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整理情報
整理情報
那麽，老庫克和那群獵人，在你看來，都是幾級法師？
歐也妮追問【安姆】，試圖重新整理一遍情報。
【庫克是四級法師。傑拉德是六級法師。】
【其他皆不入流。】
【安姆】答得很快。
老庫克算是四級法師？
看來，在神明和分靈的世界裏，祂們并不重視可以由自己随意給出的高階法術授權許可，而是以單純的法力量，來評估法師等級。
但是神明提供給信徒使用的等級檢測法術，卻将那些沒有拿到過高階法術授權的法師們，統一歸類為三級法師。
很難說這不是在刻意引導，家養施法者對野生泛信者的歧視。
那麽，在你看來，我是幾級法師？
歐也妮立刻問出了，自己長期關注，但因【安姆】占位而一直無法得出檢測結果的問題。
【安姆】遲疑地停頓了片刻，才小心地回答。
【在我看來，妳當然是尊貴的神明。】
谄媚對我是沒有用的。
歐也妮板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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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
【……雖然妳的法力量還不到五級法師的水平，但妳有幸擁有了更為高階的法術魔紋。】
哦。四級法師的法力量。
歐也妮熟練地過濾掉【安姆】語句中的虛僞表達，捕捉到關鍵信息點。
以及，就算自己的法力量，晉升為五級甚至六級法師的水準了，還是逃不脫被【安姆】榨幹成空藍法師的命運。
拿不回法力自主權，魔紋再強有什麽用？
歐也妮不是那種喜歡将希望寄托到他人身上的性格。
——我的皮革呢？
——第一獵人傑拉德啥時候才能忙完獵神祭，将我要的皮革帶給我？
歐也妮裝模作樣地察看着眼前病人的身體狀況，在心中繼續梳理信息。
原來傑拉德是六級法師。
他作為黑森林中的第一獵人，實力大概只能與女神教會隐秘學院的教務長持平。
歐也妮認識的那個教務長安德森，在學生教師前威風凜凜，內心卻期盼着學院長趕緊退位。
歐也妮能判斷出來，他在女神教會內，鞠躬盡瘁勤勤懇懇，勉強能夠到高層的後鞋跟。
這樣比較的話，獵神的勢力确實遠不如女神教會。
畢竟信徒的範圍和影響力較小，獵神祭又停辦了這麽多年，獵神旗下信徒首領的實力低于女神教會高層的平均水平，也情有可原。
至于眼前這個，來自女神教會勢力範圍的債主，帕吉特，歐也妮記下了他的名字。
他竟然只是二級法師。
歐也妮按下自己對帕吉特的輕視心理，開始檢讨，是不是自己升級太快，遇到的人能力又太強，所以才對常規施法者的能力水平有了偏見。
畢竟女神教會隐秘學院的畢業生标準，也就只是一級法師而已。
債主帕吉特在離校後努力賺錢氪金，于這個年紀混到了二級法師，不也是很正常的成績嗎？
要對普通人懷有尊重之心，歐也妮提醒自己。
于是，歐也妮心懷敬意地，向特賽發出疑問。
“這個家夥，是怎麽混跡到你們中間的？”
特賽的面容上浮現出輕微的尴尬。
昨天下午，這個胖子，氣勢洶洶地闖入了流浪者們的營地，強硬地要求他們交出一個名為歐也妮·格蘭傑的欠債窮光蛋。
化名埃絲美拉達的歐也妮，此時在兜帽遮掩下，露出了與特賽同樣尴尬的神情。
流浪者們百般解釋，極力澄清自己只是因故路過這片荒地，與這片荒地的主人毫無瓜葛。
這個胖子将信将疑，在見到特賽後頗有些失态，終于選擇了相信流浪者們的說辭。
但事情還沒完。
這個胖子先大失所望，之後強打精神，趁勢而上，提出雇傭要求。
他想請這幫流浪者們，在這片荒地上長期蹲守，并适度地教訓威脅下，随時可能回歸此處的荒地主人。
值得一提的是，胖子提出的報酬頗為豐厚，流浪者們十分心動，然後拒絕了。
“我們不願意接受這個委托。”
特賽嘆了口氣，露出一個苦笑。
“倒不是我們不願幹髒活。不怕你取笑，我們族人四處流浪，生計堪憂，也沒少做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勾當。他沒挑錯人。”
“但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謀求一樁全族關切的大生意，不願意和當地人交惡。”
特賽看着歐也妮，柔聲說道，“你大概也聽伊萊亞斯他們說過了，過幾日我們會去你的村莊拜訪，向你們求購一些稀奇的動物。”
歐也妮點點頭，表示對流浪者們的尊重很是受用。
但她內心覺得，特賽不接受帕吉特雇傭的說法，并不怎麽站得住腳。
流浪者們完全可以瞞下這件事情，等完成與獵人村落的獵物交易後，再留下幾個人來完成這份雇傭，賺兩次錢。
“如果這片荒地的主人和你們交好，或許你們願意将他帶回去，看看如何化解這段瓜葛。”特賽向歐也妮示好。
勸說解怨也是一種化解。物理根絕也是一種化解。
歐也妮假裝自己聽不出來大美人話語中的暗示。
“就算那個欠錢的荒地主人和你們沒什麽關聯，你們也可以選擇接受他的雇傭。”特賽提出建議。
“我們族人習慣了四海漂泊的生活，沒有在這片荒地久留的打算，不适合接受這樣的長期雇傭。
“倒是你們村落，聚居在此，或許能幫他解決問題。他提出的價格，确實很誘人。”
特賽再次推銷這個燙手山芋。
就算是向獵人村落示好，這态度也殷勤過頭了。
她就差沒再倒貼點錢，請求歐也妮帶走這個來自女神教會勢力範圍的麻煩。
她态度溫柔，語聲動人。
歐也妮十分心動地握住特賽的手，然後拒絕。
“我得回去問問阿媽和姐姐。”
在美人強烈企盼的眼神下，歐也妮守住了陣線。
然後追問，“他的行動，聽上去挺有精神的樣子，怎麽突然生病了呢？
“如果弄不清緣由的話，我們村裏的醫師也沒把握治好他。”
“他昨日是從森林過來的，也許在森林中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歐也妮輕輕搖頭。
于是特賽繼續說道，“他昨日留下來參加我們的篝火晚會，但是夜裏有狼群來襲。”
“當時的戰況很慘烈，我們沒有留意他的情況。”特賽憂愁地環視了下帳中其他的傷員，“等終于趕退狼群後，我們回過神來清點人數時，才發現他倒在地上了。
“我想，大概是驚吓過度吧？”
“你們是怎麽趕跑狼群的？”歐也妮以好奇的語氣，問出自己關心的問題。
“銳器，火把，呼喊，我們殺死了幾只狼。”特賽笑了笑，“付出了這麽多代價，只取得這樣的戰績，在你們獵人面前，我都不大好意思提起。”
關于現場留下的那些施法者的火焰法術痕跡，特賽只字未提，但她的神情哀愁動人。
歐也妮不得不以昏君附體的心态，收回先前對美人道德的過高要求，覺得大美人說什麽謊話都很動聽。
“所有保衛家園的勇氣，都值得贊頌。”
歐也妮的套話，博得了佳人一笑。
而歐也妮握着佳人的手，內心毫無波瀾地看着光幕上那一長串流浪者們的“宏願”。
以及，“特賽希望今晚狼群不要再度來襲。”
不管昨晚與狼群激戰的施法者，是眼前這個昏迷不醒的二級法師帕吉特之手，還是某位不知名的流浪者。
他都還沒有強到讓歐也妮忌憚。
這個帳篷中的受傷者，以及特賽的擔憂，都說明流浪者們沒有足夠的能力，從容面對第二次的狼群來襲。
【安姆】，用你的法術，讓我看看這裏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目前的情報收集似乎到了極限。歐也妮呼叫自己的新系統，打算試試看先前【安姆】說過的功能好不好用。
【不擔心消耗法力了】
你盡管用就是。
在【安姆】啓動法術前，歐也妮對特賽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如果你們還擔憂着今晚狼群會再來的話，我或許有個辦法。”
除了加載外挂，歐也妮也沒忘了，向新陣營抛出一根交好的橄榄枝，看能不能靠刷聲望撬出更多的情報。
回藍和刷好感，一舉兩得，雙管齊下。
你的心願，我聽到啦。
大概是意識到了歐也妮的胸有成竹，在法力溢出前，【安姆】快速響應了歐也妮的耗藍指令。
法力在魔紋內飛速流動，歐也妮眼前一晃，就切換了場景。
她站在了比現在更空空落落的主帳篷中。
臨時的床榻和病人都不見蹤影，特賽正跪在一個矮櫃前，阖目祈禱。
你把我拉到了夢中嗎，【安姆】
歐也妮沒有慌亂，在心中詢問。
【算是吧，你可以在這裏自由行動，察看昨天的記憶。】
【等你醒來後，你會發現，時間只過去了一瞬。】
這樣的情景追溯，比歐也妮想象中的小電影播放功能要更好用。
【安姆】的驕傲情緒在歐也妮心底冒了個頭，又被歐也妮溫和地按了回去。
之前與【安姆】在夢中鬥智鬥勇的經歷，讓歐也妮對這個法術的接受度很高。
她毫不費力地消化掉了時空錯位帶來的異常感，站起身，直接走到了特賽身前。
回憶中的特賽幻影，對她的行動沒有絲毫反應。
在特賽祈禱的那個矮櫃之上，放置着一個精巧的寶匣。
歐也妮的直覺告訴她這是關鍵物品。
歐也妮拿起匣子抖了抖，聽見裏面有沉重的聲音。她試圖打開匣子，卻撬不開。
幫我弄開它，【安姆】。
【這只是場景記憶的回溯，昨日未曾出現于任何人眼前的事物，無法在夢中複現。】
【安姆】的這個夢，是從有意識的生物的集體意識中抽取的回憶印象構成的嗎？
【請不要擅自解析吾神構建的法術！】
【安姆】似乎有些生氣。
“抱歉，我剛當上神明不久，不是很了解你們的禮儀和禁忌。”
歐也妮沒什麽誠意地回答。她願意照顧自己的新系統的情緒，卻不覺得能控制住自己的分析欲望。
下次我會盡量想得小聲點。
【安姆】和她賭氣，沒有組織語言，而是傳遞過來一大堆憋屈生氣的負面情緒。
“好啦好啦，至少你得允許我摸索下你的能力的具體應用和限制吧？”
說起來，之前在【安姆】的夢中，祂捏造的假庫克，是無法在自己的光幕法術上顯示心願的。
歐也妮快速轉移話題，“是不是所有需要觸碰才能生效的法術效果，都不适用于這個夢中的幻影？”
她皺眉問道，“就算我在這段回憶裏摸遍整個營地的流浪者，也找不出施法者是誰？”
【安姆】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才回應歐也妮的質疑。
【這并非我能力不足，而是妳太愛鑽空子了。】
可能是在歐也妮的意識裏待久了，耳濡目染之下，祂非常有系統風範地答道，【請宿主腳踏實地，自行努力。】
歐也妮意外撿到了一本【安姆】的著作《系統的自我修養》，思考片刻後，她拿出筆塗塗改改，将書名修改為《論我是如何被馴化為一個系統的》
系統馴化中，進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