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誘妻成婚:前任蓄謀已久》
作者:大叔有毒
相戀三年的他們将最美好的第一次給了彼此,十個月後,她賣掉他們剛出生的孩子,從此再也未見。
四年後,他一身筆挺的軍裝,威武不凡的坐在她的對面,許久,她問,“那裏不舒服嗎?”
他薄涼嘲諷的冷笑,“我需要一個全心全意照顧我女兒的保姆,你考慮一下。”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染她每一根神經,她知道,他對她恨之入骨,他來找她,無非是報複昔日她絕情的離開,她點頭,“好”。
他用盡各種手段折磨她,百般羞辱,她不躲不避不掙紮,只是為何他總是默默在各種地方變着花樣的愛她,寵她,守護着她。
直到那晚,将她擄上他的床,瘋狂占有,翌日,他說,“我的女兒需要一個媽媽,你最合适。”她流着眼淚,嘴角上翹,“謝謝。”
愛恨交織,欲罷不能……
愛恨一念之間,哪有誰對誰錯啊。
第一卷 001:死亡的盡頭,我想你
随着“砰!”一聲,下着傾盆大雨的熱帶雨林裏,一位身穿武裝的軍人,身體在搖搖欲墜中往下沉,整個空間在那一刻,仿佛一切都靜止了。
聽不到雨水打在寬大樹葉上的聲音,聽不到野獸怪鳥的嗷吼鳴叫聲,聽不到敵人的槍聲,唯一能聽到的,是他自己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朦胧的視線裏,突然就出現了那張好看的笑臉,四年了,他還從不敢讓自己停下來,不敢去想那張臉,那個人。
此刻,她的笑容就出現在她的眼前,那麽清晰,她的笑一如既往的能沁入他的心脾之中,似乎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天塌下來,只要能看到她的笑,所有的艱難都能扛過去。
雨水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視線更加模糊了,血水自他的左胸口往外湧,很快便摻雜着雨水混為一灘。
他無力的倒在一汪泥潭之中,呼吸越來越沉,他清楚這顆子彈擊中的是他的心髒,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只是他不知道,這一刻,生命的盡頭,他還是想她了,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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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越來越重,但腦子還是清醒的,他清楚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她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她怎麽可能出現在他的面前,即便他現在那麽的想她,她又怎麽會知道呢。
如果上帝肯讓她出現在他身邊一分鐘,他一定好好的抱抱她,告訴她,“宋黎之,我想你了,真的很想。”
四年了,你過得好嗎?
他突然笑了,對眼前出現的那個幻影笑了,真想伸手摸摸她啊,一下都好,眼角有了濕潤,眼前的幻影越來越淡了。
他用最後的力氣移動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後背靠在一顆大樹上,他努力的呼吸着,每呼吸一下,心髒都疼的厲害。
他将沾滿泥土和鮮血的手伸出自己的衣領裏面,挂在脖子上的一根黑色繩子上穿着兩枚白金戒指,這是四年前他準備和她求婚的時候買的,只是……
兩枚戒指被他用力的攥在手裏,幹澀的唇瓣微翹,還好每次有任務的時候,都要留下遺書,他也沒什麽遺憾,非要說有,就是他們還沒有一起拍過全家照,他們三個人的小家。
“三少,三少……”磅礴大雨中,他聽到戰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只是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了,她的笑臉也消失不見了。
……
一周後,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在醫院裏,他擰了擰眉,确定自己沒死。
“湛,你醒了。”一道熟悉的女聲傳入他的耳朵裏,他扭頭看了看,她的表情裏是不言而喻的驚喜,因為他醒過來了。
他抿嘴一笑,有些口渴,他啞着嗓音問了句,“我昏迷了幾天?”他了解自己的身體,現在的狀态讓他覺得,至少一周。
穿着一身軍裝的女兵幫他倒了一杯溫水,還幫他調高了床位,“已經七天了,這一次,謝謝你。”
對方眼裏是對他滿滿的感激,還有男女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是為了救她才中了槍,如果不是她一時大意成了敵方的人質,他又怎麽會受傷,他要是真的犧牲了,她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陸明湛緊抿的唇角一翹,淡淡一笑,“應該的,不管是誰,我都照救。”
他不傻,不是不懂一個女人的心思,只是他的心裏,再也裝不下任何一個女人了,就在快要死的那一瞬間,他也算是才徹徹底底的明白自己的心。
“湛……”林敏妍悲傷的看着他,她跟了他整整四年,追了他四年,整個軍區都知道她喜歡他,而他,卻從來都裝作不知道。
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接受。
“幫我叫浩子過來,我有事找他。”陸明湛岔開話題,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透他心裏的任何想法。
林敏妍紅着眼眶看着他,心裏難受極了,她還以為這一次他為了救她而受傷,是因為心裏多多少少的有她一點點兒的位置,她沒日沒夜的守在病床前七天七夜,換來的除了他的冷漠還有一句,是誰都照救。
他對她,就真的沒有一點點兒的男女之情嗎?
“湛,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能對我有一點點兒的動心?我不夠好嗎?這四年我陪在你的身邊出生入死,還不夠嗎?我不要求你愛上我,我更不敢奢望那一天你能娶我,我只是想要得到你一點點兒的男女之間的喜歡,都不行嗎?”
陸明湛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他也懂得忘不掉一個人的痛苦,可感情這種事情,由不得自己的,一旦愛上一個人,想要換掉,真的太難了。
“敏妍,我們是出生入死的好戰友,我當你是我的妹妹,我……”
“三少,您醒了?真是太好了,您要是再不醒啊,我們林中校就要住院了,整整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呢。”
當兵的人為人說話都直,也不管人家林敏妍還在這裏,就對還躺在病床上的陸明湛擠眉弄眼,似乎都再對他強調,‘人家林敏妍對你這麽貼心的照顧,還不趕緊把人家給收了。’
陸明湛厲聲威懾,“都沒事幹是不是?不訓練跑來這裏幹嘛。”
聽這铿锵有力的聲音,是沒事了吧,分分鐘出院都不成問題,三少的身體都是棒,要知道,這子彈打中的可就離心髒1.4厘米啊。
張帥一本正經的行了個軍禮,“報告三少,我們是訓練完畢後過來的,浩子非要叫我們一起過來看看,三少有沒有為國捐軀。”
“……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另一個當兵的站着标準的軍姿,嚴肅回答,“不,我們只是有些失落,三少要是再多昏迷一周就更好了。”
這群懶兵,不就是怕他的魔鬼訓練嗎。
等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陸明湛一個人想着事情,要趁着這次的休假,做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了。
……
第一卷 002:刻骨銘心,陸明湛
人間最美四月天,春暖花開,萬物生長。
滿是消毒藥水味道的醫院裏,這裏感受不到春的清新寧靜,只要踏進那道門,就是忙碌,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這個矛盾的地方,更多的,是生離死別。
宋黎之早早的來了辦公室,換上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前,今天她值班坐診,等待第一位病人的過程中,她先找到昨天下班前的那個手術報告,重新看了一遍。
看的太入神,以至于她的對面已經坐着以為神出鬼沒的看診者,她都沒有注意到,對面的人看上去一點兒都不着急,一雙黑曜石般神秘的眸子安靜的凝在宋黎之的身上,薄薄的唇微微抿着。
術後報告上面标記好幾處昨天那位病人可能引起的并發症和手術後反應,其中一條不太明确,宋黎之皺了皺眉心,她的視線從報告上移開,想要找枝筆做個記號。
擡眸間,拿着鋼筆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整個人都如同瞬間被點了穴道一般,靜止不動,連呼吸都停了好久好久。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什麽時候進來的?他來這裏做什麽?是幻覺吧?
他一身筆挺的軍裝,威武不凡的坐在她的對面,剛毅堅韌的五官比四年前更加俊美迷人,他緊抿着唇,一言不發,一雙冰冷的眼睛透着雄鷹的銳利,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估計她此時此刻的驚慌失措,全都收入他那雙陰鸷的眼眸之中。
這樣的他,讓宋黎之看一眼都不禁不寒而栗,因為害怕不安,手指攥的很緊,指尖都已陷進掌心的嫩肉裏,呼吸更是小心翼翼。
四年的時間,再見,物是人非,那些曾經擁有過的美好,恍如隔世。
宋黎之好不容易讓自己別開和他對視的眼睛,輕咳一聲,随手拿了一本新的病歷本,她能感覺到自己手心裏的冷汗,她低着頭,努力的保持鎮定,問他,“那裏不舒服嗎?”
因為不知所措而無力的手,拿着鋼筆在病歷本的封面上開始寫字。
看他現在一身筆挺的軍裝,他如願以償的成了一名軍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曾經最想做的神秘還很炫酷的特種兵。
姓名後面,在宋黎之寫完一個陸字之後,手裏的筆就怎麽都不聽使喚了,一筆一劃她都寫不下去,心,堵的快要死了。
如果可以,她現在真想跑到窗口,打開窗戶,對着外面的世界大聲的嘶吼,在看到他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真的快要窒息了。
許久,他清冷不羁的聲音在萬籁俱寂的房間裏響起,“怎麽?連我的名字都忘記怎麽寫了?還是……忘了。”
這是他進門後的第一句話,他的聲音低沉有力,有一股吸引人的磁場,只是,太冷戾了,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一劃見血。
宋黎之不敢擡頭看他,如今,他那雙眼睛裏,再也找不到曾經的溫柔寵溺,而把一切美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是她自己。
她纖細的手指無措的轉着指尖的鋼筆,後面剩下的字,終是沒有再寫下去。
坐在對面的他,嗤之以鼻的冷笑一聲,全身透着一股陰森駭人,諷刺不屑的氣息,只聽到他薄涼沁骨的嗓音再次發聲,直接表明他的來意,“我需要一個全心全意照顧我女兒的保姆,你,考慮一下。”
宋黎之全身一怔,倏地擡眸,怔怔的看着對面的他,他說,女兒,她的孩子,他們的女兒。
耳邊是女兒的哭泣聲,連老天爺都在因為她的狠心而發怒,電閃雷鳴,狂風肆虐,那一年的那一天……
回憶過去,連呼吸都是痛的。
他面無表情,清冷至極的看着她,一分鐘過去,他沒有得到預期的答案,甚至連她的一滴淚都沒有看到。
他眼眸之中那刻薄的冷色更濃,對她的怨恨更深,她就是如此狠心的一個女人,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賣掉的蛇蠍女人。
他猛然起身,帶着一股淩厲的戾氣,就連他身後的椅子都因為他的怒氣而倒在了地上,他終于移開一直緊盯在她身上的視線,冷漠轉身。
他轉身的那一刻,宋黎之沒有看到他眼眸之中那一閃而過的落寞。
宋黎之還沒有完全明白過來,只看着他就要離開,她忽的站起身子,朝着他追過去,追的太急,她的腿撞到了桌子上,白大褂的衣角掃掉了桌子上的水杯。
水杯摔在地上的清脆聲,讓兩個人都忽略了,宋黎之害怕畏懼的抓着他軍裝的衣袖,雙手都在微顫,惶恐不安的開口,“好。”
她現在說不出其他的話來,她很努力才讓自己發出一個音節,但這一個字,足夠肯定的回答他的問題。
他低垂着眸子,輕蔑的睨着她因為害怕還抓在他衣袖上的小手,清冷一笑,棄之如敝履的甩開她的手,一孤傲的從軍裝口袋裏拿出一張寫好字的紙,單手一抛,飄過她的眼前,落在地上。
什麽話都沒再說,轉身,大步離開,将那股攝骨寒氣一并帶走。
他說:“我需要一個全心全意照顧我女兒的保姆,你考慮一下。”
她說:“好。”
他筆直冷漠的背影在她模糊的視線裏消失,淚水頃刻間劃過臉頰,剛才見面時,他沒掐死她,都是對她的仁慈。
宋黎之蹲下身子,撿起那張紙,上面寫着一個地址,應該是女兒住的地方吧,她的孩子,她的女兒。
她緊攥着那張紙捂着生疼的胸口,淚水再也無法抑制,怆然淚下……她從不敢奢望,這輩子還能見到她的孩子。
因為還是工作時間,後面還有等待看診的人,宋黎之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收拾好辦公室的淩亂。
坐在辦公桌前,朦胧的視線再次落到那個未寫完的名字上,陸,重新拿起鋼筆,她在陸的後面,一筆一劃認真的寫出了那個刻骨銘心的名字,陸明湛。
怎麽可能忘記,這個名字早已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裏,紋在她的心髒上,融入她的骨血中。
揮之不去,刻骨銘心。
再無心的戀人,久別重逢後都會有一陣對曾經的撕心裂肺,遺憾,追悔。
愛過,必然會痛,更何況,他們的曾經,那麽深刻的感情,那麽濃烈的愛……
第一卷 003:老天爺從不憐憫壞女人
翌日,宋黎之昨晚就去院長辦公室請了一天假,楚榮軒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生病,沒多說什麽就讓她回去休息。
昨晚她徹夜難免,終于等到了天亮,她換了一身自己覺得最好看的衣服出門。
天公不作美,不知道是天意還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還不夠,她和女兒分開的那一天,下着傾盆大雨,四年之隔,今天她終于可以見到女兒了,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雨滴打在傘上,她能聽到的,卻只有女兒當年離開時的哭泣聲……
她一定很恨她這個媽媽,狠心的在她出生一周後,就把她抛棄,可憐的女兒連一口乳汁都沒有喝到,就和她從此分離。
下了公車,四年前的那些回憶,讓她不知不覺的掉了眼淚,她堅強的吸了吸鼻子,擦幹眼淚,對自己說,不哭了,馬上就可以見到女兒了,不知道她長得更像爸爸還是像她多一點兒?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空着的出租車,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女兒,不知道從這個地方走到別墅區需要多長時間,她還是想邊走邊等出租車經過吧。
今天的雨吓得不大,可風很大,雨傘勉強只能遮住她的上半身,褲子和鞋子很快要濕了,她多少有些抱怨,過會兒她濕噠噠的出現在女兒面前,不知道女兒會不會嫌棄她?
一邊走着,一邊想着,見到女兒後,她要怎麽介紹自己,陸明湛讓她來做保姆,那就說明,女兒并不知道她就是媽媽,對了,不知道女兒叫什麽名字?
在她懷孕的時候,陸明湛趴在她的肚子上,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的問肚子裏的孩子,“喂,你是男孩還是女孩?如果你是男孩,就叫橙子,如果你是女孩,就叫蘋果。”
她嫌名字不好聽,“喂,怎麽都是水果的名字。”
“你不是也叫荔枝嗎。”
“……”黎之,荔枝。
……
一輛黑色的轎車呼嘯而過,車裏的司機一定是故意的,路上的積水濺了宋黎之一身的髒水,她本來就毫無預兆,連雨傘也掉在了地上,被風吹的很遠。
宋黎之氣的直跺腳,心裏暗暗詛咒,讓那輛不長眼的車子一百米後就抛錨。
不過她是個壞女人,為了錢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賣掉的蛇蠍壞女人,老天爺怎麽可能幫助她這樣的女人,讓她一直活着,也是為了讓她更痛苦罷了。
宋黎之去追被風吹跑的雨傘,好不容易追上的時候,傘已經壞了,無法撐起,她站在雨中,低頭看着自己此時的狼狽不堪,苦笑着……
現在這個樣子去見女兒,估計女兒一定會躲她遠遠的。
昨天,和他要一個電話號碼就好了,至少和他說一聲,回去換身幹淨的衣服再回來,現在如果她沒有準時過去,怕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鼓起勇氣,将包包遮在頭上往前跑,不管怎樣,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遠,有多艱難,她今天都要見到女兒。
剛才那輛牛X臭屁的豪車停在了她的面前,不,應該說就是為了等她才停下來的,宋黎之疑惑不解,心想,不會她剛才的詛咒靈驗了吧?這豪車還真說壞就壞了?
“我們少爺讓你上車。”一身黑色正裝的中年男人,手舉一把黑色的雨傘站在宋黎之的面前。
宋黎之看一眼那輛過百萬的豪華轎車,在看看站在她面前的中年男人,“我不認識你們,不用麻煩了。”
前幾天醫院裏還接到一位女病患,就是因為搭了壞人的順風車,結果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她要提高警惕。
中年男人應該是司機,他很為難的轉身回頭,對坐在後排座上的主人說了句什麽,然後不知道裏面的主人回了句什麽,司機點頭,收傘,上車。
那位司機先生剛上車,宋黎之就後悔了,雖然是陌生人,但她現在這個樣子,要錢沒錢,要色沒色的,人家願意載她一程,她應該沒什麽損失的。
可就算現在想上車,她也不好意思追上去主動要求啊。
後視鏡裏,她站在雨中,咬唇後悔的樣子,讓車裏的那個人皺了皺英氣的眉毛,她現在這幅樣子走到他家,肯定濕透了,說不定還會感冒。
以前,她的身子就特矯情,一年四季氣候交換的時候,她都會感冒生病,冬天少穿一件衣服也會凍得感冒發燒,夏天淋了雨都會發燒咳嗽。
唉……
“上車!”細雨中,一聲雷鳴般的聲音灌入宋黎之的耳朵裏,瞬間就傳入她的全身。
她扭頭看着重新倒回來的轎車,在看看坐在車裏面說話的人,此時黑色的車窗已經落下半截,坐在裏面一身傲氣的人,果然是陸明湛。
細密的雨滴打在宋黎之的臉上,不用看都已經知道,她現在的樣子狼狽極了,一直都覺得,春雨是綿柔的,今天她才發現,春雨很涼,沁涼的讓她全身都感覺到冷。
“姑娘,從這裏上去至少也要一個小時。”前面的司機好心提醒她。
宋黎之恍然清醒,一個小時,她的體質肯定在半路就暈倒了,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什麽都不在多想,打開車門就坐到了車裏,關上車門的那一刻,呼吸也瞬間緊張的放緩。
“當初賣女兒的一百萬,讓你連輛車都沒買上啊。”陸明湛的聲音透着冰冷刺骨,如一把尖銳的匕首,直擊她的心口,讓她生生的疼着。
......
第一卷 004:宋黎之,我真該親手殺了你
“當初賣女兒的一百萬,讓你連輛車都沒買上啊。”陸明湛的聲音透着冰冷刺骨,如一把尖銳的匕首,直擊她的心口,讓她生生的疼着。
在他面前,即使再痛,都要咬牙忍着,她不配在他面前喊痛,更沒有資格不去接受他額外給予的疼痛。
宋黎之的沉默對陸明湛而言,只不過是無言的反抗,他比誰都了解她骨子裏的那股倔強。
宋黎之雙手緊抓着自己被雨水打濕而貼在皮膚上的褲子,她的身上現在都是濕噠噠的,她生怕弄髒了他的車,坐在座位上,只坐了小小的給一個角,還是緊挨着車門。
她現在這個樣子,連坐在前面的司機都刻意的檢查了一下車鎖,真怕如果車門沒鎖好,她會一個不小心掉下去。
陸明湛諷刺的冷笑,她那麽坐着,不就是想要離他越遠越好嗎,在這個車裏,恐怕那就是離他最遠的地方,看她這個樣子,他就心煩。
安靜的車廂裏頓時炸開陸明湛暴怒的吼聲,“宋黎之,我和你說活呢,你是啞巴了還是聾了。”
他的聲音太大,震得整個車廂裏都是回音,就連前面開車的司機都被吓的歪了一下方向盤,更別說就坐在他旁邊的宋黎之了。
她吓得蜷縮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低垂着頭,像個做錯事恐懼懲罰的孩子,連呼吸都不敢發出聲音。
宋黎之不說話,她現在對他膽怯害怕的樣子更讓陸明湛怒火沖天,他如不可抵抗的帝王一般,威懾的命令她,“說話!”
猛然,他帶着薄繭的大手,毫不憐惜的鉗住她小巧的下巴,一雙銳利的鷹眸冰冷的居高臨下的睨着她。
宋黎之看着他,淚眼朦胧,應該是被他暴戾的脾氣吓的想要流淚吧,只是,身體裏的那顆心髒,怎麽這麽疼呢。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她盯着他,一字一字堅定的說了出來。
陸明湛緊凝着她的目光驟然間冷的吓人,鉗制在她下巴上的手,更是不知輕重,宋黎之覺得,如果他手上的力道在多停留一秒鐘,她下巴的骨骼都有可能被他捏的粉碎。
陸明湛不說話,那雙深潭般深不見底的神秘眼眸,死死的盯着她看,眉宇間凝着股令人發指的陰氣。
他的不平靜,換來的是她一句,過去的事,宋黎之,好一個過去的事不想再提,你果然是個狠心無情的女人。
他雙拳緊握,咬牙切齒,“宋黎之,我真該親手殺了你。”
宋黎之低垂着腦袋,聽着他發狠的怒話,欣然接受着,她沒資格說什麽,如果他真的動手殺了她,她也無話可說。
她接受他給的一切,就算那天他說,‘宋黎之,我讓你去死,’她也會毫不猶豫,絕不反駁。
只是宋黎之錯過的,是他眼眸之中那一閃而過的百般無奈,他收回在她身上的視線,一路眉心緊蹙,寒氣逼人。
車子停在半山腰的一座如古堡一般的別墅車庫裏,陸明湛沒有下車的意思,宋黎之也沒敢動一下,只聽到他對前面司機說了句,“讓王媽送身傭人的衣服過來。”
司機下車,宋黎之這才扭頭看着他,他面無表情的目視前方,沒有要下車的打算,也沒有要和她說話的心情。
很快,一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阿姨抱着一身衣服走了過來,陸明湛打開車窗,接過衣服,很快的又關上了車窗。
一身女傭的衣服被陸明湛随意的扔在了宋黎之的身上,大爺一般的口氣,“換上。”
宋黎之抱着衣服擰眉看着他,她是不是聽錯了,還是他就真的沒打算回避一下。
許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兩人都沒有先打破沉默,似乎這一刻的單獨相處,是他們兩個人都不想打破的。
宋黎之鼓起勇氣,但聲音還是很低,“我可以進去再換嗎?”就算沒有房間也有洗手間的。
陸明湛目光冷然的眯着她,“你想讓我女兒,看到你現在這個狼狽的樣子。”
宋黎之低頭,抿嘴不語,她當然不想,為了今天見到女兒,她特意挑了一件她最好看的衣服出門,只是……老天爺看她不順眼,懲罰她如此狠心的女人,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你……可以,先下車嗎?”她諾諾的請求着,在他面前,她真的毫無尊嚴可言。
突然,他的速度如一只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獵豹,宋黎之都不知道她是怎麽就被他困在身下的。
一雙冷魅的眼眸輕蔑的睨着膽戰心驚的她,倏地,他面無表情的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修長的手指輕蔑的撫上她殷紅的唇,用薄涼調戲的口吻說,“你身上有那個地方是我沒看過,沒碰過的,嗯?”
宋黎之只能往後縮自己的身子,退無可退,她眼睜睜的看着他,無話可說。
對她現在可憐楚楚的樣子,他心裏更加的暴躁,大手突然的就卡在她纖細的脖頸上,另一只手漫不經心的解着她領口的第一顆扣子,俊臉貼在她冰冷的臉頰,唇瓣幾乎就要觸碰到她的耳垂。
諷刺至極的提醒着她,“我連你的身體那個地方最敏感的,我都清清楚楚,怎麽?你忘記了?”
她猛然用力,推開他,膽戰心驚的看着他,不敢說話,現在的他,太可怕了,陌生的如同降臨在她身邊的惡魔。
他冰冷諷刺的笑着,再次撲向了她,宋黎之覺得胸口有一股冷風侵入,胸前的襯衫紐扣不知何時已被他解開,他略微粗糙的指腹玩味的在她性感的鎖骨間劃過。
就如他剛才說的,他了解她的身體,整齊的貝齒輕咬着她的耳垂,“你在害怕嗎?嗯?”
“嗯……疼。”宋黎之被一陣疼痛刺激到,一下沒忍住的發出了聲音,他竟然那麽用力的咬她的耳垂。
“換!”他大聲的命令,她還知道疼嗎?
宋黎之被他的怒吼,吓得渾身一哆嗦。
陸明湛突然起身,他一個當兵的,手上的力氣沒輕沒重,一推就把宋黎之推到了車門上,宋黎之的後背撞到車門上,疼的她皺着眉心,緊咬着唇,沒敢在多吭一聲。
......
第一卷 005:她是照顧你的保姆
只見他随手抽了一張濕巾,嫌惡的擦着剛才碰她的兩只手,輕蔑的嗤笑一聲,“呵,你以前可沒這麽怕我的。”
以前?!這兩個字還真tmd的刺耳又痛心,他厭惡的扔掉擦手的濕巾,扭頭冰冷的看着她,“放心,我現在看到你都覺得惡心,碰你,我怕自己會反胃。”
宋黎之知道今天他是非要把她最後的自尊都踩在腳底下,她的不從只會換來他的變本加厲。
她将那套傭人的衣服放在了身旁,開始自己脫衣服,心髒痛的厲害,她是害怕的,是恐懼的,就連解着扣子的手都在顫抖。
她不敢去看他,估計他也沒在看她,就如他剛才所說的,他嫌惡心。
只聽,“砰!”一聲,車門被狠狠的甩上,宋黎之像是瞬間被抽走了經脈一般,癱軟的陷入座椅中,淚水頃刻間,如斷線的珍珠,再也無法控制……
車庫裏很安靜,安靜的他即使站在車外,還是能聽到一聲聲極度忍耐的抽泣聲。
他煩躁極了,在褲子口袋裏找到了打火機和香煙,倚在車門上,大口大口的猛吸着。
宋黎之,你痛嗎?那為什麽當初要那麽的狠心?你在哭什麽?他們之間,該哭的人不應該是他嗎?他才是被抛棄的。
宋黎之,即使再痛,以後也都活在他為你準備的地獄裏吧,他不在是那個因為你掉一滴眼淚,就會跑去給你摘星星,給你全世界的那個傻子了。
宋黎之換好衣服從車裏走出來的時候,沒想到他竟然還站在那裏,他一身疲憊的倚在車身在,瞥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她,指尖的香煙送到嘴邊猛吸一口之後扔在了地上,腳上的軍靴踩在上面,熄滅。
宋黎之這才發現,他的腳邊竟然有一小堆的煙蒂,她換衣服的功夫,他就吸了這麽多煙,他都不知道吸煙有害健康的嗎。
陸明湛大步邁開,走在前面,地下車庫和上面的別墅是相通的,有電梯也有樓梯,他選擇了走樓梯。
宋黎之低垂着頭,一路跟在他的身後,心裏忐忑不安,真怕過會兒女兒見到她,會不喜歡她。
手裏攥着剛換下來的濕衣服,想要時間過得快一些兒,她真的很想看看,她的女兒長得什麽樣子,有多高了,是梳着小辮還是留着短發?同時,又想讓時間能先停一下,等她在好好準備一下。
“啊!”只顧着糾結,她的額頭撞在了一睹結實的肉牆上,他渾身都是肌肉,他的背真的比牆都硬,她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不聲不響的就突然停下來。
他居高臨下的低眸睨着她,目光落在她額頭上瞬間就出來的紅印上,眉心一擰,她的皮膚還是那麽薄,輕輕一碰都會留下印記。
陸明湛輕嘆一口氣,別開視線,動了動性感的唇瓣,想說什麽卻又什麽都沒說就轉過身去。
宋黎之看着他背對着她的高大身影,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他剛才的一聲嘆氣,讓她想要去靠近他,撫平他眉宇間的凝重。
“她叫小蘋果。”他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間響起。
他說,‘她叫小蘋果。’回憶過去,心痛到無法呼吸。
‘寶貝,如果你是兒子就叫橙子,如果你是女兒就叫蘋果。’那個時候,她還以為,他們共同孕育了生命,他們會一輩子都不分開。
宋黎之突然伸手去抓住他的衣角,陸明湛低眸凝着她纖細皙白的手指,冷聲命令,“放手!”
他的聲音并不大,宋黎之卻如同收到無法抗拒的命令般倉皇放手,她低着頭,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這樣的她,陸明湛真的恨不得掐死她,曾經那個在他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真的存在過嗎?他到底有什麽讓她如此害怕的?
客廳的那扇奢華大門剛一打開,一道天使般的聲音就傳入宋黎之的耳朵裏,那個漂亮的像公主一樣美麗的孩子,穿着白色的紗裙,簡單的馬尾辮上圈着蝴蝶結的發圈,像個快樂的精靈朝着他們的方向跑來。
“爸爸,爸爸。”
宋黎之怔怔的站在他們父女身旁,心髒咚咚咚的亂跳着,這個漂亮可愛的孩子,是她的女兒,是她賣掉的女兒,是她心頭上的肉,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她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