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莊墨寒搖頭,顧策身上的秘密太多,原著并未詳盡地寫出來,全都得靠猜。
“他身中的咒力不比以往,小湯圓有辦法吸出來嗎?”顧策有些不确定地問。
小湯圓身為天地間最後一只咒靈,還未成年,能力有限,現在雖然長大了一點,可那個咒術師咒力純厚,憑小湯圓現在的能力未必能行。
“試試吧!”莊墨寒沉聲道。
顧策撚了一個法訣,小湯圓驟然出現,背上還挂着小黑蛟,一上一下,像是正在打架。
兩人:……
小湯圓一腳把小黑蛟踹開,恭敬道:“尊主。”語氣卻并算不得好,帶着幾分埋怨。
雖然它也挺讨厭蘇千澤的,可蘇千澤為他擋下一擊他還不聞不問,小湯圓心裏就憋得難受。
“蘇千澤如何?”顧策輕問,沒骨頭似的挂在仙尊身上,态度很懶散,一點都沒察覺到他對蘇千澤的慎重,可它們尊主能問一聲,是不是心裏還是有那麽幾分看中的?
小湯圓立即凝重道:“咒力萦繞在他經脈中,雖然仙尊已經為他封掉了基礎要脈,可咒力在他經脈中蹿動,時刻都在遭受經脈寸斷之痛。”
顧策聞言一怔,時刻都在遭受經脈寸斷之痛?之前看蘇千澤并沒看出這麽嚴重啊。
他的眉頭深深皺起,“你有辦法把那些咒氣吸出來嗎?”
“尊主,我還小,只能吸一小半出來,想要把全部咒力弄出來,除非我修為到咒靈二階,否則真的沒辦法。”小湯圓之前已經試過了,他吸不完蘇千澤身上的咒力,想要完全根除它修為還是太低了。
小黑蛟用尾巴戳了戳小湯圓圓滾滾的身子,小湯圓煩躁的揮了揮爪子。
顧策跟莊墨寒兩人聞言卻沉默了,顧策則在想自己那些各種各樣的儲物空間裏有沒有能夠對付咒力的東西,可思來想去,除了魔力相關,根本沒有能與咒力抗衡的東西,更別說解咒力了。
莊墨寒則搜尋自己對咒力的所有認知,他們自出生起那唯一的咒術師就已經身隕,所有關于咒力的釋卷唯有歸隐派那一份殘卷,而歸隐派曾經修煉咒力的那一位門人,早已被廢除修為驅逐出了歸隐,且已過了上百年,沒有修為的他早已不知輪回了幾世。
蘇千澤的房間裏。
畫骨扇安靜躺在桌面上,扇身輕顫,低沉的聲音直接出現在蘇千澤心間,“值得嗎?”他的聲音蒼涼,宛若經歷無數風霜。
“值不值得現在還有意義嗎?”蘇千澤輕笑,他做都已經做了,饒是身在修真界,擁有被大多數人羨慕的修為,也煉不出後悔藥,況且,他根本就無悔。
現在說值與不值,完全沒有意義。
“唉……”畫骨扇輕嘆一聲,他無意讓蘇千澤走上一條不歸路,可自蘇千澤知曉一切後去追尋那個莫須有的答案,他就已經在這條路上一去不回。
他無悔,向前看,帶着不同于他表面的固執與偏執。
“你說,他還會回來嗎?”蘇千澤突然開口問,畫骨扇聞言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這是蘇千澤為何選擇找到他,把他帶出魔淵的初心,而這個答案,他也不知道。
他原本選擇與上一任魔尊長眠于魔淵,卻在黑暗中迎來了一身溫潤的蘇千澤,他身着月牙白袍,彎腰将他撿起,只是輕問:“你想跟我出去嗎?找到他。”
他不知道蘇千澤身為正道修士如何破開魔氣深入魔淵找到他的,可他身上有股讓他熟悉的氣息,讓他忍不住想親近。
他沒想過能再次獲得肉/體,再次為人,有的只是這個人身上讓他熟悉到想流淚的氣息。
蝕骨的痛意再次襲來,蘇千澤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冷汗泠泠,可他嘴角還是噙着不輕不重的笑意。
他不認命,一直相信命只是凡人所認的東西,修仙之路本就逆天而行,所以,他也不會讓自己折在咒力之下。
就在他顫顫巍巍地走近床榻時,門被敲響了。
畫骨扇立即斂了全身氣息,躺在蘇千澤身邊當一把沒有靈的修真寶器。
蘇千澤坐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道:“進來”
門打開,顧策站在門口,懷裏捧着小湯圓。
看着他蒼白的面容,顧策有那麽一瞬揪了下心,為何幫他擋那一擊的話顧策沒有說出口,就算問出口了蘇千澤也有很多理由搪塞他,其中真真假假他懶得去理,也就懶得問了。
“顧兄。”蘇千澤笑得溫潤,冷汗已經布了滿臉。
顧策進去,把小湯圓放下,“去吸。”
蘇千澤疑惑地看着小湯圓,只見小湯圓神色凝重,帶着幾分心疼道:“你忍着點,可能會有點痛。仙尊的封印之力早晚會被咒力吞噬,你的丹海識海跟心脈,若不早做處理遲早會被吞噬的。”
“有勞了。”蘇千澤還是笑着,勾月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窗邊,手中拿着一個酒壺,正悠閑的喝着。
整個客棧都沒有莊墨寒的氣息,如果莊墨寒能想到那裏而卻找那東西了的話,就算他是仙尊去了估計也是九死一生。
他不知道他是怎麽跟顧策解釋的,不過顧策無理由的信任他,想必說什麽顧策都會信。
這世道還真是有意思,魔尊什麽時候居然在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命了?
他潋滟的紫瞳看向床上的蘇千澤跟咒靈,濃郁的咒力很快就将小湯圓撐成了一個圓球,不過一刻鐘就再也撐不下了,而蘇千澤身上的咒力消失不過百分之一。
等這樣的咒靈吸納完咒力,蘇千澤已經不知道找冥殿報到多少次了。
“尊主,我不行了。”小湯圓癱在蘇千澤的床上,整個身子圓得四爪朝天,翻不過身。
顧策沒理窗邊的勾月,上前一步把小湯圓抱起來,“莊墨寒已經去找咒夜了,找到咒夜回來,你就能痊愈了。”
“什麽?”蘇千澤愣了一下,旋即凝重道:“咒夜?他去找咒夜了?”
“嗯。”顧策情緒不高,莊墨寒比他厲害,原本他想跟着一起去,莊墨寒不依,說最多三天他就回來了,讓他在這裏等他三天。
“顧策,你是不是忘了咒夜生長在何處?就算我,你,冥殿,莊墨寒四人加起來也未必能破得了咒夜的結界,更何況咒夜生長之地地勢險峻,所有力量在那裏都會消失,莊墨寒此去,确定不是白白送命?”
顧策驟然怔住,轉身看着他,“你說什麽?”
勾月輕笑,“我說,任何想去咒夜之地的人,無人生還。”
“可莊墨寒……”不是這麽給我說的幾個字他沒說出口,他死死咬着唇,神念一動召喚出數只魔靈,命令它們守着蘇千澤,自己直接神念一動撕裂虛空,準備循着莊墨寒的靈力而去。
勾月見此輕笑,“顧策,我發現你真的挺傻的,莊墨寒說什麽你就信什麽?難道你就沒有自己的腦子嗎?”
他無條件信任莊墨寒,哪天莊墨寒要是騙了它要他的命,他也會這樣乖乖送上嗎?
“閉嘴。”顧策有那麽一瞬亂了方寸,他從沒想過莊墨寒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有莊墨寒在,他寧願做個沒腦子的人,每天享受莊墨寒的照顧,可從未想過莊墨寒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
顧策這時說不清是怒還是惱,緊接着就見勾月跳了下來,掃了蘇千澤一眼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顧策正欲一腳踏進裂縫中,卻被勾月一把拽了回來,顧策反手就是一擊。
莊墨寒走了沒多久,就算他畫陣空遁,憑他們相連的元神他也能找到他。
勾月輕巧躲過,瞟了蘇千澤一眼,看着顧策道:“咒夜生長之地複雜,結界陣法頗多,你就這麽趕過去,你确定是去救莊墨寒而不是成為他的負累?”
顧策以前從未覺得自己是莊墨寒的負累,可勾月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顧策陡然想起莊墨寒為他被迫叛了整個修真界,仙尊威名不在,修真界的人只要提到仙尊都會加入“叛徒”二字。
莊墨寒向來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以前是,現在也是。
可莊墨寒不在乎,他就能理所應當的接受他的不在乎嗎?
顧策頓時心如刀絞,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自私了?
莊墨寒說什麽他就信什麽?他何時變得這麽單純無腦了?
現在更是,咒夜生長之地被他三言兩語輕巧揭過,完全沒想過莊墨寒是不是騙他的。
如果真那麽容易,當初修真界被咒氣肆虐時,就算別的門派的掌門想不到咒夜,那七位大能活了這麽久,怎麽也應該知道咒夜去找咒夜,而不是找歸隐讨伐。
顧策攥緊了拳頭,暗紅的眸看向勾月,目露狠厲,“要走就一起。”
勾月勾唇,看着蘇千澤,“去嗎?”
蘇千澤輕笑,“去。”就算勾月不說,他也會想法子在顧策身上留下一道神念,從而想法設法的找到他,從而找到咒夜之地。
咒術師可想找咒夜之地找了很久了,他也是,跟咒術師合作這麽年,他找了很多地方,原以為咒夜之地的入口會在魔淵,卻不想沒找到咒夜之地,而是得到了畫骨扇。
“诶诶诶,你不能去,你這滿身咒力……”小湯圓欲阻止,卻被蘇千澤冷冷一掃,旋即道:“這是我的命,我還不想死。”
小湯圓立即噤聲不語,只要活着,誰不惜命?
“那就走。”顧策把蘇千澤收進了魔靈空間,那些魔靈不敢對蘇千澤怎麽樣,只是圍繞在他身邊好奇的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