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宮宴
宮宴
不管是不是被李雲瑤氣死的，應該都脫不了幹系，從原主看到她就開始抖就能看出端倪。
可看李雲瑤這副模樣，實在想不出原主是怎麽被她害死的。
可惜了，她問過原主，原主并不告訴她實情。
李雲瑤走了，程予施徑自來到宴會廳，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今日是大梁太後的生辰，她是應邀進宮赴宴。
“殿下，方才您去做什麽了，奴婢還以為您走丢了。”小珠緊張道。
小珠是從西昭就跟程予施一起過來的貼身侍女，絕對的親信。
“小珠，以後不能再喊我殿下，要喊王妃。”原主都嫁過來兩年了，還一直殿下殿下的喊，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讓有心人聽到，還不一定怎麽認為。”
“可是殿下，您以前不是這樣說的。”小珠疑惑道，“您不是說不承認這門親事麽……”
“以前是以前，以後不能這麽做了。”程予施無奈，她和謝呈宥成親已然是既定事實。
原主還真是會給自己洗腦，也就是讓小珠繼續喊殿下安慰着自己玩罷了，又能改變得了什麽呢？
“是，奴婢記下了。”小珠道。
原主這時候在腦中開口，為自己辯解，“我一個人被扔到這裏，周圍都是虎視眈眈想要我命的人，我還能怎麽辦呢？”
程予施嘆了口氣。
她又何嘗不是呢？從原本的世界穿越到這個完全陌生世界。
但她知道，自怨自艾是最沒用的，只有努力争取後，才有資格說其他。
不過原主已經沒命了，她也不想跟她讨論這些，便沒說話。
不多時，宴會主角太後來了。
太後與皇帝是一同入場的，同來的還有皇後、貴妃以及朝中諸臣。
謝呈宥來的晚了些，不知道是不是被李雲瑤給糾纏的。
謝呈宥在程予施身邊落座。
這是很正常的，畢竟她是作為他的女眷出席，可她身體莫名又開始不受控制的細細顫抖是怎麽回事？
甚至比看到李雲瑤還要嚴重的多！
難道謝呈宥也是殺死原主的兇手之一？
程予施在腦中呼喚原主，“他也天天氣你？”
“這，算，算是吧……”原主喏喏，連聲音都低了不少。
程予施低頭看自己不僅手指抖起來，連腿都開始打顫了，“只是算是？”
原主，“……”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呢？”程予施無奈，原主這性格，還真是讓人頭疼。
她也不知道原主到底有什麽好隐瞞的，總是話都說不明白，還得讓她連蒙帶猜的。
原主又支支吾吾，“也、也沒什麽，反正他不是什麽好人。”
程予施扶額，“我知道，你眼裏，大梁沒好人。”
原主，“……”
之前原主只跟她說了說謝呈宥是個什麽樣的人，并未提起過什麽特別的事情，她只知道雖然成親兩年，兩個人不能說親密無間吧，只能說毫不相幹。
見了面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的那種，不互相吐口水已經是給面子了。
“想通了就告訴我，畢竟，對你我來說，都有好處。”程予施要完成西昭那邊的任務，首先就得掌握足夠的信息。
原主低聲，“嗯，我知道了。”
此時太監高聲宣布開宴，場合不太适合，程予施也便沒再細問。
因為原主是病死的，程予施穿越過來後一直養病閨中，今日還是第一次近距離面見謝呈宥。
之前只跟原主了解過他的一些情況。
盡管這位王爺是個文韬武略樣樣不行的廢物，但如果就事論事只說容貌的話，實在是無可挑剔的好看。
他皮膚很白，下颚線完美，高挺的鼻梁，薄而淡的唇，尤其是那雙撩人而不自知的丹鳳眼，不說話時輕輕瞥過來一眼——俊美無俦這種詞，用在他身上完全沒有任何違和感。
就連他執杯的手，都是瘦削而好看的，讓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啧啧啧，果真被人追也是有原因的。
真真是遺憾，明明是冷而欲的完美長相，卻有那樣一言難盡的性格，可惜了。
所以說，也只有李雲瑤那種只看外表不看內在的傻子才會跟着他跑。
程予施此時這般想着，卻不知道日後，真是啪啪啪把臉都打腫了。
各式菜肴陸續上場，歌舞也跟着開始了。
讓程予施無語的是，那上菜的宮女不知是否故意，在她面前只放了兩小碟菜，而謝呈宥面前卻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不能怪她這麽沒出息，穿越這兩個多月來，王府的人對她十分敷衍，她拖着瘦骨嶙峋的孱弱身體，天天就是饅頭青菜和稀粥，連個肉星都沒碰過。
有時連飯都沒有，愣生生餓着肚子。
她甚至懷疑原主的病都是餓出來的。
聽到有宮宴的時候，她還很期待，以為能吃點好的，結果卻……
謝呈宥忽然轉頭看了她一眼。
一直把精力放在他那邊的程予施心中默默一驚，她這麽隐晦，他都看出她觊觎他的肉了？
“你在犯什麽傻？”謝呈宥不耐地看了她一眼，便轉過了頭。
程予施一怔，這才發現原來是太後邀衆人共飲，所有人都在舉杯，就差她了。
“……”她連忙拿起酒杯，跟衆人一起把酒喝了。
站在身後的小珠見狀欲言又止，但看了看一旁的謝呈宥，終于什麽也沒說。
程予施放下酒杯還有些驚魂未定，感到自己後背徒然生出一層冷汗，至于嗎？不就是被他看了一眼，竟然怕成這樣。
她一定要問清楚原主到底怎麽回事。
還好之後，謝呈宥沒再看她，也沒管她，事實上，諸臣之間、諸妃之間、皇帝與太後之間都時不時有交談，只謝呈宥從頭到沒一個人搭理。
足可見人緣之差。
終于有一位大臣看他枯坐，出于同情舉杯向他敬酒，沒想到他卻滿臉不耐，把頭一轉，假裝沒看見。
太後見狀笑出了聲音，“七子想是之前在軍中待的多了些，性子有些孤僻，要試着跟人交往才是，哀家把你從軍中叫回來也是這個意思。”
謝呈宥聽罷，不好忤逆，只得道，“是，兒臣知道了。”
皇帝也在一旁笑道，“七弟哪裏都好，就是太不愛和人來往了，難得今天熱鬧，和大家一起說說話吃吃酒，熱鬧熱鬧。”
程予施聽了後有些無語。
太後和皇上的濾鏡也太嚴重了吧？
謝呈宥哪裏是孤僻不愛和人來往，他那是不跟正經人來往，他跟狐朋狗友在一塊鬧事時那叫一個嗨。
謝呈宥這會兒倒是老實，他又道，“是。”
然後他便端起酒杯敷衍的跟那大臣喝了一口，大臣強撐着面子把酒喝了，可之後再也沒搭理他。
其他大臣們見狀，更不會再去自找沒趣。
這個王爺着實氣人得很，整天一副目中無人眼高于頂的模樣，大家對他印象極差。
比如，在西昭公主還沒來之前，曾經有人上王爺家提親，最後非但沒成，還讓王爺把那提親的人給打了出來。
提親那家是肱骨之臣，位高權重頗有身份，與謝呈宥也算門當戶對，誰知對方竟然如此不給面子，哪能受得了這種氣，于是就去朝中告狀。
皇上聽了這狀摸着下巴說，“愛卿啊，這男女之事講究緣分，朕也不能強行下令……”
那大臣氣得直指自己被揍成豬頭的臉。
皇上仿佛這才注意到，連忙道，“快宣太醫，給愛卿看看！可別落下什麽病根毀容了！”
大臣，“……”
大臣又氣得告到了太後那兒。
太後為了安撫大臣，出面叫來謝呈宥問原因，謝呈宥回答了。
他一臉嫌惡的說，“太醜了，看着礙眼。”
？？？
這是人話嗎？人家是朝中有頭有臉的大臣，你能這麽說嗎？
退一萬步講，長得醜你就要揍人？
那肱骨之臣頂着一張青紫的臉氣得夠嗆，他本人長得的确小眼酒糟鼻，再被人打了一頓，更是沒眼看了。
太後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解決這事了，竟然說了一句，“他本人雖醜，可他女兒很美。”
肱骨之臣：“……”他真的很醜？！
謝呈宥聽罷不以為然，“真的假的？那帶來本王看看。”
股肱之臣：“……”讓你看個大頭鬼！他們家不要面子的？
再說了，哪家提親的會帶着自己的親閨女讓人先驗驗貨的？！
最後這件事以不痛不癢罰七王爺禁足一個月了事，還鬧得滿城皆知。
而也是這次事情之後，那臣子覺得自己裏子面子全都丢光了，因此以後在朝堂之上沒少跟謝呈宥對着幹。
可你對着幹又能怎麽樣，人家不僅貴為王爺，還領的是個閑差，朝都是愛上不上的那種，你能怎麽辦？
私事兒上倒是毛病不少，可人是王爺，你管得了嗎？
沒看連太後和皇上都不管？
久了，那臣子也只能放棄了。
類似的事情有很多，簡直不勝枚舉。
什麽買東西沒談攏和店家大打出手、和人比賽射箭沒贏愣是把人打到認輸……
甚至還有聽說江南有個寶貝而一沖動南下尋寶，結果寶貝沒找到還在那兒迷路回不來，差點被拐到土匪窩的事兒。
你說說這是堂堂一個王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久了大家也摸透這位主兒的脾氣了。
細算的話，他除了每天擺着一副“老子就是大爺你們都是狗屎”的臉孔，以及時不時犯個蠢丢個人外，也并沒做其他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甚至還保家衛國有過功勞。
除了一句不着調，衆人并不想再多說其他。
因此，自那敬酒大臣被無視後，再無人找他。
他倒是樂得自在，撐着下巴沒正形似的靠在桌沿上，看表演看的很開心，完全不顧忌他這的模樣是不是有損皇家顏面。
程予施又開始盯着謝呈宥面前的菜看。
沒辦法，正是吃飯的時候，那香味一直往鼻子裏鑽，想忽視都難。
然後，正在神游的謝呈宥突然感覺自己袖子被扯了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