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公主抱
公主抱
楚桦一愣:“我還以為,你們修道者都覺得,修仙一途就是如此,甚至于享受其中。”
江月停道:“也不是所有修道者都這麽認為的。”
楚桦點頭:“英雄所見略同,不過修道者能下山歷練,這段時間倒是蠻不錯的經歷,單純只是在山上修煉,就太乏味了。”
江月停沒再搭話,楚桦又自顧自問:“美人,你以前在仙門修仙,也這樣有問就答,無問沉默嗎?”
江月停點頭:“差不多。”
楚桦“唔”了一聲,看來仙門不需要搞人際關系,大家都是各自專心修煉。
禦劍飛行從岐鳳到長安,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楚桦不知不覺間在劍上睡了一覺,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整個人挂在江月停身上。
楚桦有些不好意思地離江月停微微遠了點,不過在劍上,再遠也遠不到哪裏去。
楚桦這一覺直接睡回了長安,江月停禦劍在城外無人處落下,楚桦沒動。
江月停被他拉着也不動,只是詢問地看向楚桦。
楚桦頗為尴尬地笑了笑:“腿麻了,抱歉,我緩一下。”
江月停微微收緊了手,淡淡道:“無妨。”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楚桦終于松開江月停:“好了好了,我好了,咱們走吧。”
江月停點頭,示意楚桦先走,楚桦走了一步,腿上沒有再傳來麻麻的感覺,轉頭笑:“沒事了。”
江月停這才跟上,兩人走到城門口,楚桦瞥到了牆邊告示上貼着一幅畫像,畫着一個紮着丸子頭一身灰藍道袍的道士,底下大寫楚桦二字。
Advertisement
楚桦皺眉,剛要調頭回去,然而看到這畫像的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城門口,守衛的視線範圍,趁着還在排查別人,楚桦一扯發帶,長發散下,頗有一種悠閑少年郎的模樣。
他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萬年不變道袍,換個發型也一樣認得出,左看右看,目光落在了江月停身上:“美人,情況緊急,幫我個忙。”
江月停剛要點頭,楚桦伸手脫了江月停的外袍套在自己身上,而後倒向了他,江月停穩穩将人接住,抄起膝彎将楚桦輕而易舉抱在懷裏,朝城裏而去。
守衛掃了二人一眼,用一種我懂的眼神看着江月停,放他們進了城。
江月停一直将人抱到道館門口,楚桦中途原本想下來,只是又怕被認出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通緝,難道是金老板又出事了?
楚桦從江月停懷裏下來,道館門上一片狼藉,被砸了雞蛋菜葉各種東西,還被官府貼了封條,旁邊牆上用紅墨寫着:
還我孩子的命!
假道士害人性命天打雷劈!
楚桦看着道館門口,有些眼暈,出去一趟回來,他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他自己還不知道?
江月停關切地望着楚桦,門口的狼藉一眼沒看,有鄰舍認出來楚桦,連忙大聲嚷嚷:“臭道士你還敢回來?!”
楚桦剛想問問她究竟出了什麽事,官兵便直接将這裏圍住,似乎就在附近等着他出現。
領頭那人認真仔細地比對了一下畫像,揮手叫人去押楚桦。
那兩人手上拿着鐵鏈鎖铐朝楚桦走來。
江月停眸光一凝,拉住楚桦的手将人帶到身後,淺淡的眸中盯着走過來的兩人。
那二人只覺得有一陣無形的威壓逼的他倆要跪下,拿着鎖鏈的手都開始細細密密顫抖。
領頭的那人喝道:“大膽!你敢阻攔官府辦事?!”
江月停輕輕瞥了一眼,那人只覺得自己脖頸似乎被扼住,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江月停不為所動,楚桦看着門口那些紅墨,準确的來說是用血書寫的血字。
他想,他該去一趟官府,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江月停感受到自己握着身後之人的手被安撫一般拍了拍,轉頭望向他。
楚桦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江月停,淺笑道:“我跟他們走一趟吧,我也想弄清楚究竟怎麽回事,若是我沒做過的事,任憑誰人空口白牙,我也必定不會有事。”
江月停微微蹙起眉,楚桦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人皺眉,好看是好看,卻有些于心不忍,用僅兩個人的聲音道:“若實在不行,和小黑小白彙合後,來大牢救我就是了,他倆劫獄在行,放心。”
江月停:“……”
江月停看着楚桦堅定的眼神,只好慢慢松了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楚桦點頭,朝那兩個來抓他的人走去,兩人小心翼翼地看了後面的江月停一眼,将鎖铐铐在楚桦手腕上。
江月停的目光落在那截白皙的腕上多出來的鎖鏈,指尖微顫。
楚桦被官兵帶走,江月停依照楚桦所言等小黑小白回來。
兩人腳程也不慢,沒過多久就到了,看着道館門口,都皺起了眉,小黑/道:“這是發生什麽了?”
小白将小黑放下:“方才進城的時候我就在告示牆上看見楚桦的畫像,應該是出事了。”
小黑:“我們倆就不在那麽一會兒,他就闖禍。”
小白看着那些血字:“不是鬼,就是人做的。”
“怎麽會這樣?”
江月停在院子裏等他二人,聽到門外的動靜,翻身出來。
小黑見他在,卻沒看見楚桦,心中一沉:“楚桦呢?”
江月停:“被官府抓走了。”
小黑有些氣惱:“區區幾個官兵你會打不過?你為什麽不看好他?!”
江月停沒說話。
小白連忙拉住小黑:“官兵也打不過楚桦,應該是楚桦自己跟他們走的。”
小黑哼了一聲:“可我們還是不知道出什麽事了。”
小白點頭:“楚桦跟他們走,很大的可能就是為了弄清楚怎麽回事,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等,二,劫獄。”
小黑立刻道:“走,劫獄去!”
小白拉着他沒動:“先等等,讓楚桦先問清楚事情,我們換個裝束,也去街上打聽打聽。”
小黑只好道:“好吧。”
小白沖江月停點了一下頭,兩人率先上街打聽。
江月停看了一下楚桦離開的方向,拿出了自己身上的玉牌。
……
楚桦跟着官兵一路朝刑部而去,楚桦看了一眼領頭的官兵:“哎官爺,我想問問,我那道館到底出什麽事了?我道館賣的符害死了人?”
那人淡淡瞥了他一眼:“差不多吧,你還記得你早些時日接待了一個叫王老板的嗎?”
楚桦點頭:“記得啊,他出事了?”
“不是他出事,是他開的四家書塾。”
楚桦挑眉:“願聞其詳。”
那人聞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楚桦好笑道:“我為什麽會知道?我人都不在長安。”
“解釋還是留着去公堂上說吧,那四家書塾原本開的好好的,各家上不起學的孩子都去學習,城中百姓紛紛感恩,只是近日,四家書塾的孩子一夜之間突然暴斃,全部上吊而死,就連教書先生也不例外,王老板報了案,說這四家書塾是你叫他辦的。”
楚桦奇也怪哉,手上的鎖鏈鈴鈴铛铛作響:“雖說是我讓他辦的,但這也不能說明是我幹的啊?為什麽我的道館門口就那樣了?”
“現場有你的符。”
“???”楚桦如鲠在喉,“可我人又不在。”
那人聳了聳肩:“王老板一口咬定就是你做的,我只是例行公事,至于你那門口,那些孩子死的凄慘,父母氣不過,信了王老板的話,自然來你這兒發洩。”
楚桦皺眉,他和王老板無冤無仇的,左不過是幫他夫人說了幾句話,不至于這麽害他吧?
他不明白整個事情的過程,也不好多言,只好跟着去一趟:“那王老板呢?他也不能算毫無嫌疑吧?”
那王老板一口咬定是他,把所有事情推得幹幹淨淨,他倒要和他對峙一二。
那人明白楚桦的想法:“也抓了,待會兒你自會見到。”
楚桦點頭,跟着他們到了刑部公堂。
長安表示京都,天子腳下,刑部公堂并不如同其他縣城一般公開審案。
王老板已在公堂上,大概是已經收到了消息,早早升堂。
楚桦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一轉,進了公堂便喊:“大人冤枉啊,小的不過是一個江湖道士,最近恰巧又不在城中,王老板這栽贓嫁禍是否太牽強啊?”
王老板見他一進門就指着他喊冤:“你!你人不在,可還有符在,你這個江湖道士本事大得很,手眼通天,人不在又如何,千裏之外照樣殺人。”
楚桦走到王老板對面:“那敢問,我為何要殺那些無辜稚子?”
王老板哼了一聲,對刑部尚書道:“大人,這道士的本事是小人親眼所見,那符紙上都是邪術,能引鬼作亂,殺童子自然是為了修煉邪術!”
楚桦被他這黑白颠倒的言論震驚了:“哪裏來的邪術,王老板不要血口噴人啊。”
“血口噴人嗎?那這符,你如何解釋?”王老板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符紙朝楚桦甩了過去。
那符紙未至楚桦面前便在半空中化成一縷黑色的火焰。
公堂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