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送禮物
第30章 送禮物
13點, 中心公寓。
偵探報告着:“甄偉翔被抓走了。我們跟了一下就被甩開,沒辦法掌握具體的行蹤,但是能看出他們前往的是墨林別墅區的方向, 又打聽到江離舟找了家庭醫生……”
宋知柯打斷,“甄偉翔反抗了嗎?”
“不,非常配合。”偵探拿出平板,展示自己團隊拍到的照片。
宋知柯瞥一眼,看到了甄偉翔嘴角的紅腫, 也看到了那一張老臉浮現的不合時宜的笑容, “他是不是被打傻了?”
“最好是。”偵探提醒,“也可能被收買了。萬一他說起你……”
宋知柯笑了,“能說什麽?我和他不熟。只是念在孤兒院被照顧的情分, 給他安排一個住處, 根本不知道他會這麽鬧事。”
偵探點頭, “不管也好,反正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宋知柯已經對那個糟老頭子不感興趣,“你拍到聞星秋了嗎?”
“拍到了。”偵探展示照片和視頻。
宋知柯一一翻看。
他見到聞星秋從音樂餐廳走出來、面色煞白身形不穩的時候,笑了一笑。
他見到江離舟去扶,去抱,甚至不管別人的目光一路抱到房間, 笑容消失, 被咬牙切齒的憤怒表情取而代之。
最氣人的是, 江離舟和聞星秋在房間裏面呆了一個多小時。再出現在餐廳包廂的時候, 江離舟換了一身衣服, 聞星秋沒換, 可是戴了口罩,沒什麽力氣, 要挨在懷裏才走得動。
難道江離舟上床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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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柯皺皺眉頭,再細細觀察拍攝到的聞星秋。看不到臉,就觀察露在外面的脖頸和手,希望能快點明白怎麽回事,又希望自己怎麽都找不到親密的印記,白忙一場。
幾分鐘後,他發現了不對,“這不是聞星秋。”
“什麽?”偵探走過來,“不可能。那些兄弟盯着聞星秋一天了,都說是他。”
宋知柯輕哼,“你的兄弟只盯了一天,我總看聞星秋彈琴,看了兩輩子了。這個人的手不一樣,手指更粗,掌心更厚。”
他真的看了兩輩子,偵探卻以為是誇張的說法,沒放在心上,只是研究照片,“原來他準備了一個假的聞星秋,我們中計了。”
“假的聞星秋是誰?能對付嗎?”
“沒必要吧?他只是一個工具,你對付他也沒意思。”
宋知柯咬牙,“他幫了聞星秋,就要付出代價。”
偵探沒說話,低頭在平板上瞎劃拉,裝忙。沒一會兒,看到門鈴提示就點開了,把門外的畫面亮出來,“又來了一個幫手,先弄他吧。”
畫面裏,崔振翺在摁門鈴,表情焦急。
宋知柯不想見到這個人,卻知道有些事情遲早要面對的。想了一想,給偵探說:“你先休息,我和他談談。”
沒一會兒,崔振翺就上來了。
“知柯。”崔振翺跟以前一樣叫着他,“你終于回來了。”
宋知柯輕哼,“嗯,回來收拾東西。”
崔振翺的笑臉一下子就垮掉了,擰緊濃眉,“你還要去找駱恩厲?”
“我只是搬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宋知柯早就不相信崔振翺了,當然不會說出不利于自己的話。
崔振翺的表情愈發難看,說的話也愈發難聽,“搬到駱恩厲的床上?”
“你瞎說什麽?”宋知柯瞪去一眼。
“好,你不認這個也沒關系。我們說院長的事。”
“什麽院長?”宋知柯裝傻到底。
“你明知道那個變态虐待過小秋,還把他叫過來?小秋現在身體不好,被刺激到了怎麽辦?”
要的就是刺激。宋知柯只在心裏說着,表面還是一副無辜的表情,“什麽虐待?你說的小秋是聞星秋嗎?”
其實他很明白甄偉翔是什麽樣的人渣。
甄偉翔喜歡看小男孩掙紮痛哭的樣子。作為孤兒院的院長,利用職權去折磨無父無母的孩子們,而且鑽了檢查人員只看表面的空子,用的是辱罵、關禁閉之類的心理折磨,不會在身體留下痕跡。
就算有孩子在被關期間被蛇蟲咬了,院長也能用孤兒院環境不好圓過去。做個檢讨,威逼利誘讓員工和孩子說自己是好人,就把惡行遮掩了。
宋知柯上輩子也受過這樣的苦,這輩子同樣看院長不順眼。不過,他只是和宋家夫婦搞好關系,讓自己成為“有人關心、随時會被領養”的特殊存在,不會阻止院長對其他人下毒手。
他甚至希望院長對聞星秋狠一點。他離開孤兒院以後,寫信舉報院長,用的是聞星秋的名字。
後來的事情,他不清楚。只知道聞星秋被院長标記為“有暴力傾向、脾氣不好”的壞孩子,被排除在收養名單之外。
這次的計劃,他最想看到的結果是聞星秋被吓到發瘋,江離舟解決院長,一箭雙雕,所以才定了破綻百出的計劃讓院長被逮着,也沒有準備後續的施救。
計劃實施出現問題。江離舟竟然給院長請了醫生,送去別墅,而許久不聯系的崔振翺莫名殺過來了。
宋知柯有點厭煩,只想快點打發。不管前頭說了什麽,自顧自說了想說的話:
“這是宋家的鑰匙,麻煩你送回去,再幫我帶句話。謝謝他們這些年的照顧,但我和他們注定不是一家人,還是各走各的路吧。”
崔振翺沒接鑰匙,“你不要叔叔阿姨了?”
“是他們不要我。”宋知柯故作哽咽,“我尊重他們的決定。”
崔振翺絲毫不被他僞裝的哭腔影響,平靜說,“那我把當年的真相告訴他們。小秋沒打你,是你自己打了自己,串通院長做局。”
宋知柯怒了,“閉嘴!我沒有!”
“你有,你親口告訴我的。”
“繼續編。”宋知柯冷笑,“你追不到我,就潑我髒水?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崔振翺絲毫不慌,定定看他,“我有證據。”
宋知柯皺了眉頭。不忙回答,先回憶這件事的始末,思考有什麽證據會被崔振翺查到。
崔振翺又說,“看來你還是在乎叔叔阿姨的。別這樣,回去跟他們談談吧。”
聽到這句,宋知柯一下子就放了心——原來是唬人的。崔振翺只是想讓他回家,瞎編亂造而已。
“我不回去。”宋知柯冷漠拒絕,“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了,請回吧。”
“你對我狠就算了,畢竟我不是你的誰。但是叔叔阿姨養了你十六年,一直把你當親生的,你真的要這麽無情?”
宋知柯只覺得可笑。
對,他和宋家夫婦相處了16年。可是他內裏的靈魂是一個年歲不小的成年人,并不需要父母的關愛。16年的日日夜夜,他都在演戲,生怕自己表現出不合年齡的地方,被宋家夫婦抓個現行。
而崔振翺說“我不是你的誰”,更是讓他覺得諷刺了。上輩子,崔振翺和他相戀5年,在28歲結婚,再過了20年的婚姻生活,最有資格要求他善待。
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宋知柯換了個溫和點的語氣,“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崔振翺聽出他态度的轉變,也柔下聲音,“就算不做一家人,也該好好道別。你自己把鑰匙交回去吧。”
宋知柯沒說話,把鑰匙收起來了。
崔振翺又說,“院長不是好人,你離他越遠越好。”
“等等。”宋知柯發現了可疑之處,“你的證據是不是院長給的?”
崔振翺先避開對視,才說:“不是。”
“就是!”宋知柯最明白崔振翺撒謊是什麽樣子,上前抓住,“交出來!”
崔振翺甩開他的手,“你別急,我不會說出去。但你要注意一點,如果你再這麽陷害小秋,我……”
宋知柯直接打去一拳,“又是聞星秋!”
崔振翺沒有設防,往後跌倒,為了穩住自己就抓了茶幾。茶幾跟着翻倒,上面的花瓶和水壺直接砸落,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崔振翺全身濕透,嘴角還被打出了血。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瘋了?”
宋知柯只是冷冷看着。
他已經不一樣了。就算發瘋,也有駱老爺子幫忙擺平。一無是處的富二代展嘉澤都能憑着家庭背景來威脅恐吓他,他付出了那麽多努力,當然能理所當然地利用自己謀來的特權。
崔振翺也生氣了,撐手起身破口大罵,“我幫朋友說句話,就要被你打嗎!”
崔振翺生氣的時候,會抽抽嘴角,不自覺地握緊右拳揮舞着。
宋知柯本來想把崔振翺當成一個挑釁的小角色,見到這個熟悉的模樣,忽而想起了前世。
他更激動了,罵回去:“你他媽把他當白月光,到死都念着!老子為了你連父母都不要,還去讨好你媽那個賤人!你病了,老子天天陪着,你他媽挂個死人臉,收到聞星秋的卡片倒是笑了?你這麽喜歡他,死的時候幹嘛不帶走他!”
崔振翺被罵懵了,“你……”
宋知柯罵爽了,喘口氣。
他這輩子打算換對象,卻一直放不下以前的事。
他上輩子的養父母是普通人家,而崔振翺的父母是小有名氣的富商,崔父很忙,不喜歡他但頂多是無視,崔母更喜歡“門當戶對”的聞星秋,嫌他小家子氣,處處挑錯,連他的養父母也指摘。
跟崔振翺結婚以後,兩家矛盾更深。他不喜歡争吵,加上工作繁忙就漸漸減少了和養父母的聯系,定期打錢。養父母當是“非親生的薄情”,也與他保持距離,最後不和他說一聲就出國定居了。
後來,崔振翺生病了。他不介意陪伴照顧,卻很介意崔振翺對聞星秋寄來的卡片那麽在乎。他表示不滿,扔掉卡片,卻讓崔振翺激動病發。在簽手術同意書的時候,他猶豫了,別人當是害怕,他卻知道自己在賭氣。
他最終沒有簽同意書,因為垂垂老矣的崔母竟然能看出他的心思,抄起拐杖來打他。他受傷暈倒,再醒來就已經重生,是七歲的時候了。
重活一世,他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崔振翺也死了吧?他死了,崔振翺也要陪葬。
他從未放下這樣的怨恨,見到了這一世的崔振翺更是憤怒了。
對方還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并沒有上輩子的記憶。能夠想象的未來是相濡以沫的美好,不是讓人發瘋的家庭矛盾,也不是愛情被消磨的痛苦。
兩輩子都是他承受了更多的痛苦,憑什麽?
宋知柯打了這輩子的崔振翺,卻帶着上輩子的仇怨。不愧疚,不後悔,只是冷冷盯着,“我怎麽了?你活該!”
崔振翺忽而擡手,狠狠打來一耳光。力道極大,直接把宋知柯打翻在地。
宋知柯痛得發抖,張大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他感覺自己的臉有火辣辣的疼,不敢碰,只是顫巍巍地護着,用蓄滿淚水的眼睛去看崔振翺。
在模糊的視線裏,崔振翺站得筆直,同樣沒有一點愧疚與後悔,指着他質問:“你敢罵我媽?”
宋知柯沒說話,摸到旁邊的手機照自己的臉。
不光是紅,還有淤紫,腫起來像個豬頭,肯定要養一段時間了。養傷的時候,他不能出鏡,也不能去見駱老爺子。
宋知柯氣得不行,“你完了!我要……”
崔振翺抄起旁邊的花瓶,直接砸過來,“罵我媽,害小秋,你才是賤人。”
宋知柯第一反應就是擡手去擋,被砸個正着。
當胳膊傳來劇痛,他意識到自己又有一段時間不能彈琴了,也意識到更讓人生氣的一點——
崔振翺打他不光是為了自己的媽,還為了聞星秋。
聞星秋啥事沒有,他倒是慘了?!
*
聞星秋被鬧鐘吵醒,難受翻身。他把頭埋在枕頭裏,吸了一口氣,聞到了決明子枕芯特有的青草香氣,感覺舒服了,這才慢悠悠去摸手機。
摸了一會兒,碰到溫暖的皮膚。
聞星秋驚醒,擡頭看去。
江離舟拿着他的手機,笑了一笑,“鬧鐘關了。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了。”聞星秋趕緊平躺,拉高被子捂着自己。擋住睡得皺巴巴的衣服,再悄咪咪摸了一下嘴角,确認沒有睡得流口水才冒出頭。
江離舟還是站着,保持一個不給他壓力的稍遠距離,“起床嗎?”
聞星秋看着那個關切的表情,想起睡前的事情了。
他被抱到床上,睡到一半又哭唧唧要抱抱,像個不懂事需要照顧的孩子。所以江離舟才沒有馬上離開,噓寒問暖的吧?
“嗯。”聞星秋悶悶說,“我自己來就行了。”
江離舟點頭,“我叫他們準備午飯。”
“謝謝。”聞星秋清清嗓子,盡量大聲說話,想給忙前忙後的江離舟一句真誠的道謝。
可他的聲音有點飄,尾音都要劈叉了。
江離舟笑了,拿來一個保溫杯,放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床頭櫃,“不用客氣。這裏有溫水,喝一點吧。”
聞星秋不敢再動用虛弱的嗓子,點點頭算是應了。
江離舟離開,給他帶上門。
聞星秋拿了水杯,順便把床頭燈調得明亮一些。照着暖融融的光,喝口溫熱潤喉的茶水,他覺得很舒服,完全想不起自己先前的狼狽了。
他甚至有心情玩玩手機,看到熱搜的時候都懵了。
熱搜第一:#宋知柯解約#
熱搜第二:#宋知柯被打#
呃,因為解約被打的嗎?
聞星秋仔細看看,發現解約微博發得更早,被打是剛剛的消息。打人者是崔振翺,在被抓的視頻裏,崔振翺一瘸一拐的,臉上青紫交加。
聞星秋嘴一撇,“這應該叫互毆吧?”
評論下面也有明眼人。
【被打的宋知柯沒有受傷照,行兇的崔振翺連腿都瘸了……】
【警方通報是打架鬥毆,宋知柯肯定也動手了。】
【為啥?他們不是炮友嗎?之前宋知柯解約,崔振翺還跟着呢。】
【搞得太激動,玩脫了?】
比起前排粉絲一水兒的“柯柯加油”,吃瓜群衆的讨論更有熱度。你一句我一句,腦補出了一場狗血感情戲。
還有一條評論熱度很高。
【沒人罵@繞梁音樂了。@繞梁音樂是最大贏家,搞個抽獎慶祝一下?】
聞星秋看到這兒,返回去看看繞梁音樂的評論區。一開始都是粉絲怒斥“你們對不起柯柯”,後來都是吃瓜群衆的“恭喜”。
聞星秋不關心真相,只是笑笑,“繞梁沒事就好。”
繞梁音樂沒事,江離舟也不至于煩擾。
他看了一會兒就去換衣洗漱了。對着鏡子,他看出了自己哭過的痕跡,但除了眼睛酸澀、嗓子幹啞以外,沒有什麽真實感。
就連那個噩夢,他也記不大清楚了。
聞星秋覺得這是他頭腦的保護機制啓動了。那時候,他被宋知柯在紀念專輯說的話刺激了,暈倒在路邊,忘記過去。這會兒,他做了孤兒院小黑屋的噩夢,痛苦過度又開始失憶了。
“還好這一次只忘了噩夢。”
聞星秋松口氣,不去回想了。
不過,他拿了毛巾,觸及柔軟的表面,驀然想起自己先前揪着江離舟的衣服擦眼淚。
今天江離舟不穿襯衫,穿的是薄毛衣。挺吸水,也挺有彈性。
聞星秋記得自己把那件毛衣扯得領口變形,看到了江離舟衣下虬結的肌肉。蹭的時候沒什麽顧忌,可能把眼淚和鼻涕都蹭上去了。
“啊啊啊!”聞星秋捂住腦袋,“怎麽沒忘記這個啊。”
他懊悔一會兒,便開始想補救的辦法。除了道謝,還應該好好準備一份手工禮物。
他先跟蛋糕團隊說好了時間,再去和江離舟吃午飯。吃完午飯,說:“我還想睡一會兒,你不用陪我。”
“好。”江離舟正好也有自己的事情,“我要去樓下套房開會,不遠,幾分鐘就能回來。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這一層的套房都是卡通主題的,連主卧也是可愛的裝飾。江離舟開會需要嚴肅的氛圍,當然要去樓下的商務風套房了。
聞星秋松了一口氣。
江離舟離得這麽遠,更不能發現他做蛋糕了。
半小時後,他見到了蛋糕團隊。
領頭的是蛋糕師,給他發過教程,也做過遠程的視頻指導,但還是對他的水平不大放心,“按照您的想法,我做了一個設計圖。我們按着這個來做?”
聞星秋一看就愣住了,“好漂亮,這是根據我做過的裝飾組合出來的?”
“對,還考慮到了成功率。您一定能做出好看的蛋糕。”
“嗯嗯。”聞星秋很滿意,但心裏有那麽一點別扭,“是不是有點作弊?”
蛋糕師沒聽清,十分體貼地表示:“真要作弊也行。你沒把握的都可以交給我。”
“……”聞星秋失笑,“還是試試看吧。”
他按着蛋糕師的設計圖來做,因為昨天練習過了,生疏緩慢但也不算特別困難。切水果的時候,蛋糕師不放心地接手,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乖乖等着。
但是最後寫名字,他還是自己來了。為了不讓自己徹底毀掉蛋糕,他寫在巧克力立牌上面,慢悠悠的,寫一個“江”字都累到手抖。
聞星秋揉揉自己的肩膀,“接下來是‘離’字了。好多筆畫,要不我直接寫江總算了。”
蛋糕師:“可以,他應該喜歡這種PLAY。”
聞星秋:???
他請的團隊不對勁。
他也不對勁,由着“江總”倆字就想到江離舟西裝革履的樣子:整體是深沉色調,綴着的扣子卻是亮眼的金,而且是他舔過的式樣。一臉禁欲卻散發着酒香,看起來就很誘人。
“不行。”聞星秋晃晃腦袋,“必須寫大名,嚴肅點。”
蛋糕師:“嗯,結婚證也寫的是大名。”
聞星秋:“……”
他請的團隊真的不對勁啊!
可能是不想聽到更多令人羞恥的話,他的效率變高了。花個一小時做完蛋糕,讓蛋糕團隊收拾,自己鑽到房間裏面,架起手機。
蛋糕裝飾是專業設計,他偷了懶,再唱一首生日歌當禮物吧。
聞星秋不敢當着江離舟的面去唱歌,決定錄下來。調整視角,整理衣服,把自己睡得翹起的頭發壓下去,再打着拍子唱生日快樂歌。
第一遍,開口就破音,第二遍,沒看鏡頭,第三遍,錄到一半,手機啪叽倒下。
聞星秋折騰好幾遍,才把視頻錄好了。他回看一遍,感覺還行,卻發現自己的衣服沾了一點果醬。
又又又要重錄?
聞星秋有些不甘心,可是最後一遍的生日歌太完美了,顯得那點鮮紅的果醬特別怪。他嘆了一口氣,随手脫掉衣服,再拖着步子去行李箱那兒換其他的。
突然,電話來了。
聞星秋發現是江離舟,趕緊接起,“喂?”
“起床了嗎。”江離舟溫柔問。
“呃,起了。”聞星秋才發現自己折騰到了五點多,該是晚飯時間了。他不想讓江離舟多等,只能放棄重新錄制生日歌的機會。
江離舟:“那我回來找你?”
聞星秋:“嗯嗯。”
聞星秋答應完,随手抓一件衣服給自己穿上,就去冰箱那邊取蛋糕。
幾分鐘後,江離舟回來,他正好也擺好了蛋糕,候在門邊。
“生日快樂!”他用上了蛋糕團隊給的禮花。
禮花噗地一下綻放出來,五顏六色的亮片在空中飛舞,缤紛多彩,卻沒有江離舟眼底的笑意耀眼。
“謝謝。”江離舟不管自己滿頭的亮片,先擡手輕撥他的發絲,在若即若離的摸頭殺之間摘下了一片小小的亮片,“謝謝。”
聞星秋笑了笑,然後注意到江離舟捏着的亮片正好是心形的。
江離舟就這麽把這片小愛心捏在指尖,面向着他,像是對他比着心。
聞星秋:“……”
這是故意的吧?
“好啦,看蛋糕。”他不好意思了,但還是喜歡的。拿過江離舟手裏的小心心,給自己塞到口袋,再把人往蛋糕那邊帶。
江離舟一眼就猜到了,“你做的?”
聞星秋卻很忐忑,生怕哪裏的細節不當暴露出新手的笨拙,“嗯,是不是有點醜?”
“不會,很好看。”
“你喜歡嗎?”
“喜歡。”江離舟笑意更深,看的不是蛋糕而是他。
聞星秋心裏一顫,忽而深切感受到了桃花眼的款款深情。
為了不讓自己太激動,他趕緊低頭,不知道往哪兒放的手晃悠一會兒,摸到了自己的手機,便像是找着救星一樣拿出來,“還有禮物,你坐下。”
“好。”江離舟聽話坐下。
聞星秋找來手機支架,調整到了适合觀看的高度,讓屏幕對着江離舟,“你來點播放吧。”
江離舟點了播放。
視頻播放,一句有氣無力的話響了起來,“唉,還是換吧。”
聞星秋:???
他轉到江離舟那邊,就這麽見到了視頻裏的自己掀起衣服下擺,幹脆利落地脫掉身上唯一遮擋的瞬間。
草莓果醬的紅點消失了,其他的紅點倒是出現了。闫閃廳
聞星秋:!!!
怎麽把換衣服錄下來了!
江離舟:“……”
這麽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