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誰會那麽變态去偷屍體啊?
第24章 誰會那麽變态去偷屍體啊?
淩晨,殡儀館的其他員工早早就下了班,因為今天需要修整面容的遺體過于多了些,身為入殓師只好加班到了深夜。
承載屍體的殡儀車從不遠處緩緩行駛過來,助手小胡跟司機從車上擡下來一具覆蓋着白布的屍體,随後擡進了化妝室。
“我都準備下班了,衣服也都換了,還來一具啊?”入殓師嘟嘟囔囔有些不滿,又重新将脫下來的防護制服穿搭好。
小胡無奈地聳聳肩,長長嘆了一聲,“沒辦法,我也想早點下班,可是屍體不能放在外面,早弄完早放冰櫃裏。”
“行吧行吧。”入殓師迅速穿上白膠手套,一把掀開蓋住屍體的白布。
雖然擔任這份工作已有多年,什麽五花八門的死樣他都見怪不怪,但在看見死屍的第一眼,還是控制不住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化妝臺上的屍體看上去已經面目全非了,渾身焦黑,皮肉外翻,身上穿着一件線衣。
那幾條散落的線完全滲透到了皮肉裏,另一顆眼珠子也不知道掉在了哪裏,空餘黑洞。
很明顯這人是車禍高度爆炸死的。
見狀,小胡捂着下腹忽然內急起來,尴尬地朝廁所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什麽,我先去撒泡尿啊,你先弄。”
“小胡啊,你不會是吓尿了吧?”入殓師笑了笑,對他調侃了幾句。
小胡不樂意了,往上翻個白眼,“瞎說什麽?我怕個大頭,這不是晚上水喝多了。”
眼見他就要走,入殓師陡然嚴肅下來,沖他的背影急忙叮囑:“你上廁所不要去停屍房後面的廁所,那裏不太幹淨。”
“知道了,我就算憋死也不會去那裏的!”小胡招了下手,頭也不回地走向樓道。
入殓師皺起眉頭,轉過身繼續準備化妝工具,後面極輕地拂來一陣微風,吹得他腿腳一抖,壯着膽子哼起歌來緩解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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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之下的屍體露出手腕,炭黑的手指無意識動了一下……
通往衛生間的走道黑漆漆一片,小胡打着手電筒卻仍然不寒而栗,沒一會人就走進了前面的隔間。
随着自動沖水器的咕嚕聲停下,小胡剛要側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面太滑,腳腕猝然間一涼摔了個頭破血流。
“嘶~真倒黴!”小胡一陣吃痛,右手從糞坑裏擡起來,整個身體還沒來得及站直,雙目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瞟向門縫。
他剎那間就呆坐在原地,四肢無法動彈。
透過門縫,原本空蕩蕩的板磚上站着一雙沒有穿鞋、深黑斑駁的腳,正朝着他的隔間直挺挺不動。
小胡拼命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在殡儀館多多少少會看見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可人對鬼的恐懼是發自本能的。
他緊咬着牙,只覺得全身血液凝滞,一分一秒都過得特別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那雙鬼腳終于憑空消失了,他手都沒洗,吓得落荒而逃,腳腕上撕裂的疼痛也感覺不到。
拐出來的時候,小胡莫名覺得有點不對勁,平時經常出來的廁所不會太黑,起碼能看見化妝室的燈光。
可今晚進的廁所卻壓根不見光,他僵硬地轉頭看向旁邊的擺設。
“停屍房”三個大字被镌刻在門牌上,而後面就是他剛剛出來的廁所……
那個不幹淨的、所有人都避而遠之的廁所!
小胡驟然定在那裏,眼神驚恐,腦海裏克制不住聯想到了前幾日那個被火化的老人。
因為大城市不允許土葬,而老一輩的人都希望自己死後留個全屍,老人的子女也只能違背遺願。
說來也怪,尋常屍體火化時都是呈現灰白煙霧,而老人卻是灰黑色的。
這說明死者有怨,但家屬執意火葬,當時負責火化老人的小胡也不好多說什麽。
現在對方一定是找自己尋仇來了!
小胡慌裏慌張拿來紙錢到方才的廁所隔間裏燒。
他又是跪地磕頭,燒紙賠罪,可偏偏紙錢只見煙不見灰,作為內行人的自己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是老人不願意收!
正當他惶恐不安時,從化妝室傳來一陣入殓師的慘叫聲。
他也顧不得地上七零八落的冥幣,起身就沖了出去。
化妝室的燈光忽明忽暗,小胡強睜着被刺激到的眼睛,話還沒問出口,他也跟着大吼大叫:“啊啊啊啊有鬼啊!!”
只見入殓師被白布全身包裹半露頭顱,而原先躺在化妝臺上的屍體此刻直挺挺站立,雙手正舉着入殓師木讷地走到莫名被啓動開關的火化爐邊,将他扔了進去。
爐內燃動熊熊烈火,慘叫連連響起。
屍體把目光投向小胡,烏黑的嘴角裂開一個詭異的笑。
見此情景,他已經神志不清了,縱身就跳下了旁邊的窗口。
那輛承載屍體的殡儀車須臾間搖搖欲墜變成了紙車,焚起一道磷火化為灰燼。
幾日後。
SNE特務所。
“什麽?屍體不見了?”
江樓棄手指輕敲着桌面,半擡起眼眸看向前面坐立不安的胖男人。
那是殡儀館館長。
“江所長,實不相瞞,殡儀館最近幾日陸陸續續老是丢失屍體,還是女性的,可是殡儀館裏裏外外都有保安看守,我實在想不明白,誰會那麽變态去偷屍體啊?遺體總不能是自己跑了吧?那太可怕了!”
館長越想越害怕,寒毛倒豎,周身也止不住戰栗。
見他這副怕的要死的慫樣,江樓棄慢條斯理地說着話,看似客氣有禮,實則語氣敷衍,帶着公事公辦的冷漠之意。
“別害怕啊,我問問你,殡儀館裏最近有發生什麽不尋常的事情嗎?比如有鬼怪出沒之類的東西。”
館長一拍大腿,點頭如搗蒜,“靈異事件啊?有!做我們這一行的肯定會或多或少發生點可怕的事情。”
他停頓了一下,神秘兮兮地繼續說:“就在前幾天館裏就瘋了一個員工,現在人還在醫院躺着呢,醒來後一直神神叨叨說他看見鬼了,還說跟他一起加班的入殓師小張被一具站起來的屍體扔進火化爐裏!”
“這麽刺激?然後呢?是真的嗎?”周嘉翊放下懷裏捧着的游戲機,眼裏倏地竄起兩簇興奮的小火苗。
館長艱難點了點頭,心髒砰砰直跳,“我讓人去火化爐裏檢查過了,那裏……确實真的有骨灰……”
江樓棄扶着下颌,睫毛垂下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女性屍體……有點蹊跷。”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丢失屍體的家屬都找上門來了,要我給個說法,不然就去控訴我,我上哪找屍體去啊!”
館長一頓唉聲嘆氣,擠眉弄眼卻哭不出半滴眼淚來。
“你們猜那些家屬是怎麽罵我的?說我一把年紀放着活人不找,還惦記上女屍,我哪敢啊?借我一萬個膽我也不敢!”
蘇淺噗嗤一聲,對他無情嘲笑,“哈哈哈,看你這樣子确實不敢。”
“別嘆了,把我們所裏的好運都嘆沒了,我晚點就帶人過去殡儀館守株待兔,你先回去吧。”江樓棄被他這一番哭爹喊娘的樣子整不耐煩了。
館長感激涕零,下意識掏出根華子就要賄賂他,“太感謝了!江所長快接着!”
江樓棄擺了擺手,“我不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