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簡單粗暴
請繼續表演?燕太子沒聽懂, 但心知那不是好話, 可礙于身份又不便計較, 只道:“二殿下放心, 我必給你一個交代。”
“燕太子若有誠意, 那交出曲使臣, 任由殿下處置便是。”安淺夜的語氣不佳,“曲使臣言道侍衛裏有人給他做标識,在上百侍衛中,除了殿下府衛外,只剩大皇子府的。”
查吧, 往死裏查, 最好揪出幾條大魚來!
她捏了捏手指,心裏興奮。這次太憋屈, 若是不報複回來, 她晚上都睡不着覺!
沐羽塵微微一笑,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眼神。這些話, 她說到他的心坎裏去了。
曲使臣一事,若是深查下去……他很想知道, 在“九五之尊陷害兒子”與“大皇子陷害弟弟”之罪名中, 隆嘉帝會如何選, 是保全他自己, 還是保全他的愛子?
隆嘉帝微皺眉,正欲開口時,只聽曲使臣飛快道:“外使犯下大罪後, 便令手下人買通各府幾名侍衛,以備不時之需。”
他一力承擔了罪責。
安淺夜很不滿,那些暗地裏的主謀,豈可任他逍遙法外?她還指望着抓大魚,好好收拾他們一頓呢,最不濟,也得讓他們臉綠。
她眼波流轉,瞳孔裏映着燈火,亮晶晶的很是漂亮,笑眯眯道:“我國陛下曾有言:殿下犯此重罪,罪不容誅。二皇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那燕國使臣呢?”
曲使臣為何獨擔罪名?她雖不大清楚,但卻知道,他一定不願意死。若是他不甘死,便只能分散責任,比如說出幕後主使。
燕太子臉色不悅,正色道:“曲使臣一事,是我大燕有愧,然則他與死者皆為燕臣,便該由燕處罰,但請放心,孤必重罰他!”
“他若只殺了林使臣,的确該由燕國處置,可他還嫁禍了我國殿下,已算兩國之事,豈可單由燕國處罰?”安淺夜當即反駁。
“燕使殺人嫁禍人,其惡,滿盈;其罪,滔天,應當斬立決。”沐羽塵揚聲道,臉上雖微帶着笑,但目光卻有點冷。
這群人之前很開心吧,很得意吧,以為勝券在握吧?以為從此高枕無憂了吧?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如今該他們苦惱憂慮了。
很多人沉默,事情很明了,二皇子和那位山賊姑娘不打算善了,不準備罷休!剛脫罪,便立即報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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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使臣面色微變,忙望向燕太子,有些急。
燕太子正色道:“陛下,外臣自知有愧,但曲大人終為燕使,不可受辱。外臣保證,必會給大雁一個滿意的交代!”
“準了。”隆嘉帝淡淡道,端坐在主位,高高在上,掃了眼沐羽塵,略帶警告意味。
沐羽塵不甚在意,正要開口時,卻見安淺夜皺了皺瓊鼻,她揚聲道:“人常道,君強,則國強;君慫,則國衰。陛下,使臣辱及皇子,陛下卻任其歸國,不免示弱了。”
沐羽塵輕笑,補充道:“父皇,強國之間,半步不讓。大燕理虧在前,父皇若仍讓,那諸國列侯之心中,許會以為我大雁怕了。”
“皇弟,”大皇子沐思崖沉着臉開口,“國事錯綜複雜,邦交之重,你二人豈可妄言?”
右相撫了撫須,微笑道:“我大雁泱泱之國,便該大氣一點,豈能斤斤計較,做那上不得臺面的番邦弱國?殿下僅虛驚一場,若是太強勢,倒是顯得我國小氣。”
安淺夜磨牙,這右相不敢直白明了的怼,只能酸溜溜的指責。既然如此,那便別怪她不給面子,氣死這個老混球。
“右相竟有如此胸懷,讓人佩服。”她微笑着道,忽的臉色一沉,操起一旁的木凳一丢,直直向右相砸去,“送你一凳。”
“大膽!”右相府侍衛喝止,擊落了木凳。
“你竟敢傷我!”右相怒道,雖躲過一劫,但着實吓着了,胡子一抖一抖的,臉色青白交錯。為官多年,他從未遇上這等事。
安淺夜眉梢一擡,笑着揶揄道:“右相大人僅虛驚一場,又無大礙,何必動怒?如此倒顯得自己小氣了,上不得臺面啊!”
引經據典、舌綻蓮花,辨得人啞口無言?她是做不到的,但不妨礙她簡單粗暴行事。
安淺夜自認有個優點,那便是:先承君子之風,以德以理服人,如若不行,便持俠客之勢,撸起袖子大打一場。
右相面色發綠,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恨恨地一揮衣袖,回了自己的位置。将他一番話還回來,便如打了他一巴掌。
“國家大事,女子勿言。”左相悠悠一句,“婦人之見,小家之言,何以論一國?”
安淺夜白去一眼,而沐羽塵輕聲道:“酸腐人可言,粗犷人可言,智者可言,呆者可言,庸者亦可言,何以女子不可言?”
左相揮了揮寬長的袖擺,眼皮一掀,板着一張臉,回道:“女子之責,在于相夫教子,在于持家守道,論國事豈不贻笑大方?”
安淺夜左顧右看,問道:“棒槌呢?”左相這種人,只欠一頓打,否則腦子不清明。
沐羽塵淡淡道:“前朝穆元帥巾帼之姿,擋三國聯軍于武關,流芳百世;魯國女相兩朝元老,期間魯國維新自強,一躍成強國!”
左相微笑着道:“殿下所言極是,黎姑娘是何許人,如何比那女将女相?”
“他日我幹一番大事業,啪啪啪打你的臉!”安淺夜哼了聲,懶得去看他。
“老夫拭目以待。”左相面帶輕視。
忽的,隆嘉帝問道:“羽塵,燕太子已言明,會給你交代。你仍不肯退讓?”
沐羽塵不卑不亢道:“回父皇,兒臣只要一個公道,而這公道,任何人都給不了。”
“夜深了,朕乏了,明日再查。”隆嘉帝點點頭,攜着許貴妃的手,先一步離場。
所有人恭送隆嘉帝。
沐羽塵淡笑,忽覺手臂微有刺痛,只聽安淺夜狐疑道:“你父皇會否殺人滅口啊?”
“以父皇的手段,不會如此低端。”沐羽塵低聲回道,“曲使臣若被殺,豈不證明背後有主謀?屆時,大皇兄、燕太子難逃幹系。”
“倒也是,如無主謀,哪需殺人滅口。”安淺夜點頭,忽向四處看去,“胡杏煙呢?”
沐羽塵回道:“一個背叛者,見我們無恙,自然怕了,只會去找她的靠山——大皇兄。”
“抓她回來!”安淺夜咕哝。
沐羽塵攜了她的手,和她往回走去,有說有笑着,“你可想好該如何處置她?”
一入帳,牧清鈴迎上前,笑道:“虛驚一場,姑娘怕是出了汗,要沐浴嗎?”
“對,對。”安淺夜直點頭。正好,她一邊沐浴,一邊琢磨琢磨,想想如何處置胡杏煙。
浴桶內,熱氣騰騰,還撒有粉色的花瓣。
安淺夜正欲寬衣解帶時,忽見沐羽塵仍望着她,不禁瞪着眼道:“看什麽,出去!”
沐羽塵默默轉身,出了帳。
他想成親了。
成親後,便能正大光明地留下,甚至還能洗鴛鴦浴,而不是像現在——傻站着,吹着蕭瑟的風,照着冷寂的月,聽着撩人的沐浴水聲……
作者有話要說: 沐羽塵:想不通,媳婦早晚是我的,為何還讓我在帳外受苦?(╥﹏╥)
……
答:因為你沒有駕駛證。交通法規定,無駕駛證者,不準“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