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家裏進田螺姑娘了!
第34章 家裏進田螺姑娘了!
當窗外的天光漸漸亮了起來,立燈細長而不明顯的影子拖在地板上。
陽光在窗邊的幾只舊茶碗上流轉,幾滴污漬,透露出一點生活的痕跡。
鬧鐘催命一般的鈴聲在耳邊響個不停,江樓棄不耐煩地擡起手一把按掉。
腦子放空了好幾秒,他才拿過床櫃上的手機簡單看了下時間,八點鐘剛剛好。
許是晨曦的陽光刺眼了些,又或者是昨晚發燒受傷的緣故,他的兩只眼睛現在疼的厲害,只能用手半擋住光線才能勉強睜開。
在漸漸清晰地看見卧室一夜之間變得幹淨整潔的時候,江樓棄半個哈欠還沒打完就直接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把整個房間都掃視了一圈。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自己這是還沒睡醒?
他連忙掐了一下大腿,有痛覺,證明沒有在做夢!
難道是睡錯地方了?
可周圍這熟悉的布置和擺設,熟悉的被子和床鋪,的的确确是自己的狗窩!
醒來看見的一切都那麽讓人疑惑不解,撲朔迷離,江樓棄簡直要懷疑人生了。
昨晚有意識之前最後見過的人就是所裏那些同事了,難不成是他們收拾的?
想到這裏,江樓棄一巴掌拍醒了自己,那些個人好吃懶做,會給自己打掃房間?
簡直是在癡人說夢!荒謬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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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是誰呢?總不能是自己夢游起來幹活的吧?
“家裏進田螺姑娘了。”
他尴尬地扯了扯略顯僵硬的嘴角,下意識伸手探向受傷的肩膀,随後轉動了幾下,真夠神奇的,連肩膀也不疼了。
那黃符效果真好……下回再多畫幾張!
江樓棄一骨碌爬下床将裏裏外外檢查了好幾遍,果然打掃的比他那張帥臉還幹淨。
對了,他好像想起來昨晚迷迷糊糊看見的人影,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在做夢呢?
那個身影會是……謝九塵嗎?
江樓棄垂眸,目光帶笑,還在自嘲似地低語:“江樓棄啊江樓棄,你在想什麽呢?怎麽可能會是他呢,他連我家的鑰匙都沒有又怎麽可能進的來……”
或者說不準是哪個入室盜竊的小偷看見他過的這麽窮酸,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然後大發慈悲給自己打掃了下房間。
算了,他也不想費腦子去想了,反正也沒有損失什麽,何樂不為?
SNE特務所。
“早啊!江所長!你的傷勢怎麽樣了?還要不要緊啊?”
紀語卿總是第一個早早就站在前臺四周打掃衛生,每次江樓棄進來的第一句話也是他問候的,簡直太勤奮了吧……
“早好了,兩袋米扛八樓都沒問題。”江樓棄刮了刮鼻子,還特意給他秀了幾下臂力。
“那就好。”紀語卿終于放心了。
“對了,小紀,問你個事啊,我房間是你打掃的嗎?”
江樓棄神秘兮兮地走到他前面,确實除了紀語卿勤勞能幹點,自己也實在想不起來還有誰會那麽做了。
紀語卿回憶了一下,果斷地搖了搖頭,“沒有啊,昨天晚上突發情況,我在醫院陪我媽媽打點滴,沒有跟同事們去所長公寓裏。”
“行吧,打擾了,你繼續。”
江樓棄沖他笑了笑,轉過頭看向幾個同事時立刻就收斂起來,秒換一副正經嚴肅的模樣。
他輕輕敲着桌子示意幾人看過來,清了清嗓門:“對了,我宣布一件事,本人已經聘請謝老師正式成為特務所的顧問了,特意告訴你們一聲。”
“行啊你,把人家謝老師拐所裏來了?真有你的!”蘇淺喝進去的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剛要走下樓拿東西的褚知行聽到這消息冷哼一聲,轉過身又上去了。
周嘉翊豎着拇指對領導一臉佩服,“哦~我知道了,江哥聘請謝老師的理由絕對是他會彈奏死亡華爾茲,然後我們降妖除魔就簡單多了!是不是?”
“是你個頭!”江樓棄吸了幾口氣緩解緩解對方那句話帶來的窒息感。
不過說到謝九塵,他無意間又想起來當時替那人擋食屍鬼攻擊的時候,身邊竟有一股很強勢的力量在流動。
那絕對不是周嘉翊的電流子彈,因為方向根本就不一樣!
只不過他那個時間段整個人都被疼痛覆蓋了,能站立都是強撐着的,完全是騰不出一點精力去思考別的事情。
現在江樓棄又忽然有點印象了,眼下确實有些可疑。
莫非是謝九塵出的手?
可對方的的确确只是一個普通人,又哪來的異能……
江樓棄半眯起眸子,推敲事情之時手總會習慣性摸着耳釘。
片晌,他忽然出聲問了一句:“小周,我問你,食屍鬼到底是誰打倒的,就是在你補槍之前。”
“我不知道啊,當時那個食屍鬼就這麽‘咻’地一聲就飛到我這邊來了,我還以為是江哥你打趴下的呢!”
周嘉翊為了描述的更加生動形象,還專門用手勢比劃食屍鬼被炸飛出去的樣子。
西諾格裏菲斯饒有興趣地問:“怎麽?江所長懷疑食屍鬼是被謝老師打敗的?”
“老江,你不會是還沒睡醒吧?人家謝老師怎麽看都像是凡夫俗子,手無縛雞之力,別開玩笑了。”
蘇淺擺擺手,認為他純屬就是在扯淡。
那會的時候這些同事都光顧着跟屍體軍團打架,哪有心眼去關注旁邊的事情。
江樓棄無奈捂臉,側首撩起眼皮睨她,“我又沒說一定就是謝老師,是懷疑啦,懷疑知道不?真的是,好了,不懷疑了,都給我工作去!”
……
只見江河怒濤翻滾,咆哮奔騰,驟雨抽打着地面,雨飛水濺,從空中灑向各個角落,迷潆一片。
“紅雪,你真的想好要跟我一起殉情了嗎?”
男人的雙腿顫抖的厲害,牽着她站在石橋的欄杆外面,向下俯視的眼神驟然間就縮了回來。
那十幾米的腳下全然都是滾滾江水!
“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麽我們就去地府做一對亡命鴛鴦。”
話音落下,女人緊緊扣住那只瑟瑟發抖的手掌,暴雨浸透了她紅色的裙擺,狂風快要刮倒她瘦弱的身軀。
可即便如此,心裏那份矢志不渝的、為愛獻祭生命的決心依然沒有半分動搖。
男人用力抹了一把臉上不斷沖刷下來的雨水,渾身被凍的直哆嗦。
“都怪我的家人死活不讓我們在一起,我真的沒辦法了,你明明那麽好,還偏偏說你是破山溝裏來的野婦!”
“沒關系,只要你是愛我的,我什麽也不怕,什麽也無所謂!”女人深情款款,那些話字裏行間透露出的全都是視死如歸一般。
“好……那我們下輩子再做夫妻。”
說完,男人吞咽了好幾口唾沫,強行睜開眼睛看着底下的江河,“待會我數到三就一起跳下去……”
女人此時已經閉上了雙眸,虛弱無力地點了點頭,另一只臂膀也跟着迎面張開。
“一。”
“二。”
“三……!”
在他念完最後一個數字後,女人面朝江河一躍而下,毫不猶豫。
可她卻猛然感覺到手掌一輕,有什麽東西脫離了出去。
是剛才那條還被男友拉緊的手臂在跳下江河的剎那間松開了!
男人根本就沒有跟着她一起跳下去!
他在關鍵時刻害怕了,他不敢了,對死亡的恐懼逼迫他再也不敢邁出那一步……
人都是懼怕死亡的。
哪怕自己前一秒都覺得生無可戀一死百了,可真的面對這種慢吞吞的死亡威脅的時候,為了生存,有時候是可以做出很多事情,甚至是犧牲別人。
女人最後不甘心地望了一眼橋上的人,現在縱使有萬千悔恨,也已經來不及了。
江心浪花飛濺,洶湧澎湃,好像是炸開了鍋的沸水,而那抹血紅色的身影就這麽沒入無邊無際的深淵之中。
男人抓住欄杆晃晃悠悠地翻了過來,随後四肢癱軟在橋上,那顆心髒砰砰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似的。
他用頭顱不斷撞擊着前面的欄杆,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般,眼睛俯向江河裏那死不瞑目的女友,一個勁的痛哭流涕起來。
“對……不起,紅……雪,我……我不敢!”
可死人是聽不見忏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