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趕集賣菜去
趕集賣菜去
第十九章
柯雅萍聽到前半段還是笑着的，聽到後面笑容就凝固了。
駱薇沒聽到柯雅萍的回應，擡起頭一看柯雅萍的表情，也大致猜得出來她不滿的原因。
估計是不想帶駱澤一起出去。
這一點讓駱薇非常奇怪，為什麽？
為什麽柯雅萍對駱澤的态度這麽奇怪，明明之前不還是把駱澤當寶貝一樣寵着嗎？
空氣突然安靜了幾秒鐘，駱薇尴尬的撥弄了一下柴火，問道：“我其實有個問題挺想問一問的。就是不知道問了之後你會不會生氣。”
柯雅萍自然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不太好，如果讓女兒失望就是她的罪過了。
“你問吧，我怎麽可能會生你的氣呢？”她虧欠了女兒這麽多，就是女兒要她的命也能盡管拿去，怎麽可能會因為對方問了一個小問題就生氣？
駱薇抿了抿唇，想法在心裏饒了幾個彎，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把疑惑問出來：“我就是很奇怪，你最近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之間對我跟阿玟這麽好，又突然之間對阿澤那樣……好像很讨厭他。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她注意到，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柯雅萍突然就僵住了，有點慌張，黑眼球轉個不停很明顯是在想借口，想着怎麽糊弄過去。
一看就知道她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了，駱薇頓時沒了期待感，反而有點沮喪。
她在想什麽，居然還希望柯雅萍會對自己說真心話？
“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我又沒有逼着你非要回答我的問題，與其聽你瞎掰一個理由糊弄我，我更希望你能想清楚之後，再決定是說還是不說。”駱薇有點賭氣地說。
柯雅萍更加沉默了，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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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
至少現在她是沒有勇氣坦白的，這是一個應該帶到棺材裏的秘密，最好一輩子都別讓駱薇知道。
私心并不想讓女兒們知道她那不堪的前世，她犯下的錯。
“阿薇，別放太多柴火，菜就快炒好了。”最終，柯雅萍也只擠出這麽一句話。
駱薇惱怒地掰斷一根手臂粗的木頭，就算已經猜到柯雅萍不可能老老實實坦白秘密，她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她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如果柯雅萍坦白了秘密，那她也會把她的秘密告訴對方。
這樣大家誰也沒騙誰，大家都坦坦蕩蕩沒有不能告人的秘密。
駱薇的不爽一直持續到睡前，駱玟和駱澤被她輔導作業的時候也能感覺到她周圍的氣壓有些低沉。
駱玟和駱澤進步了很多，這給了駱薇心裏一點慰藉，心情這才好了很多。
柯雅萍一直觀察着駱薇的臉色，知道大女兒很不高興，自己卻也什麽都做不了。
因為明天要去趕集，大家睡的比平時早很多。
第二天照例是公雞還沒有打鳴，駱薇就已經在黑暗中睜開眼睛，适應了一下黑暗之後，聽到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是從柯雅萍那邊穿過來的。
柯雅萍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扣衣服，慢吞吞走出房間，一路走到外面院子裏擰了一條濕毛巾擦臉。
駱薇悄悄跟了出來，就看到柯雅萍刷牙洗臉之後帶上一個手電筒就挑着一對竹籃乘着晨間水霧出門了。
這麽一大清早的，又不是去挑水，柯雅萍要去哪裏？
她估計着現在也就才四點多。
駱薇糾結了幾分鐘，眼看着柯雅萍的身影就快被晨霧遮掩也連忙扯了一頂帽子追了上去，雖然昨晚問柯雅萍問題沒得到正面回複，她是很生氣，但不代表她今天就可以任性。
她一路不遠不近地跟着，最後來到了菜地裏。
菜地裏空心菜長勢正好，柯雅萍穿着水鞋，直接踩進菜地裏，彎着腰摘空心菜。
駱薇到這時候算是看明白了，柯雅萍這一大早的是起來摘菜呢。
她放心走了出去，也要下地幫忙。
柯雅萍因為她悄無聲息靠近吓了一跳，“嚯……吓死我了。你怎麽跟出來了？你起這麽早幹嘛？”
“被你吵醒了。”駱薇還是有點賭氣，說話語氣不太好，“被吵醒我就睡不着了，就跟你出來看看你幹嘛。你是要摘菜今天去趕集賣嗎？”
柯雅萍點頭說，“是這麽打算的，也不知道好不好賣，有沒有人要，現在是這個菜的季節，家裏有地的都種了夠自己吃。唉，能賣多少就多少吧，能賺一毛錢是一毛錢。現在也就只有這個菜能賣。”
眼看駱薇還是要下地幫摘菜，柯雅萍連忙說：“你別來啊，這菜地裏都是爛泥，你沒穿水鞋別下來，腳要踩髒了。”
矯情什麽，農村人還能怕髒？
駱薇還就跟柯雅萍杠上了，很不聽話地一腳踩進菜地裏，果然踩了一腳的泥濘。
柯雅萍把菜種的很好，空心菜長得特別嫩，幾乎沒有什麽黃葉子，而且還很脆，捏一下就斷了。
駱薇摘的很起勁兒，一下就摘了一大堆，大大節約了柯雅萍的時間。
不過駱薇也注意到菜地裏有一大片已經摘過了，她看着正在把菜放進竹籃的柯雅萍，問道，“你之前也去賣過這個菜了嗎？也要這麽早就起來摘？不能隔夜嗎？”
她們摘了有差不多一個小時，現在太陽都沒有出來呢，可見柯雅萍起的有多早。
柯雅萍整理着青菜，回道：“隔夜就不新鮮了，不新鮮就沒人要了。我問過其他種菜的大哥大姐了，他們都說要菜新鮮就是得一大早起來摘的，沒辦法。”
駱薇‘哦’了一聲，把那句‘你覺得辛苦嗎？不會累嗎？’硬生生憋回了肚子裏。
菜都放好在竹籃裏，柯雅萍就挑着青菜往溪邊走去，一邊解釋說：“把菜洗一洗看起來幹淨一點，濕了水也能看起來更加新鮮。”
駱薇一直沒回話，沉默地跟在柯雅萍的身後。
到了溪邊，駱薇又默默幫洗菜，洗出來的爛菜葉很快就被溪流沖走，溪水一直都保持着見底的清澈。
菜過了一遍水，又放回到竹籃裏，現在天終于開始微亮了，雞開始連綿不斷地打鳴，她們一路回去的時候也能遇到一些早起去洗衣服的村裏人。
駱薇一路上都顯得很沉默，柯雅萍倒是一直在說個不停，主要是介紹這些菜的價格。
“這個菜能買到一毛錢一斤。”柯雅萍頗有些得意，“我挑着的兩籃子也就有個五六十斤了，能都賣出去的話，今天能多賺五六塊錢。現在才是剛剛開始，等我把茄子種好了，還有那個豆角，聽說最先上市的那一批能買到五六毛錢一斤，我随随便便弄十來二十斤出去，那就抵得上去工地幹活一天的工錢了，算起來也沒有在工地幹活那麽辛苦。”
駱薇在心裏想，那每天這樣早起摘菜不也一樣辛苦嗎？
她沒把這些心裏話說出來，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不就是因為屁大一點小事，還自個生氣悶氣來，有毛病似得。
路上，駱薇擔心柯雅萍會累，很多次想幫忙，柯雅萍都讓她在一邊看着就行。
駱薇在一旁看的是越看越覺得心裏莫名愧疚，想着眼不見心不煩，就跟柯雅萍說回家煮粥，柯雅萍又說今天不用煮粥，到集市上買好吃的。
後來柯雅萍開始問她在學校的學習情況，問的磕磕絆絆的，有些不太習慣的樣子。
不只是柯雅萍不習慣，駱薇也特別不習慣。
畢竟柯雅萍從來就沒有關心過她的學習和成績，但柯雅萍會主動問起來，她也不會非常抗拒，老老實實地回答。
“還好吧……老師講知識點我都聽得懂，掌握的還行，這次考試應該會有一些進步。”駱薇非常別扭地回答柯雅萍的問題。
柯雅萍哦了一聲，随後又問：“成績不着急，如果要買資料買文具你盡管說，給你買學習資料的錢我還是有的。同學還欺負你嗎？我讓你帶的那個噴霧用得上嗎？”
“這周是沒有欺負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上次欺負我的那幾個人被老師教育過了。其他人也不敢對我做什麽，而且哪有這麽多人盯着我就欺負我啊。”駱薇想了想還是隐瞞了劉珠的事情。
母女倆聊着聊着就回到了家裏，駱玟跟駱澤也已經起來了，很自覺的去刷牙洗臉蹲在門口等着她們回來。
聽說今天要去趕集，駱玟和駱澤都非常興奮，換上了一套新衣服還有新鞋子。
家裏有一輛自行車，柯雅萍要用這輛自行車載着空心菜去集市。
駱薇幫忙把菜裝到車後座上面，固定好，弄好了之後柯雅萍就去準備幾瓶水，帶上秤和一把稻草用來把菜紮成一捆一捆，把這些都放在一個編織籃裏挎在車頭。
如果不用帶他們幾個，柯雅萍可以騎自行車去集市，但因為要帶他們幾個，就得推着車前進。
柯雅萍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特地起早了很多。
駱薇鎖上院子的木門，收好鑰匙，“門鎖好了，可以出發了。”
她的背上背着一個背簍，用來裝在集市上買到的東西。
一家人一起出發，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沉默着沒有說話，駱薇主動挑起話題，詢問駱玟和駱澤在學校學習的情況。
姐弟幾個聊了一會，柯雅萍也加入了他們的話題，從他們的學習情況聊到路邊不認識的植物，将來的打算，最近發生的什麽趣事，氣氛十分和諧。
步行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才抵達集市，此時集市上已經有不少人了，柯雅萍找了個暫時還沒有人占用空地擺出自己的青菜。
駱薇也在一旁幫忙，駱玟和駱澤有駱薇帶頭，也盡量幫忙。
等到把菜擺好了，也會有一些客人過來問價，柯雅萍讓駱薇帶弟弟和妹妹去随意逛逛吃早飯，幫看看有沒有賣雞仔的攤販。
駱薇也沒有推辭，駱玟和駱澤第一次來集市，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集市上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吸引了，她先帶他們兩個去不遠處的混沌攤要了幾碗馄鈍，之後又讓老板幫打包一份帶走。
駱玟和駱澤吃完想跑到更遠的地方玩，駱薇提着打包好的馄鈍，拽着兩人回到柯雅萍的菜攤面前。
“你還沒有吃早飯呢，給你打包了一份，你在邊上吃着，我幫你看着菜攤。”駱薇遞過去，說着又教育身旁的駱玟和駱澤，“她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忙活了，很辛苦的，你們別總是想着去玩，一起幫忙看着菜攤子，讓她也能歇一會，不然想累死她嗎？”
