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
許是這氛圍太過良好，什墨水險些忘了旁邊還有秦老板兩人。
此時秦老板一出聲倒是提醒了他們的存在，只見他湊近王科：“師父，剛剛那人過來了。”
他這一聲對五師伯的稱呼，卻是令什墨水有些訝異：“你們？”
“沒錯，這是我在B市新認回來的徒弟。”王科面上顯露出得意神色，“仔細算算，你這小老虎倒是得了個師兄。”
什墨水不解，他這是什麽算法？
“這事說來就長了，總之啊，秦偉是我早年間指導過的學生，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他依舊念念不忘黑白拳，這份心思很是難得，我認下他做徒弟，不虧。”王科清楚什墨水會有怎樣的疑惑，于是簡略地給她解釋了一遍。
秦老板原來是叫秦偉——什墨水扯出禮貌的微笑，轉向秦老板：“秦師兄，幸會。”
“高手師妹，你這樣就太見外了。我們在S城能遇見，這緣分可不淺……”秦老板寒暄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他方才提到的那人打斷了。
趙剛歪着鼻子瞪着眼：“幾位，你們聊天麻煩去外面，別占着我的場館，瞅着礙眼。”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秦老板覺得，剛剛什墨水還是打輕了，對于這樣的家夥，就該多給他點教訓。
“我說話就這樣，不愛聽別聽。”趙剛斜眼瞅他，“贏了我的是這姑娘，又不是你。”
秦老板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一點都不惱，反而适時地跟他師父交換了一下眼神：“那好，我們出去敘舊便是，不打擾你們。”
五人這便離了俱樂部。
張小白忙着帶什墨水去醫院重新處理傷口，一出了商場，兩人便與他們三人分開了。
等到兩人再從醫院出來，時間已經接近傍晚。
什墨水拿着王科塞給她的卡片，對着夕陽的顏色看：“小白你快看，這上面的字像是金粉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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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白幫她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撥正：“你真要去？”
王科這張卡片上面只有四個字母SVIP，是臨走時送給他們的，說是傳承道館的超級VIP會員，可以體驗道館的所有課程。另外，王科還邀請他們去參加半個月後的道館活動。
而這個“傳承道館”正是王科下山後，在B市活動了一圈之後開辦的，主要的授課內容自然是黑白拳，聽聞被什墨水打傷的那位師兄也在，現在康複了，作為道館的理論講師。
什墨水将卡片收起來：“去呗，長輩邀請，哪敢不從。”
“可是那家夥也在的話，我怕你……”
“哎呀，不用擔心，他好的時候都不是我對手，現在有傷在身更不可能對我怎麽樣。”什墨水拍了拍張小白的肩膀，覺得手感不錯，又多拍了兩下。
張小白卻不是很相信：“如果是一般的傷就算了，我可是聽說你把人打廢了，我不相信你們再見面能好好相處。”
“這有什麽？五師伯還經常跟咱們師父動手呢，你看他們現在見面不也挺好的？”什墨水歪着腦袋，“再說當時要不是他用力太猛，也不會被他自己的勁力傷到，我不過是将他給我的力返給了他而已。”
張小白聽得雲裏霧裏，怎麽墨水說的話，比師父告訴他的還要難懂？只是，現在五師伯跟他們師父的會面，能用“挺好”來形容嗎？等等，不對！他猛地擡眼：“五師伯将咱們師父打傷過？”
“嗯，就在兩年前。”什墨水聲音異常平靜，“為了那本心法秘籍。”
張小白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覺得今晚的風有些涼。
“我們回去吧。”他拉開車門，“已經訂好了酒店，租房子的事情我安排人去辦了，還沒有找好，墨水姐你先在酒店将就幾晚。”
“有地方住就不算将就。”什墨水鑽進車裏，說的話誠心實意，卻讓張小白的耳根有些發紅。其實，什墨水也知道，張小白親自給她安排的地方，自然不會差，他們家可是當地的金主。
路上，張小白鼓起勇氣問她：“當年你下山，是不是也有師父受傷的原因？”
“嗯，有的。”那個時候，師父被幾位師伯以車輪戰設計，最後被五師伯打傷，他們對于拿到秘籍并公開已是勝券在握。什墨水作為師門內的小蝦米，長輩們覺得她一定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什墨水也知道，若是幾位師伯聯合起來管她要秘籍孤本，她還真難以扛得住壓力。但眼見着師父為了保住秘籍而受傷，她不能就這樣妥協，于是，在師父本該需要人照料的時候，她卻選擇了下山。
一晃已過去了兩年，中間經歷了這麽多事情，她覺得，這山上她或許真的回不去了。
半個月後，傳承道館。
紅色的鮮豔條幅挂在道館門外的柱子上，上面寫着的是，“B市黑白拳協會年度交流大會”。
什墨水看到這條幅的時候，有些卻步。
她拉着張小白站在門口：“這活動有點大，我還不想出名。”
張小白忍着笑意，雖說自家的墨水姐厲害，但參加個會議也得需要顯露身手的機會不是？他看了一眼什墨水手中的會員卡：“高手，要不我們回去？”
這半個月來，尹美梅一改往日對她的态度，自她住酒店的時候就總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化妝品什麽的去“看”她，最近幾天她搬到租來的房子裏了，尹美梅更是跑得勤，比在公司上班的張小白出現的次數都要多，往往她早上出去晨練完回來，尹美梅就已經開始幫她打掃起房間，又或者是在廚房給她準備飯菜……每天面對這樣的尹美梅，她才不要回去。
雖說尹美梅承諾等什墨水有了自己的房子之後，絕對不會再來“打擾”她的生活，但現在，她還是想着能避則避。
她知道尹美梅很感激她救了她兒子，但她還是更喜歡跟張小白的二人世界。小白最近公司業務繁忙，好像是他的計劃反擊有了成效。
“師妹，別在門口站着了！快進來！”
張小白又見到那天在比賽場上的那張臉，實在是不敢相信他的笑容，頓時吸了一口氣，緊張起來。
什墨水的表現也不怎麽自然：“好，我們這就進去。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劉德迅一聽什墨水提起他受傷的事，臉色一黑：“師妹啊，今天是個值得高興得日子，咱們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而且我都這樣了，你道個歉就頂用了？再說我也清楚，入了這行，受傷是早晚的事，不過是輕重的問題。”
張小白眨了下眼，心想要不要把墨水剛對他說的告訴眼前這人，他想了想，又放棄了。
看來習武這條路能走多遠，跟天賦真的有很大關系。
一進到館內，張小白就被各式各樣充滿水墨和華夏風元素的裝潢所吸引住了，整間道館雖是以黑白色為主調，但整體看來卻又不顯沉悶，仿佛是恰到好處的水墨畫拼接在了一起，再配以大紅色的結繩挂飾，充滿別具一格的風格美。
許多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居家老年人都跟張小白一樣，徘徊在場館內各處。張小白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地方。
什墨水倒是表現的很鎮定，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
“墨水姐，為什麽我看這些大爺大媽們都很普通啊？”
“越是平淡無奇，越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這是師父告訴我的。”什墨水大略地看了一圈，“據我多年混跡江湖的經驗，這些人都是多年的練家子。不過他們中的很多人，好像都不是學黑白拳的。”
張小白正要再問，整個場館卻已經都安靜了下來。
沒辦法，他們實在進來的太晚，“大會”這就要開始了。首先，由主辦人講話。
什墨水帶着張小白貓到一處有着雕花的屏風後面，那裏有兩個空着的座位。
主辦人是王科，自然是由他講話，不過這種性質的活動，講話內容大概都是千篇一律，她才不想認真聽。
張小白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好奇心旺盛，即便隔着阻擋視線的镂空圖案，他也盡力去看。
然而，這講話的內容确實如什墨水所說，沒什麽營養，聽來寡淡無味。但很快就到了表演環節，首先上場的，是在他們道館學習了一年的一個十四歲小夥子。
他表演的那套拳，張小白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拳路，忙輕聲招呼墨水快來一起看。
可什墨水只看了兩眼，便說：“孩子太小，骨骼還沒發育完全，裏面有幾個動作不适合他。”
“太小？十四不小了吧？”張小白問她，“當年你上山的時候好像只有十歲左右？”
“對啊，我上山的時候是挺小的，不過我滿了十五歲才跟師父學黑白拳的，之前的幾年一直在調理身體。”什墨水說完酉補充了句，“而且我是女的，男孩和女孩長身體的速度不一樣，所以要是我的話，男孩未滿十六歲的，我是一定不會教他拳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