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為什麽會死?
第11章 她為什麽會死?
另一邊的周嘉翊是真發自內心感覺他的江哥太貴人多忘事了,明明上一秒還說認識教務處來着,下一秒就給忘了?
他屁颠屁颠地過去做好人好事,“江哥,你剛剛在走廊不還……”
怎料少年話還沒說完,直接被江樓棄一手捂住嘴,威脅性地瞪着他,嗓音低啞,“還什麽還?想活命快閉嘴。”
吓得周嘉翊連連點頭,大氣不敢出。
謝九塵一心只想遠離這人,如果自己不答應的話,估計待會又是江樓棄的死纏爛打,他蹙了蹙眉,“好,我帶你們去。”
“謝老師果然是人美心善。”話音剛落,周圍的氣氛一瞬間降到了極點,江樓棄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糾正:“不對,應該是長得帥就算了心腸還那麽好。”
謝九塵只管沉聲帶路,任由旁邊的江樓棄作天作地,巧舌如簧,他也不感興趣。
幾張拍攝的照片被平鋪到辦公桌上,教導處主任看得提心吊膽,顫抖着手指着上面的屍體,“這……這好像是高一三班那個一夜未歸的?我是他們班的挂班主任。”
“你們學校,或者說高一三班,有沒有發生過什麽靈異事件?”江樓棄手指輕敲着桌面,倒是沒有察覺到悄悄離開的謝九塵。
聞言,主任嘴唇泛白,眉毛擰成一團,雙目死死盯着前方。
良久,他才嗫嚅着吐出話來:“有!自從那個女生死後,三班就開始不太平了,經常能在班級午休或者傍晚的時候看見不幹淨的東西……”
江樓棄眼眸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順勢追問:“哪個女生?為什麽會死?”
“她叫任雨,至于為什麽死了……我不清楚,有同學說她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承受不住跳了樓。”主任用一種畏懼、探詢的目光瞄着江樓棄,心裏發怵。
江樓棄冷不防跟他對上視線,對方跟做賊心虛一樣慌忙躲閃,讓人不由覺得可疑。
“報……報告!”門口突然站着一個手捧資料的男同學,踮腳走了進來,資料還沒來得及放在桌子上,“啪啦”全部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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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久久看着桌上的照片,瞳仁裏覆着一層淚膜,眼裏透着濃濃的恐懼。
主任大聲呵斥了他:“還發什麽呆?快撿起來啊!”
“對不起!對不起!”男生蹲下去一張張撿起來,眼前忽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将資料遞給自己,江樓棄對着他輕輕微笑,他慌忙點了下頭,“謝……謝。”
這個聲音……似乎在哪裏聽過?
江樓棄思索須臾,眼神裏氤氲着恍惚的迷離,陷入回憶,他想起來了!
是早上打電話報詭案的人!
難道就是眼前這個學生了?
他的記憶雖然不怎麽好,也許是初中招鬼那會頭部受到了創傷,留下些許後遺症,但對于案件,記憶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江樓棄如夢初醒,剛想轉過身來找人,結果那男生早就不見了,連同謝九塵,也已經離開了辦公室,心裏頭陡然升起了某種不平衡的悸動,是有點想挽留的感覺。
他将桌上的照片橫掃在一起,疊成一摞塞給周嘉翊,疾步追了出去。
那個男生一定是知道點什麽!那反應簡直太怪異了!
江樓棄跑出來的時候,男同學已經不見蹤影了,他只好挨個班級去尋找鬧鬼的三班,整個高一部都是聚集在同一條長廊上。
不大一會,人就找到了,果然是就讀三班的,那個斯斯文文的男同學正縮在角落裏看書,江樓棄在後門同他招了下手。
可能是剛才在辦公室的時候江樓棄給他的印象還不錯,男生猶豫了幾秒,随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來。
江樓棄對于這種斯文安靜的人一向都是溫溫和和的,天生的好感,連平時散漫的性格都收斂了不少,“你叫什麽?特務所的電話是你打的嗎?”
男生吞了幾口唾沫,低着頭很小聲地答話:“陳……陳培文,是我打的……”
“那培文小同學,我可以例行問你幾個問題嗎?不耽誤你看書。”江樓棄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強勢和嚴肅。
陳培文緊張地抓着衣角,隔了好一會才慢半拍地點頭。
江樓棄見他乖乖同意,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你認識任雨嗎?她為什麽會死?為什麽你剛剛看見照片反應會那麽大?”
“江所,你別吓到人家小弟弟了。”蘇淺捂着嘴低聲提醒他。
“沒事,我有分寸。”江樓棄踢了踢工裝靴上的泥土,目光卻一直片刻不離這男孩。
陳培文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冷汗,手指絞得更緊了,未知的恐懼像一塊大石壓在後背上。
他不停後退,一個勁地搖頭,很快就被堵在了牆角處,整個人貼住身後冰涼的牆壁,以此來換一點安全感。
這意料之中的反應被江樓棄盡收眼底,他擡起尚還溫熱的手掌壓了壓男生頭上淩亂的發梢,耐着性子,“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恐懼什麽,什麽就不會放過你,但是沒關系,我們就是專門解決恐懼的。”
江樓棄的話像一支效果顯著的鎮定劑,陳培文松開了已經被撓紅的手指,慢慢擡起淚眼婆娑的臉頰,此刻被冷風一吹,兩道風幹的淚痕空留一嘴的苦澀。
他定了定神,被這麽一個大哥哥安慰着,心中宛若有了靠山,讓人安心,咬着嘴皮終于緩緩開口:“我認識她……她是個學習好還很文靜的女孩子,每回都能拿到學校的獎學金,可是優秀的人總是會招人妒忌。”
“你是說校園暴力?”江樓棄很聰明,一下子就從這個關鍵字眼找到了問題所在。
陳培文點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厭惡和唾棄的神情,“班裏的男生欺負她,女生也孤立她,他們經常沒事找事,比如當場讀任雨的日記,将死蟑螂醜老鼠塞她書包裏。”
“太過分了,你們人類比鬼還可怕!”周嘉翊憤憤踢着牆壁,通體血液在身體裏奔騰不休。
“這不是最過分的。”陳培文哽咽了一下,眼圈通紅,似乎接下來的話難以啓齒。
他緩了好久,才勉強從牙縫裏擠出來:“任雨很喜歡鋼琴,因為家裏窮買不起,經常去琴房裏練習,那些看不慣她的人,便用消防斧背砸上她的手,導致任雨指關節骨折外加手筋斷裂,永遠也彈不了鋼琴。”
“所以她受盡屈辱自殺,成了鬼回來尋仇了?”江樓棄望向對面的天臺,右手手指無意識地摸着耳釘,“你今天見到的那個應該不是第一個死的吧?”
陳培文搖頭,眸光隐隐約約落在教室後排任雨生前的座位上,“不是,前面傷害她的人都被她回來的鬼魂殺死了。”
“你好像對她很了解?是暗戀她麽?”江樓棄出言極快,毫不避諱這個敏感的話題。
此話一出,少年的頭埋得更深了,他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在“砰砰砰”地狂跳。
整個世界仿佛都充斥着這劇烈而沉重的心跳聲,連同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雙手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頭,又無可奈何地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