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當家
二當家
向若在桃花谷外與蕭紀分別,半個時辰走出二十多裏地。她頭腦清醒,知道自己這樣的人和蕭紀那樣的人不會有結果,自是打算好了此番一別便是永別。想着哪怕以後有緣還能再見的,也只當尋常路人。這一段的荒唐事,且都算過去了。
向若是個心無定所的人,飄着也當習慣。她身上帶了許多平日裏在外頭厮混弄來的金銀錢兩,不怕出門在外餓死,便算無後顧之憂。依她的打算,走一地算一地,走一處算一處,往更大的天地去,橫豎不回頭。至于更大的天地裏有什麽,能給她什麽,她也不知道。
然這漂泊的日子沒過幾日,就被人絆住了腳。原還是她那見不得女孩兒吃虧的性子鬧的,路上見着兩名女子受人調-戲,伸手搭救下來,被那兩名女子帶回家中款待感謝一番,就暫時給留下了。
這兩名女子也不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婦人,原是山頭上一窩土匪裏的壓寨夫人和丫鬟。把向若帶去山頭上,好酒好肉伺候着,聽說向若孤身一人,那夫人不忍她一人漂泊,就說:“姑娘不如留在多住幾日,咱們能相識,也算緣分。”
向若看着女子誠心留她,只覺盛情難卻,就答應留下住幾日。想着住幾日也就走了,沒什麽了不得的。住在山頭的幾日,便與這女子說說話談談天。這女子叫紅雲,溫溫軟軟的姑娘,知書達理,說起話來總是不急不緩。
譬如,紅雲有時會看着向若,盯着她的眼睛說:“好像在哪裏見過的。”
每每這時向若便會笑,說:“我要是男兒身,夫人說這話倒還有些意思。”
紅雲哪是與她玩笑,便認真看着她道:“說的正經話呢,我家原是連州城的,姑娘是哪裏人?”
向若是桃花谷的,但出來在外混日子,她從不提那一處地方,是以便說編好的那套話,說:“不記得了,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爹娘,自己在外頭流浪。成日天偷雞摸狗的,就這麽長了這麽大。”
紅雲聽她這麽說,忽而感慨,半晌又道:“我原是有家的,後來連年戰亂,連州城也不太平,城裏百姓全跑了。那一日我和丫鬟盼兒在家中,家中無人,不知外頭情況,就躲在了家裏。後來被官兵搜了出來,險些遭難。幸而得一位少俠相救,才活下來了。”
向若聽她說這話,這就想起來了,忙笑着道:“你若這麽說,那咱們确實見過的。那一日救你們出城的,正是我了。”
天下竟有這麽巧的事情?紅雲眸子晶亮,拉着向若的手道:“原來你也是個女兒家。”
向若笑,“行走江湖,不愛穿那些花裏胡哨的衣裳。就這一身黑衣,利索方便。我若是像你這樣穿金戴銀的,礙事不說,也得走哪都得招人調-戲。”
紅雲臉紅了紅,“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你這樣的女兒家。”
向若也笑得沒正經的樣子,“我這樣的女兒家怎麽了?不是活得好好的,比那些男人還快活。生作了女孩兒,就得柔柔弱弱受人欺負?就得找個男人,伺候他吃穿,給他生娃幫他養家?呵,我不認為是這樣,不管男孩兒女孩兒,不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一樣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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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雲羨慕她,在這樣艱難的世道裏,還活得這般随意潇灑。與大多女人比起來,向若這樣的女人,是十足的另類了。她若是能有她一半的本事和心思,也不至于活得這般委屈。
那一日她和丫鬟盼兒被向若搭救出了連州城,也按她說的一路往北跑。可是兩個人途中還是遭遇了壞事,被一幫土匪虜了,就到了這裏,也才有了她壓寨夫人的身份。
向若得知她後來的遭遇後也是感嘆,因為這種事永遠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她多是替紅雲覺得無奈。感嘆罷了,又問她:“還願意走麽?我帶你走。”
紅雲看着她搖頭,“這世道,往哪去?走到哪裏又能得安生?我要是跟着姑娘,還得拖累姑娘你。現在這樣也挺好,有吃有喝的,不算難過。”
向若看着她,知道她說得不是客氣推辭,自也不強求她。她說的沒錯,即便她走了,又能往哪裏去?家裏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都還活着,就算活着,又往哪處找去?現在太平的地方不多,于她而言,這土匪窩,竟也是頂好的地方了。
因為與紅雲有些前緣,又能說得上一些話,向若便在這山頭又多留了幾日。山上的土匪都是些糙漢子,也有對她起心思的,但有幾個被治過,不是折了就是斷了腿,也就沒人再敢胡來。大夥兒便都當這姑娘不好惹,處處都很是客氣。
向若也沒打算在這山頭多呆,客氣不客氣都沒什麽所謂。她算好時間,再過兩日就走。然還沒等到兩日後,就有朝廷的軍隊過來剿匪。原來這匪窩就被朝廷剿過幾次,人數也不如從前,剩下的人挪了幾處窩,才到了這裏。這番卻又來了,便鬧得人人心惶惶。
向若原也沒那管閑事的心思,畢竟這匪窩跟她真的沒關系。但擋不住她自個兒看不得紅雲和盼兒擔驚受怕又沒了家,說不準這匪窩一剿,她們也得死。管閑事的心思是這麽生出來的,而後這個閑事她也就管了。
向若的本事有多大,是這一幫土匪砸破腦袋也沒想到的。在土匪受傷人數不斷增多的情況下,她提起一把劍,躍身而起之後,眼前剩下的便只有血光。
朝廷的軍隊被打退之後,一幫糙老爺們兒看着提劍看着的黑衣姑娘,風過吹起她的長發,身量明明沒那麽高大,這會兒卻仿似成了這世界上最雄偉的人物。後來土匪窩裏就對她有了流言,說她手持一劍,以一敵千,乃劍神。
向若經不住有些小驕傲,現在臉上,說一句:“老子還能以一敵萬信不信?”
糙漢們連連點頭,都說信,捧得向若幾乎上了天。她哪裏能以一敵萬,不過是吹牛B不要錢罷了。她那一日幫着大夥兒擊退朝廷軍隊,出的确實是主力,但也是受了些小傷的。
向若在山裏養好傷,再要走的時候,已經走不掉了。這些老爺們兒都不讓她走,并把她尊為了二當家的。成日天好酒好肉伺候着,要什麽給什麽,捏肩捶背的人也一個接一個。鬧得向若飄起來,覺得當這二當家的也不錯。至于走的事情嘛,等她做膩了這個二當家的再說也成。橫豎她這會兒是自由身,想做什麽做什麽。
于是,向若就留在了這土匪窩裏,悠然自得地做起了二當家的。有時他們出去搶官糧官銀,向若有興致的,也會跟着去溜一遭。只要有她出手的,這種事情基本都萬無一失。
就這樣下來,時日一長,這些人便越發依賴她,對她也尊得跟天王老子一樣。至于她是男的還是女的,誰還在乎這個?再說你一個男的都沒她千分之一的本事,她能帶你吃香的喝辣的,是女的又如何?越是女的越該捧着,越該伺候得她開開心心的。
而人都是經不住捧的動物,越捧就越陷在這飄飄然的感覺裏出不來。這叫什麽,這就是權力的誘惑。因此,向若接下來好一段時間都沒有生出要走的心思。因為快活啊,因為可以什麽都不去多想,每天就是吃香的喝辣的。聽着那些糙漢們二當家長二當家短,大當家甚是要把自己的位子讓出來給她,她膨脹了。
向若以為自己接下來大約很長一段時間都會這麽簡單快活,直到她快活膩歪了之前,她不打算離開這個地方。等真的膩了那一日,她要走,誰也留不住她。
那些糙漢們知道她的心思,怕她膩了他們山上的生活,因變着法兒給她找樂子。人能找的樂子不過就那些,吃喝-嫖-賭。吃喝是沒問題的,賭也簡單,一幫子人坐下,掏出身上的銀子銅板,把骰子搖起來也就是了。這些都伺候過了,最後自然就只剩下嫖。
提起這嫖麽,多是用在男人身上的。向若是女人家,沒場子給她嫖去,總不能也去嫖女人,那沒意思。後來那些人就開始想歪主意,想着不能出去嫖麽,那就帶回來伺候不就成了?因見天兒出去物色些姿容好看的男人,帶回來給向若過目,問她要不要留在身邊伺候。
向若哪不知道他們什麽意思,自己掂掂自己現在的身份,膨脹得很,覺得睡幾個男人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這是她這個做二當家的該得的呀。可只有一點放不開,她覺得自己的第一次這樣給出去是不是太草率了?她又想起蕭紀,有點後悔,想着當時要是給他倒好了。到底,她對他是有點心動的,給了也算是她生命裏一場溫甜的回憶。好歹,他們還正經成過親。
向若在這事上糾結,便沒那麽輕松答應留那些好看的男人在身邊伺候。她也沒明說自己不要,就自個兒在那做思想鬥争。而那些大漢呢,只以為她是沒看上,自然還是繼續出去物色。
直到有一天,帶回一個人來,驚得向若從椅子上跌坐下來,他們才松口氣,想着總算是找到符合他們二當家胃口的人了。瞧瞧,那驚喜的,椅子都坐不住,差點把地都給砸裂了。
這男人叫什麽呢,叫紀肅。生得細皮嫩肉,五官異常标致,說起來話來也會有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聲音好聽。身材高大,身上的肉甚是結實,想來那事上肯定也是不錯的。
瞧他們二當家的反應,這就成了,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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