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更
二更
他怎麽可以說得如此直白?
虞蘇葉想過邊遠那頭來的萬千種答案,有關于金錢數額的,有關于以後她在邊熠星身上承擔責任的,可就沒有一種可能是邊遠說她想“白嫖”。
“怎麽能這麽說呢?”
她這一開口把自己都給驚呆了,內心深處有另一重的聲音提醒着她,怎麽就不可以這麽說呢。
“我的意思邊總能借不是最好嗎?”虞蘇葉感覺她的骨氣已經蕩然無存了,還苦苦堅持道,“如果不方便的話……”
“方便。”
“如果是你要借的話,那随時都可以。”
樹影依舊透着光。
虞蘇葉不知道是陡然上升的月色給了他光環,抑或是此時他的金錢與身價起到了作用。
總而言之,此時的邊遠在她眼前,确實閃爍着難得一見的光芒。
虞蘇葉:“謝謝。”
此時的樹影斑駁,柔和的月光中站着兩人,女人在男人面前顯得嬌小而又玲珑。眼神交錯間,彼此都在探知着對方真正的需求。
可等虞蘇葉真正反應過來,說出這一套溜須拍馬的話來。
方才浪漫的氛圍全都被打破了。
“我覺得邊總簡直就是天選之子,您看您渾身上下沒有缺點,簡直是完美無缺的阿波羅神,您再看看你的産業,涉及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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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顯就言過其實,誇贊得有些過分了。
男人的臉色猝不及地與夜色一起沉起下去。
而林助理卻見女人大搖大擺地跟随着邊總走了進來,口中念念有詞,洋溢着對邊總心不由衷的誇贊。
林助理驚呆了,難道邊總平時就好這一口,就等着他們溜須拍馬?
林助理感覺似乎錯過了什麽。
他錯過了一個億。
而今天陪同邊遠加班的虞蘇葉感覺到這事真可謂“一回生二回熟”,她自己進邊總的私人辦公室已經相當熟練了,可謂是如行雲流水。
她甚至可以走到邊遠的辦公室前,主動給他開門。
虞蘇葉這一路因為借用一套別墅的殷勤也差不多就到此為止了。
她到了辦公室,身心俱疲的她就倒在人家邊遠的沙發上,而邊遠扔過一條毛毯,猛然之間也察覺到他們之間似乎互換了角色。
“你剛剛的感激呢?”
“啊?”
虞蘇葉本想着邊遠平時最讨厭這樣的應承,理應對她溢于言表的誇贊感到嫌棄,可偏偏他本人也沒多受用,卻還想着讓她繼續誇。
“要不邊總自己在網上搜一點自己的正面新聞?”
“你搜吧。”
邊遠雖說不喜歡這種不走心得過分的誇贊,但比起女人頓時收斂起她的歡聲笑語,轉而冷漠地自顧躺下,而且還不蓋上一條毛毯,是覺得他工作太專心了麽?
幸虧他是正人君子。
邊遠想要她多看看自己的光榮歷史,以後誇也誇得用心些。
而虞蘇葉怎麽會知道邊遠的用心,她只是覺得自己似乎挖了一個巨大的坑,結果別人沒跳,把自己給坑慘了。
她是不是還得在這時候學着電視廣播,播送起邊遠的正面新聞?
虞蘇葉腦中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
可溜須拍馬的事也沒那麽容易,她當即念出的一篇新聞稿。全篇上下沒有一個罵字,但通篇上下卻都是罵邊遠的意思。
說什麽“邊遠自幼過分獨立,在企業內部專斷蠻橫,以一己之力試圖摧毀企業的正常發展,又試圖壟斷這個市場……”
可邊遠本人并沒有察覺,他淡淡地擡起眼皮,問,“你怎麽不念了?”
虞蘇葉當然無法直說,人家說的是邊遠壞話。
她唯有悄悄揉雜了另外一篇的專訪,上面的邊遠顯得正派許多。
她念得頗有感情,十分投入道,“邊遠建立邊際集團的時候,就像是養育一個年輕的孩子,他一個人事事親力親為,甚至沒有尋求過任何外面援助。”
資本家邊遠打斷,“胡說八道,我分明找了融資的……”
不是。
這怎麽還要對她解釋一通。
你不是在幹活麽,怎麽還有心神分攤在聽她念這些?
邊遠自然敏銳察覺到女人揉雜了不止一個虛假訪談,但如果她願意了解他的話,他願意将過往一點一點說給她聽,可看她如今跳脫的心态,估計至多是一時興起,并不是心甘情願地去了解探知。
此時,辦公室的門鈴突然響了。
這是邊遠回國時帶的老同學,關駒。關駒在公司公關等方面很有自己的見解,為公司這些年辦了不少事,但邊遠似乎有意沒有偏向故友,為了人事安排的公正合理,所以關駒這些年在邊際的職級并不算太高。
關駒本人顯得也并沒有那麽在意。
關駒春風拂面般,笑容漸深,“昨兒就聽說了邊總帶女人來加班,還給同事們買夜宵,我都奇了怪了,老邊,你快說說這是不是真的?”
而此時的虞蘇葉無處可逃。
她可不想被八卦的人當場瞧見,結果這空曠的辦公室幾乎沒有任何可以藏匿的地方,就算有,也實在是太過暧昧。
虞蘇葉耳膜鼓動着,只聽見男人冷靜地說,“确實有這麽個女人。”
虞蘇葉自知無路可退,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迎上,于是她臉上堆砌着标準的微笑,“是我。”
“不是吧?”男人匪夷所思得恰到好處,老成地拍了拍邊遠的肩,“沒想到你鐵樹一開花,就日日不舍,寸步不離地帶在身邊啊。”
關駒朝虞蘇葉友好地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邊總的老同學,現在也是他的一名下屬。”
虞蘇葉與男人握了握手,整個過程甚至沒有持續半秒鐘,她卻感覺到邊遠的目光聚焦在他們握手的動作之上,直到虞蘇葉松開。
關駒似乎也感覺到邊遠偏執般地占有欲了,虞蘇葉感到進門的男人十分會察言觀色,按理說一進門就應該看見自己的存在了,他卻不慌不忙地等着邊遠的介紹,而今他不過是察覺到邊遠一丁點不對付的情緒,立馬說要離開了。
“我辦公室還有幾個項目的工作,就不打擾了。”
他的說話簡直完美無缺,但虞蘇葉卻微微發覺了兩人之間不似老同學般熱絡。
臨走時,關駒似乎刻意試探那般又提及今年年度最佳的公關方案的落選,不經意地落寞故意放任邊遠旁觀,而邊遠至始至終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只是公事公辦的态度,“你的原方案是存在一些問題的,我并不認為按照邊際的标準它可以獲獎。”
關駒似乎也預料了結果,并沒有流露出絲毫的難堪。
可虞蘇葉不懂老狐貍之間那點的謀算,可這些基本的人情來往的道理還是懂的。
“邊總你要不要這麽冷血無情啊?”虞蘇葉知道自己不敢冒失地開口,但可能是察覺到兩人之間氣場的一些不合,她有意拉攏邊遠和他朋友之間的距離,“怎麽着也該弄了安慰獎給自己老朋友啊?”
邊遠并沒有一口拒絕,而是淡淡道,“再說吧。”
虞蘇葉送關駒離開。
卻沒有想過關駒出了那扇門以後,臉色變得不那麽友善了。
“虞小姐很愛多管閑事麽?”
關駒說這些的時候要多擰巴就有多擰巴。回國創業,有人如邊遠是一步登天了,而大多數人确是和他一樣在溫飽線上苦苦掙紮。
“你有沒有想過,我根本不需要邊遠那種人的認可,這種安慰性質的獎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關駒早就不想給邊遠這種家夥賣命了,只是聽說他有個女人的事感到新奇而已,現在看來這女人的身價也并不算高,雖然貌美,但看上去并不是多麽精明能夠扶持邊遠那挂。
關駒說完,便默不作聲走了。
倒不是真有什麽工作,而是他繼續和邊遠相處下去,他內心的空洞就越大了。
人和人的差距大也就算了,可邊遠又怎麽可以這麽不待見他們這一批創立公司的元老。
可他還沒回到辦公室呢,只聽見手機“滴答”一聲,支付寶突然到賬了一筆“300000”。而付款人不是別人,而正是在他看來毫無人性的邊遠。
他突然之間覺得邊遠的面孔也沒有那麽可惡了。
至少在金錢的面前變得和藹可親了,他發誓他又可以為邊遠賣命一陣子了。
虞蘇葉回到辦公室神情恹恹的。
“後悔麽?”
“什麽?”
“為無關緊要的人說話,”邊遠鎮定自若地陳述着一個天底下的事實,“別人或許并不領情。”
“他看上去也不是十足的壞人啊,況且他應該和你還是有幾分情誼的。”
邊遠神情冷漠地翻動着他的一些拟定合同,又不動聲色地提醒了女人一遍,“你以為我是你,四處濫情。”
虞蘇葉本來因為想要促進邊總和老同學關系而達成單獨受傷的世界,可誰曾想過,這也成了男人挪揄她的資本,她有些悶悶不樂。
這時,邊熠星的電話好巧不巧地打到她微信上。
這正好是個視頻電話,虞蘇葉還沒來得及考慮場景就前提接了。
而與此同時,就算入鏡的其中并沒有邊遠真正的人影,可背景板是邊遠的辦公室啊,邊熠星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她以為媽媽忙學業,爸爸忙工作,所以不陪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一個三歲半的小孩選擇委屈求全,給予大人無限空間,可事情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至少爸爸這人并不像是安分守己地遠觀着媽媽的生活。
他說是說讓尊重媽媽,可最後說到底他卻第一個沖上去迫不及待和媽媽相處,想要一家人相處也就算了,可這壞男人還想要單獨相處。
這讓邊熠星如何忍耐。
邊熠星剛接通電話,立馬氣憤不平道,“蘇蘇,你為什麽不和我玩,和我爸爸單獨玩!?”
抱抱星星~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