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與繃帶精的戀愛日常

第9章

009

趁天還未完全黑，正月繹趕回橫濱。

夜晚的橫濱很美，各色的燈火惹人移不開眼，月亮高高的挂在空中，瀉下一地銀輝。

晚風輕輕吹動了正月繹的發尾，似乎在翩翩起舞，他的身影與月光融在一起，美的像一副畫，叫人不忍打擾。

正月繹看着月色下緩緩流動的河水，思緒并未停息，對方的目标是自己，慢慢耗着對自己沒有任何損失，反而是對方，早晚有一天會沉不住氣，笑意在他的唇邊若有若無地蕩漾，長生啊，不過是披了一層蜜糖的毒藥。

整理好思緒，正月繹打算回家，只是面前河裏的不明漂浮物是不是有些眼熟。

唉......

還真是一個麻煩的飼主，正月繹心裏雖然這樣想着，但絲毫沒有猶豫直接跳入水裏，将人撈出。

太宰治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回家途中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河面，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

太宰治沒有掙紮，感受着肺部空氣逐漸減少，大腦因為嚴重缺氧而一片空白。

正月繹将太宰治平放在岸邊，自己坐在一旁，臉上的表情頗為奇怪，就在剛剛，他入水摟住太宰治的時候，太宰治居然無意識地抓住了自己，就像是在求救一樣。

一個嘴上天天說着自殺，做着危險事情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的人，卻渴望着被救，聽起來像笑話一樣，可正月繹的的确感受到了對方求救的信號。

果然還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咳咳...咳...”被放置了一會的太宰治，無意識的咳着水。

太宰治緩緩地睜開雙眼，眼前是布滿星星的夜空，濕透了的衣服被風一吹，使太宰治打了個哆嗦，果然還是沒有死掉啊，太宰治有些失望。

太宰治好一會才緩了過來，河水打濕了他的全身，略長的頭發可憐的貼着臉頰，眼尾也因為劇烈咳嗽紅了一片，看起來格外落魄。

他用手撐起自己，坐了起來，看着一旁的正月繹，“是正月啊，還真是愛多管閑事。”

太宰治意識到自己被救了，整個人恹恹的，話語也尖銳的許多。

面對翻臉如此之快的太宰治，正月繹卻沒有生出什麽不滿的情緒，反而覺得對方像是一只濕透了的小貓，擺出自認為尖銳的爪子，保護着自己不會受到傷害。

太宰治有點期待對方的表情，會是發現自己不領情而露出厭惡的表情，又或者是高高在上的訓斥他，太宰治總是抱有惡意揣測着對方。

正月繹輕輕地皺眉，“下次不要在晚上入水，會着涼的。”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太宰治瞪大了眼睛，兩個人對視了十幾秒後，太宰治拽住了正月繹的衣服。

“入水之後就感覺全身都沒力氣了，正月背我回家吧！”太宰治理直氣壯的說道。

沒到三秒，正月繹妥協了。

“好。”

難得撒嬌的貓貓，正月繹當然是要滿足對方的請求。

路燈下，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角落裏的三花貓，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朝着方向反方向離開。

回家之後的太宰治異常老實，這讓正月繹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憋什麽大招？

可惜直到睡覺之前，太宰治都沒有什麽大動作。

...........

事實證明，正月繹的直覺很準。

早上起床之後，正月繹發現太宰治沒有去上班，這十分反常的現象。

森鷗外也不像是會給人放假的上司，在敲屋門沒有回應之後，正月繹思考幾秒闖了進去。

還好沒有像正月繹想象當中，某人挂在房梁上的樣子，又或者是因為其他自殺手法。

看着床上被子隆起的一坨，正月繹走了過去，這才發現太宰治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但情況也很不妙。

此時的太宰治眉頭緊皺，臉紅的厲害，汗水打濕了劉海，整個人縮成一團。

正月繹把手搭在太宰治的額頭，皮膚的觸碰讓他清楚地感覺到太宰治滾熱的身體，正月繹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正如像他昨晚所說那樣，太宰治因為着涼而發燒了。

正月繹決定給太宰治請個假，接到正月繹電話的森先生有些意外，在得知太宰治生病了，很爽快的給了假。

他的好學生竟然因為入水而着涼了，森先生的表情很奇妙，這種合理又不合理的事情，使森先生破天荒的感受到太宰治也不過才是個十多歲的孩子。

“林太郎的表情好惡心。”愛麗絲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過來，嫌棄的看着森鷗外。

“愛麗絲醬！”森鷗外立刻變得十分委屈。

..............

太宰治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消毒水味，左手挂着的點滴，讓他意識到這是在醫院。

眼睛轉了一圈，太宰治很快就猜出自己在這的原因。

“吱嘎。”

正月繹拿着保溫盒走了進來，發現已經醒過來的太宰治，連忙去接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太宰治乖巧的接過了水，眼睛一眨一眨的。

正月繹并沒有因為太宰治的乖巧而動容，反而冷哼一聲。

“燒到了39度，以後你別想在我眼皮底下入水。”正月繹一改往日溫和的态度，語氣格外嚴厲。

正月繹很讨厭醫院，每次到這的時候，他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把太宰治送到醫院的時候，他明明知道對方僅是因為發燒，但手仍然不可避免地顫抖，他想起了從前因為疾病而失去的飼主，在看到懷裏少年因為發燒難受的樣子，與記憶裏被疾病折磨的飼主的樣子重疊在一起，這讓他有些恍惚。

人類真的好脆弱啊！

可是如此脆弱的人類，卻總能給他人帶來溫暖，或許這就是正月繹欣賞人類的原因。

太宰治不可避免地撇了撇嘴，但總歸沒說什麽。

看着精神萎靡的太宰治，正月繹微微嘆氣，從保溫盒裏拿出了特意熬的粥。

“是用蟹肉熬的粥，趁還熱着吃一點吧。”

太宰治聽聞，立刻眉開眼笑，快速接過了粥。

低頭吃飯的動作，正好擋住了太宰治晦澀不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