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修無情道

第31章 道侶契（二更）

道侶契（二更）

江月停一愣：“為何？”

楚桦想通了，便也放松了起來，推門進去：“想知道我前世的記憶。”

江月停跟上：“是因為我說的？”

楚桦點頭，複搖頭：“不全是，一半是因為我想知道前世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長眠在棺材裏，你講給我聽卻并不是我的記憶，我想找回屬于自己的記憶。”

“另一半，是因為小黑小白，他們都已經放下，直面自己的過去了，我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呢？”

江月停想起楚桦前世的那個樣子：“可是你說，前世既然已經過去了，應當活在當下，不必糾結過去。”

楚桦笑了笑：“可是我現在想知道了，前世的楚桦是怎麽死的，你變成半生人是不是與此無關？”

江月停上前一步，牽住楚桦微涼的手：“我和你一起回去。”

楚桦見江月停沒有否認，看來自己的猜想是對的：“小湘的二層幻境裏，你靈力盡失，雙目失明，是真的？”

江月停頓了頓，點頭：“掌門不知研制出了什麽術法，能操控半生人。”

楚桦想起幻境裏江月停少有的垂眸迷茫的表情，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些疼，他擡手想去撫摸江月停的眸子。

江月停閉了眼睛，任由楚桦的手落在他眼眸上，小心翼翼地觸碰，江月停擡手握住了楚桦的手腕。

“不礙事。”

楚桦似想起什麽，問：“半生人會逐漸預感缺失，壽命也注定不長，你雖然修道，不會也…”

江月停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對修道者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但楚桦知道，倘若有一日江月停靈力盡失，或者再次被埙聲操控，一定會很嚴重。

這仙門，非去不可。

楚桦看着江月停，連手都沒有抽回來，任由江月停握着：“先結道侶，再去仙門。”

江月停一愣，沒想到楚桦會先想結道侶，他還以為，楚桦要去仙門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躲避成親，但不管如何，他還是點頭應道：“好。”

小黑小白回來的時候，道館院子裏就挂了兩盞紅燈籠，貼了個囍字窗花。

小黑無語：“你們這是成親的氛圍嗎？”

楚桦看着窗花：“難道不像嗎？”

小黑指着那個窗花：“這也太潦草了吧？如此敷衍？”

“敷衍嗎？”楚桦又看了一眼，“好像是有點…”

小白笑道：“我們來吧。”

楚桦正好也懶得動了，就交給小黑小白了。

小黑老媽子再度上線：“你就這麽把自己嫁出去了？”

楚桦挑眉：“什麽嫁？江月停是要住在道館的，怎麽看都是我娶進來的好不好？”

小黑已經看透他了：“那江月停要是回仙門，你跟他回去不？”

小黑正等着楚桦傲嬌說不，結果楚桦就點了點頭，認真道：“我們确實打算去一趟仙門。”

小黑看他神色不像開玩笑，也認真道：“你瘋了？！”

楚桦躺在躺椅上搖啊搖：“沒，只是有些事情想弄清楚，而且，江月停不回去，還會有第二個小湘，第三個時宿，再者，江月停半生人的事情我也想知道怎麽回事，永絕後患。”

小黑也明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和小白是地府冥官，進不去那仙門。”

言下之意，這一次，他二人真的無法再護着他了。

楚桦自然能聽懂小黑的意思：“放心，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逃命最在行，你不是最了解嗎。”

小黑勉強笑了笑：“你決定的事從來不會更改，我和小白也勸阻不了你，你袖子裏有個珠子一樣的法寶，關鍵時刻捏碎了，我和小白能感應到。”

楚桦伸手在袖子裏找了找，摸到了那顆圓圓的珠子：“多謝。”

小黑揮了揮手：“我們之間謝什麽謝，等你從仙門回來了，記得告訴我和小白一聲，我們還等着你捉鬼引魂呢。”

楚桦點頭：“自然。”

江月停出去采買回來，遞給楚桦一袋剛出爐的糖炒栗子。

楚桦捧着糖炒栗子，淺笑：“這一回可沒人幫你試吃了。”

江月停也輕輕笑了笑：“我記得是哪家。”

楚桦趁他說話的時間，順手剝好了一顆糖炒栗子，遞到江月停嘴邊：“道侶，有心了。”

江月停低頭含走了糖炒栗子，溫熱的唇碰到楚桦的手指，猶如蜻蜓點水的一吻：“這個稱呼，有些生疏了。”

楚桦猛地抽回了手，耳尖微紅，嘴上卻道：“那喚你什麽好呢？江月停？江師兄？江哥哥？還是…夫君？”

江月停看着楚桦，艱難地咽下嘴裏的糖炒栗子，喉結滾動，仿佛吞下去的不是糖炒栗子。

楚桦全然不覺自己引火燒身，江月停隐忍克制，在躺椅旁邊坐下：“之前都是我吻你，夫君都喊了，是不是也該，吻我一下？”

說話間，江月停的耳朵也燒了起來。

這下，楚桦不止紅了耳朵，臉都泛起紅暈，直直蔓延到脖頸。

良久，他才反應過來：“你…杏花村那晚的事你根本沒忘？你騙我？”

江月停：“并不是有意騙你，只是擔心你醒來尴尬。”

說起來還真是，要是當時江月停記得，他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雖說那晚是江月停強迫，他掙紮不掉，但是怎麽着也有點半推半就的成分在裏面。

“衣袍借我一下。”楚桦眨了眨眼。

江月停脫下外袍，遞給楚桦，幾乎料到他要做什麽。

果不其然，楚桦接了外袍就啪地蓋在了自己臉上，把自己埋了起來。

只聽見外面，江月停低低笑出聲。

楚桦覺得自己快熟了。

沒過多久，他擋着臉的衣袍就被人掀開了蓋在身上，江月停看着楚桦裝死：“也不怕被悶死？”

兩人在這打情罵俏，小黑小白已經把道館裏裏外外裝飾了一遍，就連院子裏那棵樹上都纏上了紅綢。

院子裏不論什麽東西，都帶了點紅。

楚桦：“……”

大可不必。

至于他的卧房，紅燭高燒，合卺酒盅，一應俱全。

楚桦扶額：“我倆就是結個道侶，道侶契結一下不就好了？這麽繁瑣做什麽？”

小黑古怪道：“哪有結道侶不洞房的？顯得咱們沒禮數，再說了，你家那位還不同意呢。”

楚桦望了一眼江月停，輕咳一聲：“好吧好吧，那咱們可以開始了？”

小黑：“再等等，還不到吉時呢。”

天還沒黑呢。

楚桦挑眉：“小黑，你什麽時候改當媒婆了？”

小黑沒好氣道：“我們是冥官，對于良辰吉日還是要掌握的，尤其是大兇的日子。”

楚桦：“好吧。”

于是楚桦又躺下了，懷裏的糖炒栗子已經涼了，這回連吃都忘了。

江月停從他懷裏将糖炒栗子拿出來擱到一遍。

小黑見他躺下要睡：“你這是怕晚上精力不夠嗎？”

楚桦：“……”

楚桦嘩地從躺椅上起來，袖中甩出一張黃符夾在指尖，擡眸望向小黑。

小黑驚恐地看着他，連忙躲到小白身後：“小白救我！楚桦瘋了。”

于是道館院子裏，楚三歲追着黑三歲繞着小白和江月停追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日暮西垂，小黑抓着小白停下：“吉時到了！”

楚桦剎住腳，将黃符扔掉，看向江月停。

江月停朝他伸出手，楚桦這才挪了過去，牽住江月停的手，兩人十指相扣，有紅光從掌心浮現，緩緩形成一個極小的陣法，飄到二人胸前，那陣法轉了幾圈，一分為二，沒入兩人心口，消失不見。

道侶契成。

兩人睜開眼，并未放開手，江月停牽着楚桦朝卧房走去。

小黑剛要跟上，小白連忙拉着他：“你幹什麽去？”

“喊夫夫對拜啊。”

“不用了，這些凡間的繁文缛節，修道者不講究。”

“楚桦又不是修道者。”小黑小聲嘟囔，卻乖乖聽話，沒再上前。

小白：“楚桦也是。”

兩人進了房就将門關上了，嚴嚴實實什麽也看不見。

小白好笑地看了小黑一眼：“困嗎？”

小黑點頭：“你一說我就有點困了。”

“那咱們也去休息吧，過兩天他們就該啓程去仙門了，我們也該回地府了。”

道館裏一片寂靜，只聞三兩蟲聲。

沒過多久，道館的門被人拍響：“道長！道長在嗎？”

小黑剛躺下就被叫起來，有些煩躁，隔着門問：“幹什麽？！”

那人依舊在敲門，邊敲邊答話：“長安城外，我好像有什麽屏障一樣的東西，我兒子他進不來了，不僅我兒子，好些回來晚的人都被擋在外面，現在他們都說只有道長能破，我…”

“……”小黑，“今天沒空！明天再來吧！”

說完小黑就要回房去了，哪知道門外的人敲得更響，已經不是敲門，是拍門了。

小黑正要發作，楚桦卧房被打開，楚桦從裏面出來，見小黑在大門口，問：“有生意來了？”

小黑見楚桦出來，衣衫整潔，暗道莫非江月停不行？

楚桦：“你這什麽眼神？”

楚桦懶得和他多說，就要跨出房門接生意。

還沒動呢，他便被人從後面拉住衣領。

“洞房花燭夜，你要去哪兒？”

小黑：啧，人成親呢，幹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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