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發帶護
發帶護
楚桦被衙役攔着,只能在外面喊。
縣令見是他,揮了揮手,将人放了進去。
縣令問:“此話何意?”
楚桦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錢尚祺,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人前一日還在說,要為自己的兄弟翻案,第二日便說是自己執迷不悟,豈不是自相矛盾?趙梓良于他而言乃是親兄弟,三年來都堅信趙梓良沒有殺人,為何會突然棄自己的兄弟于不顧?”
縣令盯着錢尚祺:“道…這位道長的意思,堂下跪着的,不是錢尚祺本人?”
錢尚祺聞言:“大人,我當然是錢尚祺,我怎麽可能不是本人?你這道士緣何在這裏妖言惑衆?公堂可不是你招搖撞騙的地方!”
楚桦沖着錢尚祺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張黃符:“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話音還沒落下,符紙已然貼在了錢尚祺額間,所有人屏息凝神,等着錢尚祺有什麽變化。
然而幾個呼吸過去了,什麽事也沒發生…
楚桦看着符紙消散,而錢尚祺體內也沒有黑氣被引出。
楚桦皺眉,他的符紙失靈了?
不對,他的符紙只對鬼魂有用,其他東西,都不會有反應。
楚桦剛要喊人,公堂外一道靈力率先打向了錢尚祺,鑽入錢尚祺的體內,将他體內的黑氣驅趕了出來。
錢尚祺眼中的紅血絲消退了大半,漸漸清醒了過來:“我…我這是在哪兒?”
楚桦沖着江月停眨了眨眼,轉身對縣令道:“好了,他醒了,方才只是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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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說給老百姓聽的說辭罷了,那些百姓看不到江月停的靈力,也看不到錢尚祺體內的黑氣,還以為真是楚桦那張符紙的作用,紛紛誇贊。
小黑小白追着那道被打出來的黑氣而去,縣令又問:“錢尚祺,現在你還決定不翻案了嗎?”
錢尚祺聞言,大驚失色:“大人,我未曾說過不翻案啊,大人,趙梓良真的是冤枉啊大人!”
縣令點頭,這才是正常的錢尚祺:“既然如此,本案就照舊重查。”
錢尚祺忙磕頭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退了堂,楚桦剛要和江月停去找小黑小白,錢尚祺将楚桦攔下:“道長,我怎麽會突然在公堂上?看縣令方才的意思,我還打算不翻案了?”
楚桦轉過身,點頭:“你方才應該是被那個叫木闌的秀才操控了。”
“木闌?”錢尚祺皺眉,似乎沒什麽印象。
楚桦解釋:“就是那個作證趙梓良便是殺人兇手的秀才。”
錢尚祺目光一凝:“原來是他,他才是真正的兇手?!”
楚桦點頭:“只是我和美人看到的只是當年的幻影,并不能作證,花樓姑娘已死,兇手不可能主動伏法。”
錢尚祺喃喃道:“難怪他一力作證,非得說趙兄就是殺人兇手,分明是趁無人看見,栽贓嫁禍!”
楚桦道:“既然無人看見,花樓的媽媽和一些姑娘卻也和木闌一起作證,可見其中有蹊跷。”
錢尚祺明了:“我去打聽打聽。”
楚桦攔住他:“這張符給你,雖然沒什麽用,吓唬人還是可以的。”
楚桦目送錢尚祺風風火火地離開:“走吧美人,咱們去會一會那個木闌。”
江月停和楚桦邊走邊問:“你給他的是冥火符?”
楚桦點頭:“冥火符傷不了普通人,不過那媽媽未必肯說實話,拿來吓唬她倒是可以,就看錢尚祺能不能好好用了。”
江月停不再言語,楚桦感應了一下,小黑小白竟然在府衙後院!
楚桦和江月停對視一眼,翻身進了府衙。
縣令退了堂,剛要去換身衣裳,便看見後院有三人打了起來,本想喊人,卻發現有兩個人是道長身邊的人,這才忍住躲在一旁。
小黑被一團又一團的黑氣困在半空,小白站在木闌不遠處,一邊轉移木闌的注意,一邊試圖靠近。
小白道:“兄臺,你好歹是個秀才,緣何如此惡毒?栽贓嫁禍還要散魂滅口?”
木闌一邊操控黑氣和小黑打架,一邊笑道:“都過去三年了,他也已經死了,案子都已經落下了,為何你們還要翻案?讓他過去不好嗎?!”
“你害得人家含冤慘死,怎麽,還不許別人翻案?”楚桦從牆上跳下來,出聲道。
一道白色劍光劃向困頓小黑的黑氣,那白光在黑氣間穿梭,最後出來停在江月停面前。
正是吟冰。
那些黑氣被吟冰劍劃破,消散,小黑脫身出來,落在小白旁邊,小白将人扶住。
楚桦問小白:“趙梓良呢?”
“在房間裏。”小白指了指那間被貼滿了符的屋子。
楚桦點頭,就等錢尚祺那邊能不能找到推翻證詞的真相了。
那木闌見狀要走,楚桦眼皮一擡,喝道:“現!”
木闌剛到府衙牆頭,便被撞了回來,這府衙周圍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罩子籠罩在府衙上方,将所有人困在裏面。
方才楚桦翻進來的時候在牆上放的蠶絲網珠,是地府望鄉臺的蠶吐出的絲所制。
是為了防止望鄉臺的幽魂見了自己想見的人過于激動,逃出地府,故而此蠶絲罩牢不可破,不論如何大力損毀,依舊堅不可摧。
木闌怒視楚桦,似乎有下一秒就會沖過去弄死他的打算。
江月停上前一步攔在楚桦身前。
楚桦在江月停背後輕聲問:“木闌現在是半生人,受了操控,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和他的意識是否一致呢?”
江月停:“即便意識尚存,不久也會被抹殺。”
楚桦點頭,又問:“那他是嫁禍之前就是半生人還是之後才變成半生人呢?”
江月停注意着木闌:“你覺得?”
楚桦笑了笑:“我覺得,栽贓嫁禍是本意,因為他是秀才,他想要前途,但之後…此事怕是成了他的心病,否則也不會被人有機可乘,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木闌果然沖了過來,方才被打散的黑氣又重新凝聚,朝着江月停和楚桦奔來。
楚桦本想去拿符,可是想到自己的符對半生人似乎并沒有什麽作用,掃了一眼江月停,還是一副淡淡的模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想來應該能應付。
江月停面前懸着吟冰劍,劍氣如虹将黑氣盡數擋在一米開外,無數黑氣在二人前面彙聚,似要彙成一個巨大的球。
江月停似乎也在等這些黑氣聚攏,而他是要一舉擊破。
“楚桦,小心背後!”小白抱着小黑,無法過去保護楚桦,連忙喊道。
楚桦幾乎是聽到小白的聲音的同時,便将袖中防備用的符拿了出來。
然而,快不過那聲東擊西的黑氣。
“砰——”
兩人都沒有轉身,那黑氣卻偏偏停在了楚桦身後,再也不能靠近半分。
楚桦身後銀白色長發帶随風輕揚,靈力在從中流轉,陽光下的發帶熠熠生輝,一看便不是凡品。
小黑愣神:“你這發帶也是個法器?”
楚桦也有些愣,将發帶解下來看了看:“我不知道啊,不是你們給我的嗎?”
小黑搖頭:“我和小白可沒有送過你發帶,別瞎說。”
楚桦這倒有些疑惑了,看着手上的發帶,剛要問問江月停,目光卻頓在了那人的衣袍上。
江月停的衣袍是特殊材質,外袍是很有質感的紗,銀白流光,靈力流轉。
楚桦挑眉,将發帶重新系了回去。
江月停雖然看着前面的黑氣,餘光全是楚桦的一舉一動,見他将發帶重新綁了回去,垂了垂眼眸。
木闌見那致命一擊未中,剛要再出手,江月停握住吟冰劍,一劍挑破了那愈發聚大的黑氣。
木闌瞳孔一縮,沒想到這白衣公子輕巧一劍便破了他的法術,還沒反應過來,眼瞳中倒映出那寒芒冷冽的吟冰劍。
楚桦忙喊:“別殺他。”
江月停自然明白楚桦的意思,本就沒有打算殺木闌,只是将人制住。
公堂外又響起了鳴冤鼓,聲聲敲打在心上。
“咚”“咚”“咚”
楚桦轉身走向躲起來的縣令:“縣令大人,該升堂了。”
縣令爬出來,看了一眼被制住的木闌,又看了一眼貼滿符的卧房,咽了口口水。
楚桦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別怕,今日之後,你就不會再見到院中的血印了。”
縣令點頭稱是,扶好官帽,理了理衣袍,升堂。
鳴冤擊鼓的自然是錢尚祺,還帶了花樓媽媽和幾個姑娘。
縣令明知故問:“錢尚祺,擊鳴冤鼓所為何事?”
錢尚祺跪下道:“為三年前趙梓良殺害花樓小蓮姑娘一案翻案!”
縣令道:“本官許你細細道來。”
“大人,當年有一個秀才名叫木闌,在花樓點了小蓮姑娘,二樓雅間游戲,而後我和趙梓良到二樓雅間,發現了小蓮姑娘的屍體,只因四下無人,那木闌又因為秀才的前途,便嫁禍給我趙兄,随後又出來作證,黑白颠倒言說小蓮姑娘乃是原就在雅間內,之後又買通花樓媽媽和幾位姑娘,如此,便算是人證物證皆在,我趙兄含冤而死,還請大人還趙梓良一個清白!”
縣令點頭,問花樓媽媽:“當日,那小蓮姑娘可是被木闌秀才所點?”
花樓媽媽連忙點頭:“是。”
縣令又道:“可本官如何相信,不是你買通花樓媽媽作僞證翻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