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葩紅衣少年
奇葩紅衣少年
陸淼淼後來才發現，叫林裕的男生原來就坐在同桌許雅穎的前面。
這男生，不僅胡亂叫，還是個怪人。
他似乎喜歡穿一切鮮豔的衣物，就連籃球，也是粉色熒光的。
他又喜歡搗鼓一些極其幼稚的事，一整節晚自習，五十分鐘，在抽屜裏折了整整一排紙飛機和跳跳蛙。
然後得意洋洋炫耀：林氏獨創，絕世珍寶。
他似乎喜歡在所有文科課堂發呆。
看外面飛得氣喘籲籲的鳥，看頭頂老化嘎吱嘎吱響的風扇，看牆角的核心價值觀，就是不看黑板。
有時他會看陸淼淼，然後得意地做口型：你也開小差啦。
他似乎……也很受歡迎。數學課下課鈴一響，三兩個女生結伴攔住他，一疊疊試卷練習冊鋪在他的課桌。此時，少年便會露出少有的認真臉色，一道道耐心解答。
偶爾陸淼淼穿過操場，遠遠瞧見林裕披着17號球服，在一大群男生中間意氣風發。
7班班主任老華是歷史老師，額頭中間寬兩頭窄，喜歡将襯衣塞進褲腰帶裏。
他那毫無起伏的語調照着幻燈片呢喃，一開口就能吸走了陸淼淼半天的精氣神。
今天講的是法國大革命，如此驚心動魄的歷史事件，老華也自有他的一套方法，不出十分鐘，整個班昏昏欲睡。
陸淼淼暗自佩服。
歷史課漫漫無期，陸淼淼用手強撐起眼皮，掙紮了一會，怏怏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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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道偶爾路過幾名視察的領導和兩三個翹課的嚣張學生。
林裕顯然又走神了，撐着手搖頭晃腦。
老華講得忘我，開始循着過道來回踱步。林裕立馬挺直身體，裝模作樣翻頁。
陸淼淼盡收眼底，咧嘴偷笑。
一道金光在林裕的側臉停留，少年并不着急挪開，僅僅垂眸避開光的灼熱。微弱的金光在輪廓上跳躍，浮光掠影，亂了姑娘的思緒。
陸淼淼心虛地垂下頭，一遍遍地重複浏覽課本上的第一行字。
課間許雅穎去打水，陸淼淼趴在桌面上發呆，瞥眼瞧見林裕，似專注又無神看向窗外。
他獨自一人，既沒有慣例問問題的同學，也沒有圍上來勾肩搭背的男生，陸淼淼周圍難得的安靜。
林裕無聊，自然往後仰，腦袋枕在許雅穎的書上。
“你暑假都在幹什麽？”
陸淼淼停下筆。
“看書，南派三叔的《盜墓筆記》。”
“好看嗎？”他平視前方黑板，随意找一處停留。懶洋洋伏動他卷翹的睫毛。
說起這個陸淼淼就來勁，好看！怎麽不好看！
說着說着，陸淼淼發現林裕這側臉也真是好看。
她的目光在少年的臉上偷偷停留，不知不覺又數了好幾根睫毛。
［如果你看向我，我會溫柔地消融，像火山上的雪。］
陸淼淼腦子第一時間跳出這一句。
林裕轉頭，正好看見陸淼淼在橘色陽光下眉飛色舞的臉。
少年睫毛似雨刮柔潤一掃，速度不自然地停頓。
這翕忽的畫面沒人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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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淼淼是半宿生，中午在宿舍睡覺，晚上回家。她們這棟樓學校剛剛翻新過，幹淨敞亮。
宿舍12個人，全是7班的。
女生宿舍的話題離不開八卦。聊到戀愛狀況，個個都出乎意料。
看起來閱人無數的大美女李米竟然母胎單身，而靠近門口的下鋪悶聲小姑娘陳婷居然正在追求11班的男生。姑娘們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覺又聊起了班裏的男生。
“咱們班很多都是附中直升上來的，後排的男生幾乎都認識。”
“林裕也是嗎？”陸淼淼問。
“林裕誰啊？”分不清哪個被褥裏傳來一句。
“數學課代表啊！高高瘦瘦的，在咱們班裏挺顯眼的。”林蘇蘇滿是驚訝，語氣上揚。
“林裕不是，他是實驗中的，我倆初三一班。”陸淼淼下鋪李米發話。
陸淼淼喔了聲。
“林裕确實長得挺帥的，成績也好。初中蠻多人追的。”李米道：“他在實驗中的時候挺傳奇的，但中考考差了，沒進培優班，落到我們7班。”
陸淼淼想起林裕在課室發呆的模樣，很難與李米口中的大神重疊在一起。
“那也太可惜了吧。”譚瑤驚訝：“他白白淨淨的，好像也很開朗，受歡迎是情理之中啦。我覺得林裕算是我們班質量最高的男生了。”
對面的陳雪玲不認同：“我覺得周秋良更帥！一看就很運動型。”
“那是因為他長得黑……”
衆人咯咯笑作一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