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生氣
生氣
王靳在約關惠時，還特意問了她：“姐，你的口味沒變吧？”
除了王傑的關系，其實關惠對王靳沒有太大的抵觸。
“我的口味再變的話，可能就沒什麽可吃的了吧？”關惠呶了呶嘴，簡易思考了一下。
王靳低頭笑了笑，“也是...”。
以前聽王傑說這個女人忌口的時候，他就疑惑這人究竟還有什麽能吃的。
餐廳訂在了衡山路一家獨棟的小樓，是關惠喜歡的本幫菜。
衡山路并不寬，但因為靠近徐家彙，所以時常堵車。道路兩邊都是一些懷舊的小樓，閑來無事地壓壓馬路，還挺有感覺。
“女士，晚上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王靳先生訂的位...”
服務員快速地翻看了一下訂位本。
“女士，這邊請...”
這家餐廳關惠來過幾次，環境雅致又安靜，菜式精致，但...價格不菲。
她還在納悶王靳怎麽會選這麽個地方，他的個性很是恣意随性，這樣的餐廳其實更适合商務宴請，不太像他的風格。
當關惠走入包廂，看見王傑，她站在桌邊沒有立刻落座。
王靳看了看關惠的表情，瞧不出情緒。語氣略帶尴尬地解釋道：“那個...那天跟鐘文越說的時候，正好王傑也在...想到大家都很久沒見了，就...就...一起...”王靳說完，就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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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惠，好久不見...頭發剪短了？”
那頭長發曾經是王傑最魂牽夢萦的，每次擁抱時，他都忍不住往她的發間窩。
關惠緩緩坐下，看了看對面的王傑。容貌依舊俊朗，只是二十多年過去，已經不再陽光，而是多了些成熟的滄桑感。皮膚曬得黝黑，手臂線條明顯有健身的習慣。
“我說過了，不要再叫我惠惠...”語氣疏離又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還沒開口問候的鐘文越聞言，瞬時尬在那裏，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開口打招呼。
其實王靳并沒有撒謊，他的确是在和鐘文越說時，正好被王傑聽見。王傑死活要一起跟來，但是王靳其實知道關惠并不想見她。
最後拗不過王傑搬出了哥哥的身份，只好讓他跟過來。
王傑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感到不悅，反而邪魅地笑了笑，說：“怎麽那麽多年了，還是那麽高冷...”
然後熟練地拿起菜單，開始點菜。
“糖醋小排”“蔥油雞”“黑松露牛肉”“莴筍”“雞毛菜”......
都是她愛吃的...
關惠想了想，以後還要繼續跟王靳合作，反正也就是一頓飯的時間，也就沒再別扭。
中途種皓打了好幾次電話過來，關惠都沒有接，直接挂斷了。
前一天晚上當種皓聽說她今天要跟王靳還有表哥鐘文越一起吃飯，那個男人就給她上演了一晚上的苦情戲碼。
“惠惠，不去不行嗎？我每天就只能那麽可憐地等到晚上跟你視頻通話，你還要壓縮我見你的時間，跟別的男人去吃飯...”
“惠惠，我長得沒他們帥嗎？你寧可見他們，也不回來看我？”
“惠惠，我覺得你一個有夫之婦單獨跟兩個男人出去吃飯很不合适...”
“惠惠......”
最後被關惠一句“我困了，晚安”給直接挂斷了。
「那我明天打電話給你，不許不接！」
種皓還是不死心的發了條消息，關惠已經習慣了看他耍無賴，所以也壓根沒放心上。
只是此刻王傑也在，關惠擔心種皓胡思亂想，她一時半會兒也不能說走就走，只好按掉了他的電話。
“關惠，我們加個微信吧！李婉很喜歡你家的家居服，但是每次她讓我買的款我都搶不到...以後你就幫忙內部拿個貨給我行不行？一分錢折扣都不要，按原價買...你要知道男人對這個搶東西的事情，真的不是很在行...”
鐘文越一臉哭喪地看着關惠。
“好啊，小事情，以後她喜歡什麽你直接告訴我好了...”關惠說時已經掏出了手機，随後接着問：“怎麽今天沒把李婉一起帶來？我也好久沒見她了...”
“她是想來的，但是臨時被公司派去外地出差了...”
“關惠，我也加下你微信吧？”一旁的王傑突然說話，但是他這次學乖了，沒再叫“惠惠”。
關惠剛剛伸出手給鐘文越掃的二維碼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王傑直接就掃完了。
她點擊通過了鐘文越的好友申請，但是王傑的遲遲沒有通過。
“關惠，我知道你現在跟種皓在談戀愛，我在熱搜上看見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大家認識那麽久了，做不成夫妻，還是能做朋友的！我現在自己開了家公司，做旅游策劃，業內還挺有名的，以後還要關總多照顧生意...”
關惠聽到“關總”兩個字，稍稍放下了戒備。商人逐利，如果只是談生意，她就不會太計較個人感情，因為情緒價值在她這兒最不值錢。
“通過了...”關惠說得特別平淡。
王傑立馬翻了她的朋友圈，一個月可見...但是一條內容都沒有。
這一頓飯，大家吃得都還算客氣。三個男人聊到孩子就喜不自勝，臉上滿是做爸爸的成就感。
只是當王傑說起自己生了兩個女孩時，關惠拿着筷子的手還是不自覺地頓了頓。
這個細微的動作，被王傑盡收眼底，他很快就收住了孩子的話題，至少不再提他自己的孩子。他知道，這讓她想起了當年他的殘忍。
種皓被關惠連續挂斷了幾次電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憋屈，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很了解關惠，如果真的是在談論工作，她不喜歡被這樣不停地打擾。
所以他只能自己一個人自己跟自己較勁。
「到家給我電話」
最後所有的力氣，化作這六個看不出情緒的字。
夜晚的衡山路，靜谧而幽靜。路燈依舊像許多年前那樣，暖暖的。
四個人走出餐廳，站在夜色下道別。
“我送你回家吧...現在不用再坐公交車了...”王傑的聲音似有訴不盡的柔情蜜意。
關惠低頭笑了笑，兩根手指捏着車鑰匙，在他面前晃了晃，“是不用坐公交車了，因為我自己也有車了...”
王傑點了點頭，沉默地笑了笑。
“鐘文越，還住在老地方嗎？”關惠側身看向鐘文越。
“對，我跟李婉現在住我爸媽家，我爸媽搬去跟外婆住了...”
這就是那天王傑擺出架子，要他們兩兄弟帶他來吃飯的借口。
“鐘文越，我這個表哥對你算不錯的吧？把自己的房子都直接給你爸媽住了，不收你一分錢房租。現在就讓你帶我去吃頓飯不行嗎？我要找阿姨和姨父去評評理...”
王靳和鐘文越看着眼前“無理取鬧”的王傑，只好邊搖頭邊答應下來，畢竟...拿人的手軟。
“那跟我走吧...”關惠沖鐘文越爽朗的笑了笑，說完就跟另外兩個人揮了揮手，轉身走了。
“你都當總裁了還住原來的老破小？”鐘文越小跑了兩步，追了上去，好奇地問。
“我在我爸媽家附近另外買了套房，離你那裏也不遠...”
王傑看着女孩消失在路燈中的背影，讓他不免想起當年街邊相互依偎的男女，一次次地走在昏暗的路燈下，親吻擁抱，旁若無人。
一路上，鐘文越都在跟關惠聊着李婉，聊着孩子，關惠聽得出來，他過得很幸福。
“關惠，其實我哥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那三百萬不是那麽好拿的，他...他...也付出了很多...”
關惠只是默不作聲地聽着，沒有搭話。
“他當年想要回來找你的，但是他的護照被小潔收走的...他只能乖乖留在那裏...”
關惠冷笑了一聲，依舊沒有回答。
關惠到家時已是晚上十點，洗完手就立馬給種皓撥了視頻過去。
“明明，我到家了...”
種皓強忍着不痛快，語氣還算平和，“怎麽那麽晚才回家？跟前男友的弟弟有那麽多話好說嗎？而且還打扮得那麽漂亮...”
“下一季産品我們還想跟王靳合作的，所以多聊了會兒...”關惠正猶豫着要不要跟種皓提見到王傑的事，所以她的表情稍稍頓了下。
“今天吃飯有沒有聽到不該聽的事？見到不該見的人？”
人物觀察是學習表演的基本，所以種皓作為一個優秀的演員，關惠猶豫的微表情悉數落入了他眼中。
“今天...王傑也去了......”關惠磕磕絆絆地把話給說了出來。
種皓低着頭，一聲不吭，片刻後挂斷了電話。
關惠又撥了一次過去，但是對面直接挂斷了。
印象中，這好像是種皓第一次真的生她氣。
因為大多數時候，種皓都嬉皮笑臉的耍寶賣乖，情話綿綿，所以根本吵不起來。
想到這裏，關惠不由得嘆了口氣，她覺得...談戀愛真的太累了...
「到家了嗎？」
關惠洗完澡，躺在床上時才看到王傑的信息。
「不好意思，剛看到，到了」
王傑握着手機，還是熟悉的語氣，冷淡卻又禮數周全。
第二天是周六。
因為最近有宋欣這位代言人還有顧總的一批藝人，外加楊姐的場外援助，瓦澗的生意紅火得三天兩頭就有款被賣斷貨，因此關惠也稍微輕松了些。
清晨睡醒，陽光特別明媚。
她望着照射在被子上的光，想起了無數個這樣的早晨，種皓都會死乞白賴的要吃早餐。吃幹抹盡後，才依依不舍地起床出門。
“好吧！那就來個橫店自駕游吧！”她伸了伸懶腰，自言自語道。
走到化妝鏡前，她看了看自己的臉，還是那麽年輕。
她挑了一件白色長款T恤，外面套了件比T恤短兩公分的錯落感毛衣，黑色的窄腿牛仔褲，配上一雙白色的高幫休閑鞋。
她給自己配了個清新的少女感妝容，頭發随意地散開，滿滿的青春氣息撲面而來。
她對着鏡子裏的自己歪了歪頭，滿意！
簡單的收拾了點東西，拿上件長款羽絨服，她就開啓了今天的自駕路。
這是她第一次自駕，因為...開車技術實在太差。
意料之中的是，三個半小時的路她生生開了将近五個小時。
關惠在離開最後一個休息站時，給珊姐去了個電話。
“珊姐，能不能幫個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