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香甜的味道,刺激着正月繹的大腦迫使他從沉睡中蘇醒,正月繹緩緩的睜開了眼,睫毛微微輕顫在空氣中留下好看的弧度。
正月繹此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旁受傷的少年身上,少年有着蓬松柔軟的微卷黑發,面容秀氣好看,右眼綁着繃帶,看起來既脆弱又神秘,熟悉的血腥味讓正月繹确定這個人就是自己這次的飼主。
作為一名初代吸血鬼,正月繹擁有讓世人渴望的漫長壽命,為了打發時間又或是尋找長期飯票,一條奇怪的規矩就流傳下來。
人類可以在正月繹沉睡時通過血液與他簽訂契約将他喚醒,人類為他提供血液,而他會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人類的生命安全,做一只可以掃蕩一切的利劍,直到人類生命結束,算是共贏吧,正月繹嘴角無意識勾起一抹諷刺意味的笑容。
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正月繹此時的心情還算不錯,因為這次的飼主是一個好看的少年。
吸血鬼的壽命漫長,在他誕生的幾百年來,他有過許多飼主,其中不乏牙齒都要掉光奢求長生的老頭,正月繹連吸血的興趣都沒有,這次飼主既年輕又好看,他自然是歡喜的。
意識到飼主有危險後,正月繹快速的從白棺裏翻出,落到正準備攻擊少年的人的身後,雙手用力直接将那人撕成兩半。
“從實驗室裏制造出來的低等東西也配染指我的獵物。”
剛蘇醒就碰到這惡心玩意,正月繹此時的心情大大折扣,他記得自己在沉睡前已經将那個實驗室銷毀了,如今看來還有漏網之魚。
太宰治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勾出,論誰都會對一個剛剛還在棺材裏老實躺着沒有脈搏,下一秒就醒了過來還活蹦亂跳的人感到驚訝。
或許真的是吸血鬼呢,太宰治又想到資料上的內容。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
一個組織的崛起除了有強大的實力,還要有足夠的資産,作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歐外深知這一點,他投資了很多行業,地産這種暴利的行業自然是少不了的。
然而就在最新的地産項目開發時,出現了問題,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勢力,将項目現場所有的員工全部殺掉,等黑手黨人員趕到時,就只看到了員工的屍首與地下刨掘的痕跡,顯然是為了找到底下的東西并進行滅口。
這舉動已經是對港口黑手黨嚴重的挑釁,森鷗外把這件事交給了剛剛成為幹部的太宰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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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調查資料時,太宰治的眼淚差點沒笑出來。
根據資料,太宰治發現這群人來自東京,這次的目的是為了喚醒傳說中一位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求他賜予永生。
首先,吸血鬼這種傳中的生物,真實程度就很難讓人相信,其次人活着真的是有意義的嗎?竟然去奢求那無妄的永生。
這些人真是可笑又惡心。
已經知道這群人準備儀式的地點,太宰治早早就派人埋伏在一旁,倒不是他工作積極,而是他想早點結束這場無聊的游戲。
烏雲遮蓋住原本晴朗的天空,不一會綿綿細雨就落了下來,廢棄的倉庫裏,一群白衣人正圍繞着一個雕刻詭異花紋的白棺,吟唱着奇怪咒語,像是一群祈求神明憐愛的信徒。
明明是白天,但因為下雨的緣故,本來就破敗的倉庫更加陰沉昏暗,白棺周圍點上了紅燭,将信徒們瘋狂貪婪的表情展現的一清二楚。
為首的男人很年輕,有着較好的面容和一頂燦爛的黃發,但是眼神裏偶爾閃過的陰霾,彰顯着男人沒有外表看起來那樣人畜無害。
男人用極度溫和的語氣說道:“開棺。”
旁邊的兩個随從聽到命令後眼裏的驚恐卻愈發劇烈,随後小心翼翼的将白棺打開。
同一瞬間。
埋伏在周圍的黑手黨,在得到指令後迅速沖出,将倉庫中的人團團圍住。
“抓到小老鼠們了。”太宰治看着倉庫裏因為被包圍而慌亂的衆人,漫不經心的說道。
“留個活口,其他的都處理掉。”
“明白。”一旁的下屬立刻行動起來,眼睛裏流露出自己都沒察覺的尊敬與恐懼。
明明看起來無害又溫和的男人是港口黑手黨最年輕的幹部,光是太宰治這個名字都夠讓人膽戰心驚。
很快四周傳來了槍擊聲與人類的慘叫,太宰治感覺有些無趣,朝白棺走去,他有些好奇據說能賜予人們永生的吸血鬼是什麽模樣。
一旁的敵人想要阻止他前進,還沒來得及掏出搶,就被太宰治擊倒在地。
“不要妨礙我哦。”
太宰治較有興致的看向白棺,鳶色的眼睛微微放大,顯然白棺裏的東西讓他感到驚訝。
白棺裏躺着一個黑色長發的男人,身上穿着正紅色的長袍,與蒼白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像是等待被喚醒的邪神,誘引可憐的獵物落入他的陷阱。
太宰治用手摸了摸,沒有脈搏,指尖傳來的冰冷感,讓他清晰的意識到這個所謂的吸血鬼早已死去,死亡啊,還真是令人羨慕呢,太宰治的思維有些發散。
正當太宰治看的入神時,大腦發出了強烈的預警,太宰治順勢将身子□□,但還是被敵人的利爪劃出了一道傷口,鮮血瞬間流出,誰都沒有注意到有幾滴血落入白棺。
面前的人,或許已經不能稱為“人”,眼睛變得赤紅,手上長出尖銳的指甲,嘴裏發出了類似野獸的嘶吼聲,太宰治清晰記得自己已經将此人射殺,但如今卻變成這副鬼樣子。
是異能嗎?
太宰治的座右銘是“清爽明朗且充滿朝氣地自殺”,死于面前這個醜陋的家夥手裏明顯與自己的理念沖突,光是想想就感到惡心,比黏糊糊的蛞蝓還惡心。
就在面前的敵人馬上要沖過來的時候,一雙手從敵人的背後穿出,瞬間此人就被撕成兩半,神奇的是血液絲毫沒有濺到那雙手的主人身上,只是手背上粘的幾滴。
敵人噴湧出的鮮血使正月繹的牙齒略微有些癢,正月繹壓下想要不顧一切去吸血的沖動,告誡自己人類是一種很脆弱的生物,要小心對待不能急于一時,一時的溫飽和長期的飯票他還是有判斷能力的。
處理掉這個想要對自己飼主動手的垃圾,正月繹開始好好觀察這次的飼主。
“正月大人!”
狂熱的聲音使正月繹分了一絲注意,信徒的首領擺脫了黑手黨禁锢,走到正月繹面前恭敬的屈身行了一禮。
“在下秋本憂,以這種方式将您喚醒實在是失禮,希望大人不要責怪。”
伴随着秋本憂順從的動作,正月繹能清晰瞥見他脆弱的脖頸,這對吸血鬼來說是無聲的邀請,只是正月繹想到秋本這個姓氏,一些不好的記憶就自然被引了出來。
“不必對我如此恭敬,将我喚醒的是他。”正月繹用手指了指太宰治,察覺到秋本憂的僵硬,又故意略帶遺憾的“真是可惜呢,優,下次請早點來哦。”
正在看戲的太宰治,被動的接受了秋本解憂不善的目光。
“正月大人能否再給我一次機會,看在我的祖父是秋本田是您上一任的飼主。”
秋本憂還在訴說着他認為的羁絆,卻沒發現正月繹聽到那個名字之後,身上流露出恐怖又壓抑的氣場。
秋本田,這個令人作嘔的名字,那些惡心的記憶,在他的腦海裏不斷翻湧,本來美好的心情此時已經被消耗的一幹二淨。
“是看在他将我的四肢折斷囚禁我自由,還是看在他親自将我送到實驗室制造出惡心的垃圾。”
“憂,你說,我應該看在什麽?”正月繹用手暧昧的撫摸着秋本憂的臉頰,像是情人一樣在他的耳邊輕輕訴說。
秋本憂此時卻像是掉入了冰窖裏,四肢的血液感覺已經不再流通,危險感使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會死的,眼前的男人已經對他起了殺意,如果不逃的話,馬上就會死掉。
“不過優也只是別人手下一顆可憐的棋子,你說那個派你來的人有沒有告訴你,我和秋本田真正的淵源呢?”
正月繹用指尖輕輕一劃,秋本優的脖頸上生出一道傷口,令人感到詭異的是,明明傷口很小,但是血卻止不住的流淌,很快,秋本優就因為大量失血而臉色蒼白,跪倒在地。
如果知道祖父和面前這個吸血鬼真正的關系,秋本優一定不會在他面前提出這個名字,可惜世界上從來沒有後悔藥,秋本優帶着不甘和恐懼的眼神迎接了死亡。
正月繹看着秋本優的屍體,目光似冬日冷風,不帶任何溫度,很顯然他從來沒将對方看在眼裏。
不過是一條被人利用的可憐蟲。
這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希望這次的飼主不會因為這小件事影響對他的印象,正月繹重新揚起笑臉,朝飼主走去。
太宰治打了個手勢,示意身後的手下放下武器,他現在對這個從棺材裏蹦出來的人很感興趣,更何況對方并沒有任何殺意。
“你好,我是正月繹。”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從那雙猩紅的眼睛裏,太宰治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似乎全世界在他的眼裏都沒有你重要,太宰治不免惡劣的想着,有多少人被面前男人貌似虔誠的目光所吸引,最後落得飛蛾撲火的下場。
“太宰治,很高興和你相遇。”太宰治觀察着正月繹的表情,這是他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通過他人的表情動作來判斷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也很開心和太宰的相遇。”
過于親密的稱呼,話語中掩蓋不了的興奮,太宰治觀察了好一會,對方竟然真的是因為和自己的相遇而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這讓最會洞察人心的太宰同學打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太宰治挑了挑眉,事情開始變得有趣多,搞事的心開始作亂,“正月君可以去一趟港口黑手黨嗎?我們有些疑問需要你的解答。”
雖然是請求的話語,但是在場的人都清楚太宰治并沒有給人拒絕的退路。
正月繹沒有理會太宰治眼裏的探究,對于聰明又好看的飼主他會格外縱容,“好啊,我和太宰的緣分才剛剛開始,去太宰工作的地方熟悉一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聽着暧昧又含糊的話語,太宰治禮貌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