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汪×14
汪×14
面試完到辦公室安頓完，等裴奕整理完辦公室，把電腦設置好，個人辦公賬戶注冊好，倒也到了午餐飯點。
這兩天倒是沒有什麽太重的活，不需要加班，到午餐點後，産品研發部的員工們紛紛站起身，幾個關系好的眼神交流，詢問着擁有得天獨厚地理優勢位置的老張，要不要喊裴奕一起去吃飯。
正在老張糾結的功夫，産品研發部的經理出了辦公室，看了看他們：“都站在這兒幹什麽？走啊，吃飯啊。這來新人，當然下館子，走走走，我請你們。”
經理在諸如“老大英明”這類的贊美聲中喜笑顏開，攬着裴奕的肩膀便向電梯走去：“小裴啊，你放心，我們産品研發部的部門關系很好的，你來這兒就把我們部門當成自己家一樣。”
說完還不忘回頭抓住一個走的比較近的員工問道：“你說是吧，小張。”
小張忙不疊的點頭：“是是是。”而後和同伴無聲交流着眼色。
看來這裴奕确實不簡單，這舒總過來打招呼，經理如此的照顧。到底還是自己的飯碗最重要。衆人的色心還是被理智給壓了回去，倒是對裴奕只是遠觀，打消了湊近上前的心思，萬一給人惹惱了往領導那兒告上一狀，那就得不償失了。
也不知道裴奕知不知道，同事們對他的看法一天之內變了又變，他只是仍舊挂着那人畜無害的笑容，樂呵呵地接過經理交給他的一沓往年産品研發的項目書。
經理的原話是讓他參考參考，學習學習，明眼人都知道，這産品研發創意上的事，光看怎麽能夠學會呢，不過就是給了裴奕光明正大摸魚的理由罷了。
可裴奕還真就認認真真看了起來，兩天的功夫就把歷年的項目書都給看完了，閱讀速度令人嘆為觀止。
“小裴啊，你原來真是學霸啊……”
面對同事的誇贊，裴奕害羞地低頭下，筷子扒拉了塊白米飯送入口中：“不算什麽學霸啦，我們學校比我厲害的大有人在，我就是之前沒接觸過這種項目書，覺得看起來很有意思。”
“看看，看看人家！人家覺得項目書有意思，你們看到項目書只想睡覺。”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這怎麽能比啊！你熬夜加班十天做出來的計劃書，你看到難道還能高興嗎？”
謙遜、低調、溫柔、聰慧的後輩新人總是讨喜的，更何況裴奕還長着一張清純俊秀的臉，總挂着淺淺淡淡的微笑，看得人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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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産品研發部的員工們早就忘了裴奕進來那天，他們還打定心思要和裴奕保持安全距離的事情，已經是帶着裴奕一起去食堂吃午飯聊八卦的鐵杆關系了。
“舒總今天會上提的是什麽意思，‘懶人遛狗包’的銷量我聽市場部的熟人說，不是還可以的嗎？”
“舒總要求高又不是一天兩天，再說……”
同事說到一半，突然才想到，這在場的還有同舒木雲關系匪淺的裴奕呢，這都怪裴奕看起來太人畜無害了，讓他們都忘記了這茬，差點當着人的面說舒木雲的壞話了。
又是默契的眼神交流，刺探情報的重擔最終還是落在了工位在裴奕旁邊的小張身上。
小張清了清嗓子，狀作随意問道：“對了小裴，你和舒總關系不是很近嗎？知不知道點什麽內幕消息呀？”
裴奕加速咀嚼，把嘴裏的紅燒肉咽了下去，紅燒肉的油脂浸潤了他的唇瓣，顯得晶瑩剔透，秀色可餐。
他唇角微揚，眼角随着笑意微微下垂，是标準無害的狗狗眼：“我不問舒總這些事的。”
既然話題開啓了，問都問了，那就索性問到底。
于是另外一個同事繼續問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小裴你和舒總到底是什麽關系呀？上次舒總來我們産品研發部，好像聽到你喊她‘姐姐’？”
牛，真的勇士，居然直接問出來了！
其餘幾人紛紛在心裏為他豎起了大拇指。
裴奕拿起筷子，認真仔細地挑着魚塊的魚刺，濃密纖長的睫毛在食堂的光線下，在他如玉般的面龐上遮掩出一塊淺灰色的陰影。
“我……”
食堂裏人聲鼎沸，同事們的耳朵高高豎起，端着餐盤想往裴奕那兒靠的更近一些，生怕漏掉了只言片語，錯過了什麽關鍵信息。
“我偶爾會幫姐姐遛遛‘小白雲’。”
裴奕雖沒有正面回答，但是這個答案裏包含的信息量卻是足夠之大。
首先舒木雲對她家狗寶貝的緊，員工有想投其所好幫忙遛狗照看的，都被舒木雲一一回絕了，那能幫舒木雲遛狗的裴奕，這和舒木雲關系絕對是親近的；
其次，舒木雲朋友圈曬狗，也只是偶爾PO幾張照片，市場營銷部經理還曾經勸舒木雲多多營業，這樣能夠在客戶那兒塑造個好人設，結果被舒木雲回怼：我養狗是為了喜歡，又不是為了立人設談業務，如果因為這個就不談合作的人，那不合作也罷。
裴奕如此親切自然地喊舒木雲的狗的名字，那看來和舒木雲養的狗的關系也很近。
那這裴奕和舒木雲的關系絕對不簡單，絕對不是繞着七拐八拐十幾個彎的沾親帶故的遠房親戚。
要麽是很親的表親，要麽就是……
産品研發部的同事們再次交換了眼神，方才提問的勇士接着問道：“那小裴你知不知道，舒總她，這個，個人情感狀況是怎麽樣的？”
裴奕倏地擡眼看向他，如墨般漆黑的瞳仁裏閃爍着無雜質的光，淩冽冰然，把同事吓了一跳，連忙下意識地找補道：“沒別的意思，就是舒總進公司這麽多年，也沒聽到她談朋友或者感情方面的任何消息，所以我們就是有點好奇，好奇。”
裴奕視線注意到提問男同事手上戴的婚戒，面色稍霁。
“是啊是啊，小裴，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有點八卦，但是絕無惡意。畢竟你看舒總長得這麽漂亮，人好，業務能力也好，所以我們就比較關系她的情感生活狀況嘛……”
“舒總當年剛進公司的時候，還有好幾個男同事追她來着，不過都被她給拒絕了。”
“要我說拒絕的好，舒總現在可是坐那兒，那幾個現在還坐在老地方，還好舒總沒答應。”
“嗯，果然還得像舒總學習，專心搞事業。”
裴奕看着湯碗中漂浮着的雪白蛋花，像是小白雲柔軟的毛發，又像是舒木雲看向小白雲或者看向他時，那本該綻放在冰山陡峭之處的雪蓮花突然下了凡塵，潔白毫無雜質，随風漂浮，卻抓不住。
裴奕擡起頭，面上又是他那慣常的溫文爾雅、人畜無害的淺淺微笑，拿捏着和同事們交流閑談八卦們頻率極為一致的語音語調問道：“姐姐還被公司同事追過呢？”，臉上還恰到好處地多了一絲八卦和好奇。
同事們見狀不疑有他，想當然地便排除了原先猜想的裴奕和舒木雲關系的第二種可能。裴奕這表情很明顯就是在知道自己姐姐情感八卦時的好奇和戲谑，就算不是親姐弟，肯定也是關系很近的表親。
“這你可就問對人了，我可算是公司的活化石了，公司什麽事情我不知道。這舒總剛進公司時，雖說是HR從其他企業重金挖過來的，但是舒總那時候還年輕，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一個小姑娘，這還不招人追求？”
裴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複又問道：“那怎麽就确定，姐姐她一直單身沒有對象呢？”
“要不說小裴你年輕呢……”
周圍的同事們也附和地露出奇異的笑容。
裴奕無辜地眨了眨眼，熱心同事便講解道：“你想啊，這舒總不管加班多晚，是不是都是自己開車回去？也沒見她桌上擺什麽合照，逢年過節也沒見她收到過什麽花或者禮物。”
“還有還有，這舒總吃飯應酬喝醉了後，也是找代駕給送回去，從來沒有人來接過。”
“也從來沒有請過假，情人節七夕中秋節這種日子，舒總給手下人都放假，自己還在辦公室加着班，這看着像是有對象的樣子嗎？”
“我們之前就想着舒總絕對是自己一個人，就連有你這個弟弟都沒有想到。”
裴奕借着吃飯的空檔斂住自己的笑意，這別說同事們沒有想到，舒木雲自己可能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多了他這麽一個所謂的“弟弟”。
裴奕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模棱兩可地笑笑：“我之前一直都在上學嘛……”
“所以說，我們也是關心你姐姐舒總嘛，畢竟這工作是做不完的，我們也是希望她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嘛……”
裴奕笑着點點頭：“嗯，我也希望姐姐能夠找到她自己的幸福，能夠有人愛她，疼她，關心她，照顧她。”
裴奕說這句話時的神态過于溫柔，比起單純的熟稔或者親情屬性的關切，倒更像是飽含着滿腔的愛意，讓同事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額，小裴，看來你和舒總感情很好嘛……”
裴奕不置可否地将餐盤中最後一根青菜夾了送入口中，咀嚼吞咽完畢後放下筷子，問道：“對了，來食堂吃飯這幾天，好像都沒看到姐姐？”
大概是已經完全接受了裴奕是舒木雲關系很親的弟弟的設定，同事不做他想地說道：“舒總她會議時間經常會開過食堂的飯點，而且公司領導為了給員工比較好的就餐環境，商務用餐又多，所以就不怎麽來食堂吃飯。”
裴奕聽着聽着眉頭便皺起，他原本以為舒木雲只是晚上因為加班，晚餐不規律，現在看來，大概中餐也沒好到哪裏去，常務用餐哪裏是吃飯的用途，怕是喝酒談事，飯也吃不到幾口。
難怪舒木雲對飲食方面的事情不甚在意，怕是都習慣成自然，不覺得吃飯是個什麽大事情。
舒木雲把小白雲照顧的那麽好，照顧自己的事情卻不上心。
裴奕心下有了主意，在同事們起身歸還餐盤的時候，腳步停留片刻，自然而然地走在了寶媽同事的身邊，狀作閑話聊天般問道：“公司附近有沒有什麽買菜的地方，就是菜品比較綠色新鮮，種類豐富一些的。”
“這你可就問對人了，我跟你講啊……”寶媽同事把公司周遭幾個賣場、連鎖商場的買菜優劣勢都給裴奕講了一遍，然後問道：“你問這個幹嘛，下班了幫家裏買菜啊？”
裴奕應道：“嗯，家裏人忙顧不上，所以就我多操心點了。”
寶媽同事對裴奕的好感蹭蹭又加了幾分：“真好啊，你家裏人有你這樣肯幫忙的，真幸福。”
裴奕淺淺笑道：“嗯，我也希望她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