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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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這個場景好熟悉啊,才波美耶記得她在離開人世之前看到的景象就是現在這樣的。
跌落于無人之境的青色彼岸花田,她就躺在這片花田裏直到失去所有的意識。
想到這裏,才波美耶的心一下子就沉下來了。
她坐直了身體,看向四周。
這簡直太奇怪了,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裏。
才波美耶撐起身體,看着毫無傷痕健康的身體。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如果她掉進青色的彼岸花田之後沒有死,應該會在身體恢複之後就開始歸途,沒有什麽地方比家更能安撫搖曳不安的心和遍體鱗傷的身體。
而此刻原本準備去解決鬼殺隊成員的魇夢也注意到了在被他的血鬼術影響陷入睡眠的那位小姐的夢境。
是青色的彼岸花呢。
他本來是想要在開飯的時候多吃幾個鬼殺隊的成員,如果多吃點鬼殺隊的成員無慘大人一定會獎勵給他更多的血,而且這次來的柱還是稀血吃了一定大補。
但是萬萬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雖然跟着列車也還沒走遍日本,雖然和有實力但是一直劃水的上弦一樣他這個下弦一也沒給無慘大人找到青色彼岸花,但是他今天居然在一個女孩的夢裏見到了。
魇夢指了指穿着小洋裙靠在椅子上睡着的紅發女孩:“不要破壞掉那個女人的精神之核,留着她我還有用。”
和其他的鬼不同,魇夢人如其名他的血鬼術都是和睡眠有關。
和其他鬼不同,魇夢這個看起來纖細說話總是怪裏怪氣的家夥非常的謹慎,平時就連觸發血鬼術這一操作都是遠程的能讓人類動手的絕對不會自己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來追着他的鬼殺隊成員裏一個是稀血另一個帶着無慘大人指名提的日輪花劄耳墜的少年,他不會出現在現場的。
魇夢會等到他的人類傀儡們親手去進入獵物的夢裏,破壞掉對于人類最重要的“精神之核”,等夢境的主人淪為廢人就會乖乖的跳進他的嘴裏,成為滋養他讓他成為更強大的鬼的養料。
魇夢說完,一邊朝着樓梯走去一邊想:跟着全國巡回的歌劇團一起行動雖然能體驗到新事物,但是每次都不能吃太多的人。
這次,幹脆吃掉鬼殺隊的柱和成員之後,幹脆把在場所有的觀衆加上一直給他作掩護代替他動手的歌劇團成員也吃掉好了。
這些人類不是說夢想是成為全日本乃至全世界都最享有盛名的歌劇團嗎,他會施恩讓他們在這樣的美夢中被他掉的。
才波美耶在彼岸花田裏走了好久,最終摸索着發現在彼岸花田的邊境有一條她看不見的但是确實存在的牆。
才波美耶試着去觸碰牆,無論多少次都會被無形之牆的力量給彈回來,在她決定放棄的時候身後好像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她整個人都撞進了牆裏面。
感覺整個人都被擠扁了的才波美耶睜開了眼,發現自己又跌坐在一片青色彼岸花田中。
只不過剛才是白天,而現在是黑夜。
才波美耶覺得一頭霧水,那剛才她那麽努力是為了什麽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到身邊傳來了兩個腳步聲。
她猛地回頭,就看到了一對男女正站在月光下的青色彼岸花田裏。
穿着緋紅色齊胸襦裙的女子蹙着眉,神情憂郁的看着眼前的人。
而站在她對面的,是背着藥箱穿着青色和服的青年神情溫柔,他握着女子的手,語氣鄭重:“等治好那位貴族小少爺,我就會乘船回來。我們永遠生活在這裏,我向你保證。”
被月下的這對男女完美忽視掉的才波美耶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那個穿着青色和服的青年她非常熟悉,就是在地獄裏享有盛名的那位名醫。
才波美耶試着發出聲音:“那個,打擾一下。”
但是拉着小手的兩人根本不搭理她。
唐裝女子的那雙美目中升起了水霧,她別過臉随着一陣光芒雙手中的種子在一瞬間就成長為盛開的彼岸花:“我知道你來就是為了尋這最重要的一株藥材,答應你對我的承諾,若是你負了我東瀛境內永遠都不會出現這種花。”
“對我有點信心啊,為了我的花仙子我也會揚帆而歸的。仙子,等我。”小心翼翼的将花放到藥箱中的花盆裏,青年藥師告別了戀人。
然後。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醫師再也沒有回來過。
懸崖下的青色彼岸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等候在這裏的花仙也在漫長的歲月中心碎,馥郁的美好逐漸枯萎,站在彼岸花田中的仙子身形逐漸透明。
日出東方,西方落下。
在鬥轉星移的同時,一千年的時間過去了。
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是進入到了別人的記憶之後,才波美耶安靜的做一個旁觀者。
她的平靜,直到眼前出現曾經的自己被打破。
背着竹筐的少女因為沒有料到前方的土地松動而直接掉進了彼岸花田裏,就在年輕的女孩絕望的睜大眼看着天空的時候,身形透明的花仙也在看着千年來唯一造訪這裏的人類。
近乎透明的花仙把頭湊過去,聽到了女孩的心聲也聽到了來自他鄉的語言。
花仙的嘴角揚起了冷酷的笑容:“想回家又怎麽樣?你已經沒有力氣走回家了吧。”
重傷的紅發少女看不見身形逐漸模糊的花仙,花仙的話語人類也無法聽到。
或許是人類在生死混沌的時候能夠看到更多東西吧,出乎意料的失去意識的紅發女孩舉起胳膊握住了花仙在她眼前揚起的手。
微風吹過花田,力量所剩不多的花仙看着眼前已經處于回光返照狀态的女孩:“沒想到在生命的最後,還有人類能夠看到我。”
“我可以給你回家的力量,作為代價你要成為我的使者。在回到家鄉之後,替我尋找一個叫做櫻川冬嗣的醫師。将我曾經贈予他的青色彼岸花,取回來。”她說着點了點紅發女孩的眉心,随着青色的光她将一部分力量送進了女孩的身體。
才波美耶看着這片青色彼岸花田的主人用最後的力量召喚了山間開了靈智的走獸和鳥類,把她的身體用接力賽跑的方式送到了由神靈庇護的船上,最後送回了鐮倉。
這些事耗盡了花仙最後的力量,她的身形越來越淡最後消失在了這裏。
在花仙身形消逝之後,整片青色彼岸花一瞬間就枯萎焦黑變成了灰燼。
直到她的靈魂出現在這裏,繼承了部分花仙力量的使者再次讓整片田地的花朵綻放。
再之後,才波美耶就遇到了去中國考察的鬼燈大人。
才波美耶驚訝的睜大眼睛,她對于這些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的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才波美耶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腳下踩着一片鏡子。
她被這巨大的信息量弄的有些頭暈,跌坐在地上的才波美耶向下看,發現鏡子中的自己眉眼要更加成熟一些。
如果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二十多歲的才波美耶就應該長這樣吧。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鏡子中的女人露出笑容:“你該醒來了,你的朋友現在很危險。”
穿着小洋裙畫着濃妝的少年神情麻木的用魇夢交給他的特殊的繩子綁住了失去意識的人們。
這些人們都是來看他們演出的,但是沒想到這是一場有去無回的屬于惡鬼的饕餮盛宴。
他們的夢想都成為了笑話,雖然魇夢每次只吃幾個人,但是毫無疑問他們這些人都是劊子手。
少年渾渾噩噩的想着,手上的動作仍然沒有停止。他從懷中拿出了由魇夢的頭骨和牙齒制造的尖錐,朝着熟睡之人的胸口插去。
下一秒,他的胳膊被人用大力攥住了。
“這個時間表演不是應該開始了嗎,為什麽你這個演員出現在觀衆席裏?”女孩的聲音帶着些剛剛睡醒之人的沙啞,她的一只手揉插在披散的紅發裏垂着頭看不清表情,但是另一只手是死死的鉗柱他的手臂,讓他絲毫不能動。
青色的火焰升騰而起,燒斷了綁在人們手上的繩子,聚散成團飄到背景板那些惡心人的眼鏡上面,将一切不詳和污穢都燒成灰燼。
伴随着演員們的驚呼聲,夢境動蕩,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有些人一睜眼,就看到該出現在臺上的演員拿着利器在他眼前筆畫,立刻嚎叫出聲:“殺人啦,劇院的演員殺人啦!”
一層激起千層浪啊,剛從美夢中醒來的人們聽到這樣可怕的話再看看手持利刃的演員直接慌不疊的成群的往門外跑。
從美夢中醒來的一瞬間,竈門炭治郎就意識到自己中了血鬼術。
先醒來兩秒的村田注意到了劇院裏傳來的動靜和巨大的踩樓梯的聲音,臉色大變把還暈暈乎乎的跪坐在劇院門口的竈門炭治郎拖到了一邊,成功的阻止了踩踏事故的發生,也讓竈門炭治郎避免了變成肉餅的命運。
魇夢朝着稀血大餐走去的步伐停了下來,他察覺到自己的血鬼術被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