑說：“再加一條，我們機構所有員工的孩子都可以免費體檢。”
“董事長可真是大好人，全國上下也找不出像他這麽有善心的人了。”方益民走後，于敏忍不住感嘆說。
陸爻贊同，“是啊，達則兼濟天下，很少有人能有他這樣的格局，确實令人敬佩！”
“可惜，像董事長這麽好的人，卻……”于敏說着，嘆惜的搖頭。
陸爻聽出她話中有話，問：“董事長他怎麽了？”
“你不知道嗎？董事長的兒子生了重病。”
“生了重病？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有一兩年了吧，國內國外都治了個遍，也沒見好。”于敏嘆了口氣，“董事長和夫人十分恩愛，可是結婚幾十年都沒有孩子，好不容易中年得子，董事長還沒高興夠，孩子就得了重病……這也是董事長為什麽這麽注重兒童健康的原因，董事長是不希望其它人也像他一樣，承受這樣的折磨和煎熬。”
期盼多年有了孩子是件多麽令人歡喜的事，可偏偏孩子突然病重，這對方益民來說一定打擊很大，方益民有萬貫家産，卻治不好兒子的病，他一定覺得很悲痛，他那麽善良，自然不希望別人再承受這樣的痛苦，所以捐出那麽多錢給全市的孩子免費體檢。
唉，希望他善有善報，他兒子的病能快些好起來吧！
身邊傳來吧唧吧唧的咂嘴聲，陸爻低頭看去，見小豆丁吃糖吃得一臉滿足，彎着眉眼，咧着小嘴，說不出的開心快樂。
他忍不住心底發軟，決定下午就帶小家夥去體檢。
*
“爸爸，我們來醫院做什麽？壹壹沒生病，壹壹不用看醫生。”陸壹壹拉着爸爸的手，腳下根本邁不開步子。
為什麽又要來醫院，他最怕這個地方了，他不想待在這裏。
陸爻見他吓成這樣，又看了看醫院其他體檢的孩子，哭成一團的，吓得發抖的，抱住爸媽的腿不撒手的，各種各樣，他不由得想，醫院果然是所有孩子的克星，不管大孩子還是小孩子，一到醫院就必得是這樣的表情。
他強行拉住小家夥往前走，“只是例行體檢，不用怕。”
“那要打針嗎？”陸壹壹怯弱的問。
陸爻想，體檢肯定要抽血，應該也算是要打針，便點了下頭。
陸壹壹小臉立即變了色，“還、還要吃藥藥？”
“如果你健康就不用吃。”陸爻耐着性子答。
陸壹壹并沒有放心，再小聲問：“那壹壹能跟爸爸回家嗎？”
會不會又被關在醫院裏，一整天都見不到爸爸？
“你說呢？”陸爻有些不耐煩了。
他簡直不明白，小孩子怎麽有那麽多的問題，十萬個為什麽嗎？
體檢的人很多，需要先填資料，陸爻把小豆丁帶到等候區的椅子上，讓他坐在那等，“別亂走，我去填個資料就過來。”
“爸爸。”
“又怎麽了？”陸爻頭也沒回，人越來越多了，再不去估計天黑都排不上了，他丢下一句“有什麽事等下再說。”快速擠進了人群。
陸壹壹看着爸爸離去的身影，癟着小嘴，抱緊了懷中的恐龍布偶。
填完資料出來已經是半小時後，陸爻回到等候區，見小豆丁在椅子上睡着了，懷中抱着那只從未離過手的恐龍布偶，乖得不像話。
睡夢中就像個可愛的小天使。
陸爻有些後悔之前對他那麽不耐煩，這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兒子，但都認了他當爸爸，他不應該那樣對孩子。
“壹壹，醒醒。”陸爻輕輕拍了拍他。
陸壹壹睜開眼睛，見到爸爸，睡得朦胧的雙眼立即亮了起來，“爸爸，可以回家了嗎？”
“不行，帶你去做檢查。”陸爻拉起他，往體檢的地方去。
陸壹壹低頭哦了一聲，沒有說什麽。
常規檢查過後就是抽血，排隊的地方一片鬼哭狼嚎，原本不緊張的人都被帶動得緊張起來。
陸爻覺得握着的小手越來越濕，顯然孩子吓出冷汗來了，他安撫，“別怕，只是一點點痛，像小螞蟻咬一口那樣，一下子就好了。”
“爸爸，壹壹不怕，壹壹是小男子漢，壹壹也不會像其它小朋友一樣大喊大叫，哭哭鬧鬧的，爸爸你別生壹壹的氣好嗎？”
陸爻見小家夥仰着小臉，滿是哀求的神情，心裏更難受了，他又拉不下臉來承認自己之前确實是因為他一直問問題生了氣，只嗯了一聲，撇開頭，沒再看孩子稚嫩無邪的小臉。
可他卻沒看到，因為他這個簡單的嗯字，小家夥綻放出了明媚的笑容。
“陸壹壹小朋友，三歲半，家長對一下信息，沒錯的話準備抽血。”護士遞來一張資料卡。
陸爻接過看了看，沒問題，準備像其它家長一樣抱着陸壹壹抽血，可是沒等他動作，陸壹壹就自己坐到了凳子上，還伸出了自己的小胳膊。
不止陸爻吃驚，護士和其它的家長也都驚訝，覺得這個孩子實在太勇敢了。
“阿姨，我乖乖的，你可以打輕一點嗎？”陸壹壹帶着哀求的語氣對護士說。
護士笑了，“好，小朋友這麽勇敢，阿姨一定輕輕的打。”
“你看別人多堅強，你比他大多了，你嚎啥嚎？”
“小弟弟多棒啊，我家寶貝也這麽棒好不好？”
“真是懂事的孩子，一看就知道家長教得很好。”
陸爻聽到四周的議論聲，心裏莫名有些驕傲。
陸壹壹表現得很堅強，還沖他笑，只是針頭紮進去的時候，陸爻卻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
孩子還是害怕的，只是怕他生氣，所以裝得很堅強。
還這麽小的孩子，正是搗蛋的時候，小家夥卻比一般孩子要堅強勇敢懂事乖巧，不知道他以前經歷了些什麽事？
陸爻突然意識到一點，系統說在時空隧道捕獲到了小家夥的靈魂，那麽，小家夥已經死了，才三歲多，他怎麽就死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