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第九章
喬柔柔最近一周都在醫院檢查身體，所以只有淩曦跟在喬安安身邊。
托淩曦的福，喬安安在舞蹈室的另一段舞蹈成功登上熱帖。
喬安安沒有選比賽時用的舞蹈，而是跳了之前她參加選秀時練習的女團舞。
“我眼睛瞎了嗎，這和早上的是同一人？？”
“啊啊啊啊漂亮姐姐跳得也太好了吧！！姐姐我可以！！！最後的那個wink我真的死了！！！”
“還沒看臉之前我還以為我們學校有誰報名參加女團了？弱弱說一句，喬安安其實長得真的可以[頂鍋蓋逃跑.jpg]”
“所以早上的視頻是誰發的啊，故意黑人的吧？？”
“有人知道評論怎麽删的嗎，我想把我早上的那些删了[哭]”
……
“我，艹？”
村通網的程鳴看着網上這瞬息萬變的局勢，仿佛像一只猹在瓜田上蹿下跳。
明明上一秒才刷到喬安安被人罵跳舞菜的帖子，結果下一秒就刷到喬安安跳女團舞的視頻。
“看不出大小姐還有這樣的一面啊。”程鳴發出感慨。
昨晚通宵打游戲，早上起不來沒來上課，所以程鳴這會才看到視頻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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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看到是一回事，然而一擡頭，卻發現隔壁的祁曜還趴在桌上睡着，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程鳴踢了下人的椅腳，身子連同椅子往後仰去：“曜兒，你看過大小姐那個……”
“你找死？”
莫名被人從睡夢中吵醒，而且還是被叫的花名，祁曜不滿丢了本書過去，重新又趴了下去。
其實他上頭還有一個哥哥在國外留學，所以按排行來講他算是家裏的老幺。
恰好和他名字諧音差不多，所以祁母有時便會喚他“幺兒”。
程鳴第一次聽見還以為祁母喚的是“曜兒”，差點笑暈過去，後來這習慣便保留下來。
雖然叫一次被打一次，然而程鳴還是樂此不疲。
熟練接過祁曜丢過來的輔導書後，程鳴面不改色将手機強硬塞到祁曜眼皮子底下。
蠱惑着他睜眼：“看看，不看後悔一輩子。”
歡快的音樂聲傳來，沒喚醒身邊的睡王子，倒是隔壁不遠處的沈琳狠狠掐了下自己手心，目光不善盯着屏幕上踩着音符跳動的女孩。
不可能。
喬安安怎麽可能會跳得這麽好。
沈琳是親眼見過喬安安跳舞的，不可能短短幾天就進步這麽快。
“所以早上為什麽跳那麽爛啊，一看就沒用心練習。”
“不想參加啦啦隊就別報名了，別浪費我們的名額。”
一石激起千層浪，沈琳一句話直接帶起了節奏，原本為喬安安說話的人也開始持懷疑态度。
“什麽人啊這是？”
淩曦還堅守在一線為喬安安奮鬥，甚至怕她看了心裏不舒服，淩曦還搶了喬安安手機過去，美名其曰說是代為保管。
“這麽會擡杠，三次元肯定沒少吃苦吧？”
“不過是休息時間和朋友開個玩笑結果被人偷怕了，至于這麽上綱上線的嗎？”
“有能耐的話，周五比賽見啊。”
海口已經誇下，淩曦發完才心生後悔。喬安安每天的練習她都是跟在身邊的，除了今天中午開挂之外，其他的都……一言難盡。
淩曦默默咽了咽喉頭，心虛看向喬安安：“安安，周五的比賽，你沒問題吧？”
舞蹈卡的有限期限是一個月，周五的比賽自然是沒問題。
然而問題卻是——
怎麽讓祁曜去現場觀賽？
只是一個類似海選的比賽，他不會……去的吧？
喬安安惴惴不安抱着不大的希望去了一班，果不其然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祁曜打斷。
“我為什麽要去？”
“喬安安，你以為你是誰？”
恰好是放學時間，樓道來來往往擠滿了人，喬安安局促不安站在走廊上。
呵。
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去啊！
喬安安發出土拔鼠咆哮，然而當她向001發出這個疑問時，也只是得到001意味深長的一句：“一切為了劇情服務。”
“還有主人，容我提醒你一聲，月底了，該還花呗了。”
喬安安：“——滾！”
站的地方恰好是連廊，所以上至五樓下至一樓都能看見喬安安和祁曜兩人的動态，還有人拿手機現場直播。
沈琳自然也看到了。
聽到祁曜不去時，她又暗暗松了口氣，唇角不自覺上揚幾個弧度。
果然祁曜還是讨厭喬安安的。
也是，誰會喜歡一個對自己死纏爛打的人呢。
所以當周五在體育館看見祁曜出現在臺下時，沈琳愣神了好久。
“琳琳，你愣着幹什麽呢，快換衣服呀！”好友催促了一聲。
沈琳：“快了！就好了。”
急急忙忙将校服換下，沈琳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她穿得急促，連上衣下擺塞在百褶裙裏邊都沒發現。
還是好友及時提醒：“你想什麽呢，魂不守舍的？”
好友幫她将衣服弄好，又道：“我剛去外邊打探了一圈，喬安安是最後一組上場的，剛好在你後面。”
比賽是用抽簽分組決定上場順序的，沈琳恰好是倒數第二組。
“不過也沒關系，反正她什麽時候上場都比不過你。”
好友攬着沈琳臂彎笑道，“你可是連着兩年都是啦啦隊隊長，随便跳都能碾壓她。”
若是之前沈琳自然也是這麽想的，啦啦隊的隊伍和前兩年一模一樣，她甚至不需要怎麽練習就能回憶起動作。
然而到真正上場，沈琳還是心虛了。
她坐的位置靠後，擡頭就能看見前邊的祁曜。
此時少年正滿臉的不耐煩，聽着程鳴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
他今天是被程鳴騙過來的，到了才發現是啦啦隊的比賽現場，祁曜差點當場走人，暴揍了程鳴一頓。
程鳴抱住頭低聲下氣哀求：“別打了別打了，我下次不敢了。”
祁曜終于松開人。
程鳴笑嘻嘻湊過來：“反正你回家也沒什麽事，就當陪陪我了。”
前面的人打得熱火朝天，後邊的淩曦也好不到哪裏去，恨不得拉着喬安安将舞蹈視頻看個十來遍。
畢竟喬安安對之前女團舞突飛猛進的解釋是，那是她之前喜歡的一個女團，喬安安跟着練了好久，所以才會跳得那麽好。
“淩曦，我訂的奶茶來了，我先出去拿一下。”
“我幫你就行。”
“沒事，你坐着吧，就在樓下。”
因為是周五，學校的檢查沒有往日嚴格，喬安安很快拿好了奶茶上樓。
體育館的前門堵着不少人，所以喬安安沒從前邊進去，拐道朝後面的樓梯走去。
這邊的樓梯是作為安全通道使用的，平時鮮少有人會過來。
臺階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喬安安屏住了呼吸，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安靜的樓道只有她一人的腳步聲回響。
結果到二樓時，卻發現樓梯間的門被人從裏邊鎖上，喬安安連推了好幾下都沒有動靜。
“……鎖了嗎？”喬安安發出疑問。
不過她也沒多想，只當是阿姨做完清潔順手将門鎖上。
結果就在轉身那瞬間，門咔噠一聲突然被人從裏邊推開。
喬安安還沒來得及轉身，後背突然傳來一個不小的力道。
有人在後面狠狠推了自己一下。
喬安安驟不及防，一個踩空，整個人直直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連着往下滑了好幾個臺階才勉強站穩身子，然而一回頭，那邊卻只剩下一扇搖搖欲墜的門，再無其他。
“艹艹艹，主人你沒事吧？”
001驚魂未定，連髒話都忘記消音。
不過還好喬安安及時握住了欄杆，才不至于摔得太慘烈。
然而那兩杯紅茶拿鐵卻沒有這樣的好運。
空着手回去時，淩曦還以為她沒拿到外賣。
比賽的人已經過半，害怕淩曦擔心，喬安安沒将剛才的事道出，只含糊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
“外賣員送錯單子了，回去換又趕不上時間，所以我退單了。”
淩曦果然沒懷疑，興沖沖拉着喬安安手道：“我剛才幫你看了一遍，除了三號五號九號之外，其他人跳得都只能算一般。”
“還有人連動作都記不住。”
“不過後面還有一個沈琳，聽說她之前還是啦啦隊隊長，她可能對你比較有威脅。”
……有威脅？
順着淩曦的視線往前望去，視線猝不及防和前邊往回望的沈琳對上，喬安安明顯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挑釁和敵意。
她微皺了下眉，剛才在樓梯間一閃而過的藍色影子，恰好和沈琳身上的藍色百褶裙對上。
果然如淩曦所說，沈琳的基本功在所有人之上，舞蹈動作幹淨利落，很快在同一組中脫穎而出。
如果有争C位的，沈琳肯定當之無愧。
一曲完畢，臺下适時傳來一陣驚嘆聲。
坐在第一排的是這次負責啦啦隊教學的舞蹈老師，喬安安清楚看見對方贊賞點了點頭，又在桌上的筆記本寫着什麽。
“安安，加油！”淩曦悄悄給喬安安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謝謝。”喬安安勾了下唇角，然而剛起身往臺階下走時，腳踝處突然傳來一陣不輕的刺痛感。
喬安安“嘶”了一聲，雙眉緊緊攏起。
肯定是剛才摔的時候，不下心崴到腳了。
“……安安？”
察覺到喬安安的異樣，淩曦從後面探過一個腦袋，然而卻也只是看見喬安安輕搖了搖頭：“我沒事。”
舞蹈老師已經在前邊催促，喬安安沒再耽擱。
長至腰間的長發被高高挽起，奶白短袖下擺打了個小結，露出一截白皙精瘦的腰線。
剛一上臺，喬安安就聽到了一陣不小的起哄聲，其中以程鳴的聲音最為顯着。
和他完全相反的，是坐在隔壁的祁曜。
墨色鴨舌帽的帽檐恰好壓在了少年淩厲的雙眉上，再往下是一雙深不見底的茶色眼眸。
祁曜身子往後靠着，百無聊賴劃拉着手機，心不在焉聽着程鳴的實時播報。
“快看快看，大小姐上去了！”
聽見喬安安的名字時，祁曜眼皮終于懶洋洋往上一擡，入目就是喬安安一雙纖瘦修長的小腿。
坐在後面的沈琳自然也将這一幕收至眼中。
她暗暗捏緊了拳頭，目光從祁曜挪到臺上的喬安安身上。
她屏氣凝神，視線的下落點，卻是喬安安的腳踝。
在臺下看不明顯，臺上的喬安安卻明顯感覺到腳踝已經開始紅腫。
偏偏這段舞蹈的發力都在腳腕，甚至還有幾個彈跳的動作。
好在有了舞蹈卡的buff，沒有人覺察出喬安安的異樣。
舞蹈老師在沈琳之後，第二次滿意點了點頭，臉上的贊賞顯而易見。
同樣幹淨利落的舞蹈動作，然而喬安安的表情管理比沈琳好上許多。
只是之前定下的比賽規則卻不只有老師的評分，還有籃球隊隊員的投票。
“沒關系的琳琳。”好友湊到她耳邊，低聲，“我之前和我男朋友說了，讓他們幾個都投你。”
“嗯。”沈琳強裝鎮定，只是周遭還是有不合時宜的聲音飄了過來。
“喬安安比我想象中好很多耶，她應該會是第一吧？”
“我剛把視頻發給我小學同學，她從小學舞蹈的，都說喬安安跳得挺專業的，看不出是業餘的，應該下了很多功夫。”
“那之前黑她沒用心學的人是怎麽想的，果然杠精無處不在。”
沈琳面色難看到極點。
啦啦隊的名單已經出爐，再往後是隊長的名額。
和沈琳一樣焦急的，還有喬安安，不過她在意的是那100000獎勵金。
那可是花了她88888的舞蹈卡，要是沒選上，她就該收拾收拾去街邊擺攤了！！
001在一邊安慰：“不會的不會的，你剛才表現很好，肯定會選上的。”
“選不上也沒關系，我這邊還有一張祖傳手機貼膜卡，專業老師一對一講解，專門對付各種疑難雜症。只需18888，天橋第一貼膜就是你！”
喬安安：“……001，做系統真是委屈你了。”
我看你更适合去擺攤的！
被001這麽一打岔，方才緊張的感覺倒是消散不少。
白色黑板上貼着票數，喬安安和沈琳的遙遙領先，兩人不相上下。
“喬安安，一票。”
“沈琳，一票。”
随着臺上報數的人手中的票數減少，喬安安一顆心越發緊張起來，默默開始倒數剩餘的票數。
直到報數的人狐疑發出一聲“嗯”，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她看了過去。
——平局。
“……怎麽可能？”
臺下鬧哄哄的一片。
立刻有人提出了質疑，投票的人數是奇數，不可能存在平局的情況。
所有人面面相觑。
“老師，我們這裏還有一票。”
混亂中，程鳴高高舉起身邊人的手臂，沖着臺上的老師笑道：“祁曜剛剛忘投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少年墨色鴨舌帽上，有好事者已經拿起了手機開始錄制。
喬安安和沈琳同時被老師叫上了臺上，兩人一左一右。
然而少年明顯沒有給人看戲的心思，祁曜冷聲，拒絕得幹淨利落：“我棄權。”
舞蹈老師站臺上，皺眉：“祁曜！”
少年終于舍得擡頭，只是目光依舊淡淡。
舞蹈老師放緩了聲線：“這兩位同學跳得都很好，你剛才也都看了，覺得哪個更勝一籌？”
“老師知道你們都忙，只要你選一個，大家也都可以回家，不必在這幹耗着。”
話說到這地步，祁曜再走也說不過去。
“哦。”他漫不經心應了一聲，帽檐随着他的動作稍往上一擡。
少年聲音懶懶，随手指了一個：“那就右邊的吧。”
右邊的，是沈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